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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如意事-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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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与你不同。”乔必应搁下酒杯,道:“我还有事情未做完。”

    见他放下酒杯,老太监眼底闪过一丝悲凉的无奈之色:“你我也算相伴一场,何必非要如此……”

    说话间,亦将酒盏放回,却是自一旁的食盒下摸出了一物——

    刀刃微弯的短刀闪着锋利的寒光。

    老太监看似年迈,动作却灵敏,握着短刀起身之际,已倾身隔着窄几伸手将乔必应按在了矮榻之上。

    乔必应却未有挣扎。

    论起力气,他残废之身自是无反抗的余地。

    但老太监却未能从其眼中看到一丝坐以待毙、亦或是恐惧之色。

    老太监暗暗觉得有些异样,而为了消除心中隐隐升起的不安,唯有立即举刀欲刺去——这一刀轻易便可割破对方的喉咙,对方解脱了,他从此也解脱了!

    然而手中短刀刚举起过眉眼的位置,老太监的动作却倏地一顿。

    再待下一瞬,只觉得那麻痹无力之感迅速蔓延至全身,短刀自手中掉落,人也扑在了面前的窄几之上,大口而艰难地喘息起来。

    “……你……你下了毒……”老太监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支撑着起身的乔必应,他想不通自己是何时中的毒!

    乔必应看了一眼闪动的油灯火苗。

    今日突然要被带去面圣,他便已经有所预料——

    既是抱定了主意想活,不事先做些防备怎么行?

    老太监挣扎着还要去摸那短刀,大口喘息的声音像极了破旧的窗棂于阴雨夜里为狂风拍打翕动时发出的刺耳声响。

    他是因为对方才落下这差事落到这境地,怎能他死了,对方却活着!不,他不能孤零零地死!

    在那干枯的手指即将要触碰到短刀之际,刀却被乔必应拿起,握在了手中。

    “噗嗤——”

    刀刃没入胸口血肉之中。

    行医者,尤其是此中天才,自然懂得如何才能一刀毙命,且尽量减少对方痛苦的时间。

    “下辈子,你我都不要再进宫……待来日于宫外相见,我带你去状元楼吃酒赔罪吧。”

    乔必应自矮榻上将身子挪下。

    然而此时,暗室的入口处却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声:“怎还不出来?还等着跟吉公回话呢!”

    “下去看看!”

    乔必应闻声心口一紧。

    外面果然还有人在!

    这个意识在脑海中闪过,他立时抓起酒壶摔了下去。

    “嘭!”

    随着一声响,酒壶被摔得粉碎。

    无人同他事先约定以动静为号——

    他是在赌!

    他赌皇后既已查到了他身上,便不会让他轻易在皇帝手下毙命!

    而若皇后有心留意,定不会对皇帝今夜欲对他下手之事一无所查!

    但身在这深宫之中,谁人行事都有顾忌,他亦没有十成把握……

    乔必应艰难地挪动身体,拔出老太监胸前短刀,压在身下,一动不动。

    皇帝历来不想让太多人知晓他的事情,故而想来不会派太多人,如果守在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此时一同进来,定会上前察看他是否还活着——

    这间隙,他们会吸入灯油中的毒药,若他运气足够好拖延得够久,说不定就还有生路!

    乔必应倒在老太监身侧,紧紧地攥着身下带血的短刀。

    然而却未曾听到有脚步声响。

    他所看不到的是,那两名守在暗室外的侍卫已经被两道鬼魅般的黑影自身后劈昏了过去。

    一道黑影欲下得暗室中去,却被同伴拉住了手臂:“等等,有人过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将两名昏迷的侍卫拖去暗处,暂时藏身观望。

    一道身影悄悄走了过来。

    堵住暗室入口的柜子方才被那两名侍卫挪开过,此时亮着灯火的暗室便有火光自入口闪出,在黑暗的四下尤为招眼。

    “还真有暗室啊……”

    小杰子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下了暗室而去。

    “可有人在?”

    他边下石阶,边压低声音试探地问道。

    待进得密室中,左顾右看之际见得桌几旁的两道人影,不由地一惊。

    死……死了?

    莫非他来晚了?

    小杰子犹豫了一瞬还是上了前。

    他甚至察觉到自己的手脚有些发软——在这暗庭待久了,什么尸首没见过,按说不该这么害怕才对……

    而走上前去蹲身下来,正要将人翻过来查看时,却见那人猛地张开双眼,将他按在身下,并拿一物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535 “刺客”

    “你是何人?!”见其穿着寒酸显然并非内监侍卫之流,乔必应压低声音问。

    小杰子被他拿微湿的帕子捂住口鼻,含糊不清地道:“快松开,我是来救你的!你可是姓乔?”

    乔必应眼神一闪,手下力气小了些,却仍未松开,对他道:“这帕子是解毒用的,捂好了——”

    解毒?!

    小杰子脸色一白——怪不得他觉得不对劲,原来这暗室里竟有毒!

    但他来之前对此行的危险也已有所预料了,小晨子同他说得很明白,若是事成,之后必会帮他离开暗庭,而若是事败,搭上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而现下看来小晨子果然没夸大其词……这真真就是在玩命儿!

    他还什么都没干呢,毒先中上了!

    但玩命也认了,暗庭这鬼地方越呆越叫人绝望,每天都有人发疯,只要能出去,拼就拼了,赌就赌了!

    毕竟小晨子背后的贵人那的的确确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还是颇有些胜算在的……

    而此番他也算是同小晨子的命绑在一起了,他若出了事,小晨子也得不了好,便当真是有个万一,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儿——人小晨子如今在御前做事,前途光亮都敢一搏,他一条烂命就更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想着这些,小杰子爬坐起身:“走,我带你出去!”

    小晨子说了,只需帮此人躲过搜查,后面的事情自有人跟他接应。

    而正是这起身之际,他方才看到那将油灯吹灭的人显然有别于正常人——

    那人纵有身上的黑色披风作为遮掩,但也可见下半身竟是生生短了大半截,没有脚也不见小腿……

    然而观其上半身与手臂长短,显然是正常成年男子的模样,故而想来这异样应当并非天生,而是……

    小杰子暗暗打了个寒噤,回过神之际,果断上前将人背起。

    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不能在这里耽搁!

    二人前脚刚离开,那守在暗处的两名黑衣人便将昏迷的侍卫二人丢进了暗室中,并拿乔必应留下的短刀割断了二人的脖颈。

    按说已经没有妨碍的人不该再杀,但只有这么做,才可以尽少地留下线索,混淆皇帝的视线。

    今夜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务必再三谨慎。

    待又刻意留下了误导的线索之后,二人在守在暗庭外的内监进来查看情况之前及时离开了此处。

    “什么?人不见了?!”

    天色将亮未亮之际,听闻到这个消息的庆明帝惊怒不已。

    “连一个废人竟都解决不了吗!”

    李吉跪在殿内,伏首请罪道:“……是奴手下之人办事不力,竟不察那乔必应于油灯中下了毒,这才使得先后三人于暗室内中毒被杀,叫人趁机逃了去!”

    “下毒……他竟还敢使这样的手段,倒是朕小瞧他了!看来这是不想让家中妻儿活命了!”庆明帝脸色铁青着:“可纵然侥幸叫他杀了那几个废物,他残废之身又何来的本领能逃得出去?!”

    要么是人还在暗庭之中,龟缩在某个角落里藏身……

    要么,便是有人与之接应!

    “回陛下,奴在发现出了差池之后,已立即叫人于四处盘查过,在后院院墙处发现了些许血迹,沿着那血迹可见,人已离开暗庭,大约是朝着南面御花园的方向逃了去……陛下放心,奴已然使人去追了!”

    庆明帝牙关紧锁。

    竟还当真逃出了暗庭!

    “两个时辰之内若是再找不到人,提头来见朕……!”

    李吉颤声应“是”。

    天色初放亮,皇后便起了身。

    待得洗漱罢,大宫女去准备传膳事宜,姜嬷嬷则替皇后于镜前梳发。

    “从御花园一路搜到了寿康宫那边,对外称是遭了刺客……”姜嬷嬷手执象牙梳,边一下下梳理手下如绸缎般光滑的青丝,边低声说着:“听说偌大的御花园都要翻个底朝天了,连一口井都没放过。”

    幸亏是没让派去的人将人连夜带出来,否则哪里能躲得过这般搜找?真是那样,恐怕救出来的人保不住,她们自己的人也会因此暴露。

    “暗庭那边,怕也藏不了太久……”皇后对镜,镜中一双黛眉之下眸光深深。

    接下来便必须要趁早,趁乱……

    事情到了这一步,拼得不仅是谨慎心细,更有胆量——超乎所有人预料的胆量,便是机会。

    皇后随手拿起一只步摇。

    步摇之上,赤金凤凰展翅,精细镂空的翅膀之上镶有打磨圆润光亮的珊瑚数颗,形若宝石,色如滴血。

    养心殿内,久未等到皇帝出现的群臣在得了内监传来的口谕之后,只得叹气散去。

    “今日陛下又未早朝,莫不是又犯了头痛症……”

    “不是听闻自服了国师炼制的丹药之后,已是根除了么?”

    “我倒听说宫中昨夜遭了刺客……”

    有文臣大吃一惊:“刺客?!那……陛下可有受伤?”

    “这倒不知……想来应是无大碍……”那官员压低了声音,说话间眼神似有若无地瞥向前方。

    几人都下意识地看过去。

    身穿绯袍的首辅大人走在最前面,身侧有一内监引路。

    这应是得了陛下宣见……

    众官员们心中猜测纷纭,却皆默契地缄口不再多言。

    此番宫中四下搜找‘刺客’,称得上动作极大。

    上至寿康宫,下到玄清殿,皆不曾遗漏。

    尤其是玄清殿,里里外外仔细搜了数遍方才罢休。

    国师看在眼中,慌在心里。

    他倒不知什么刺客不刺客的,更不可能有窝藏之举,但这些人如此留意搜查他玄清殿……莫非是皇上对他生出了什么疑心?

    如此警觉倒也不是说生性如何敏锐……毕竟谁叫他亏心事做得太多了呢?他不心虚谁心虚?

    不行……

    得赶紧写封信向吴世孙求救,准备准备跑路的事情了!

    这跑路的念头并非是突然出现的,他已仔仔细细考虑了许久,当下这局面,他纵是无需去掐算,也可知当今朝廷已然危矣。

    若当真有那一天,他作为国师,恐怕头一个就会被敌军抓来砍头,一个蛊惑帝王的名声八成是跑不掉的……可那些缺德事都是皇帝自己干的,他可不能背这遗臭万年的黑锅!

    横竖风光也风光过了,银子也弄到手不少了,做人不能太贪,还是见好就收捞一把跑吧。

    于是,仙风道骨的国师大人面色平静地进了丹房写信。

    然而刚磨好墨,却又突然犹豫了。

    不成,皇上若当真疑心上了他,那他此时冒险送信出去,岂非不打自招?

    两刻钟后,国师由丹房内而出,一名年轻的道人溜了进去。

    往书案上一看,只见纸上密密麻麻。

    再定睛一瞧——好家伙,赫然是将《道德经》抄了两页!

    ……

    金乌西坠,绯霞将黄昏染红。

    皇后刚用罢晚膳,正于园中散步。

    肚子吃得溜圆儿的天福甩着尾巴跟在她身后,轻盈的步伐透着慵懒。

    皇后微微抬头,看向宫墙上方逐渐淡去的晚霞,蓄势待发的夜色正有吞噬一切光亮的迹象。

    姜嬷嬷也在心里算着时辰,祈盼一切顺利。

    此时,有一青衣宫娥寻了过来。

    “启禀娘娘,陛下来了。”宫娥笑着说道:“此时正在殿中等着娘娘。”

    陛下近来龙体不适且政事繁忙,昨夜宫里又闹了刺客,却还想着来看娘娘,这样的恩宠又岂是那个生了个皇子便不知天高地厚的荣贵妃可以比得了的?

    皇后心中却微微一提。

    这个时候,狗皇帝正是焦头烂额之际,来她这里做什么?

    她又不是他能拿来撒气的对象,反而还得耐着性子与她装琴瑟和鸣,恶心她之余,岂不是也给自己上赶着找罪受?

    还是说……昨夜只负责暗中善后,甚至未敢将乔必应直接带出暗庭的那几人,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皇帝已经疑心到了她头上?

    心中思绪不定,脚下却未曾耽搁。

    皇后折身将出园子,微微转头对身侧一名宫女吩咐道:“天福吃得多了些,且领着它在这园子里再转一转。”

    万一待会儿见到皇帝,仇人见面再打起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宫女细声应下,天福是被她喂惯了的,追着她手中丢出的彩线球很快跑远了。

    皇后回到殿内时,庆明帝正坐在圈椅中吃茶。

    看着那一举一动仿佛都透着虚伪,分明一腔躁怒还强忍着作出平静从容姿态的人,皇后打从心底升起厌恶来。

    如今已是暴乱四起民不聊生,可这个做皇帝的却仍旧只着眼于面前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为了一个乔必应,在这般关头甚至连早朝都不上了……

    近来听闻江南之地的文人学子开始为此聚集议事,但凡参与者,过半之人手下皆有批判朝局的诗作流出,她听了颇觉不成体统——剩下那一半文人是没笔吗?怎么不跟着一起骂?

    “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回来了,快过来坐。”庆明帝放下茶盏,面上挂着温和笑意。

    说话间,视线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皇后身后的位置。

    空荡荡地,不见那碍眼之物。

    皇后依言在他身旁坐下,便听他温声问道:“今日羽林卫前来搜查刺客时,可惊扰到皇后了?”

    “岂会。羽林军依规矩办差,更何况臣妾一贯也非胆小之人。”

    “这倒是,皇后出身吴氏,自然非是寻常柔弱女子可比……”庆明帝语气中俱是欣赏,但这句话却叫皇后听出了别样的意味来。

    只听他又说道:“不过朕也的确是担心皇后的安危,那刺客阴险狡诈,此时多半还藏身于禁中……”

    皇后点着头,忧心地道:“既是如此,陛下还当要留意提防才好,莫要叫贼人有机可乘。”

    “皇后放心,朕有分寸。”庆明帝道:“只是朕放心不下皇后,因此来时便命羽林卫调拨了些人手过来,守在玉坤宫内外,以保稳妥。”

    说话间,有意无意地留意着皇后的反应。

    视线中,皇后有些讶然有些动容,其中分寸一如既往地得体:“如今正是需要人手搜查刺客踪迹之时,陛下还调人来臣妾这儿,实在叫臣妾惶恐得很……”

    “此言差矣。”庆明帝不赞同地道:“在朕眼里,放眼这宫内唯母后与皇后才是最要紧的,决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皇后心下微起波澜。

    照此说来,寿康宫也已经在羽林军的掌控之下了……

    看来狗皇帝这是生怕‘刺客’就躲在她和太后娘娘处,从而打着格外关切的名目来监视她和寿康宫的一举一动——

    皇后在心底冷笑一声。

    随他吧,横竖注定是只能是跳梁小丑白费功夫。

    “那臣妾便多谢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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