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小姐有病 >

第48章

小姐有病-第48章

小说: 小姐有病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一向?是把那?黄家公子想作他的模样,此刻听见他擅自对别人?的关怀,蓦地觉得是遭到了?背叛。于是顺理成章,正好不必告诉妙真了?,反正是他们合伙先欺负了?她,那?她袖手旁观,也正可以心安理得。
  不过出于些?微一点良知,她稍稍提醒了?下?,“天晚了?,你进去吧。夜里睡觉可要闩好门?窗,近来听见外头贼人?多。”
  说得良恭懵头懵脑,想她今日有?些?怪,放着春花秋月不悲不叹,几时操起这闲心来?他侧身看她,她像个罪人?似的低着脑袋一路小跑而去。
  没了?人?影,良恭适才存起这份疑惑,仍旧抛着那?瓷盒子踅进洞门?内。
  烟暝日斜,两边廊下?都牵上了?绳子搭晾着衣裳,啪嗒啪嗒地滴着水,仿如一片雨声。花信提着湿漉漉的一片裙在那?里抖几下?,看见良恭进来,没好性地横了?他一眼。
  连花信如斯和气的人?也逐渐没了?脸色,良恭晓得她倒不是存心针对什么人?,懒得计较,尴尬地收回目光,昂首阔步地进了?正屋。
  妙真将窗户关得死死的,在侧面墙下?坐着,有?意避开榻上。良恭够着身子待要推窗,她不许,“就让它?关着好了?。”
  良恭把那?盒妆粉搁在炕桌上,歪着眼窥她,好像不高兴。因问:“又?是谁惹你了??”
  “方才花信又?在外头抱怨白池,把衣裳甩得噼啪响,我不大想听。”妙真晓得劝和不了?他们两个,她们像是天敌,一个世俗,一个清高,谁都看不惯谁。
  她也是自顾不暇,没精神再管她们两个。只问:“北京那?施大人?回信没有??”
  “我下?晌去安家问了?一趟,还没有?,哪能这么快。”他自倒了?茶吃,“我方才在外头碰见雀香姑娘,她又?来找你说话?”
  妙真疑惑,“方才?她早就走了?呀。方才又?来了??”
  “没进来。”良恭比她还疑惑,一面笑着思索,“她好像有?事情要找你说。”
  “那?怎的又?不进来?我这个表妹,真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成日伤春悲秋的,说话也不着边际。上晌还在这里挖苦了?我一通,说我有?那?笔钱,安家拣我做媳妇,就是为那?钱,并?不是为我这个人?。”
  良恭搁下?盅便倒在榻上,懒散地笑了?声,“那?你自己是怎样认为呢?”
  妙真向?榻上斜一眼,看不见他的面孔,听着他的笑声像是一缕惆怅。她有?瞬间?犹豫,但?检算如今,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能说知心话的没别人?了?。
  还是慢慢走过来,实话实说,“我看他们不是为钱,只不过为报答我爹。”
  尽管她不爱安阆,知道这事实,也觉得有?伤自尊。所以声音低低的,脑袋也低垂着绞扇穗子。
  而后良恭翻身起来,窥她一眼,不知如何接这话,只暗暗在槛窗上向?林妈妈白池那?屋里看一眼,“换了?方子,林妈妈的病好些?了?么?”
  妙真诧异一下?,他几时关怀起林妈妈来了??她道:“见好些?了?,明日还按那?方子铺子里抓药,你去跑一趟。”
  良恭却一下?歪在榻角推脱,“我明日有?事,你另叫人?去。”
  “你有?什么事?”
  他歪着脑袋挑一下?眉锋,“要你管?”
  妙真随手捡了?个什么丢他,“我看你就是偷懒耍滑!到底什么事?”
  他抬胳膊挡下?,笑得更是无?耻了?,“吃喝嫖赌,作奸犯科,你管得着么?”
  他只管歪在那?里笑,就是不应。妙真待要发火,又?想到不日要嫁人?,这火便熄了?下?去。总觉有?些?对他不起似的,不好向?他发脾气。
  其实细说起来,她也并?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两个人?就是有?一线虚飘飘的情愫,也从未拿到场面上讲过。面上讲的,不是他的易清小姐,就是她的安阆表哥,讲别人?都比讲自己坦荡。
  头先妙真的不坦白无?非是恨他另有?他人?的缘故,后来渐渐在几经辗转中变了?滋味。这份不坦白是不能坦白,倘或坦白起来,他肯回应,是出于爱还是出于怜悯?他肯为二两半银子留下?来,已是一份怜悯了?。
  越到如今,她越是要保住那?份骄傲。这与?从前所要的那?份骄傲是大不一样的——尚且尊贵时向?人?低头不叫低头,不过是一种施舍。而寒微时候的仰望,才是最伤自尊的。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变化许多,倘或从前,想到这些?不免眼泪成行。可此刻她只是坐在这里,把脸微微向?上仰着,看见对面梁上摇曳着一点黯黯的阳光,欲哭也无?泪。
  隔日也没找到人?去抓药,林妈妈新想到一样小件家具要添,叫瞿尧去回禀胡夫人?。胡夫人?适逢其时的大方,说下?个地址,叫他自往打家具的师傅家中去说。
  花信自然不好再劳动,还得白池亲自跑一趟。林妈妈倒不想费这钱,一直在床上叨咕,“没了?就没了?,还去抓什么,我看我再歇几日就好了?。也许根本不是那?药起效用,是为妙妙好事将近,给喜这么一冲,嗳,就冲好了?。”
  她老人?家是三句话不离妙真,只将白池这段日子侍汤奉药的功绩都轻巧掠过。
  白池也不想同她争论,只劝,“再抓两副来吃,娘不要怕费钱。我一会?出去,顺道把我那?只红玛瑙的镯子拿去典了?,成色虽不大好,约莫也能换个十来两银子。”
  林妈妈看她在那?里翻药方找镯子,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慢慢又?睡下?去,翻身向?里。
  这厢白池上街来,凭着依稀一点记忆往那?药铺子里寻去。明明记得上回是同良恭往这条街上走,可走了?半日,又?像是错了?,只得钻回巷里,往巷尾那?条街上去看看。
  行至深巷中,听见后头“嘎吱嘎吱”车在响,白池忙避到墙根底下?让人?家的路。那?马车渐渐行上前来,她眼前倏地一闪,看见车上猛然跳下?个人?,面目还未看清,就猝不及防地给人?一掌拍在脑后。
  严癞头人?虽粗,办事倒还仔细,怕她醒来乱嚷,又?把预备好的迷药灌了?她一些?,一路把车赶进条偏僻小巷。
  这巷子里拢共就四。五家半坍的房子,住的人?早迁去了?别处。严癞头将白池扛进一间?小院,挑了?东厢那?间?尚算完整的屋子给她放进去,出来挂上门?锁,引着良恭往正屋里坐。
  正屋还剩下?左半边屋顶,他端了?两根歪歪斜斜的竹凳过来,递一根给良恭。良恭吹了?好几回灰才肯落坐,把这破屋子环顾一圈,“这里可靠?”
  “可靠。你放心,这房子都废了?两三年?了?,东家要拆又?钱又?不够,拆了?一半搁在这里。我二十五文?钱租下?来的,他高兴得不得了?,荒着也是荒着。”
  “东家不会?无?故过来吧?”
  “那?不会?,说好了?的。”
  良恭点着头又?问:“牙子找好了?么?”
  “找好了?,常熟人?,到处跑。我跟他商议了?,五十两银子,卖得越远越好。”
  万事都妥帖了?,可良恭总还有?些?不安定,他握着膝盖起来,在落满灰的屋子里慢踱几步,又?扭头,“她几时能醒?”
  严癞头端着碗喝水,把嘴一抹,揪着眉算,“得个把时辰吧,这药还是我问迎客来我那?间?房对面那?两个人?要来的,他们常使这药,说是不伤性命,就是昏得久些?。”
  说着,他把膝盖猛一拍,将破了?口的陶碗搁在地上,“对了?,你叫我套他们的话,我倒打听了?几句。不过深的他们不肯说,也是,违法的勾当,谁肯与?你多说?”
  他笑起来,颇有?几分贼兮兮的得意,“他们还是看出我是同道中人?才肯说几句。所以才愿给我这迷药。”
  听见这话,良恭又?坐回他身边,“他们和胡家那?卢管事的到底什么干系?”
  “这个他们怎么能告诉我?不过我听他们的口气,好像近日要发笔横财,又?说想不到这世上还有?白捡的买卖。呵,我还以为只有?我严癞头有?这运气呢。”
  “别的呢?再没说了??”
  “既是发横财的买卖,谁肯轻易透露?不过我看见后来那?卢管事又?往迎客来去了?几趟,应是先给他们一笔定钱,他们前两日还请我吃酒。”
  良恭扶着膝盖忖度半日,“也许这卢管事的是要监守自盗?窃取胡家染坊内的料子?”
  “谁晓得,嗨,管他呢。”严癞头事不关己地将他拍拍,下?巴朝西边递一下?,“又?不是你们家的东西,你替他们闲操这份心做什么?你只管打发了?这个,安安生生送尤大姑娘出阁,安家大爷供给你的那?份好前程在前头等着你呢。”
  又?说到眼前来,良恭阴沉的脸色一换,是另一番阴沉。他起身往西厢去,推开门?,看见白池蜷着弱条条的身子昏睡在那?墙角,反手捆着,上半身罩在个麻袋内。
  知道麻袋里头,她的嘴一定是给堵上了?,严癞头办这些?事很在行。她就是醒来,也是叫天天不应,谁也不能猜到命运到底给她安排了?个什么样的结局。
  不过想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容貌姣好,往后不是给牙子转给人?家做小妾,就是转卖为娼。要说做妻,哪户穷人?家出得起那?份大钱?有?钱的也不愿买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人?生正是这样,几处难为。
  他在心里为她预设结局,想一番下?来,心里有?些?凄凄的,觉得像是深陷囹圄中的人?在自相残杀。
  然而有?什么办法,真到这境地,都是自私的。他的私心无?非是继承了?尤老爷,要妙真得到一份可观的前程。他连自己都委屈了?,委屈委屈别人?,也算不得什么。


第47章 玉屏春冷 (〇七)
  下晌归到胡家; 良恭由角门进去,正撞见那位染坊里的卢管事与个看门小厮避在院墙底下说话。良恭忙闪身避回门后,听觑一阵,两个人都是鬼鬼祟祟地压着声; 一句也没听见。
  倒由此可见; 是?在商议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退后几步,刻意?放沉了着步子重走进来; 下了石蹬; 看清那小厮的面孔; 认得是曹二宝。
  曹二宝听见动静便与那卢管事站开了些; 有些做贼心?虚地把良恭看一眼?; 又拱手送那卢管事; “您只管去; 放心?,事情我一定办好。”
  卢管事便趁势走了,曹二宝又向良恭迎来,“你小子; 哪里逛去了?”
  良恭扭头看了那卢管事两眼?; 又笑转回来,由怀中摸出几个钱洋歪歪地丢给曹二宝,“手痒得很,出去赌了几把。”
  曹二宝接了钱便欢天喜地凑拢来,“是?赢了?赢了多少?你小子; 可要请我吃酒啊。”
  “小钱; 小钱。”良恭故意?斜着眼?睨他; 保持着一片笑脸,半晌方?凑去; “方?才那个,是?染坊里的卢管事吧?他和你还有话说?”
  曹二宝脸色微微一变,忙笑,“嗨,他就是?嘱嘱咐我把门看好。”
  这样拙劣的谎话哪里欺瞒得了良恭,他时常在角门出入,早与这曹二宝熟识。知道此人脑子不大灵光,素日好占人些小便宜。因良恭一行?是?寄人篱下,他又是?最擅与人打交道的人,平日进出,总舍些好处给这曹二宝,一来二去,两人混得个熟络。曹二宝也常将胡家的一些秘事透给他听。
  今日对他隐瞒,想?必这事情是?与他们一行?人有关。良恭暗暗推算一回,也不再去问他,只笑着把手一挥,“随你扯谎,你爷爷我今日高兴,不跟你计较。”
  言讫把头一仰,剪着两手趾高气昂地踅进宅内。
  及至花墙外那间?屋内,待要开?门,见瞿尧略带急色由花墙内走出来,看见良恭便说:“正好你回来了,快进去劝劝姑娘,姑娘有些发急。”
  良恭明知故问,“急什?么?”
  “白池午晌上街抓药,这会?还没回来。我先往药铺子里去找找,你进去劝劝姑娘去,我可劝不住他。”
  良恭点着头往里头进去,甫入正屋,就看见妙真与花信皆坐在碧纱橱内。妙真在榻上,花信在侧面墙下,两个人有些眼?不对眼?的生气。
  花信见良恭进来,起身要走。走到碧纱橱挂起来的帘子底下,又忽然转回到妙真跟前,把脚一跺,“那你说,到底要不要告诉林妈妈?你在这里急,人家做亲娘的还不知道呢!不过是?出门去一趟,晚些一定就回来了,又不是?死了,你急得倒把我骂一顿!”
  原是?为白池这一晌不回来,妙真有些担心?,叫瞿尧去找,花信冷言嘲了白池几句说:“她又不是?什?么关天的人物,也并不是?什?么娇贵小姐,晚回来些,就要费人去寻,好了不得。”
  妙真本来就有些担忧,听见这话,少不得叱责她几句。因此两人赌了半晌气不说话。
  这会?花信开?口,蓦地又呛着了妙真。
  她噌地站起来,“你素日和她不依不饶就罢了,这会?还计较?你以为我没听见?你成日为她做得少了你做得多了在那里言三语四地讽她。她少做也是?我叫她少做的,林妈妈病着,要人侍奉,难道你情愿去侍奉么?”
  冷不防吓了花信一跳,看见妙真气鼓鼓的抖着下巴,胸口起伏不定的瞪着眼?。想?她四五岁上头就派给妙真,虽比白池来得晚些,可二人何时有过这针锋相对的阵仗?
  她心?下忽然涌来滔天的委屈,连带往日的委屈一齐化为一堆眼?泪,哭着跑了出去。
  屋子里陡地安静下来,妙真慢慢自悔有些急躁,身子一软,又坐回榻上。
  半晌睇了眼?良恭,拖着一缕哭腔,“白池吃过午饭出去抓药,这时还没回家来。”
  良恭因问:“林妈妈晓得么?”
  “不敢给她晓得,她本来就病着。”
  他怕给她那双泪染睫畔的眼?睛看破,在屋里转了个身,把心?情整理好,方?踱到旁边椅上坐着,“大概是?走迷了,晚些时候一定回来。”
  这话旁人说皆不管用,只有他说,才使她惴惴的心?有些平缓。想?也是?这样,不是?走迷了还能到哪里去……
  又或许是?去找安阆去了?
  她想?到这可能,心?里先是?踏实下来,好歹不会?遇到什?么生死攸关的事。隔会?才慢慢有些伤感。想?着自己真是?有些不要脸,无端端挡在一对神仙眷侣之间?。
  见她坐在那里黯黯伤神,良恭又走去,试着问:“其实白池走丢了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说呢?”
  妙真瞟一眼?他的笑脸,领会?意?思?,忽然掉下泪来,“不是?这话。她又没妨碍我什?么。”
  良恭晓得她自有她的那番“谁正谁副”的道理。可如今人家连这点名分也不肯给她。他看着她的眼?泪,觉得那是?一份骄傲的碎片。从此她掉的每一滴眼?泪,都自有它沉重的分量了。
  他心?里一个抽紧,便用拇指在妙真眼?睑下抹过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妙真瑟缩了一下,又仰起面孔,泪涔涔地看着他。他对着她瓷白的脸,一双被水浸透了眼?睛。他确定自己是?被这双眼?睛网住了,有些身不由己地躬下背去。
  本来还隔着点距离的,偏偏妙真又不避开?,仍是?仰着面孔,一双泪涔涔的眼?睛把他望着。他哪还受得了这份刺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嘴巴贴在她泪湿的嘴唇上。
  这亲吻有点意?外,但两个人又都没感到意?外,仿佛是?老早就该做的事。妙真那轻巧的下巴颏给他握在手里,微微抬起来,她就阖上眼?,没有一点挣扎。
  窗纱上透进来的阳光强烈地发白,有些刺目,犹如大片大片的茫然与绝望。良恭便把眼?睛阖上,坦诚地把半截舌蹿进她的嘴里,去勾惹她的唇。舌。
  要说绝望,大多是?赌气的话。心?底总还是?隐藏着一丝期盼。这一丝期盼,不论在妙真还是?在他都是?一样,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