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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如意事-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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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什么来做网?

    不过还是天下百姓罢了……

    各处都在调集兵马,征兵征粮。

    且昨日她又听到了一则新的消息,继燕王部下斩杀了前去密州传旨治罪的钦差之后,凉州敬王府也出事了。

    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单是因凉州地处关键,恐敬王会成为燕王的助力,皇帝只凭疑心便给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扣上了勾结燕王谋逆的罪名。

    敬王手中的兵马已被朝廷收回,如今敬王府众人正在押往京师治罪的路上。

    治罪……

    这二字何其可笑荒唐。

    许明意脑中思绪繁杂,未能有片刻放松。

    她忽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窗外尚只是蒙蒙发亮之际。

    她赤着脚下床披衣,守在外间的阿珠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姑娘要起身练箭吗?”

    比往常还早了大半时辰。

    “今日不练箭。”许明意穿了件靛青色袍子,抬手将身后压在衣内的满头青丝托出,边道:“让朱叔带上几个人,随我出城一趟。”

    阿珠并不多问怎突然要出城,只应下来,立即寻父亲去了。

    阿葵很快捧了水盆进来伺候许明意洗漱。

    简单地用罢了早食,许明意使人给家中人留了句话,便出了城,一行人骑马往南而去。

    走走停停了一整日。

    眼见天色将暗,朱秀提议去前面的一处小镇上落脚歇息。

    许明意点了头,脑中还且是今日一路所见那些沿路乞讨的流民。

    “这镇子从前属下曾来过,记得前面的街上便有一家客栈。”进了镇子,一行人的马便慢了下来。

    “这里从前便是如此吗?”许明意坐在马背上缓缓行着,环视四下,向朱秀问。

    朱秀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微微顿了一下,才答道:“记得从前这条街还算热闹。”

    而当下天还未完全黑,放眼街道之上,几乎已不见什么人影,临街的店铺也多是紧闭着,更不必提有摊贩的身影。

    如此之下,他们这一行人走在街上,可谓格外招眼,马蹄声也尤为醒耳。

    许明意抬头看向前方,一家酒铺似还开着,或可去询问一二。

    然而他们还未能来得及上前,便听得有匆匆关门的声音响起。

    关门之际,她隐隐听得有男人声音低低而着急地说了一句话——

    “快……快关门,官差又来了!”

    朱秀也听着了。

    这些人听到马蹄声便当是官府的人到了,门也不敢开,犹如惊弓之鸟。

    他猜测着道:“听闻这附近一带官府大量于民间征粮,有些地方甚至直闯民宅,有什么拿多少。”

    有多少拿多少……

    许明意抿直了嘴角。

    这不是拿,而是抢。

    而说到这里,她又意识到了另一处异样。

    “朱叔可觉得此地还有哪里不对吗?”

 627 冰山一角(谢渃清涵盟主加更)

    朱秀下意识地看向四下。

    片刻后,摇了摇头。

    “属下没看出其它。”

    除了这异样的安静,再听不到其它声音;除了错落有致依稀可见往日安定景象的屋舍,也再看不到其它东西了。

    许明意:“这个时辰,不正该是准备用晚食的时候吗。”

    朱秀恍然。

    晚食……

    没错。

    许明意看着前侧方不远处的一片民居:“可这一路,却未见有一缕炊烟起。”

    也没嗅到一丝饭菜香气。

    朱秀沉默着。

    百姓竟是不敢生炊烟,怕招来上门抢粮的官差吗?

    已到这般地步了吗?

    许明意握紧了手中缰绳。

    有百姓的地方,却没了烟火气。

    官府的作用究竟何在,非但不曾维护民心安稳,反倒成了百姓眼中最大的洪水猛兽。

    战火还未烧到这里,官府就已经先毁了此地民生。

    或者说在朝廷眼中,百姓的存亡本就不是最重要的,天下江山才是。

    死些人,乱一阵子,或都不算什么,筹措足够的兵马粮草来“清剿反贼”才是他们唯一想要的,为此甚至可以不计代价。

    战火之下,最苦的永远都是百姓。

    一行人缓缓来到了朱秀印象中的那家客栈外。

    同其他铺子一样,客栈的门也是紧闭着的,朱秀下马叩门,久无人回应。

    只能扬声道:“我们是路过的,想在此住店歇息一晚!”

    门内隐隐响起了一阵窸窣的交谈声。

    好一会儿,才有人拉开了门闩,两扇门先是开了一道细缝,细缝后露出一只倒三角眼,将朱秀一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开客栈的,多生得一双亮眼,几下打量便知是外地来的了,这才将门打开,把人迎了进去。

    “当下不比往日,怠慢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这是一位身形矮胖戴着毡帽的中年男人,想来应是客栈的掌柜。

    方才同其在门内交谈的显然是妇人声音,多半是夫妻二人在守着这间客栈。

    堂中桌凳都已收起,掌柜的临时将几条凳子从桌上搬了下来,招呼着许明意等人:“诸位先坐着,我这便让内人收拾几间房出来。”

    “将马喂饱。”朱秀丢了只不轻不重的钱袋过去。

    掌柜的伸手接了,看一眼铺子外的六七匹枣红大马,忙点头应了下来,将马牵去了后院。

    “不知诸位是从何处来?要往哪里去?当下这时局,按说是不宜出远门走动的……”安置好了马匹之后,掌柜的提了两壶茶来,这客栈里显然已没有其他伙计了。

    “我们要去乾州寻亲。”朱秀按着许明意方才的交待同掌柜闲聊着。

    “乾州啊……”掌柜倒茶的动作一顿,叹道:“那诸位这亲怕是不好寻……”

    “此话怎讲?”

    “诸位该知道,乾州两月前遭灾了啊,溶江峒河,那水都漫出来了!那些堤坝也不知当初是怎么修的……总之淹了周围好些个郡县,麟游,礼泉,都遭殃了,哎……”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道:“南边水患常见,换作往年倒也没什么,可当下官府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乾州百姓?洪水毁了房屋田地,颗粒无收,许多人又没了去处,寻常百姓多是逃出城去了,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着落的就走到哪儿算哪儿……前不久,就咱们这小镇子上还来了一群灾民呢,被县令老爷下令驱逐了。”

    “况且如今四下也不太平,诸位这一路来,想必也瞧见了吧?且越是乾州去,前头便越乱,咱们这儿还算好些的……”

    掌柜的说着,看了一眼坐在那里静静吃茶的俊美“少年郎”,又语气好心地提醒道:“尤其诸位又骑着马,如今这是极打眼的……甭说遇上那些饿疯了的难民流匪了,便是被官府的人瞧见了,怕也未必能讨得着好,当下官府四下征集战马呢,有些人家里的骡子都给带走了……”

    朱秀正要接话时,许明意的视线朝那掌柜扫了过来,道:“我家中有些背景在,谅他们也不敢自找麻烦。”

    少年郎声音清澈带着淡淡倨傲。

    听得这张扬之言,掌柜的微微一愣。

    但心中也就真正有数了。

    他就说,这时局怎还有人敢骑着马四处张扬……

    想来也是,若没点身份,怕是家中也不会允许出这趟远门。

    尤其这少年郎,虽是打扮寻常,通身上下并无十分招眼的物件儿在,但那养尊处优的贵气却是藏不住的。

    单是有钱怕还不能有这般底气,想来多半或是官宦子弟……

    掌柜的这厢在心中下了判断,也未再多说这个话题,只又叮嘱了些“总要小心些,那些流匪发起疯来可不分人”,“再往前就未必方便寻吃食了,诸位还须多备些干粮上路”之类。

    说完这句话,便道:“时辰不早了,诸位若明日还要赶路,还是早些歇息吧。”

    那妇人恰于此时下了楼,道是房间收拾好了。

    许明意几人便上了楼去。

    朱秀走在最后头,踏上楼梯之际,解下了身上的披风随手托在臂弯中,露出了背后背着的长刀。

    待许明意一行人各自进了房中,便听那对夫妻压低的说话声自楼下隐隐响起。

    “我看他们骑着马来的……官府前两日不是还说,哪家有马不交的,若报去官府,一匹马能奖励一钱银子?外地来的,应当也成吧?”

    “应是官家子弟出门……我没敢多问,且还是别得罪人了,免得招来祸事……没瞧见么,身上带着刀呢!能带刀的,官儿能小了去?小心伺候着吧,赚些房钱茶水钱就是了……”

    妇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二人的声音渐远,听脚步声应是回后院去了。

    “好在姑娘方才的话将他们给镇住了,否则招来官府的人怕是就麻烦了。”客房中,阿珠皱了皱眉,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官府搜刮民脂也就罢了,怎百姓还帮着一起动歪念。”

    有马的要报去官府,有粮的是不是也要报去?

    方才说什么谁家的骡子也被官府收走了,莫不就是他报去官府的吧?

    许明意解下了披风,“有利益可图,就不怕没有为虎作伥者。”

    人的恶念会因时局而被束缚,也会因时局而被放大。

    官府都开始不讲礼法了,还能奢望百姓会继续遵守吗?

    若他们今日只是群寻常的过路人,表露得稍软弱些,要留下的怕还不止是马。

    翌日清早天色初亮,许明意几人便离开了客栈。

    动身前,朱秀已提早买了些早点和干粮回来——有一家早点铺子倒还开着门,他去时,恰有一群官差巡逻,眼看着那早点铺子的掌柜给那领头的官差塞了银子过去。

    一行人驱马来至街尾处,隐隐听得隔着一条矮巷,有老孺的哭求声传入耳中。

    “各位官爷行行好吧,这当真是家中最后的一点存粮了……我那老头子病了好些时日了,已是没银子抓药了,当真不能再没了这口粮啊!求求各位差爷,看在我家那俩儿子和仨孙子都被军营征去了的份儿,就给我们留些吧!”

    “求求了,求求各位了!这是救命的粮啊!”

    “……不识趣的老壳子,滚!”

    听动静,那老孺似被推搡了一把。

    官差马蹄声远去,老孺的哭声愈发绝望。

    四下却很安静,似没有哪户人家敢露面。

    一直听着的许明意也没有出面。

    出面又能如何?

    将那些官差打退,替那老人夺回粮食吗?

    可待她走了之后呢?

    她的英雄固然逞得很威风了,留给老人的却只会是更可怕的下场。

    而不消去想,也可知当下所见所闻,不过只是如今这世道间不公之事的冰山一角而已。

    单凭她这区区一双手,用这等蛮劲和笨法子,注定是帮不了他们的。

    “给那老人送去吧,切勿被人看到了。”她自腰间摘下那只丝毫不引人注意的素面荷包,丢到了阿珠手中。

    人病了,总还是要吃药吃饭的。

    大事之上固然要想法子,所见微末小事也要尽一份力吧。

    一行人继续赶路,去的仍是乾州的方向。

    果然如那客栈掌柜所言,越往前便越乱了。

    有一日,途经一处深山时,倒也遇到了一伙欲打劫的流寇,然而见得朱秀拔刀利落地断了其中一人的左手后,余下之人便也未敢再上前纠缠了。

    在许明意看来,这些人打劫的手法还很有些生疏青涩,料想应是刚入行不久。

    故而只驱散开便罢,朱秀等人也未有再执意伤人性命。

    这一晚,连行了一整日,未能寻到投宿之处。

    “前面瞧着应是座破庙,属下带人收拾收拾,姑娘且在此将就一晚吧?”朱秀提议道。

    夜深了,不知前路情形,着实不宜再冒险赶路。

    许明意点了头:“好。”

    没什么将就不将就的,既是选择出了这趟门,该想到的自然都想到了。

    一行人便驱马往那座庙的方向而去。

    庙中有火光在,这也是方才朱秀他们之所以远远便能看到这座庙轮廓的原因所在,想来其中应是有流民或其他赶路之人在此歇息。

    这种情况,前去商议一下,行个方便大家共同将就一夜,应当没什么大问题。

    近了庙前,果然听得有说话声传出。

 628 有决定了(谢铭宝是懒洋洋打赏加更)

    听来是几个男人的声音。

    “行了行了,别摸了,瞧你那点出息,快砍了吧,水都烧得滚开了,还等什么呢……”

    “不是……周哥,我不太敢……不然你来吧?”

    “废话个屁,没瞧见哥几个饿得眼都绿了,一连啃了多少天的凫茈了!把刀给我!”

    朱秀身后的一名年轻随从闻声便合计道:“他们应是捉住了什么野味,若是够大,咱们待会儿拿干粮换些给姑娘吃——”

    朱秀却皱了眉。

    恐怕不会是什么“野味”。

    一行人在庙前下马,庙里的人听着了动静,一时停下了说话声,戒备地看了过来,夜色中,个个目露凶光。

    统共三人,穿着破袄子,面前烧着火,拿石块垒起两边,架着一只豁了边角的生锈铁锅正烧着水。

    锅里的水咕噜噜冒着泡,将不大的庙内蒸得白茫茫一片。

    其中一人手中握着把砍柴刀。

    而就在几人身后脚下的干草堆里,一条纤弱的小腿和赤足,出现在了许明意的视线里。

    那里躺着的是一个人。

    且应当是个孩子。

    除此外,并不见有什么野味或吃食在。

    许明意重新看向了那男人手中握着的柴刀。

    那三人被他们盯着看,莫名有些不安,那人握紧了手里的刀,先开口问:“你们……干什么的?”

    语气里分明没有太多底气,却依旧摆出仿佛不好欺负的模样。

    “路过的。”朱秀面无表情地道。

    许明意抬脚走进庙中。

    那三人交换了一记眼神后,握刀的人上前一步,伸手拿刀拦在许明意身前,威胁道:“你们另寻个去处……我们先来的!”

    许明意看着他,平静地问:“不打算行个方便吗?”

    这过于沉静的视线让男人莫名有些心慌,却还是道:“谁知道你们什么来路,是好是坏!快走,我们不想伤人!只图个相安无事!”

    许明意依旧看着他。

    “不想伤人,想吃人是么。”

    那男人脸色一变,攥着刀的手更紧了些。

    又看了一眼她身后个个披着黑色披风的随从,才强压着怒气和心虚,道:“萍水相逢,井水不犯河水……轮不到你们来多管闲事!”

    “就是……快走!”另一人也站出来赶人,站在同伴身侧壮胆。

    许明意看得冷笑了一声。

    就像是两只试图龇牙咧嘴的老鼠。

    “臭小子,自讨苦吃!”见她无意离开,那人没了耐心,举起刀就要砍向许明意:“老子今日就连你一块儿吃!”

    反正他们有刀在手!

    谁怕谁!

    实在饿极了又兼察觉到危险的本能使然,让男人没了顾忌。

    视线中,面前之人不闪不躲。

    可下一瞬,他举着刀的手却定在了半空中。

    再有片刻,那只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忽地一用力,只听得一声断裂之声响起。

    手中柴刀也应声落地。

    “啊!”

    男人痛叫出声,面色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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