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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如意事-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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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廷贞直直地抿着唇。

    晗儿是他看着长大、更是他最满意的孩子,他会不痛吗!

    但痛或不痛,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要他为了一个晗儿,便置整个夏家于不顾吗?

    还是说,让他像这个疯妇一样,终日沉浸在晗儿的死里,疯疯癫癫,将一切事都抛在脑后!

    身为一家之主,他肩上是整个夏家的存亡,他从来都别无选择。

    夏廷贞双眸泛红,声音定定:“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夏家!”

    “为了谁的夏家?我的儿子没了,女儿没了,这还是家吗!你为的从来都是你自己罢了!”薛氏又哭又笑:“可惜啊,你的夏家也要保不住了,你谋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说着,忽然向前走去:“不然咱们去找晗儿吧?老爷,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难道不想他吗?既是生不能再做一家人,那不如便一同下去团聚好了……”

    她说话间,已近要来至夏廷贞面前,宽大衣袖遮掩下的左手中,突然现出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冲着夏廷贞身前便刺去!

    “父亲当心!”

    夏暄惊声道,边快步上前要阻拦。

    夏廷贞皱着眉侧身躲开,守在一旁的贴身随从眼疾手快,闪身上前将薛氏拦下。

    薛氏一刺未能得手,愈发疯狂起来,拼力推开那随从便要再扑上前去。

    随从为躲避薛氏手中的剪刀,略一侧身间,薛氏扑了个空,脚下一个不稳,猛地扑倒在地,头脸重重地磕在了石阶上,手中的红绳剪刀飞了出去。

    夏暄连忙上前蹲身将人扶起,待见得薛氏满头满脸是血的模样,登时大惊失色,声音都打起颤来:“母亲……”

    这一年的光景,薛氏败下的不仅是神智,更有身体。

    她浑身瘦得几乎只剩下了一把骨头,此时摔到了头,便几乎要站不起来。

    但她好似察觉不到疼一般,挣开长子的搀扶,艰难地挪动着身子,伸手又要去拿那把剪刀。

    口中仍颤颤喃喃着道:“……我们去找晗儿团聚……老爷都忘了吗,晗儿幼时,你也是曾是将他扛在肩上,抱着他认字的啊……可自从皇帝登基后,你就一日日地变了……你眼里只剩下了那些争权夺势之事,一颗心都被熏得冷了烂了……”

    说着,声音里已显出悲凄来:“当初就不该进京的……不该卷进这些事非争夺中来……”

    薛氏眼前一片猩红,眼看着就要触及到那把剪刀时,夏廷贞缓缓弯下身,捡了起来。

    “玉娘,你可知已经晚了。”

    这条路从一开始便没有回头的可能。

    即便只剩他一人,也还是要往前走。

    玉娘……

    玉娘……

    听得这声熟悉而陌生的称呼,薛氏眼中陡然涌出大颗的泪水,冲去了癫狂之色,她奋力地抬起头,支起上半身,紧紧盯着他:“不,还不晚!老爷,我不怪你了,也不恨你了……我们现在就去见晗儿!我当真想极他了,每一日都在想,咱们现下就去可好?!”

    夏廷贞微微转头,看向随从,声音低而缓慢:“让她走得痛快些……少受些痛苦。”

    “是。”

 571 招认

    “父亲!不……”夏暄面色血色尽除,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这是他的亲生母亲,是父亲同甘共苦的发妻,父亲怎么能……

    “你母亲对外称病已久,实则是患了疯病。”夏廷贞的语气像是叙述,更像是交待:“自你二弟被定罪后,这疯病便生下了——私下命人缢杀吕氏,正是因此。今日得知事情败露,病情尤甚,已是彻底疯癫,闯至此处欲伤我性命未成,遂自裁而亡。”

    话末,看向长子,道:“只需将此经过如实告知官府来人即可。”

    “……”夏暄还欲摇头,然而对上那双眼睛时,整个人却僵住了,浑身血液好似于无尽寒意中被悉数凝固。

    夏廷贞依旧在看着他,一字字凝声道:“只要有我在一日,夏家便不可能会倒下!”

    听着这近乎已成执念般的语气,余光里得见母亲的方向有猩红鲜血迸洒,夏暄浑身战栗,张了张嘴,应了声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的:“是……”

    有父亲在,夏家便不会倒……

    而如今没了二弟,父亲拥有的,便迟早都是他的!

    他试图这样劝着自己,可心中的翻涌到底盖过了这一切。

    想当初母亲生下二弟时,他已经是到了有记忆的年纪,他清清楚楚地记着,随着二弟渐渐长大,父亲和母亲对二弟的偏爱也日渐明显。

    分明他才是嫡长子,可夺走了所有目光的人却是二弟。

    二弟未出事前,便是连家中扫地的粗仆都知道,二弟才是父亲悉心培养的继承人,日后夏家的一切都是要交到二弟手中的……

    对此,他当然是嫉妒且不甘的。

    甚至在二弟刚出事时,他脑海中第一个想法便是……终于再没人跟他抢了!

    他觉得很畅快——看似处处无可挑剔的二弟,成了被人唾弃的不堪之人,成了家中最大的耻辱。

    可这种感受却并未能持续太久。

    被冲昏了头脑的兴奋褪去之后,他有的只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父亲待二弟如此疼爱如此看重,尚且能做到这般地步……

    而紧接着,便是四妹。

    现下甚至就连母亲也……

    他之所以为此恐惧,只因他能清清楚楚地察觉到,父亲这么做的缘故同大义灭亲全无干系,正如母亲方才所言,若父亲在意的当真是大义二字,加以约束之下二弟根本不会走上那条路……

    从始至终,父亲所图……单单就只有利益二字。

    “至于当初动手的那两个婆子,大可交给衙门处置,她们应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夏廷贞最后吩咐道:“若她们不知道,便提醒两句——”

    夏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应下的。

    余光所至皆是血腥之色,他双腿打着颤跪了下去。

    薛氏气息未绝,削瘦的身体仍旧在微微起伏着,瞳孔散开的眼睛睁得极大。

    夏暄想哭,满心寒意裹挟之下,却根本掉不出半滴眼泪。

    或许母亲说得对……

    他们当初根本不该进京,寻常的日子里或也有兄弟间斗气不满,家中琐事缠身,甚至是为生计所扰,可怎也不至于走到今时今日这般地步!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父亲的欲壑难填!

    最后看了发妻一眼,夏廷贞缓缓转身,一步步踏上石阶,手中始终紧紧握着那把剪刀,往书房内而去。

    他的背影笔直,双眸泛红却毫无动摇。

    只要他不倒下,夏家便不会倒下——

    是,当下这么多人要他死,连皇帝那个蠢货也要他死……

    但只要他能扭转局面,掌控住真正的大权,那么,这一切都将不足为惧!

    没人能替他决定生死!

    ……

    死了。

    又是自尽。

    公堂之上,纪栋听着官差带回的消息,心中竟没有一丝意外和起伏。

    他已叫人印证过了,夏家夫人薛氏的确许久不曾在人前出现过了,但疯病一说,却不知真假。

    而人都没了,真真假假,也不重要了。

    此时堂内的那两名婆子已经招认了缢杀吕氏之事,不忘点明此事当初乃是受夫人薛氏之命,府中其余人对此并不知情。

    不知情……

    纪栋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那他稍作梳理一番,也便可结案了。

    至于其它的,他虽无权再多作过问,但料想明御史那边定又有新的折子要写了——

    那位首辅大人纵然再不知情,却也有一个失察的责任在。

    不消去想,明日早朝,借此事发挥之下,必然又是一场针对夏廷贞的围剿啊……

    哦,不对,皇上不见得一定会上早朝。

    想到这,纪大人不由想叹气。

    皇上想丢下政事不管便可丢下,想不上早朝便不上早朝,而他却要为了谢家江山每日累死累活,这公平吗?

    不仅是不公平,甚至还极容易叫人觉得这个皇帝根本不值得臣子们如此卖命——不过他并没有这种想法。

    纪大人眼中的值不值得,完全取决于俸禄能否按时发。

    忠于俸禄的平平无奇打工人罢了。

    两名婆子画了押,正要被带下去时,隔间里刚清醒过来没多久的吕家太太跑了出来。

    与此同时,有药碗碎裂的声音传出。

    “啪!”

    师爷悄悄看了自家大人一眼。

    他听到了……

    毋庸置疑,那是大人心碎的声音。

    “你们怎么能!”吕家太太扑上前,伸手便要去掐其中一名婆子的脖子,口中撕心裂肺般反复质问:“你们怎么能!”

    衙役忙上前将人拉开。

    堂外聚集着的百姓或是咒骂夏家,或是留下一声叹息。

    许明意从阿梨口中听罢此事,亦只是听一听,而并无意深究其它。

    这件事情,背后不是他们许家的安排,也非吴家授意。

    但究竟是谁,也并不重要,夏廷贞得罪过的人,欠过的债,怕是比天目身上的毛还多。

    而他们许家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这些琐碎事非已无必要分神理会,只当看戏便罢。

    翌日,果不其然,薛氏之事便被拟作奏折呈到了御前。

    此事纵然非夏廷贞主使,但要完全脱清关系也不可能,纵容失察等私德上的过错无可遮掩。

    然而就此事不过刚议到一半,众官员们的视线却皆被转移了——

    大理寺卿进了宫,带来了越培已经画押招认的供词。

 572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启禀陛下,那越培已亲口招认其受夏首辅指使欲谋害镇国公性命之实。”大理寺卿正色禀道。

    越培是招认了不假。

    但首先提到的主使者,却并不是夏廷贞……

    当下这份供词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大理寺卿心中再清楚不过。

    此时此刻,他只在心里琢磨着一件事——城南羊角巷里那间棺材铺里做的棺木最是良心,纸扎则要选金字招牌柳老头的,早年父亲办丧事时他曾见过一回,配色和细节简约而不简单,朴素不失严谨的风格他很喜欢。

    能亲手准备自己的后事,也是一种颇难得的体验了。

    在此之前,他也实在是没料到这件案子审起来竟是这般费命。

    待此案了结,他也该了结了。

    被迫知道秘密的大理寺卿已绝望到平静。

    而看着那纸供词被呈到皇帝面前,十余名官员们无不心下震动……竟真的招认了!

    他们个个借此狠踩夏廷贞一脚,是恐其毒害镇国公的罪名不成,会再生转机变故,是以便欲趁机借其它罪名断绝其翻身的可能——

    而当下那刺杀镇国公之人既已招供,余下之事便不必再担心了。

    由此亦可见,皇上此番真真正正是存了拿夏廷贞来拿同镇国公交换兵权的想法……

    估摸着皇上也是有过挣扎的,但镇国公给的实在太多了。

    如此之下,这件案子便注定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了!

    庆明帝逐字逐句看罢那纸供词,面色也一寸寸沉了下来,待开口时,语气中不乏压制不下的怒气与失望痛心——

    “传朕口谕……将夏廷贞押往大理寺,听候审问发落!”

    “臣遵旨。”

    大理寺卿应下之后,遂告退而去,不禁觉得离躺进棺材又近了一步。

    几名官员无声交换了一记眼神,心下则皆是落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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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夏廷贞一死,文官中最大的一颗毒瘤便可被剜去,虽免不了要伤及些血肉方能连根拔起……但朝堂之上这片天,也总能见一见晴了。

    “陛下,臣方才所提及夏首辅之事还未奏完。”明御史再度站了出来。

    众官员向他看去。

    夏廷贞罪名定下就在眼前,其余那些相较之下不痛不痒之事此时还特意提来作何?

    但见那左都御史大人一脸严谨较真之色,不由便叫人隐隐恍然——哦,满朝堂数他头最秃果真也是有缘故的。

    庆明帝纵然无心多听,却也只得耐着性子听着。

    直到一名永福宫的内监来了御书房外。

    “陛下正同诸位大人议事呢。”守在廊下的团脸内监低声道。

    对方往殿中方向看了一眼,有些着急:“可我家娘娘有要事需请示陛下……”

    内监露出为难之色,犹豫了一瞬,道:“你等着,我去问一问吉公。”

    这也就是荣贵妃宫里的人了,否则他可是断不敢为此等事寻到吉公面前去的。

    李吉走了出来,打量了几眼那还算眼熟的小内监,遂问道:“不知贵妃娘娘有何要紧事啊。”

    “……”小内监低声将事情说明。

    李吉听了微一点头,折回了御书房中。

    “何事——”见李吉自外面进来,又几分欲言又止,庆明帝开口问道。

    李吉遂来至皇帝身侧,低声说道:“回陛下,是永福宫里的宫人过来替贵妃娘娘传话,道是贵妃娘娘的母亲荣家夫人已是病重弥留之际,遂使人入宫来求,只说老人临走前想见贵妃娘娘一面……”

    说到底也是因为荣贵妃如今母凭子贵,是最得盛宠的一个,换了寻常嫔妃,又哪里敢提这等请求。

    但凡是入了宫的嫔妃,多得是至死也回不了母家一趟的。

    庆明帝略一思索,便点了头:“朕准了。”

    荣家夫人病了有一段时间了,他是知道的。

    贵妃此前从未出宫探望过,既是将死之际,荣家又在近在城内,不让见一面也有悖人伦情理。

    只是——

    “小皇子尚幼,初秋时节易染风寒,便不必一同过去了。”庆明帝交待了一句。

    李吉应声“是”,退了出去。

    荣贵妃得了准允,稍作收拾一番,便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她方才出宫时,遇得了几名小太监围在一起说话,所议论的正是夏首辅之事。

    他们不知越培是谁,只说“大理寺里关着的那个人”招认了,供出了夏首辅来……

    “这才几日的工夫……”马车里,荣贵妃的眼神反复着,声音低低如同自语:“这必然是对他用了酷刑,逼着他招的……皇上这是着急了,着急拿他的命来换兵权!”

    而他既是招了,那便等同再没了用处,恐怕这条命很快便要保不住了……!

    “娘娘!”

    贴身嬷嬷脸色青白交加,看一眼车帘的方向,赶车的是宫中内侍,宫娥也坐在辕座上,娘娘就不能闭上这张要命的嘴吗!

    况且——

    “夫人眼下就快要走了……您且清醒清醒吧!”

    亲娘都要死了,怎么还净搁这儿想男人呢?

    这要是她闺女,怕是没病也被气死了!

    “母亲……”荣贵妃眼眶微红,苦涩一笑:“是啊,母亲也要走了……”

    说话间,泪眼中却渐渐透出几分决然来:“父亲从未顾及过我,当初进宫便是他一意强逼,全然不管我是否情愿……若母亲走了,这荣家上下的死活也没什么再值得我去顾忌的了!”

    言下之意,竟有几分老娘这下可以毫无顾忌去作死的意思了!

    嬷嬷愕然睁大了眼睛:……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娘娘……您听婢子一句劝,您如今当真是该好好冷静冷静了,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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