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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姬氏女-第55章

小说: 姬氏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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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挑了挑眉,允了。
  有了皇帝的明旨,工部立马圈定一处崇化坊的旧址。这一处有一片宅邸的旧主死于先帝朝,位置远不及姬羲元的公主府,但胜在地方特别大,适合一看就多子多孙的越王。
  月底,越王一家子就正式搬入越王府。搬出兴庆宫与住在兴庆宫中的十王宅的生活不可同日而语,至少越王终于可以招募幕僚,有独属于自己的空间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越王吩咐嬷嬷给闻叶安排了一处宽敞又舒适的住处,日常也不限制他的出入。
  姬羲元知道这一消息时,险些没笑死。
  如果是她,不出一旬,就让闻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而越王毕竟是男人,对同为男人、极有可能是生父的闻叶有着复杂的感情。谢祭酒等人知道了,硬着头皮夸越王仁善。
  谁也不敢劝主公送亲爹去死呀。
  越王的亲爹闻叶安生地活着,名义上的父亲闵清洙的死讯在端午节传扬开来。
  闵清洙抵达北境与闵清渊换防,坐上大将军的位置刚满一个月,闵清洙中毒而死。消息比赶回鼎都的闵清渊更快一步传到尚书省兵部。
  消息是闵明月派人加急送回来的,她在闵清洙死后临危受命执掌镇西军。凶手当晚就被闵明月从闵清洙的亲卫中查出。
  此时,尸体和凶手也已经在送还鼎都的路上,向外只说是暴病而亡。
  政事堂内议事的姬羲元,上一刻还在与裴相议论河堤加固的人选,下一刻负责与兵部对接的中书舍人就将消息送入政事堂。
  姬羲元的眼眶霎时通红,强忍着不落下泪来。她努力消化这个匪夷所思的情报,双手撑在案上,向两侧的相公们道:“是我失礼了。”
  裴相是知道闵清洙死亡真相的,这本就是多方推动的结果,里头正有裴相的助力。但她不知姬羲元是否有参与。
  丧父是人生大悲,裴相拍了拍姬羲元的肩膀,劝慰道:“今日的事情皆可放一放,殿下回去歇一歇,节哀顺变。”说完,拿着军报向神龙殿面见皇帝。
  皇帝震怒,要求大理寺彻查。
  大理寺卿带人忙活一宿,查出胆大包天给闵清洙下毒的亲卫最近只和越王府的琴师有交际。闵清洙快十五年没打仗了,亲卫中半数都是新选出来的,身家亲缘都在鼎都附近。
  亲卫与琴师是同乡,亲卫跟随闵清洙奔赴边疆前琴师赠金相送。
  越王与琴师间的关系早已是上层贵族心照不宣的秘密,大理寺卿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参合进这种秘闻中去。辗转反侧一整夜,才算是写出一篇隐晦又正式的密报,上交皇帝。
  皇帝留下密报,第二日内廷从大理寺手中接手了闵清洙暴病一案。内廷的人好声好气地跟越王府交涉,带走了闻叶。
  大理寺卿哆哆嗦嗦地送走手头的证据,不敢再管此事,合上门就问自家夫人:“你今年几岁了?”
  夫人踹了他一脚:“四十八。”
  大理寺卿搂着夫人的腿,软倒在地:“这大理寺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闻叶被扣押在宫城内的软牢。软牢向来是皇室宗亲、后妃才有资格进的好地方,不伤人,就磨人。
  越王初初接触政务,过手的都是零碎小事,还没搭上政事堂的边儿。他晚了一日才知道闵清洙的死讯,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府上的闻叶就被内廷来人带走了。
  他枯坐在书房,直觉背后有他那好阿姊的手笔。
  可为什么呢?
  闵清洙是姬羲元生父,二十年的感情,她不至于啊。
  想不通的事先放在一边,闻叶是个柔弱琴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甚至连马都不会骑。
  要说闻叶会□□,越王是不相信的。偏偏闻叶那一日去送亲卫,是经过他首肯的。
  越王也查过亲卫的底细,是闵氏家养的兵丁,父亲死于战场,母亲改嫁,独身一个孤儿。与闻叶相识也只是意外一场。
  小厮通报:“谢祭酒来访。”
  越王回过神来:“快快请老师进来。”
  谢祭酒大步迈入书房,神色焦急:“大王可不能再心软了,众口铄金,必须和那个乐师撇清关系。”
  “老师,我这是浑身长嘴也讲不清楚了啊。”越王摊手。
  谢祭酒左右踱步,“闻叶是长善公主赠的,其中必定不安好心。如果辩解不清,不如搅浑水,谁也别想好过。镇北军的军权落在闵氏小娘子的手中不是长久之道,我们也该从长计议了。”
  越王突然道:“老师,之前闵氏许嫁小娘子为孺人,约好大婚三月后过门。会不会是长善听闻此事,以为闵氏倒向我,一不做二不休,除去闵清洙,推闵明月上位?”
  谢祭酒神色晦暗不明:“父死守孝二十七个月,这一门婚事肯定要退掉。大王要为闵太尉的死表现出应有的态度来,不妨去试一试长善公主。”
  最好证死闻叶一了百了,越王也少一个污点。
  *
  堂堂一国太尉因争风吃醋死于小小乐师之手,传出去太过骇人听闻,也丢人现眼。经过层层润色,最终被公布的版本是九黎势力收买亲卫,暗中毒害太尉,而乐师识人不清,误为帮凶,处以绞刑。
  行刑那一日,越王请长姊一同去观刑,理由是:见证此事,以告慰阿耶的在天之灵。姬羲元没有理由拒绝。
  两人就高高的坐在台上,俯视下方麻木的人。
  内廷折磨人的法子三天都说不完,闻叶本就消瘦,现在更是薄如柳叶,一阵风都能吹个踉跄。他是被推上绞刑架的,绳索套在他脖子上,慢慢地收紧、上升。
  闻叶连挣扎的力气都很微弱,死前扭曲的脸向姬羲元与越王的方向偏了偏。
  明知与己无关,越王依旧感到一阵恶寒,他扭头看姬羲元:“民间有传言说,人枉死时眼珠子里可以看见罪魁祸首的脸。长姊以为呢?”
  “枉死不枉死的,我不知道。但我清楚,闻罪人死前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内廷的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他大概早就瞎了吧。”姬羲元目不转睛地欣赏闻叶的死相,温柔如闻叶,死的时候也是狰狞的。
  可惜死的不够美,或者惨烈一些也好。
  站在女婴尸面前时,姬羲元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东西清晰地流逝了,但她一直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现在回过味来,她失去的是对男人的同情心啊。
  比起卅山县的女人、女童、女婴,比起历史上悄无声息埋没的菜人,闵清洙和闻叶都死的很有尊严了不是么。
  自古以来为了权力弑母弑父杀姊妹兄弟的数之不尽,她有什么好愧疚的,更不害怕。
  行刑官将尸体搬下去后,姬羲元才舍得将目光移回来,施舍一点余光给面色透出苍白的弟弟,含笑关切道:“你脸色不太好啊,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日朝中我替你请假。”
  “闻琴师的死,与阿姊脱不了干系吧?他只是一个无辜又柔弱的男人,阿耶绝不可能是他杀的,即使是从犯也不可能。他明明对你那么信任。”
  越王深深地注视这个让他几乎认不出来的女人,他记忆中那个会哄弟弟的阿姊已经面目全非了,面对一手促成的死亡竟还能笑得出来。
  旁人也就罢了,可闻叶悉心教导过姬羲元,对她满怀信任,从未疑心姬羲元将他召回鼎都,又塞入越王府的用心。
  闻叶很愚蠢,春的让越王头疼。可姬羲元未免太过可怖了。
  姬羲元哪里还像个女人?!
  姬羲元冷下脸来,“我看越王是丧了良心。口口声声的阿耶叫着,将我请出来就是为了听你为罪人辩解?你老师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她越说越生气,被激怒了一般,拍案而起:“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啊,没有半点孝心。不知道越王从哪里听来一些闲言碎语就来我面前叫嚣,闻叶一介罪人无不无辜,你对他的死罪不信服,自去大理寺、去御史台、去御前鸣不平。何必来和我一个丧父的人掰扯?”
  因案情特殊,被顶头上司拍过来监刑的大理寺少卿拍了拍擅自听话的耳朵,恨不能当场成为聋子。他低头认真地读起卷宗,挥手示意身边的小吏们不想死就赶紧走远。
  越王被姬羲元突然的大动作吓了一跳,提心吊胆地扫视一周确认无人在意他们,连声安抚道:“阿姊莫生气、莫生气。我不过就是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一心想要将真凶抓出来。并不是为他开脱。”
  姬羲元冷哼一声,重新坐回原位,给了一个足以说服大多数人的理由:“无辜又如何。闻叶生前必定有让我阿耶心生不快的时候,闻叶小小乐人,既然我阿耶死了,他去陪葬也未尝不可。”
  “……阿姊孝心。”越王无言,对他们来说,闻叶虽有两分特殊,本质上还是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姬羲元的话虽然霸道无理,却是另一种孝道。
  姬羲元嗤笑,“孝”就是这么恶心,尤其是对“父”的孝,是全天下最大的“道理”。
  子对父、妻对夫、臣对君……谢祭酒想要拨乱反正、希望姬羲元俯首的,就是这个。所以他教出来的皇子,也是这一副以孝为天的模样。
  今日对别人的“孝顺”,是为了来日他者对自己的“孝顺。”
  “越王要为闻罪人收敛尸骨吗?毕竟他死前是你越王府的人。”姬羲元将视线投注回刑场,之后还有一干相关人员的行刑,为了让阿耶“瞑目”,她这个孝顺女儿会一个不落的看完。
  出门前谢祭酒的叮嘱言犹在耳,越王回答:“他从被带离我越王府后,与我就没有关系了。”
  “好孩子,”姬羲元笑道,“我会让人将闻叶烧成灰,埋在阿耶的墓碑前。不只是他,其他的人我都一视同仁。”
  挫骨扬灰……
  越王握紧双手强忍心底的不适,陪同姬羲元看完了今天的行刑。
  姊弟一并离开,在门口出遇见了谢川和陈姰,他们是各自来接人的。
  姬羲元对谢川近日出于担忧的温柔很是受用,与陈姰道了一句好,就着谢川的手扶上车。
  小夫妻才新婚一个月,接下来就是三年的守孝。
  也不知道陈姰急不急着要孩子,应该是不急的吧。越王府不缺孩子,会催着陈姰生子的人也基本死绝了。
  接下来三年越王也不能再与侧室同房生子,省了陈姰多少心。
  再说男女之事,敦伦之乐实属是男人才乐。
  姬羲元为了此事请教了嬷嬷,默默告诉她,女人若想得趣,得是二十多岁、且伴侣知事懂事,还得三五年的适应。
  而越王绝不会是一个好的床伴。
  如此想来,陈姰应该会高兴收到她的新婚贺礼吧。
  作者有话说:阿巴阿巴,这算我加更了吧?算吧算吧。


第96章 在卅山县的女婴尸塔内救回来的孩子尤熙熙年初满五岁;姬羲元令人送她入学弘文馆。现在正是下学的时候,姬羲元顺道接她回家吃一餐夕食。
  尤熙熙与姬羲元虽然住在临近的院子,但姬羲元要上衙;她也上学;见面的次数大大减少。今天姬羲元亲自来接她,让她尤为兴奋。
  冬花领着尤熙熙走出弘文馆的大门;抱着孩子踏上马车。尤熙熙先与二人见礼:“阿姑、姑丈长乐无极。”
  两人成婚时,尤熙熙方三岁。谢川性子温和;又博学;比起姬羲元更有耐心陪伴孩子玩耍;因此;尤熙熙在不怎么认人的年纪快速地与谢川熟悉起来。
  不过,她最喜欢的人还是阿姑。
  她一坐下;便和姬羲元叽叽喳喳地分享近日的见闻:“阿姑阿姑,今天钱先生讲解了《后汉书》中的孔融传。说孔融孝顺好学、和睦亲长,且为人正义;我们应当效仿他。”
  钱先生指的是钱玉;弘文馆距离太极宫极为接近,托姬羲元的情面,偶尔能请来几位女官员授课。
  “哦?”姬羲元鼓励道:“那你可要好好学;日后像钱先生一样为官做宰。”
  “钱先生说孔融在父亲的葬礼上‘哀悴过毁,扶而后起’;悲伤得不得了;只能被人扶着站起来。”说着;尤熙熙小心翼翼地扶住姬羲元的手臂;非常担忧的样子:“她们都说;阿姑的父亲仙逝了;是一旬前的事情。最近阿姑没空见我,是因为悲伤地无法起身吗?”
  闵清洙的死讯随着闻叶的判刑公开,消息传的真是快,连弘文馆的孩子都知道了。
  姬羲元哑然失笑,没有顺着她孩子气十足的观点走,但也不愿与她说假话:“这一点上阿姑不如孔融孝顺,我在忙着处理失去父亲带来的事务。今天已经告一段落,所以阿姑来见熙熙了。”
  “那好吧。”尤熙熙不能完全理解姬羲元的话语,在她眼里阿姑天下第一好,哪怕是“孝顺”方面,初次听闻的孔融,肯定也不及阿姑。
  因为姬羲元曾和她说过,不明白的可以直说,于是尤熙熙直言不讳:“先生说百善孝为先。善就是好,我认为阿姑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当然也是最孝顺的人。”
  孩子眼中的世界,大的没有边界,又小的一目了然。
  天真的话使得车上人一齐笑了起来。
  尤熙熙疑惑地看着大人们,认真地与姬羲元保证:“阿姑信我,我以后也做一个天下最孝顺的人,孝顺阿姑。”
  大概是顾及谢川也在一边,勉强加了句:“也会孝顺姑丈的。”
  姬羲元搂着尤熙熙笑个不停,笑够了才解释:“阿姑并不是不相信熙熙。一是阿姑太高兴了,所以笑。二是阿姑发现先生说的百善孝为先有错,为此发笑。”
  弘文馆中多寒门、商户、偏远宗亲的女童,尤熙熙作为姬羲元的养女,身份地位在弘文馆中诸女童中独树一帜。再加上先生们对姬羲元这个弘文馆的支持者分外尊敬,因此在尤熙熙眼中姬羲元是最具有权威的人。
  因此,尤熙熙听到姬羲元说先生错了,她不像一般学生维护先生,而是立刻接受了姬羲元的话:“那岂不是所有同窗都学错了?阿姑快和我说,明日我去纠正先生的错。”
  姬羲元笑问:“那我可得先考一考熙熙,听听先生教的东西错的多不多,熙熙将先生的话都记住了吗?”
  尤熙熙一拍胸脯,自信道:“阿姑只管说来。”
  孔融是个妙人,以他来教女最合适不过。
  姬羲元以孔融为话头,“熙熙可记得孔融因何罪受死?”
  “因‘不孝’下狱。”尤熙熙补充:“先生说是路粹编织罪名构陷的。”
  姬羲元问:“是谁支使路粹?”
  尤熙熙答:“是曹操。”
  姬羲元再问:“孔融的孝顺天下闻名,曹操用什么论证他的不孝?”
  尤熙熙回答:“孔融曾和祢衡说,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论其本意……”皱着眉,背不下去了。
  只是先生一次粗略的讲解,不足以让她背诵文中的句子。
  瞧她冥思苦想,谢川帮着接话:“论其本意,实为□□发尔。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缶中,出则离矣。”
  尤熙熙拍手道:“对,就是这一句。”
  “熙熙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姬羲元笃定尤熙熙答不上来,这句话颇有些出格,即便是钱玉,也不会对孩子们细讲。
  尤熙熙诚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姬羲元告诉她:“这句话的意思是,父亲对孩子有什么恩情?探究他的本意,其实是欲望的冲动的产物。孩子对于母亲来说,就像是瓶中的物件,拿出来就离开了。”
  尤熙熙努力理解这句话,“阿姑是想说,孩子没必要一定孝顺父母吗?”
  姬羲元点头称是:“大部分的女人不能决定自己的生育,绝大数的男人则肆意滥用不该有的权力。母亲和父亲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生下孩子,但不是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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