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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河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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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三多的肚子发出一阵鸣叫,他用手去捂,却完全是徒劳。紧接着又是一阵肠鸣,众人都看他,他却委屈道:“这次不是我……” 
  马小帅不好意思道:“是我……” 
  他们面面相觑,成才靠在许三多身上直喘气,虚弱的挥挥手:“我们家没有一点吃的了,本来是想搬家的,有什么昨天晚上也都吃光了……”说罢闭眼装死。
  许三多忽然感觉到谁在碰自己的手,低头一看,是高城隔着马小帅递过来的一块扁平的东西,外面包着好看的包装纸,上面印的都是看不懂的外国字母,但他见过,那是外国人喜欢吃的巧克力。 
  连马小帅都觉得十分奇怪,眼珠子瞪得溜圆。“营长,这是从哪儿来的?” 
  高城见许三多不接,一下子塞进他手里,说道:“那小白脸临走时悄悄给我的。” 



二十一

  深夜,街心四下无人,一个人影走进坐落在吴哲花店和齐桓棺材铺对面那幢住宅楼中的小公寓楼。
  袁朗开门,这里是他的住所。整套房子并不大,只有两间房间,打开灯便能尽收眼底,屋中的家具略显陈旧,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半身镜,桌子上摆着小镜子,衣柜外是一面穿衣镜。
  走进卧室,床上斜躺着的一个人险些吓了他一跳。那人正抱着他的绣花枕头闻上面的香味,并抓着一个精致的笔记本,边看边乐不可支,不是吴哲是谁。
  “你他妈的有病啊!上我这儿来干吗?不怕给人发现啊!”袁朗瞪眼,顺手撤下身上那件破棉袄
  吴哲见他这身打扮,起先也一惊,但立刻笑得快从床上掉下去。“老乡这是从哪儿来啊?山东还是河南?”
  袁朗一把上前将那个笔记本夺过来,抬腿要踹:“少废话,你到底干什么来了?现在鬼子都进家门了你还乐!”
  吴哲骨碌着从床的那一头滚了下去,但仍旧抱着他的枕头不放:“就许你跟我们嘻嘻哈哈,再说我表面上乐不等于我就是真乐啊,咱们这行不就这样么,你今天怎么啦,大惊小怪的?”
  袁朗冷不丁伸手把枕头抢了回来,假装拍拍上面的土,放回原处:“少废话,今天鬼子又向市区推进了一大块,我刚从那边跑回来,没功夫跟你闹着玩,有事快说,说完滚蛋。”
  吴哲见他真的有点不高兴,噘噘嘴白了他一眼道:“共产党的事,先前咱们一直盯的那个小警察最近失踪了,那个一直在附近发报的电波信号也消失不见了,我想问问还用不用找?”
  袁朗开始脱外面那条免裆大棉裤。“你说找不找?又不是第一天干,不找他你干什么去?”
  吴哲突然严肃起来,急忙走上前一把接过袁朗脱下来的棉裤,皱着鼻子捧到一边,然后说道:“我跟菜刀都是一个意思,咱现在与其抓共产党,还不如去抓小鬼子,好歹咱们还都是中国人呢!”
  袁朗光着两条腿,只穿一条花短裤,显得无比滑稽,但脸上神色却半点滑稽也无:“吴哲你要记住,你是党国重金培养出来的特工,你在这里的职责就是监听和破译共匪的秘密电台,其他事情不要管。”
  “但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很明显不是共匪,而是在苏州河对岸烧杀抢掠的那支军队!”
  吴哲瞪着他,说话声音虽不大,但足够撼动人心。
  袁朗脱掉了贴身的衬衣,露出赤裸的上身,他的皮肤上有几条浅浅的伤疤,后背和肩膀上是今天在阁楼上摔出来的淤伤,他说:“我刚从苏州河对岸回来,我想我比你更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他摊开手掌,手心里变魔术般的出现了那只模子小盒:“你把这个给菜刀,让他复制两份,越快越好。”
  吴哲也平静下来,捡起床上的睡袍地给他,接过模子。“这是什么?”
  “日侨俱乐部的会员证和保险箱钥匙。”
  袁朗用睡袍把自己裹好,抬头便看见吴哲的坏笑:“这也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吧?”
  “备着,有备无患嘛,谁能保证日侨俱乐部里没用共党赤匪分子呢?”
  吴哲茅塞顿开状:“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在监听共党地下电台的同时,略微有备无患的听一下日方的电台?”
  袁朗眯起眼睛笑得好像一只狐狸:“孺子可教也。”
  吴哲也会意地笑了,掂了掂手中的模子,忽然道:“凭你溜门撬锁的本事,还配钥匙干什么?”
  “备着,备着嘛,反正都要偷,不如多偷点。”
  “队长你老家是山西的吧?也太会算计了,菜刀个正宗的老西都不如你会做买卖。”
  “还有事没用,没事别在这儿废话!”
  袁朗拉开被子就要钻被窝,吴哲又走过来说道:“我听说铁头托你给我带来两块比利时巧克力,现在租界被围,千金难买,你赶紧交出来!”
  一听这个,袁朗急忙往被子里缩,陪笑道:“这个嘛,吴哲,都怪我,刚才在华界救了个88师的军官,看他受了重伤又没吃没喝,我就把那两块巧克力给他们了……”
  吴哲叉腰立于床前,高大的阴影投射到床上只露出脑袋的袁朗身上。“胡扯,肯定是你偷着藏起来要吃独食!快点,交巧克力不杀!”
  “真没骗你……我以我12年的党龄担保!”
  吴哲不理他的申辩,自己动手翻腾他脱下来的棉袄棉裤,嘟囔着“你上个月还说是14年……”翻了一顿没有翻到,这才罢休,拍拍手上的土,一边抱怨一边向外走:“好歹也算我们的小头头,连部下的零食都要抢,哼哼……”走到门边忽然又折回来,弄得袁朗又是一阵紧张:“那个军官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看看?”
  袁朗暗暗松口气:“应该没事,我替他把弹片取出来,也止血上药了,现在就差把他从那片被占领的居民区弄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弄?”
  “什么叫我打算,这又不是我的职责范围。”袁朗在被窝里扭了扭,像是对舒适的床表示一种久违的亲热,“我回来时已经用暗号通知上海站的人了,怎么把他弄出来是王天木的事,我可管不了。”
  “上海站和咱们这一组谁也瞧不上谁,你发的暗号人家能听?”
  “我算什么呀,关键是那军官的爹跟咱们戴老板交情不浅,这事王天木总不能不管吧,现在上海站一定在连夜开会商量怎么救人呢,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吴哲撇撇嘴,这次是真的打算离开了。“我天天在店里窝着我什么戏也看不到。”
  袁朗嘿嘿笑了:“不是还有我嘛,我会随时照看戴老板那大侄子的……哎哎,把灯给我关上!”
  屋子里一片漆黑。
  
  阁楼小屋中的人睡着了,许三多手里捏着那块巧克力,成才靠在他身上,不时哼哼两下,舔舔嘴唇,白铁军和马小帅拱卫着中间的高城,连两个人的手都是握在一起的,手心里是另外一块巧克力,因为寒冷,他们俩下意识的往一块挤,以至于都凑到了高城的胸前,嘴对嘴的打呼噜。
  高城还是有点发烧,脸颊微红,呼吸不匀,但比先前恢复了不少。他虽被拥住,两只手却攥紧了枪,两只手枪的机头都张开着,枪管冲着门的方向。
  阁楼外面晃过几个人影,顺着楼梯轻如狸猫般窜了上来,其中一人掏出根铁丝,在钥匙孔里捅了几下,门便开了,他们闪身进入,用了还不到一分钟。
  高城和两名部下的战场敏感神经发挥了作用,几乎是在这几个人走进屋子的同时,他们便醒了过来
  白铁军和马小帅本能的抄起手边的枪,端起来就要射击,那几个人影为首的急忙抬手做了手势,轻声道:“别开枪,自己人!”
  听见来者说话像是中国人,他们这才放了一小半的心,高城看看旁边的许三多和成才,由于白天的惊吓和疲倦,此刻正睡得昏天黑地,完全没给吵醒,这才说道:“什么自己人,你们是哪部分的?”
  来人说道:“我们是军统上海站的,刚得到的情报,知道高营长被困于此,特来相救。”
  白铁军和马小帅立刻对视了一眼,又看高城:“营长,那小子原来是……”
  高城显然也明白了七八分,但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再往下说,转而问那几名军统特工:“怎么证明你们是军统派来的?军统不是向来只盯着共产党么?”
  那人愣了愣,但随即说道:“是我们站长王天木特批派我们来的,现在上海危急,戴老板也下令抗日了,再说,您的令尊和戴老板又是至交……”
  听了后面这话,高城的疑虑便被打消得差不多了,又问道:“可是这里已经被鬼子占领,你们来的时候容易,现在带了我们仨,还怎么出去?”
  为首的特工说:“没关系,高营长有所不知,咱们上海站在这座楼里也有人潜伏,她就住在你们楼上,表面上是个暗娼窝子,平时进进出出生人也不奇怪,我们这就带你们去,她那里有药,好好处理一下伤口,等明天装成嫖客混出去就行。”
  高城觉得他这番话没什么破绽,但还是有些犹豫,他看了看熟睡中的成才和许三多,说道:“他们好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能不能也一起弄走?”
  “这个……咱们那据点可从来没有外人知道过,要是泄了密,兄弟我担待不起……”
  高城有些不悦:“鬼子占领一个地方,总要烧杀抢劫一阵才罢休,你们那据点我看过不了几天就得搬家,到时候这俩小孩也找不到的。”
  那特工头子有些着急,生怕吵醒了许成二人惹来麻烦,急忙道:“高营长,您还是快跟我们走吧,这两个人的事好商量,关键是您要尽快转移脱身为重!”
  高城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是觉得我爹跟戴老板是好朋友,所以我的命就值钱,可我参军打仗九死一生,就是为了保护这些人的,你让我为了自己活命不管他们的死活,打死我也不干!”
  话说到这里僵住了,几名特工甚至有些不耐烦起来,但那名头目还是冷静了一下,想了想说道:“那这么办,明天我们得派人来给您三位送鬼子的良民证,顺便也给这两个小兄弟也弄两张,这样就算咱们不管,他们也能脱身,总行了吧?”
  没等高城表态,马小帅就站起来了,说道:“这还差不多!”说着和白铁军一起将高城搀了起来。
  高城失血过多又一天一夜没吃没喝,眼前发黑双腿打晃,一下子又晕了过去。特工头子只好指挥一名手下将他背起来,连同白、马二人蹑手蹑脚走出门去。
  黑暗中,听见一声门锁碰和的声音,成才把眼睛睁开,吐了口气,拍拍胸口。
  “原来这个长官这么有来历,还有袁朗,一定也不是普通人,说不定就是和那群特务一伙的!乖乖,以后还是少惹他吧,哎哟,疼死我了……这个三呆子,给他巧克力都不吃,都化了……”
  
  月光里,没有亮灯,袁朗坐在窗前,将藏于墙壁内的一只小皮箱托出来放到桌上,轻轻打开。
  皮箱里有一面破损的青天白日旗,战火在上面烧出不规则的洞,肮脏而残破,却折叠得整整齐齐。旗子旁边是一封染血的书信,那血的颜色已经发黑,显然年头久远。箱子里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玩意,诸如变形的弹壳、破碎的怀表、半个眼镜镜片以及一些样式平常的纽扣什么的,在月光下,这些东西模糊不清,像是一堆没用的破烂。
  袁朗用手指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最后才从那破棉袄的夹层中掏出那块从高城伤口中取出的弹片,摸了摸,擦去上面残存的污迹,放进了小皮箱。



二十二

  原田真一捧着一张任命书,走出日军临时司令部门口,下村迎上前去,好奇却又谨慎的张望,因为他看见顶头上司带着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四周夜色沉沉,原田真一将任命书郑重的叠好踹进口袋,他看见了浑身带着新鲜战火痕迹的下村,招手将他叫到一边,吩咐道:“你立刻回去收拾东西,到这里来跟我汇合。” 
  “什么?”下村懵了,“那您呢?不回去指挥部队了吗?” 
  原田真一点点头:“刚才接到了临时委任状,调我到宪兵司令部任职,所以,没必要回去了。” 
  下村好像在听另一种语言般迷惑:“为什么?原田君你的指挥能力可是受到过将军的赞赏啊,为什么不让你继续留在前线?” 
  “将军说,在中国的任何地方都是前线。” 
  “那就是说,您要留在上海了?” 
  “目前来说是的。” 
  原田真一认真的看着下村,口气已经不像原先上司与下属般的严肃冷漠:“下村君,你喜欢上海吗?” 
  下村有些不明所以,只有凭直觉回答:“不知道,我从前没来过上海,我自从出生以来就只见过北海道的小山村,攻打上海这么多天,我好像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过这个城市和她周围的地方。” 
  原田对他的答案似乎还算满意,点了点头:“从今天开始,你我就要仔细的观察上海了,这里像个迷宫,虽然我以前也没来过,但我能感觉到,这里是个迷宫。” 
  “您要继续找那个名叫高城的中国军官吗?”
  “当然,这是我去宪兵司令部报道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 
  “但是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还是一个问题,那些中国报纸惯会捏造吹嘘,说不定这人只不过是他们自己杜撰出来自我安慰的一个傀儡而已。” 
  “下村君,不要被胜利迷惑,以我们登陆上海以来遭遇到的抵抗来看,中国军队并不完全都是懦弱的可怜虫,也许并没有一个叫高城的军官,但他的名字不重要,只要这样的人存在一天,圣战的难度就增加一分,现在抓住他是为了消灭他,不是消灭他的身体,而是消灭他的勇气,和与我们对抗的决心。我想,这要比任何先进武器都管用。” 
  下村听得一知半解,但军人的本能让他机械的附和着。 
  
  清晨,许三多和成才在阁楼小屋中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名陌生人从怀里掏出两张良民证,塞在自己手里,那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镶上了二人的照片,写明他们的出身来历,审查合格,予以颁发证件等等中日双语文字。(良民证俺也木见过,只好凭自己的想象写了^^) 
  许三多张口想问,却被成才制止了,他小声说“我是想说谢谢”,对面那人却一摆手,说道:“昨天的事儿你们最好不要到处乱说,要是走漏了一点风声,我们要取你们的性命,也像做这两张证件那么简单,记住了吗?” 
  成才连忙点头称是,捎带着把许三多的脑袋也按着点了三点,那人一转身,眨眼工夫消失在门口,快得像是从来不曾来过一样。 
  许三多还追到门口去看,成才拉住他骂道:“呆子,看什么看,小心鬼子见你冒头把你抓起来!” 
  “现在外面没鬼子!”许三多认真的说,但还是乖乖的关上了房门,回到屋里,愣愣的看手上一纸良民证,“成才哥,这张纸……能管用不?” 
  成才也有些心里没底,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昨晚我假装睡着了,听见有几个特务来接那个营长,说是先把他们弄到楼上藏起来,然后等天亮了,带着这个证出去,就不怕鬼子检查了。” 
  “楼上能藏人吗?” 
  “听那几个特务说,楼上有个暗娼窝子,是他们的人,我一想,咱们这楼除了杨寡妇也没别人了,准是藏在她家!”他把许三多拉到耳边小声道:“咱就在窗口等着,看那三个人怎么出来怎么走,要是他们没事,咱也照样,不就行了?” 
  许三多想了想,赞同道:“恩,这个主意好,成才哥还是你脑子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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