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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姬氏女-第35章

小说: 姬氏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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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有想过三皇五帝、尧舜禹皆为女子么?”
  “什么?”钟牙子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开口确认,“你说谁为女子?”
  “三皇五帝和尧舜禹是女子,历史是被男人篡改过的,当今陛下是天命所归,女人登基是物归原主。我要告诉天下人,曾经存在的一切,推翻现有的令人恶心的历史。”姬羲元说出口时骄傲极了,眼中若有光彩。
  “老师,现在你还愿意留下吗?”
  钟牙子惊愕失语,惊世骇俗不足形容姬羲元要做的事情。这是要动摇诸子百家根基,引起天下士人反叛,四海沸腾的大事。
  钟牙子面色凝重,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才感觉舌头恢复知觉,“你想清楚了?”
  “老师教我少说多做,我都听进去了,非但想清楚了,已经开始做了。”姬羲元神色淡淡,“老师愿意助我,就多带走几个迂腐老头,不为别的,少丢几条人命。”
  钟牙子皱眉:“因言杀人,是下下之道。一人可杀百人可杀,万万人之口不能杜绝啊。”
  “人是可以动摇、改变的,天下君子少见,可不缺小人。推出一个人先顶着,等士人骂够了,再推出去杀了,事情就平息一半。至于另一半,老师还记得《汲冢纪年》吗?”
  《汲冢纪年》又称《竹书纪年》,汲郡王墓中出土的竹简,记载:夏启得位并非禅让,杀伯益得王位;史记中的“贤相”伊尹流放弟子商王太甲,后被太甲复仇杀死;商王文丁因忌惮杀周公季历;共和执政不是周定公和召穆公共同主持朝政,而是共伯和独揽大权……
  一旦推广,几乎能把崇尚古礼的儒家踩在脚下嘲讽。
  为了稳定,这本书只在小范围传播过,称得上是禁书。
  儒学是传承数百年的显学,从者不知凡几,争论起来,该是多么热闹的场景。
  女帝再拉一拉偏架,就是一点即燃的山火,数月扑不灭。
  正适合用来声东击西。
  再有坚持反对的,网罗罪名杀一杀也就不突兀了。
  借机杀几个政敌更是小菜一碟,水花都不会溅出两尺高。
  士人比起天下人终归是少数,绝大多数百姓连三皇五帝是谁都不清楚,更不在乎她们是男是女。
  饶是姬羲元是自己一手教出的学生,钟牙子仍然感到心惊肉跳。
  □□裸的阳谋啊,即使心知肚明有问题,但又能有几个人能不被愤怒裹挟?
  太难了。
  想通中个关节,钟牙子仿佛瞬间苍老了,心绪复杂难言,侧目而视:“你啊,当真是出师了。”
  “师生一场,我不愿见到老师不得善终。”姬羲元别开眼不去看他,“圣旨已下,老师带着几个老友出去游山玩水吧,花费都由我这欺师灭祖的学生出。”
  钟牙子跨出公主府门槛时踉跄一步,小厮赶忙扶住,“郎主小心。”
  “老了,老了。”
  钟牙子上车前回望公主府,大门渐渐合拢,姬羲元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不知不觉间,小小婴孩成长为顶天立地的人了。
  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
  钟牙子携友离京那日,相送者无数,姬羲元也来了。
  “今日一别,不知还有没有再见老师的时候,万望珍重。”
  钟牙子拍了拍学生的肩膀,朗声笑道:“七十古来稀,我知足得很。反倒是你,要惜身啊。”
  姬羲元也笑:“老师路途中遇见良才美玉,实在不必顾念我这个关门弟子。有人在老师身旁照料,学生心里也安稳。”
  “你呀你呀,我可是再受不住一个皮猴了。”
  一切不愉快都在笑里抹去了,车马在欢声笑语中离开山雨欲来的鼎都,风吹起河边垂柳的金叶。
  壮丽的城墙在身后缩小,直至不可见。钟牙子放下窗帘,若有所失。
  钟老夫人推了一把怔愣的钟老头子,“往前数二十年你就说要养老,要回钟山修书教学生。现在心想事成了这幅样子做给谁看。”
  “去去去,你不懂我。”钟牙子孩子气地翻了个身,避开老妻的手。
  “嘿,我还不知道你。”钟老夫人翻了白眼,不屑道:“不就是被学生赶出来了,心里放不下、过不去么。”
  钟牙子回头:“你怎么知道的?”
  “你那天一脸死相的回来,第二天长善就来与我分说了。”钟老夫人原话重复姬羲元的嘱托:“男人如琉璃易碎,劳请师娘多加看顾老师。”
  “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矫情什么呢?”
  钟牙子不能答,假做入眠。
  作者有话说:写钟牙子的时候,名字是伯牙钟子期的混合物,人设参考了一点明朝的李贽。
  今天去看牙了,牙齿好疼,智齿要命,修牙好贵。大家要注意口腔健康,别像我,拖到后期受不了。


第62章 风满楼
  赵氏书局和印刷坊换了新东家;改名雅正书局,除了总管换成跟随姬羲元回京的女卫林听云,其余的人手大体没变;还新招收一批女子做工。
  鼎都东市六坊消息灵通的商家疑惑不解。赵氏依靠先太后站稳脚跟;而今老太太的亲娘还活着,侄子才考上进士;赵氏与皇帝那可是实打实的血脉相连,皇亲国戚啊。这赵氏好好的生意不做;就这么让出去了?
  天底下哪有放着钱不赚的商人;必有猫腻。
  嗅觉灵敏的小商小贩自觉避开;财雄势大的巨贾主动上门拜访。林听云记事起就接触自家产业;迎来送往、交际应酬半点儿不输于三四十岁的老道商人。彼此一试探,心里就有底了;这家背后那是仙人下凡历练来了。
  否则,谁家二十岁的干练娘子在人来人往的东市看铺子。
  再一问,哟呵;怀山州来的。上月里满城风风雨雨传的长善公主回京;要说没关系咱都不能信。
  说不定财大气粗的赵氏将这一片生意都让给曾孙女了。
  瞧瞧,连管事都备好了。
  民不与官斗,就算背后有人;也不敢和老天爷斗法。一百个人里也未必有五个人读得懂书,更不要说开书局了;能做这一块生意的;靠山不小;人也精明。
  一群人笑呵呵地来;吃一盏茶;被哄得服服帖帖的;又乐呵呵地告辞。
  任谁都要夸一句怀山州的风水不一般呐。
  林听云一面操持印刷坊加快雕版《竹书纪年》,一面放出风声去,咱们雅正书局不搞小道,只卖正经书。
  不出三日,东市其余的书坊加大对小说、戏曲的宣传,避开与雅正书局的竞争。
  林听云联合赵氏的茶楼,请人捉刀丰富《竹书纪年》的来历。
  说书人抑扬顿挫地讲述:前朝汲郡一个名不准的盗墓人偷盗魏襄王的墓葬,进而发现《竹书纪年》,将历史真相大白于天下。可惜前朝权贵势大,为了蒙蔽民众,私藏书册。幸好开国君主英明神武,推翻腐朽的前朝,建立大周,经过多年搜寻,《竹书纪年》终于得以重新面世。
  说书人每日卡着精彩的点离开,一连三天才讲完整个故事,险些没被听众骂死。
  另一头,《竹书纪年》在雅正书坊大张旗鼓地售卖。
  第一批五百本,不出三日就兜售一干二净。
  不等风暴凝聚成型,风声就被另一股东风暂时压下。
  九月九重阳节,姬羲元满十六岁生辰,长善公主设宴于南园,公主府外大摆流水席不拘身份招待四方来宾。
  成年前,姬羲元的生辰都是宫里主持,今年是姬羲元成年后第一次自己主持。
  重阳佳节,鼎都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城门、坊门、市集都比平日早开一个时辰,天方微曦,城门处已然排起长长的队伍,忙于生计奔波的贩夫走卒脸上也挂上灿烂笑容。
  据说长善公主出生那晚,女帝胎梦中得见日月同现、海清河晏,因此免除了九月九日至九月十二日各地的税务。
  为着多挣些钱财,小商贩总是提前囤货,当日稍微降些价,以求多赚。精打细算的百姓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总会尽量在三天里买足过冬所需的物什。
  十二道城门相继打开,朱雀大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
  在外游历的大家族子弟多在这个时节回鼎都,女帝一向节俭,但长善公主的生辰宴从不啬惜,长善公主及笄后的生辰宴,可是夫人们交际的好时候。
  虽然公主本人已有婚约,但还有两个待字闺中的公主不是?
  过了巳时中,城北几个出了名的贵坊不断的有车马“哒哒”向西行驶,皇城也不断有车辇往西去。
  公主发名刺邀七姓三宗十五族诸多同龄少年人。
  无论外面如何议论纷纷,秋宴除了选址是由女帝决定以外,其余无论是布置、膳食、曲目……都是由姬羲元决定。
  作为主人家,姬羲元公主是最早抵达南园的。
  辰时末便坐在南园华池上南华亭里的姬羲元此时正在逗被半强迫携带来的王施寒的两岁女儿开口。
  姬羲元玩笑道:“家中玩伴不多,囡囡平日里都没什么人聊天,太无聊了些。今日会来不少小女孩儿,囡囡可以挑两个做朋友。”
  赵囡囡抿着淡粉色的唇露了个微笑,“太麻烦了,桃子她们很好,不无聊。”说完就躲在保母的怀里。
  姬羲元蹙眉,按说王施寒的性子养出的女儿怎么可能喏喏小心。平时听王氏姊妹提到囡囡也是活泼居多,难不成是在外不适应么。
  “要不带孩子去内花园去玩耍,哪里人少些,许能放开嬉戏。”
  “千万别,”王施寒提起这事就来气,“二妹是个只会读书的,阿翁天天忙忙忙,账本都是我帮着清算的。我前日回娘家取账册,将囡囡放屋里给保母看顾,没想到那是个没用的,让囡囡给婆母抱去和我小姑子家带回来的小子一起玩儿。”
  “那就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疯子,因为看上囡囡的玉雕玩具,囡囡不给,就将我家囡囡推进池塘。这两日秋老虎肆虐,池水不算凉,囡囡好歹没冻出病来,就是吓到了。”王施寒嘴刁,却从不骂孩子的,可见是恶心坏了,连囡囡在眼前都顾不得了。
  姬羲元抚了抚囡囡快碰到眼睛的额发,诱哄她去一旁玩儿,有些话不适合孩子听。
  “留的太厚太长了些,姨母叫人给你修一修好不好?”
  赵囡囡不愿离王施寒太远:“不要、不要。”
  生怕姬羲元让她离开,急急地解释:“不要剪,剪了太亮了,水进眼睛,疼。”
  “好了,好了,”姬羲元见她急着多说两句话小脸就憋得通红,端起矮几上的蜂蜜水喂她,轻轻拍她后背为她顺气,柔声安慰:“慢慢说,不着急啊。不去,我们囡囡不去。”
  王施寒怜爱地注视女儿,毫不避讳:“我当场就派人把那小子与小姑子、婆母仨人一起按进水里了。回家住了两天,今天也是从娘家来的,她们不让那小子来跪着给我家囡囡赔罪,看我怎么弄死他们。反正王氏也不缺两口饭,趁着我阿翁硬朗,囡囡也改姓带回来,否则等阿翁百年之后,他们赵家还不知道要怎么糟践我们母女。”
  姬羲元点头:“既然你已经有决断了,确实不必避开孩子。要与她细细说清楚才好。王尚书有不方便的,只管来寻我。”
  在这档口,姬羲庭拿着一只纸鸢掀开帘子走入凉亭,身边还跟了几个八九岁的内侍,作为亲弟弟求复合,得给长姊跑腿,“阿姊要的纸鸢。”
  纸鸢显然是很漂亮的,黑发雪腮的美人图,有些旧了。是姐弟俩小时候亲自做的,宫人保存的仔细,还能用。
  有感情在,姬羲元平看姬羲庭顺眼两分。
  看在纸鸢的份上,姬羲元今日愿意在外人面前给他留三分薄面。
  毕竟,马上要动刀子了,得先泡泡温水,松松他的心神。
  作者有话说:王施寒所嫁的赵氏,是族地在西州,与怀山州的赵氏少说隔了三百年。
  姓赵的与姓赵的,也有云泥之别啊。
  这个赵家的盒饭在预热了,嗯,就和阿幺那些重男轻女的老师一起吃盒饭吧。


第63章 风云聚会
  玩具很快吸引了囡囡的目光;漂亮的杏眼里透出光来。波光一转,落到姬羲庭身上,却还是缩了缩身子;透出两分可怜来。
  说实在话;姬羲庭外表俊秀,气度温润;加上天生一双笑眼,自然而然让人可亲。再不济也有身份撑着;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
  姬羲元本有些话要与姬羲庭说;王施寒带着孩子和那几个内侍去外头宽敞的地方趁着东风放纸鸢;有支使旁边的大宫女随着出去看顾;身边只留了个贴身的女官。
  姬羲庭随意坐在姬羲元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矮几。
  对于小公主为何与姬羲庭不亲近一事;姬羲元笑侃:“都说小孩子心最细,一定是你不够真心。”
  引得姬羲庭大呼冤枉。
  “再过两刻钟,我们也该出去迎一迎了。”姬羲元给姬羲庭倒了杯蜜水。
  姬羲庭端起尝了口;觉着刚好;笑道:“听说陈氏的长子陈宣近来也游历归来了?阿姊在外可有遇上?”
  “鼎都可没有傻子,”姬羲元斜睨亲弟弟一眼,“他要是不主动避开我才奇怪。”
  这么一说;姬羲庭倒是真的起了两分好奇,询问道:“阿姊了解陈宣?为人如何?”
  姬羲元想了想;中肯评价道:“譬如兰芝玉树;少有之真君子也。”
  陈宣曾为堂妹违抗祖父母;受家法。
  姬羲元在国子监时;放学后落了东西;亲自回去取;无意间撞见陈姰在为陈宣换药。
  陈宣就着半露的衣衫,站起身遥遥一礼,光风霁月、不见困窘。
  姬羲元大大方方插手还礼,这一页便揭过了。
  事后姬羲元再回想起来,心下承认陈宣的修养。至少,姬羲庭是拍马不及的。
  “阿姊既然如此称赞,想来其妹陈姰也是当世佳人。”姬羲庭尚且束发年岁,难免好奇婚姻。
  姬羲元凝笑,“是个聪明孩子,年虽小,做阿娴伴读很是牢靠。”
  配姬羲庭可惜了。
  两人估摸着时间,回到待客的水榭,在回廊遇见了早来的堂姊——临月郡主姬嫦。
  宗室血脉单薄,仅剩的几支独苗自然亲近。
  临月郡主的父亲是端王,是宗室五代开外的远支。她家也只得了她一个女孩儿,姬羲元猜测是端王夫妻不愿出头,不敢生儿子的缘故。
  毕竟,住在鼎都的宗室,没一个养的住儿子的。
  临月郡主月余前方才成婚,嫁的是打小订婚的崔氏嫡长子,这次算是她第一次以夫家的名义进行交际。
  姬羲元与临月郡主相携着向水榭里走去。
  “日子可还好过?”姬羲元惯例问候。
  云英未嫁时与为人妇时自然是不一样了,崔氏不比端王府人口简单,崔氏光嫡支就有五房人,加上旁支、庶出,单单一个在鼎都的崔府不算婴孩,光主子就有五十来号人。
  里头的人情往来、恩恩怨怨,上下嘴皮子说上三天也不能尽的,临月郡主又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少不得要吃一两个闷亏。
  临月郡主浑不在意道:“没什么可担心的,崔府按照规制给我划了个四进院落,万事随我自个,小事杂事自有父王母亲安排的嬷嬷们解决,一应吃穿用度我都花着自己的,崔府的月例嘛,收也收着,明面上都还算和和气气过得去也就是了。”
  姬羲元点点头,“相处不来远着也就是了。”
  姬羲庭四下不见新任姊夫,于是奇怪道:“崔三郎何在?”
  没道理新婚夫妻分开坐车分批参宴的。
  姬羲庭调侃道:“难不成月余时间,姊姊本性已然暴露?管教得崔三郎大门不得出了么?”
  临月郡主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哼道:“陈宣带着什么葡萄美酒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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