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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姬氏女-第60章

小说: 姬氏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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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张实身后的是翰林院的侍从李隶;李隶经过上次一遭;对张实言听计从、佩服不已。听不得有人把张实当做取乐的技人。
  李隶走出一步,“微不足道如我,也听说过‘天机不可泄露’的古话,这是要遭受的天谴的大事。再者,作为陛下的臣民更不该轻视陛下的客人,刚才出言的人实在是失礼。如果仙长不愿,请随我离开此处。”
  场中的人都是李隶平时在宫中遇见不能抬头直视的贵重人物,猛然一听李隶的言论确实很有道理。细思之下便知道这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
  谁都知道那个人出言附和越王,反驳他就是与越王做对。这些年越王顶着长善公主的高压发展势力,虽然一时半会儿不能奈何长善公主,碾碎李隶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张实为他的实诚感到惊异,世上竟真有这般厚道的人。他不等其他人回话,率先问:“我仅仅是一介方外之人,虽能保全自己,却不能顾及身边的人。你为我出头,不怕吃罪与人吗?”
  李隶大义凛然道:“我不聪慧、也不高贵,但我记得仙长在街上救我一命的恩情。我是一个薄命的人,父母具丧、兄弟早亡,唯有自己一人,愿为仙长仗义执言,以偿还救命之恩。”
  脸上的情感十分真挚,看着不像是假的。
  这样的人太罕见了,世上总是明哲保身的聪明人和自诩聪明的蠢人居多,在宫城中还能踏踏实实活到现在,只能说皇帝陛下真是不可多得的盛世明君。
  张实稀奇地多瞅了两眼,毫不心软地利用:“我之所以很少在外与人论道传学,不是敝帚自珍,而是因为人心不古、并不敬畏天命,不可传仙道。年初,我夜观天象,算出自己与鼎都中一人有缘,现在看来那个人就是你啊。你的品性淳厚质朴,合该受我一二衣钵。”
  李隶却拒绝了,“小人有自知之明,仙道高深,不是我能染指的。仙长授恩,还请教导我趋吉避祸的知识吧。我能因此帮助别人,也是积善积德。”
  任谁都要惊叹一句:这是何等淳朴的人啊。
  姬羲元抚掌笑道:“既如此,我等便沾光,有幸在一旁聆听仙长教诲了。”她转头笑问越王:“四弟以为如何?这是否能算是罚了?”
  越王也想知道张实还能编造些什么,点头道:“自然。”
  张实一概应下,“那我便传授你推星算命之学,你且细听。若有疑问,尽可以提出。”
  “多谢仙长。”李隶拜谢。
  于是,张实坐而论道:“推命之术,必在乎精。先观主曜,次察身星,当以二十八宿为本,以十一曜为用。尊莫尊乎日月,美莫美于官福……其十四,身入迁移,孛罗计守命,夫宫受制,三嫁不休之命也。此先天之妙法,后学当融会之。论命如鉴照形,罔有不中者矣。”
  从一到十四,说尽贵贱富贫文武女男以及方外之人。
  下手的李隶听罢,勉力记下,疑惑道:“从仙长口中得先天之法,贵贱已知。那么,遭到例如溺亡、兵祸、猛兽袭伤、缢亡等意外该如何判断?”
  张实张口就来:“有劫杀、阳刃、的杀、贯索、浮沉、天厄、桃花,都是要用到的。”
  两人一问一答,直至太阳西斜。
  膳房将蒸煮好的新菜送入殿中,两人仍旧停止,旁听的人也意犹未尽。
  越王一字不落地理解了张实口中的话,亲自推算了几个人,发觉竟是能对得上的。不由怀疑自己的猜测,难道是姬姝真从恒山带回了仙人不成?
  他决定听从老师谢祭酒的建议,只最后试上一试,“听了仙长的诸多教诲,我心中有所明悟,只是不能实用。请仙长从众人中选出一位来,推演他的天命,也好叫你的学生能明白。”
  张实说起自己刚入京的事,“天命是难以避开的,即使是我也很难改动,李隶能活命,是他本身寿数未到的缘故。我若当面将一人的天命道破,那人就要惶惶不可终日了。这就是我的罪过了。”
  越王不饶:“仙长不要推脱了,难不成在座诸位,具是恶命不成?”
  张实淡淡一笑,“既然大王执意如此,我先说主家。长善公主是木同水入轸,月居井,日居昴,呼吸若雷,身长大,性刚强,有威权,更生天地之心,好山水之乡,非凡人之命也。越大王星命为二曜朝阳,火星朝君,亦是好命格。”
  姬羲元贵为皇长女,距离大位仅一步之遥,越王也是超一品的亲王,命格不必想,肯定是贵极。只要张实堆砌美词,就不会出错。
  用来举例,实在有些敷衍了事。
  越王不知足,叫他再说。
  张实早有预料,将丑话说在前头,“再说,就冒犯了。”
  越王大手一挥,“仙长尽可说道。”
  “常人命中皆有天雄、地雌。天雄者,干象也;地雌者,坤象也。而我初次路过越王府时,观越王府西侧有一异人,兼具天雄地雌之象,聚男女之气,有混沌之感,其气微弱,表有阳气遮盖,当为童男。”
  张实笑叹,“此人之苦,非天之罚,而是人之罪,因此有克母之相。”
  外人不知越王府内部的布置,等越王说出个二三来,论证张实的说法是否准确。
  越王仔细回想,前院中西侧的人只有几个为孩子请来的先生,至于后院,他实在是没有太多印象,似乎赵孺人病后,被王妃挪去西侧的园子将养。
  难不成是哪个家生子?
  越王妃近日查出身孕,已经不在外行走,无法问询。越王便招来随侍,问道:“府中可有对得上仙长所述之人?”
  随侍心知肚明:西侧除开仆婢,只有赵孺人以及次子时常走动。但他不敢说主人之子是异人,又害怕在众人面前扯谎会被叫破,只能说:“依稀记得前几年有仆妇有孕在身,难产后身子衰败久久不愈,其子反倒是康健。王妃心善,不但供给医药,还让那小子做了王子的随从。”
  话说到这份上,越王也没有怀疑是自家儿子,只当是仆从中出了不祥之人,当下向仙长道谢:“若非仙长明言,我都不知道孩子身边还有这等人。”
  算是承认张实所言不差。
  张实道骨仙风,不与人为难,意味深长道:“大王明白就好啊,明白就好。”
  观越王面色,对张实的身份是信了三分。
  等越王回府查清真相,大概就有五分了。
  之后,张实便与李隶在厢房饮酒论道,其余人继续歌舞佳肴。
  宴饮过半,两人都未归来。冬花为李隶送了餐食,为张实备下美酒。
  李隶是个实诚人:“为什么不为仙长准备饭食?”
  冬花笑道:“听说仙人不好五谷,惟爱饮酒,故而公主令我以美酒相赠。”
  宣仪公主爱而不得的故事,李隶也有所耳闻,偷眼看了张实一眼不再多言。
  张实拎起酒壶倾倒入喉,甫一入口他便尝出来,是磨得稀碎的米汤,其中加了菜汁勉强做出绿蚁酒的模样。
  不好喝,但能果腹。
  一饮而尽,张实不辨日月,倒在榻上呼呼大睡。
  李隶不敢打扰,端着餐饭小心地退出门外。
  宴散后,越王带着随从回府,到了完全没有外人的地方,亲随跪地请罪,将府中赵孺人和小王子的事情说出口。
  越王眉心一簇,刚要发火,随即听见门外有走动声。
  温柔和婉的女声伴随着推门声响起,“大王晚归,定是饮酒了,我备了些茶饼与醒酒汤与大王用。”
  作者有话说:算命参考《李憕问答》


第104章 是陈姰的声音。
  越王紧绷的面色一松;踢了脚边的长随,让他去开门。
  长随殷勤地为陈姰开门,点头哈腰:“王妃来了;大王正等着您呐。”恭敬地接过托盘放在案上;为越王盛汤。
  听出有话要说,陈姰缓步走到榻边坐下。
  越王端起来慢慢地喝;长随领着其他侍女退出门外,关上门独自守在门口。
  等安静下来;越王放下喝了半盏的醒酒汤;拿过陈姰递来的帕子搽嘴;将今天的事情简单地说了。陈姰在孩子出生后才过门;平时对待孩子也精心,后院的事交给她最为合适。
  “大王这是疑心有人下药致使三郎身子不爽利?”陈姰抬手轻轻抚摸肚皮;好像能感觉到有一个生命在其中成长,“天下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这些年来两位孺人具是安分守己;不像是狠心的人。”
  膝下的三个孩子都是同一年里得的;初为人父越王对他们及其生母都额外关注过,现在回想起来,依稀记得赵孺人的母家来的特别勤;“这种事即使有天生的也是极少数。张隐士说是人祸,我心中也偏向于此;会不会是赵氏误食了什么?”
  当时两位妇人前后怀孕;谁都想诞下长子。
  民间偏方众多;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陈姰对于后院妇人手中流传的一些秘方略有了解;赵孺人之父是朝廷大员;但家族底蕴比起陈姰却是差得远了。
  有些世家大族;即使是皇朝更替也不会断绝传承,数百年上千年的积攒,在一些古方上有旁人难以企及的底蕴。因此,陈姰比旁人更清楚,所谓生男秘方,一概是信不得的。
  这样生下的孩子,要么本来怀的就是男孩儿,要么极可能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大王的担忧妾明白了。这些旧事什么时候收拾都来得及,当务之急是二郎身上的变故。”陈姰思来想去,定下一个好法子来,“府中人多口杂,闹出什么声响来也容易被探知。不如带上二三十个口风严谨的仆婢,与孩子一同去庄子上查验,问起来只说是去玄都观祈福。一个来回间就探明了。”
  越王不愿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个“怪物”,也不肯亲自去一趟,将这件事完全托付给王妃,“明日一早,你就带着孩子去祈福吧。”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由衷地期望张实是个弄虚作假的老道。
  越王也没心思去新来的媵侍处歇息,留在主院中一夜无眠。
  怀孕后,陈姰非常嗜睡,回到卧房躺下,呼吸间的功夫就安然入梦。
  这一胎,既没闹腾她,身子也没走样,胃口也好。有经验的嬷嬷都说极可能是个女儿,儿子向来不如女儿省心,在胎里就折腾亲娘。
  陈姰听了这话,吃睡更香了。处在她的位置,要是不想吃药伤身,孩子该生还是得生一个。若是儿子,以后还得谋划,若真是女儿才是省心了。
  第二日清晨通知各院要出门祈福,午时一列马车从越王府驶出去,一路出城直到玄都观,为孩子们祈福。回家的路上,陈姰被马车颠簸救了,有些晕乎,便就近在越王名下的皇庄歇息。
  孺人们今日是没有跟来的,孩子由各自的保母领着小睡。陈姰将几个孩子一一看过,确认都睡得香甜。几个保母被单独交出去,下人都守在屋外。
  唯一留在陈姰身边的就是越王派来的老嬷嬷,倒不是陈姰没有得用的人,而是这种极可能吧性命折进去的事,陈姰根本舍不得自己人参合。
  老嬷嬷与陈姰轻手轻脚地将小王子衣衫揭开,一寸寸检查,直到双腿之间,清晰地瞧见上有外肾、下有金沟。二人是经过人事的,认得出这种异样。强行压住掠到嘴边的惊呼,为孩子将衣衫穿戴整齐。
  期间孩子咕哝着翻身,陈姰拍着哄了两声。
  离开室内,第一件事就是让老嬷嬷将小王子的保母拖下去审问,陈姰说得好听:“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年轻拿不准轻重,这件事还是得交给嬷嬷。”
  老嬷嬷是把越王当做亲子操心又当做主子尊敬,当仁不让道:“王妃放心,老奴保管做的妥妥当当的。”
  孩子们睡醒,重新启程,小王子被放在陈姰的马车上,他揉着眼睛找保母,“春妈妈呢?我要春妈妈。”
  陈姰怜惜地抚摸孩子柔软的手掌,“春的孩子生病了,她刚才和我告假,要回去看看孩子。三郎在母亲处住两天,就能见到妈妈了。”
  当然是假的,保母不可能回去照顾自己的孩子,以免将染了病气不能侍候主家。
  春受了刑,留在皇庄上再不能回京了。能捡回一条命,还是看在陈姰与老嬷嬷说情,要留她一命做个交代的缘故。
  有生母和保母的耳提面命在,小王子面对王妃不像其他人一样肆意,喧闹两声就偃旗息鼓,缩在一旁玩九连环。
  老嬷嬷为小王子掖了掖衣角,小王子避开了,他不喜欢老嬷嬷身上奇怪的味道。
  那是春的鲜血风干后的气息,水洗不能完全褪去,小孩子敏感地厌恶。
  老嬷嬷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在她看来,小王子已经不是主子的孩子,而是主家亟待清除的污点,没有在乎的必要了。
  去时如何,来时依旧。陈姰温和地叮嘱保母侍女照顾好孩子们,小王子的保母暂时离家,就由老嬷嬷暂代。府医说赵孺人处越发不好了,让孩子们尽可能不要去打搅。
  三个孩子乖巧地应答了,依次离开陈姰居住的院落,跑出去撒泼。稚嫩的欢笑声再一次充盈越王府,来接人的崔孺人放下心来,追着孩子们走远。
  等人散了,陈姰转身回屋,安稳睡了一觉,再醒来天已擦黑。她迷迷糊糊地睁眼,望见昏黄的灯光下,有人背对自己坐着翻阅著书本。
  能光明正大坐在这儿的男人,除了越王,不做他想。
  陈姰披衣起身,挑亮灯火。
  灯芯一跳,越王便知道人醒了,他问:“这点小事,交由下人去做就好了。”
  “一进一出,就打扰大王的兴致了。”陈姰端过小炉上温热的鱼汤喝了,“今日的事嬷嬷该告诉大王了吧。”
  “我让属官打探清楚了,就是赵家送的汤药,说是能包生男的偏方,赵氏便喝了。”越王得知真相后,就坐在此处,已有一个时辰了。
  看着小小的一团长到如今能跑能跳,眼见着就要学文习武了,竟碰上这种事,实在可恨。
  陈姰叹息:“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就先教养着吧。我让嬷嬷将三郎身边的人都换了,等风声过了在做计较。”
  事已至此,就算将赵家的人杀尽,孩子也不能恢复健康。而这么大一个孩子也不好处置,也未必能狠得下心去处理。
  “事缓则圆,就先这么办吧。使人送一对母子去郊外,只当是异人出在下人中也就了结了。”越王平静道。
  一个保母的消失不能在鼎都中掀起半点波澜,越王府中唯一会为她哭泣的小王子也很快被新的保母安抚下来。两个月后,越王府办了一场丧事,久病的赵孺人去世了。
  依然是小王子的哭声贯彻全府。
  每个人都是哭着来到世界,而他哭的格外多一些。
  赵家人心有戚戚然,然而是自家错事在先,不敢妄言。任由赵孺人病逝在越王府后院。
  再是信任,这些事越王也没能对老师说出口,虽然查明了是赵家人送的药物不妥当,可世人愚昧,只会说越王府出了不祥之人。越王受谢祭酒影响,在意生声名,绝不愿自己沾上半点不好。对于德高望重的老师,就更不愿意说出口。
  越王将选菜宴上的事情说了,又将自己府中奴仆里确实找出阴阳人的事情交代清楚,“我遵循老师的教导,只是试探一二,那老道确有两分邪异。”
  谢祭酒点头,“既然如此,就不要去招惹他,远远地相处,三年之后送走也就是了。我的女儿我清楚,既然已被拒婚,就不会再拉下脸去再次相求了。”
  经过选菜宴一事,张实成为鼎都高门的座上宾,请帖日渐增多,他以缘分推拒,每隔三五日只则一二家光临。
  这种行径更是增添他身上的神秘色彩,外人越发趋之若鹜,在鼎都中掀起一阵学道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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