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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如何迎娶一条男龙-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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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焦的尸体味道只是他随便想出来的,尸骨烧焦后皮肉腐烂,腥臭难闻。
  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让应向沂嫌弃百里舒,他可不想看到心上人和讨厌的人称兄道弟。
  迟迢一眼就看出来,百里舒身上被下了咒,是一种大荒时期的邪恶法咒——傀儡咒。
  可巧,他知道这种法咒。
  傀儡咒可以操控人的身体,将人变成傀儡,只记得施咒者让他记住的事情。
  中了傀儡咒的人,右手腕内侧会留有印记,与之对应的,施咒者左手腕内侧会有记号。
  应向沂蹲下身,准备掰着百里舒的下巴瞧瞧,伸出手后突然想起迟迢的描述,又缩了回去。
  “他右手腕上怎么黑乎乎的,是疤吗?”
  迟迢故作疑惑。
  傀儡咒早已失传,他也只知道一些浅显的东西,对于如何施咒解咒知之甚少。
  应向沂定然不清楚,他不能明说,得悄悄提醒。
  话音刚落,应向沂便朝百里舒的右手看去,他从地上挑了块瓷片,挑开斗篷。
  果不其然,百里舒右手手腕内侧有一个黑色的繁复纹样。
  遇到的纹样总能在书上找到,应向沂下意识端详着他的手腕,将纹样记忆下来。
  “条条,你知道这是什么咒吗?”
  他的小蛇来历神秘,知道很多事情,应向沂觉得自己获得了一个金手指。
  小蛇漫不经心:“不知道,感觉不像什么好东西,要不我们别管他了。”
  金手指失灵了。
  应向沂想了想,从储物戒中拿出书。
  迟迢又开始不爽了:“他对你很重要吗?”
  “谈不上。”应向沂一页页翻着书,随口道,“只是救都救了,不从他身上弄清楚些事情,也太亏了。”
  百里舒身上被下了傀儡咒,同行的斗篷人很可能与他一样,这种大荒时期的邪术突然出现,适逢白虎族遗址异动。
  桩桩件件,无一不指向一件事:背后藏着阴谋。
  一心吃醋的妖尊终于冷静下来,开始回忆与傀儡咒有关的事情。
  四族祸乱苍生,被天道所罚,青龙一族内有隐情,说起来,也与这傀儡咒有关。
  起初是白虎族肆意残害生灵,使得人间动荡不安。紧接着,玄武一族吞噬寿元,引起人间和冥界的祸事。朱雀涅槃,千妖百鬼万魔重生,至此六界大乱。
  青龙一族是最后被灭族的,罪名是,疑有之。
  四族同气连枝,三族惹出祸事,青龙一族自然逃不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最终一件小事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六界大乱,人妖魔鬼相互残杀,龙族应召镇压,稳定了情况。
  可没过多久,就有种种线索指明,祸事的谋划者是龙族。
  “疑有之”罪名的最重线索,就是从青龙一族中搜出来的傀儡咒,被操控的凡人身上都被下了这种邪咒。
  因此,迟迢才能一眼认出傀儡咒。
  “找到了!”应向沂激动道,“左边的和百里舒手腕上的印记相同,右边却是反着的,很有可能就是解咒之术。”
  迟迢扯回思绪,看看他,又看看摊开的书,眸光愈深。
  他曾跟着瞥了几眼,这本书上画着无数繁复的纹样,有些眼熟有些陌生,像极了大荒时期的法阵咒术合集。
  小娘子究竟是何等身份,竟能拿到这种上古之物?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旁边应向沂摩拳擦掌,就聚起一点灵力,在百里舒右手腕上施法了。
  “你知道怎么解咒了?”
  “还不清楚,得试一试。”
  迟迢:“……”
  迟迢:“?”
  咒法最是古怪,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性命,不清楚就敢动手,你是怕他死的太慢吗?
  迟迢再次陷入对二人友谊的怀疑。
  “这样好像没用,难道我想错了?”应向沂思索两秒,又开始捣鼓。
  小蛇颇为同情地看着百里舒:“万一出了岔子,他会死的。”
  应向沂动作一滞:“那么严重?”
  迟迢:“不然呢?”
  一人一蛇对上满脸惊恐的百里舒,双方俱是沉默。
  两秒后,应向沂接上了之前的动作:“这家伙福大命大,肯定死不了。”
  迟迢幽幽道:“万一呢?”
  应向沂目光同情:“万一啊万一,那群斗篷人不像是好东西,要是有万一,也算是给他个解脱吧。”
  百里舒:“……”
  我真是谢谢你了。
  许是百里舒真的命大,应向沂误打误撞,竟把傀儡咒解开了。
  百里舒手腕上的印记消失不见,他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应向沂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活下来了。”
  消耗了太多灵力,应向沂疲惫不堪,倒床上就昏睡过去了。
  迟迢看看地上的百里舒,心安理得地爬到应向沂颈窝,闭上了眼睛。
  天大地大,陪小娘子睡觉最大。
  梦境变换,回到了从前的山清水秀。
  应向沂并不意外,上次梦到白虎,所有事情已近尾声,他有预感,那个梦该结束了。
  长啸声从天际云间传来,高亢绵长。
  应向沂抬头看去,正见一条白龙从空中俯冲下来,一身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灿烂的光芒。
  白龙用尾巴卷起应向沂,将他甩到背上,带着他重新冲向天空。
  苍穹之上,风声料峭,应向沂趴伏在龙背上,双臂环绕,紧紧抱住这庞然大物。
  “抱紧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龙行千里。”
  “等,等下——”
  尾音被吹散,化作流霭躲进山谷之间。
  含着笑意的龙吟声散在空中,白龙穿过重山叠嶂,河流溪谷,驮着应向沂在云雾间兜风。
  一直到暮色四合,他们才停下来。
  应向沂激动得手都在发抖,心脏跳得很快,肾上腺素飙升。
  四周红莲如火,白龙浸在水潭里,慢慢凑近他,巨大的竖瞳中映出他的脸:“爽吗?”
  应向沂额角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侧,勾出锋利的轮廓。
  他看到湖绿色眸子里的自己,看到其中不加遮掩的温柔,扬了扬唇:“爽。”
  白龙兴奋地甩起尾巴,潭水溅在红莲花瓣上,凝成一颗颗水珠,又滚落潭中。
  应向沂伸了个懒腰,失笑:“好久不见。”
  这是他们第一次打招呼。
  心平气和地聊天说话,没有摩擦和带刺的言语,像是彼此亲密的朋友。
  迟迢不置可否,在心里偷笑。
  明明每天都见面的,只是你不知道。
  知道了应向沂对雄性的排斥,迟迢没有急躁的表现出过分亲昵的态度,只静静地守在他身旁。
  只有野兽才能看出来,那不是知难而退,而是伺机而动。
  他在等待机会。
  机会一到,就会张开藏起来的爪牙,将人抓回自己怀里。
  应向沂慢慢冷静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白龙:“喂,我能摸摸你的角吗?”
  小变态会变成龙,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亲眼看到,还是与想象中有差异,带给了他很强烈的冲击感。
  这种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充满着神秘的色彩,应向沂没办法不去好奇。
  至于好奇之外的情绪,被他刻意忽略了。
  迟迢皱了皱眉头:“龙角不能随便摸的。”
  若非他知道应向沂不喜欢男龙,肯定会以为对方在调戏他。
  应向沂挑了挑眉,伸出去的手却没收回:“让我猜猜,是不是只有媳妇儿能摸?”
  迟迢博览众书,知道民间百姓会将娘子叫作媳妇儿。
  只不过从应向沂嘴里吐出来的儿化音,跟带着软钩似的,落在耳中,挠得他心尖微痒。
  “看样子我猜对了,猜对了该有奖励吧,不能摸角,让我摸摸你的头?”
  “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迟迢轻哼了声,学着他的语气,“无论是角还是头,只有我媳妇儿才能摸,你既然不想做我的小娘子,就不能摸我。”
  应向沂没想到他的直截了当的拒绝,一时间怔住,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明明这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小变态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纠缠他,一切都在朝他希望的结果发展。
  可他却没有想象中快活。
  啧,果然够渣。
  几天不见,口口声声诉说爱意的人就换了副嘴脸。
  “不能摸,但是可以奖励别的。”迟迢摇头晃脑,盯着他耳垂上的细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喜悦,“我送你一个礼物,如何?”
  咬耳朵是心血来潮,他在那时候就做了打算,还发愁怎么找借口将东西给对方呢。
  运气太好,现下就有了台阶。
  应向沂很快掩饰好情绪,收回手,磨蹭了一下指腹,心不在焉道:“什么礼物?”
  迟迢压低声音:“你凑近一点。”
  应向沂坐在水潭边,闻言敷衍地倾了倾身。
  白龙焦急地催促:“再近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应向沂:“……”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怕了?
  见他一动不动,迟迢等不及了,猛地伸出尾巴,卷着他的腰,将他拖去了水潭里。
  紧接着,耳垂刺痛,像有什么东西穿过去,但不等应向沂思考,就有微凉柔软的触感从那块皮肤上蔓延开来。
  像是一个缱绻的吻。
  应向沂瞳孔紧缩,有些失神。
  两秒后,滚烫的热意从耳垂的小块皮肤上发起,随着血液流淌,盈满耳根。
  带着潭水的吻是微凉的,一触即离。
  没过多久,潮湿的热气包裹住整只耳朵,微刺的感觉在耳骨上掠过。
  龙的舌头带有倒刺,尽管只是轻轻一舔,也将应向沂的耳朵刮红了。
  迟迢看得眼热,心脏鼓噪。
  机会来了。
  鳞尾勾着应向沂的腰,轻轻晃动,迟迢压低的声音里满是蛊惑:“做我的小娘子,可以给你摸角哦,要不要试试?”
  作者有话说:
  每日一问:今天应哥被gay了吗?
  迟迢迢张牙舞爪:猛龙出击,嗷呜,舔舔亲亲!
  应哥轻笑:呵。
  试不试,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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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白虎怨(九)
  心底有个声音; 不停地劝说着:“试试吧,试试吧,你不想拒绝他; 不是吗?”
  湿热的呼吸扰乱了应向沂的心绪,他跟随心中所想,对着近在咫尺的角伸出了手。
  白龙的角是银色的,比上品的琉璃还要灿烂; 沾了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摸起来应该很硬吧。
  不像条条的角,刚生出来; 青涩稚嫩,摸起来软乎乎的。
  应向沂被眼前这条擅长蛊惑人心的白龙「勾引」了; 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脑袋里的想法,不然他该发现; 自己下意识将梦里的变态和条条联系到了一起。
  条条和这条白龙有太多的相同点了。
  他的条条; 拥有和眼前的白龙相同的湖绿色眸子,比世间最珍贵的翡翠玉还要漂亮。
  他的条条; 通体白皙,鳞片光滑; 脑袋上顶着两个软乎乎的角包,就像是这条白龙的缩小版。
  ……
  应向沂错过了这些。
  他被攫取了心神,从龙角上滑落的水珠砸在他手指上; 带来温和的微凉感觉; 像微风雨露的轻吻。
  在抵上龙角尖尖的瞬间; 面前的一切土崩瓦解; 如同片片碎裂的雪花; 在眼底散开。
  梦境骤然被打破; 白龙消失无踪。
  恍然回神。
  凌晨天光微暗,除了被吵醒的一人一蛇,世间万物尚在睡梦之中。
  叫嚷声和哀嚎声响个不停,一股脑儿涌进耳中,有如魔音贯耳。
  应向沂面色不虞,反手将枕头扔过去:“闭嘴。”
  百里舒被捆得太结实,努力扭着身体也没躲过,被砸的仰倒:“应向沂!你什么意思!”
  突然从梦中惊醒,应向沂还有些懵,下意识捻了捻指尖。
  没有想象中硬。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指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百里舒躺在地上,自下而上地盯着他,身上满是蹭到的灰尘,整个人脏兮兮的,狼狈不已。
  目光热烈无法忽视,应向沂打了个哈欠,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昨晚救了个麻烦:“呦,终于清醒了。”
  “应向沂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我松开,我胳膊快要掉了!”
  堵嘴的布不知怎么掉了出来,百里舒哀声呼痛。
  睡梦正酣,刚和小娘子更进一步,猝不及防被这烦人的家伙搅和了好事,千载难逢的机会消失了。
  以应向沂谨慎的性格,一旦清醒过来,就不会再上当。
  龙角都给人摸了,却没个说法,亏到家了。
  迟迢气得牙痒痒。
  在听到百里舒说出应向沂的真名后,这种不爽到达了顶峰。
  应向沂刚准备下床,就被变大的小蛇勾住了腰,他回头看了一眼,小蛇一言不发,赌气似的拦着他,一双大眼睛里藏着愤懑。
  应向沂微怔,挠了挠尾巴尖:“做噩梦了,闹脾气?”
  不等小蛇做出反应,他先垂下眸子,轻轻笑了声:“我倒做了个有意思的梦。”
  可惜被打断了。
  也不知今晚能不能续上。
  即使在昏暗之中,也不会影响迟迢的视物能力,他清楚地看到了应向沂脸上的意犹未尽和期待。
  似乎,也没有亏太多?
  “好了,条条乖。”应向沂拍拍腰上的尾巴,温和却不容置喙。
  迟迢没有松开,顺势盘到了他身上。
  这样也行,应向沂向来宠着自家蛇崽崽,用胳膊托着鳞尾,下了床。
  百里舒挣扎到没有力气了,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看着应向沂怀里的大蛇,表情扭曲。
  他明明只看到应向沂躺在床上,这转眼之间,怎么凭空多了条蛇?
  绿油油的竖瞳满是凶光,蛇信子在应向沂颈间滑动,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一种警告。
  百里舒打了个哆嗦,感觉头皮都要炸了。
  那条蛇虽然缠着应向沂,但眼珠子始终都看着他,是在警告谁,可想而知。
  夭寿了,应向沂怎么惹上这么个鬼东西?
  百里舒看着条条发愣,目光中没有痴迷,却依旧令应向沂不爽。
  他没有解开绳子,顺势踢踢百里舒的腿:“说说吧,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你先给我松开啊!”
  “不行。”
  百里舒傻眼了:“?”
  应向沂老神在在:“绑着是为你好,你是不是不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昨晚……”百里舒拧眉思索,半晌点点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确实不记得了,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应向沂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在心中快速盘算着:“你被人绑架了,我去救你,你非但不领情,还对我大打出手,打伤了我。”
  “我对你大打出手,还打伤了你?!”
  百里舒眼睛瞪得溜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就他这三脚猫的功夫,就他这体型,就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能打伤应向沂?
  百里舒想到应向沂通天的本事,当即反应过来,一嗤:“我要能打伤你,还真是祖坟上冒青烟,我长能耐了。”
  活了几百年,就没人敢跟暴虐的妖尊开玩笑,以至于迟迢现在还是一条没有幽默感的龙,听到有人对小娘子不敬,下意识想收拾。
  他调了个头,冲着百里舒威胁似的张了张嘴,牙尖锋利,闪着冷光。
  血盆大口堵在面前,百里舒面色苍白,冷汗直下:“应,应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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