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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如意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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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巧前日里刚得了褒奖,进宫谢恩倒是个现成的名目。

    许明意接过宫女奉来的茶盏,抬手间衣袖垂下。

    皇后被她衣袖上的刺绣吸引了目光,随口道:“许姑娘这袖口处的梅花枝纹,倒与寻常花样儿看起来颇为不同,这般精致却又行云流水的绣法儿当真也是少见”

    许明意笑了笑。

    “应当同绣法儿关系不大,主要是这花样儿,是臣女家中二叔所描,故而兴许看起来有些不同。”

    皇后面上现出淡淡讶然之色。

    “原来是许先生”

    她又细细看了那花纹片刻,眼中渐渐浮满了笑意,将视线转到女孩子身上,笑着道:“看来许先生定是极疼爱许姑娘,竟连女孩子家的一件外衫,都是他亲自描的花样儿”

    他向来不似那些人墨守成规,她也是知道的。

    只是,如今他尚这样的兴致,想来日子过得应当也很顺心吧。

    许明意大大方方点头。

    “臣女家中长辈一贯慈爱。”

    皇后轻点点头,视线却仍在她袖口的刺绣上:“许姑娘可是喜欢梅花么?”

    许明意不知皇后娘娘为何似乎对她这梅花刺绣这般感兴趣,此时点了头,又笑着问道:“娘娘也喜欢?”

    “以往是喜欢的,只是如今年纪大了”

    皇后说着,转头吩咐道:“姜嬷嬷,将本宫未入宫前爱戴的那对儿白玉梅花簪取来。”

    姜嬷嬷微微一怔,适才应下去了。

    “这簪子太活泼了些,本宫已是用不上了,就给许姑娘戴着玩儿吧。”皇后玩笑般说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可不要嫌它老气才好。”

    许明意接过姜嬷嬷奉来的匣子,有些受宠若惊地道:“娘娘所赠之物,臣女岂有不珍视的道理。”

    说是未入宫前的东西,可既是至今还贴身存放着,又一直记在心上,可见此物于对方而言多少有些意义在。

    这样的东西赏赐给了她,其中的分量心意,甚至不是那些真真正正贵重罕见的赏赐能够相提并论的。

    皇后娘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上一世她了解不多。

    但扬州城门前那一箭,却叫她不免在面对这位吴家嫡女时,有了不同于旁人的心情。

    那时,宁阳定南王府付之一炬,百年世家大族嫡脉一支皆焚身于当夜

    燕王被激怒,一路南下强攻势如破竹。

    朝中人心惶惶,火烧眉睫之际,首辅夏廷贞等人提议将逆臣之女吴氏押至扬州,以其性命胁迫燕王退兵。

    早故的燕王妃乃是定南王嫡长女,亦是吴皇后的嫡亲长姐。

    燕王和当今陛下一样,所娶皆是吴家女。

    世人或许不清楚,但庆明帝与夏廷贞却深知燕王此人最重情义。

    吴家嫡脉俱丧命于大火当中,燕王除了惊怒必然还有愧疚悔恨,如今吴家只余下一个吴皇后,燕王说什么也会保住她的性命。

    将她带去扬州,作为同燕王谈判的筹码,必然是有分量的,至少可以拖延一二。

    可吴皇后不甘被当作人质。

    被押于城门之上,整整两日两夜她不肯进食进水。

    而后又在士兵强灌时咬舌试图自尽。

    断舌之下,口中鲜血喷涌淋漓几乎要浸透她身前衣裙,便是扬州百姓见状皆心生不忍,为此暗中痛骂当今朝廷不择手段。

    是许明意趁着夜色,稳准一箭射穿其心脏,取走了她的性命。

    而此时面前的华服女子容貌姣好,笑意端庄淑柔,只一双眼睛里有着脂粉也掩盖不去的疲惫之色。

    许明意压下过往感受,轻声关切道:“娘娘的脸色似乎看起来不大好,可需臣女替您探一探脉象吗?”

    “许姑娘还擅把脉?”

    “略通一二。”

    “那就有劳许姑娘替本宫瞧瞧了。”皇后笑着伸出手臂。

    她的身体她清楚,又有太医在,自是用不上许明意的。

    不过就是因为当真喜欢面前这女孩子,才会这般有耐心又满含兴致。

    许明意认认真真地替她把着脉,心中却渐渐起了疑惑。

    这幅身子虚是虚了些,却虚的有些异样

    竟不像单单只是操劳忧虑所致

    她又细细探了探。

    “如何?”

    见女孩子收回了手,皇后柔声问道。

 057 梦魇碎语

    “娘娘的身体似乎略有些虚弱失调……”许明意斟酌着道:“恰巧臣女家中的那位懂医的丫鬟,也极擅调理之道,不如回头叫她写了方子,交由太医们瞧一瞧?若是太医们觉得可用,娘娘或可一试。”

    而究竟是何原因所致,她眼下无法确定,谨慎起见,此时自也不能妄加出言揣测。

    若皇后娘娘能答应用她的方子,日后她便还能有机会继续留意,结合药效再多诊几次,总能诊得出缘故的。

    这份虚弱非是短时日内所积下的,同样地,短时日内也不会真正地危及性命。

    所以异常归异常,倒是不必着急。

    皇后闻言点了点头。

    “好,你有心了,就按你说的来试试。”

    她身子亏虚,已是老毛病了,一直也都在试着调理,但没有太多起色。

    若是可以,她自然也想让身体再养的好一些。

    毕竟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见她答应下来,许明意心底微松,遂才又道:“所谓调理,用药之外,亦还需放宽心思。娘娘近来,可是在为了太子殿下的事情忧心吗?”

    皇后不置可否地轻叹了口气。

    “晟儿是本宫瞧着长大的,他是个好孩子。”

    外面那些夸赞的话,说什么‘皇后娘娘仁善,待太子殿下视若己出’,自然是夸张了些,但看着长大的孩子,又岂会没有感情。

    太子落水之事,看似已经得以“解决”,然而真相究竟是什么,她心中也没有肯定的答案。

    但无论是哪些人在谋算哪些事,晟儿都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许明意闻言似乎犹豫着思量了片刻。

    而后看向皇后,轻声开口问道:“不知臣女是否能去看一看太子殿下?”

    女孩子眼睛里带着些许谨慎之色。

    皇后瞧得心中一软。

    她谈不上是心软之人,但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身份,就让她不自觉想要软上一软。

    这个小姑娘怕是不知道,她几个月大的时候,自己也是抱过她的。

    当然,很多人都不知道。

    那一年,许昀刚得了这个小侄女,那是镇国公的第一个小娃娃,他稀罕的不得了,偷偷抱到镇国公府后门处同她炫耀,还说这娃娃长得漂亮精致像他这个二叔。

    她料到对方是拿来炫耀的,是以那一日也带上了自己刚入京的小侄子,还不满两岁的阿渊——

    阿渊到底更大些,虽是男孩子,却也粉粉嫩嫩,且眉眼长得更开些,那一回是没给她这个姑姑丢脸的。

    但那个女娃娃也叫她十分稀罕眼红,毕竟她家里没有女娃娃啊。

    她还记得,那一回偷抱孩子出去的许缙,回头被许老将军骂了个狗血淋头……

    思及这些往事,皇后不禁有些失神。

    然还是很快便恢复了清明,她屏退了不相干的宫女太监,才同许明意讲道:“许姑娘救了殿下一命,本宫便也无意瞒着许姑娘,殿下如今高热不退……正是不宜见人的时候。”

    偏偏晟儿的的身子还弱得很,太医们便是用起药来也顾忌颇多。

    她去看过几次,也问过太医们究竟凶险到何种地步,一位资历颇老的太医还敢说些实话,虽是委婉,她大致也听懂了——事到如今,是只能看晟儿自己的造化了……

    “高热不退?”

    许明意似颇为讶然,而后思忖片刻,道:“娘娘,臣女今日入宫带的恰是身边那位懂医的丫头,不如叫她给殿下诊看一二可好?”

    “这……”

    皇后显然犹豫了起来。

    “娘娘放心,今日无论是何结果,臣女都不会将东宫中的情形透露出去半个字。”

    太子是一国储君,东宫里的一丝风吹草动都会牵动朝堂,宫中显然有意暂且瞒下,是以如今便是她祖父都尚且不知是什么情形。

    她也明白皇后娘娘的顾虑。

    但救人救到底,她还是想试一试。

    或也可以说,她过分固执,尚有一份私心在——太子活下去,兴许就还有机会查明真相。

    “娘娘,您是因为救殿下心切,才陪着臣女胡闹,皇上定然也能体谅的。”许明意神情认真恳切:“您就让臣女那丫头试一试吧,她向来谨慎,便是当真出不了力,也绝不至于会伤及殿下的身子。”

    皇后分外无奈地笑了笑。

    “你这孩子……还惦记着给本宫留后路?”

    也罢。

    至少这丫头说对了一点,她是想救晟儿的。

    当真救不得,如这丫头所说,至少也不会让局面变得更加糟糕。

    至于皇上那边——

    这点小事,她还不至于应付不了。

    甚至要她说,太子生死未卜,这种时候就不该再瞒着捂着,合该要广寻名医,哪怕是偏方,也要尽力一试,将孩子保住才是最紧要的——

    可皇上只想做皇上,不想做父亲啊。

    甚至隐隐还有点不想做人的意思。

    她在宫里待的久了,许多地方自认束手束脚,渐渐也有些被同化了。

    但她心里是不情愿的,是嫌弃自己的。

    面前的小姑娘,此时就像是推了她一把,叫她也能做一回真正想做的事情,哪怕兴许是微不足道。

    皇后吩咐宫人将候在内宫门外的阿葵带了过来。

    许明意带着阿葵,随着皇后凤辇来到了东宫。

    内殿中候着两名太医,二人听皇后身边的嬷嬷道明许明意主仆的身份与来意,暗暗交换了一记眼神。

    二人虽对阿葵的医术颇有疑虑,但眼下太子殿下情形危急,且人又是皇后娘娘带来的,他们自也不能说什么。

    见得两名太医退了出去,阿葵满是冷汗的手颤了颤。

    别说旁人,便是她自己对自己的医术也很有疑虑啊……

    可姑娘的交待她不敢忘。

    阿葵尽量镇定地去替太子把脉探看,又使了太监取来了冷水帕子与银针等物。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几名太监退去了屏风外守着,床榻前便只剩下了许明意主仆二人。

    床榻上瘦弱不堪的男孩子双眼紧闭,眉头皱起,口中时而发出含糊不清的低语,甚至就连身体也偶会不安地轻微颤抖抽搐着,看起来痛苦而不安。

    “父皇……”

    “贵妃娘娘……”

    男孩子喃喃着,眉越皱越紧,甚至双手开始紧紧抓起薄毯。

    听力极佳的许明意轻叹了口气,微微倾身,安抚着轻拍了拍男孩子的身体。

    然而离得这般近,此时又有更加清晰的碎语传入她耳中。

 058 凶手

    “儿臣……儿臣什么都不要……”

    许明意微一皱眉。

    这场高热,很明显不仅是落水后受寒所致,更同受了太大的惊吓有关。

    她从荷包中取出了一只同栗子糖混放在一起的药丸,无声交到阿葵手中。

    阿葵紧张地接过。

    方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样子,这只药丸才是成事的关键。

    她将浑身滚烫的太子扶起半坐着,小心翼翼地把药丸喂下。

    男孩子看起来虽是昏沉的厉害,却尚有意识在,又或是仍有着不弱的求生意念,竟很顺利地便吞下了药丸。

    许明意见状,又喂了他一些水。

    被阿葵扶着半坐的男孩子似有了些力气,缓缓张开眼睛,声音朦胧低弱,几乎只许明意能勉强听得清:“许姑娘……你怎么来了?”

    “是臣女。”

    许明意轻声安抚道:“太子殿下安心养病,定会好起来的。”

    或是被女孩子过分温和轻柔的声音触动,又或许是清楚地记得此前自己落水时是面前之人救了自己性命,烧得神志模糊的男孩子一瞬间眼中竟满蓄泪水。

    “许姐姐,我怕……”

    男孩子无力地靠在阿葵身上,声音弱极。

    “许姐姐……我是不是真的不该活着……”

    许明意听得心中微揪,却也只能低声道:“怎么会,太子殿下单纯仁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是……连父皇都不喜欢我。”

    男孩子哽咽不清地道。

    “岂会?天底下没有哪个父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许明意耐心地轻拍着男孩子单薄的肩。

    她知道面前的孩子定然是烧糊涂了,但越是如此,越是需要人来安抚。

    她平日里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或许是受学医影响,对待病人时心中总是多一份责任在。

    “不……”

    男孩子似痛苦不堪地闭上了眼睛,不住地摇着头道:“……小瑞子与我一同长大,他不敢那样做……他是被逼的,我都知道……”

    小瑞子?

    那个将太子推下水的内监?

    许明意眉心一阵跳动。

    太子却说——小瑞子是被逼的?

    这只是猜测,还是说……

    太子真的知道真相?!

    可若当真知晓,又为何不曾说出来?

    许明意脑中诸多猜测闪现,放在男孩子肩上的手微微紧了紧,同时看向阿葵。

    “阿葵,说话……”

    即便太子声音微弱,在屏风外守着的内监们不可能听得清楚,但谨慎起见——

    “……”阿葵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便是她对太子落水之事所知甚少,此时此刻也能隐约感觉得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强自稳住心神,声音不高不低地道:“姑娘,殿下一直都在说胡话,这高热今日若是还退不下去,恐怕就要有大麻烦了!”

    这也就是阅话本子无数的她才能这般配合姑娘了,若换作阿珠,只怕此时只有将那些内监们打晕过去这一条路可走。

    几名内监闻言脸色各异地低声说起话来。

    “殿下今早便开始说些含糊不清地梦话……”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没错。”

    恰逢此时,许明意耳边响起了男孩子颤颤的声音。

    “小瑞子将我推下水时……我听到他哭着说……”

    ——奴也不愿伤殿下分毫,然而皇上的吩咐,奴不敢违背。

    小瑞子是这样说的!

    男孩子将原话断断续续地复述出来。

    酷暑未消,这一刻许明意却如同坠身于冰窖之中。

    原来凶手是那个执掌一切的人。

    这自然是无论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得清的!

    怪不得太子不仅不敢将此事言明,且已经脱险偏还受惊至高热难退……原来令他最害怕的不是被害溺水,而是他的亲生父亲大费周章地想要取他性命!

    她方才说错了。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被称之为父亲。

    “我从来不想做太子……我天资愚笨,从未妄想过什么……”

    男孩子艰难地睁开眼睛,惶恐不安地抓着许明意的衣袖。

    “许姐姐,我比谁都盼着贵妃娘娘能给我生下一位皇弟……我什么都给他,什么都不抢……”

    “我同父皇说明这些……他是不是就不会那样讨厌我了?”

    男孩子脸上满都是眼泪。

    他认为天资愚笨又体弱多病的他是挡了那位未出生的‘皇弟’的路。

    许明意微微摇头。

    “不,先前不曾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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