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太子暗恋太子妃 >

第44章

太子暗恋太子妃-第44章

小说: 太子暗恋太子妃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怀里。◎
  满地都是潋滟的星光。
  纷扬的杏花落了一身; 似一场无边的雪。
  姜葵在谢无恙的怀里抬起头,闻到他身上的草药味和檀香的气息,以及迷离的水汽。他的拥抱纯粹得不可思议; 如同一阵风那么轻; 安安静静地笼罩了她。
  “谢无恙……”
  “嗯。”
  “多谢你……”
  话没说完; 她开始哭。
  眼泪无声淌过她的脸颊,掉了线的珍珠一样,沿着漂亮的下颌线往下坠。
  她哭得很小声,低着头站得笔直; 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只有肩头在轻微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扶着她的脑袋; 让她轻轻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一粒又一粒,晶莹透亮的泪珠,自她的眼角滑落; 砸在他的衣袂间; “啪嗒”落成细碎的莹尘。
  他的心即刻随着那个响声一道被掰碎了。
  两个人在花树下站了很久; 任凭漫天星辰起落。他只是轻轻地抱着她; 似是一种无言的宽慰。她在他怀里小声啜泣,数不清的情绪漫过心上,被他无限地包容。
  又过了很久; 她终于哭完了。
  “谢无恙。”
  “嗯。”
  “多谢你。”
  “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 他松开手,低头看她:“你好点了么?”
  “嗯。好多了。”
  她仍低着头,眼睛红红的; 睫羽上沾着泪珠。
  他的手指微动了一下。
  恰有一阵风过; 吹动他发丝间的水滴。
  “啪嗒”一声; 水滴落在她的睫上,倏忽滑落下去。
  她眨了下眼睛,这才发觉他全身湿透,大约是方从药浴里醒来。
  “你……”她咬着唇,“当心着凉。”
  她推着他进了偏殿里,催促他去换衣服。
  听着窸窸窣窣的衣袍声,她抱着膝盖坐在屏风后,低头想着她的家人。
  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袍,在头上盖了一张白巾,慢慢地走出来,陪在她的身边坐下。
  他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方白帕,她接过了却不拭泪,只是在手心攥成很小的一团。他的手指又微动了一下,仍旧不敢碰她,只能这样陪她坐着。
  袅袅盘旋的雾气里,两个人肩并肩坐在一起。他同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温和地坐着偏过脸看她,不说话亦无动作,只是长久地陪伴着。
  “……十五日后处斩。”
  她终于开了口,嗓音因为哭了太久而微微沙哑。
  似有一柄极薄的小刀割过他的心上。
  “还来得及。”他低声说,“我去见父皇,再去御史台,然后去大理寺……”
  “别说啦。”她疲倦地摇着头,“谢无恙,那是你父皇,你知道的。圣旨已经下了,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了。”
  “一定有。”他倔强地说。
  她抬起头望向他。他的眼眸沉静,镜子一样倒映着她素白的脸。他倔强的时候微微抿着唇,唇线绷直成一条线,沾着水的额发搭在脸颊边,还在滴答地落水。
  “你又不好好擦头发。”她轻声说。
  他一时愣怔,接着察觉她只是在打岔,换过这个令她伤心的话题。
  “我……”他说,刹住了。
  她忽然欠身过来,抓起他盖在头上的白巾,坐在他面前替他擦头发。
  其实她只是在寻个事情转移一下难过的情绪,却让他心里更加疼痛得无法自制。
  他终于伸出手,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握紧的白巾白帕一并拿走。她失魂落魄,乖得异常,顺从着他手指的动作,任他扶着她的双肩重新坐好。
  “你不眠不休地忙了一昼夜,”他低声说,“你睡一会儿好不好?”
  她固执地摇头。但是他坐在她的对面,倏忽朝她探身过来,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眼睫,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困意在一瞬间汹涌而来。
  倔强的少女陡然卸了力气,一寸寸向前倾倒,靠在他的肩头。
  他近乎本能地抱住了她。她的呼吸低低掠过他的耳垂,散乱的发丝洒了他一身,携着数不尽的清幽香气。
  他小心地扶住她,轻轻将她横抱起来。
  星光里,她的睡颜静谧,美丽的脸上犹带泪痕,乌黑的发丝衬得她愈发苍白,近乎一触即碎的透明白瓷。他的心里像被无数小针刺过,一跳又一跳地疼。
  他怀抱着沉睡的少女,踩着纷乱的碎花,经过绵延的长廊,步入灯火昏暗的宫室。
  星光挥挥洒洒,纱幔垂落在织锦的床前。
  他俯身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上柔软的被子。他取了一方白帕,仔细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低头替她打理凌乱的长发,然后静坐在床前看她。
  就这样,他安静地看了她一夜。
  直到长夜将逝,东方既白。
  姜葵在明亮的鸟鸣声里茫然醒来。
  梦里有草药味和许多的水汽。她眨了眨眼睛。
  耳边偶尔传来沙沙的纸页响,发间缠着一缕温沉的檀香气息。
  身边有人陪着她。那个人坐在一张书案前写字,低着头凝神思考了一阵,拢了袖子蘸墨提笔,斟酌着词句回复一封长信。
  她没说话,看了他一会儿。他的侧颜挺拔,蹙眉的样子认真,思考的时候偶尔长久地停笔,以左手指节轻轻抵住下巴,唇线微微抿起来。
  这副样子隐约有些眼熟,但是她的思绪一团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
  “谢无恙。”她说。声音依然因为哭过了而隐约发哑。
  身边的人顿了笔,转头看她。
  “你醒了?”他说,“此刻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她摇了摇头,神色苍白。
  “那你吃点东西吧。”他低声说。
  他起身端了一个白瓷盘到她的面前,上面盛放着精致的糕点,糖霜撒得很漂亮,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甜的。”他说。
  他夹了一筷子,送到她口中。她含在齿间,等糖霜慢慢化去,一点点咽下去了。
  她抬起头,轻声说:“是冻酥花糕。你又不会做。你半夜还去过温亲王府啊。”
  “嗯。”他继续喂她,察觉到她蹙起了眉。
  他的眼神失落了一瞬:“不好吃么?”
  “还好。”她轻轻摇头,“心情不好,吃不下。”
  他停了手,认真望着她:“夫人,你别担心,我一定有办法的。”
  “我在给相识的官员写信。御史台和大理寺都有支持我的人。”他解释道,“我还在等如珩给我回信,他连夜见了好几位大人,我们正在商议对策。”
  “晚一些我会先去翰林院见几个人,然后带你去一趟蓬莱殿。”
  “再然后,去长公主府。”
  他顿了一下,认真道:“夫人,你陪我。”
  “好。”
  她知道他是找点事情让她忙起来,这样她就不会想着十五日之后的处斩。
  仲冬时节,清晨的阳光依然温暖。皇太子的车辇自东宫正门而出,轱辘辘地碾过一地雪白碎花,在宽阔的宫道上远去了。
  …
  蓬莱殿内的最后一盏烛灯也黯了。
  棠贵妃倚靠在美人榻上,从一场昏昏沉沉的梦里抬起头,忽然望见面前的赭黄色衣袍。
  身材高大的男人负手而立,在殿内仰望着书案上方的一幅字画。听见背后的动静,他略一摆手,淡声道:“不必行礼。你当做是以前一样吧。”
  “十郎。”棠贵妃低声说,用了以前两人私下的称呼,“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我也以为。”敬文帝低声说。他没有用那个尊贵的自称,换了最平凡的用语。
  “这样啊。”她说。
  “嗯。这是最后一面了。”他说。
  他没有回头,只是仰望着那幅字画,“即日起,这里就是冷宫了。”
  “一定要杀他们么?”背后的女人声音里含了一丝哀恸。
  “你是懂我的。”敬文帝淡淡地说,“当斩即斩,当断即断。有的东西,我只能握在自己手里。”
  他转身,目光落在华美的女人身上,平静无一丝波澜。
  “无恙来求我,我没有见他。他当初求娶你的侄女,我答应了,许他护住此一人。你送了你的小侄子走,我亦默许了,算作我们多年的情谊。”
  棠贵妃垂下眼眸,淡淡笑了笑。
  “十郎。”
  她的声线平静。
  “我这一生是局中人、亦是执子者,只下错过两步棋。一是当初答应嫁给你,二是忽然想要做一个母亲。”
  那个男人离去的步伐略顿了一下。
  “是么。”他低低地说,“我竟不知道。”
  秋风自窗外吹来,吹得垂幔沙沙作响。棠贵妃在风里抬起头,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就像他所说的,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娘娘,”掌事女官季英在帘后行礼,“皇太子携太子妃求见。”
  棠贵妃微怔一下,垂眸笑了笑:“请进来吧。”
  两个年轻人从殿外进来,携了一身落花,连同秋日的晨光。
  谢无恙略显得有些疲倦,姜葵轻轻扶着他。两人同坐在一张梨花木矮案几前,她取了一张厚毯盖在他的膝间,他低低道了一声谢,捧着一个银叶小暖炉。
  殿内三人就将军府一事长谈,神色都十分凝重。
  “圣上已下决定,你再去周旋,反而会伤了你们父子间的和气。”棠贵妃低低叹息,“此事大约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了。”
  “还有一人有足够的分量,足以影响父皇的决策。”谢无恙低声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棠贵妃摇头,“她无意出手相助。”
  “一定会有办法。”谢无恙轻声说。
  他转头,望向他的夫人,神情极为认真:“我承诺你。”
  那一刹那,棠贵妃微微有些动容。
  她低头沉思片刻,忽而起身屏退了一切宫人,关上了所有的轩窗。
  殿内一时陷入半昏暗,她提了一盏宫灯点燃,在两人面前静静坐下,凝视着跳动的火光。
  她低语:“有一桩秘密……在我心里很久了。
  殿内一时寂静,摇曳的烛光如水漫过空旷的宫室,投落无数繁复的烛影。
  棠贵妃凝神注视着手中的宫灯,终于缓缓开口:“有人……这些年来,一直在圣上的饮食里下毒。”
  面前的两人皆微微一惊。
  姜葵抬起头:“……是什么人?”
  “不知。”棠贵妃沉声道,“圣上亦不知。”
  “……但圣上知道有人下毒?”
  “他知晓有人下毒,却查不出是何人。”棠贵妃轻叹,“这些年来,他连饭也吃不好……他心里大约是很害怕的吧?仿佛有一个鬼魂游荡在硕大的宫城里。”
  “难怪。”谢无恙低声道,“父皇这些年越来越不敢信任旁人。”
  姜葵猛然想到:“东宫药藏局也有人投毒……会出自同一人之手吗?”
  “无法确定。”棠贵妃摇头。
  谢无恙敛眸沉思:“这些年想给我投毒的人很多,我不曾在意过。唯有一种慢性毒药,曾在三年前的秋日宴上出现过,近日来重又出现在东宫,是夫人帮我发觉的。”
  “我一直想查出此药来源……”
  “因为,”他很轻地说,“那与我母亲的逝世有关。”
  他的夫人却察觉到他话里的一段隐意:“谢无恙……你的病与那种毒药无关吗?”
  他怔了一下,没料到她注意到了这一点。
  “无关。”他轻声答。
  她还想再问下去,但是他似乎并不想再说。
  棠贵妃接话道:“倘若能查到在圣上的饮食里下毒之人,或可解决圣上的一桩心头大患。既然东宫药藏局有人投毒,或可循此线索继续探查下去。”
  停了一下,她轻叹道:“我最后能帮到你们的,只有这么多了。”
  半昏暗的宫室内,三人就此事再谈了一阵。等时辰差不多到了,姜葵与谢无恙准备离开蓬莱殿,转出宫城去拜访长公主。
  棠贵妃提起一盏宫灯,送两人往外走。她留了谢无恙一步,转头对姜葵道:“小满,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同你的夫君说。”
  旋即,殿前的琉璃瓦下,这位贵妃庄重地收拢如云大袖,朝着年轻的皇太子深深长拜。
  谢无恙连忙去扶,棠贵妃摇了摇头。
  她深深道:“这一拜是为谢你,亦是为求你……我家小满就托付给你了,请你千万看顾好。”
  “我会的。”谢无恙郑重颔首。
  棠贵妃笑了笑:“你和你父亲真是一点也不像。”
  顿了一下,她又轻声道:“大约像你母亲吧。”
  谢无恙怔了下,静静敛眸:“……我不曾见过她活着的样子。”
  “我亦不曾。那时候我还没嫁人呢。”
  棠贵妃想了想,“想来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吧?”
  她微怔。面前的少年淡淡笑了一下,敛住眼底一丝流溢的情绪。
  …
  长公主府在长安之东北,是一座形制恢弘的宅邸。
  厚重的朱红漆木大门前停了一辆金玉装饰的车辇,自上走下一身绛纱袍的皇太子。他在辇前停步转身,接过太子妃的手迎她下来。
  两人随几名侍者一道进门,在前堂里静坐等候。
  两名侍者上前为两人各奉上一盏清茶。谢无恙揭开瓷盖浅呷了一口,姜葵偏过脸望着他的动作,恍惚间有些失神。
  “殿下,娘娘。”府内一名管事疾步赶来。
  他躬身行礼:“长公主留话:自前日起身体不适,闭门修行不出,还请贵客改日再来。”
  谢无恙还礼道:“烦请管事大人还是通报一遭,皇侄康求见皇姑母一面。”
  管事退步离去,只余堂外沙沙竹响。府内厅堂有百余方竹环绕,坐于府中有如隐士独坐幽篁,极雅且寂,教人心静。
  堂里的两人再次饮茶静候,直到府内管事再次疾步出来,恭声道:“殿下,长公主确有不适,不能见客。”
  谢无恙又一次还礼:“烦请管事大人再通报一次,请说:康携故人之子求见。”
  姜葵与他一同行礼。他口中的“故人之子”指的是她。姜葵的母亲与长公主曾是旧交,两人少年时是闺中密友,后来又同游天下,传为长安城的一桩美谈。
  堂外竹声再度响亮,瓷盖与茶盏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姜葵坐在谢无恙的身边,望着他安静饮茶,附耳低声问道:“如此她便会愿见么?”
  “我不知道。”他轻声答,“但无论她是否愿见我,我都一定要见她。”
  管事第三次疾步出来,躬身小步前进,奉上一封信。
  “长公主有言,恕不能见客。”他恭声道,“她的回答,都在信里了。”
  谢无恙接过信,展开来铺在案上。姜葵与他一道低头看去。
  信上什么也没有写,只以淡淡的墨色草绘了一幅画。画上是湖光山色、名刹古寺、僧人披袈,笔画寥寥,似是信手涂来。
  谢无恙凝神阅毕,温声问道:“可否请管事大人为我取笔墨来?”
  管事稍稍一愣,但仍依言取来笔墨。谢无恙拢袖提笔,在信中画上补了几笔。
  姜葵望过去,他在披袈僧侣旁淡淡点了一个人,那似是一名女子的影子,婉约宁静,却又英气逼人。
  谢无恙收了笔,将信递回管事的手中:“烦请管事大人再走一遭。”
  管事接信退下,第三次离去了。
  姜葵转过脸,望向谢无恙,迟疑片刻,小声问道:“你画的是……我母亲?”
  “我猜的。”他轻声说,“听说她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良久,只有沙沙的竹响。谢无恙静坐饮茶,姜葵在他身边细数着时间流逝。日头从正上方移开,一寸寸落至窸窣的竹影间,投出无数陆离的光斑。
  终于,管事疾步归来,躬身长拜:“殿下,娘娘,长公主有请。”
  谢无恙徐徐起身,姜葵扶着他往府邸深处走去。永嘉长公主已在堂前静候多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