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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她的小龙椅-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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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如鲠在喉,说完正事,勉力安抚几句,不再叨扰,携同下人告辞。
  行至院落外,深吸山林清新空气,方觉舒爽。
  转头见元礼手提药箱,亦步亦趋,她迟疑半晌,招了招手。
  元礼会意,跟随她身后,提裙钻入马车。
  马车之内,活泼小女娃伪装成老成持重的小少年,沉稳少年则打扮成娇美小娘子,四目迥然相对,各自尬笑。
  车轮滚滚驶向蜿蜒山道,宋鸣珂拨帘,眺望夕照下的春日山野。
  繁花盛放,锦绣斑斓,已和初临时的银装素裹大不相同。
  遗憾兄长病情竟无丝毫起色。
  “元医官,他……”宋鸣珂在称呼上犯难。
  “长公主为先帝离世而悲痛,为自身苦难而积郁,如李太医所言,棘手。”
  元礼骤然改称宋显琛为“长公主”,且嗓音轻柔得如像女子,宋鸣珂倒佩服他的细心。
  毕竟,护送他们上山的卫队并不知晓内情,倘若碰巧被听见,大为不妙!
  低叹一声,她小声道:“委屈元医官打扮成宫女,往后还望多费心。”
  “微臣定当尽心竭力!”他语气凝重,又顿了片晌,“至于打扮成宫女,谈不上委屈,微臣早已习惯。”
  宋鸣珂汗颜,莫非此人有异装癖?
  “微臣从五族出逃至中原,期间有六年以煎药婢女身份,在李太医府中学医。”
  “……”
  宋鸣珂目瞪口呆。
  怪不得此人扮演女子全无违和之感,原来是年月之功。
  可他好好一个男儿,何以非要冒充婢女?还演得如此之像?为躲避杀身之祸?
  元礼淡笑续道:“这两年男子特征愈发明显,且追捕风声渐不可闻,才敢以男子面目,进入太医局学习。”
  “为何要对朕坦诚?”
  “只因陛下,远比想象中平易近人;而微臣,很能理解陛下与长公主的不易。”
  元礼嗓音温润,略带低醇,隐隐透出几分相惜之意。
  余下种种情绪,数尽淹没于一对沉静眼眸中,藏而不露。
  未留心他微小的变化,宋鸣珂绷紧的心弦,在那一刻稍松。
  她浅浅一笑,与元礼聊起五族境内状况,沉闷气氛便在轻声问答中消散。
  …………
  翌日上朝,宋鸣珂在朝会上提出,赵太妃玉体欠安,定王暂不就藩。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宋显扬既惊且喜,欣然领命。
  然而,宋鸣珂补了句:“既留京尽孝,该放下俗务。”
  宋显扬执笏躬身的身子一僵,而安王的眉梢也极快掠过凛然。
  宋鸣珂正色道:“定王所监督的城防与修正河道要务,分别交回禁军统领与工部全权主理。”
  “臣领旨。”左右相关文武官员同时出列。
  “朕登基前,曾在京城街头遇刺,至今未能抓捕刺客。虽说巡防漏洞已填补……”
  宋显扬只道小皇帝要将“谋害储君”之罪算在自己头上,不由得汗流涔涔,撩袍而跪:“陛下!臣监管不力!甘愿受罚!”
  “此事已翻篇,定王不必自责。朕的意思是,加赐定王两队府兵,如无旁的事,只需在定王府与太妃的延福宫走动。”
  宋显扬不知该喜该怒。
  喜的是,小皇帝不追究他的疏于职守。
  怒的是,他的职权全数被剥夺,被对方以“保护”名义监视着。
  他一肚子气无处发泄,还得装作感恩戴德,出口全是冠冕堂皇之词。
  宋鸣珂端量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二皇兄,从他竭力隐忍愤怒与失落的情绪中觉察到一个事实。
  上辈子,宋显琛死了,她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四弟行走不便,六弟幼小,宋显扬根本没对手,所以越加跋扈。
  今生,他处处受制,怕是难获翻身机会了。
  退朝后,殿外细雨未停,内侍们步履匆忙,以伞护送朝臣前往殿外楼阁歇息。
  宋鸣珂自后殿行出,透过如落玉般滴答不停的雨帘,远望宋显扬雨中伫立的身影。
  那轮廓明晰的俊美愁容,半掩在水雾中,前生的嚣张猖獗,仿佛只存在梦中。
  宋鸣珂秀眉轻扬,念及削其职务的理念,源自霍睿言一句提醒,她暗为自己留下二表哥的英明决断而骄傲。
  前世,她幼时与两位表哥十分亲近,因兄长死于定远侯府的广池内,其后七年,她刻意遗忘霍家的种种美好记忆。
  重来一世,有关霍锐承和霍睿言的印象,在相处中得以重建。
  是时候为他们二人考虑前程问题了。
  宋鸣珂回书房后,瞥见上贡的一套文具,白玉笔格、笔床、湘竹笔筒、官窑笔洗、牙雕笔觇、松烟老墨等一应俱全,件件精美。
  她一时高兴,命人连同壁上一张精制雕弓,即刻送去定远侯府,赐予霍家两位表兄。
  刘盛提醒道:“陛下在朝堂之上收回定王权限,当日便大张旗鼓下赐恩赏之物给定远侯府,只怕惹人闲言。”
  宋鸣珂笑道:“那……朕便借此机会,给诸位弟兄都赐点小玩意好了!”
  她赏了晋王两套古籍手抄本,送宁王一把嵌宝匕首,却给宋显扬捎去几册清心寡欲的佛家论着。
  幻想宋显扬领赏时的尴尬表情,她笑得如花枝乱颤,笔下字迹歪歪扭扭。
  …………
  定王府内,锦簇花团被雨打落一地,粉的、白的、黄的、紫的……
  水溅残香,凄清飘零,似繁华梦散,恰如宋显扬的颓然心境。
  府内庭院由他亲自督造,各类珍稀花木更是亲手打理,此刻目视最熟悉的一切,他小心翼翼绕过水渍与落红,弯腰拾起石径上的春兰,抖落泥泞,却抖不掉心头烦闷。
  “殿下当真不再争取?”
  乐平郡王从廊下匆匆行近。他挂闲职,今日无须上朝,想必为传闻急忙赶来。
  宋显扬嘴边勾起无丝毫欢愉的笑:“争取?能争取什么?”
  “自古兄弟阋墙乃常态,只是没想到,今上优柔寡断,竟狠得下这心!”
  乐平郡王迈步走至他身边,压低了嗓门。
  宋显扬见他踏花而行,微感不悦,忿然道:“想来,此前是我错估了他!今有安王叔辅佐,定远侯手掌兵权,再加上霍家兄弟一文一武,他的确有强硬底气。”
  “霍家人是谢太后的远亲,还说得过去;安王爷乃殿下的叔父,没开口求句情?”
  “哼!”宋显扬恼怒,“我这叔父!精得很!再说,他凭什么为我求情?”
  “唉……早劝殿下拉拢安王,殿下偏不听。”
  “我不想吗?是母妃不让!她说赵家昔年与安王结了梁子,互生嫌隙,一贯面和心不和。
  “我得势时既不与他深交,失势后更不该给他羞辱。好在……外公威名犹在,宋显琛和宋博衍一时半会动不了咱们!”
  乐平郡王听他直呼皇帝与安王之名,大惊失色:“殿下!今非昔比!切忌祸从口出!”
  “不用你提醒我‘今非昔比’!”宋显扬怒而一甩袍袖。
  乐平郡王自知失言,赔笑道:“或许,圣上只是担心位子未稳,而殿下气焰太盛,才以此打压。待风波平息,殿下定能东山再起。”
  “那倒不会,他藏匿如此之深,害我真认定他懦弱无能!我俩素来不待见对方,我嫌他假仁假义,他恨我事事高他一头。可我有错吗?又不是我乐意比他早生五年!”
  宋显扬近年自恃生母得宠,又比宋显琛年长几岁,私下冷嘲热讽,没少使绊子。
  他曾因霍睿言当众让他不好过,暗地里给霍家人造了不少谣言,但此事尚未起太大作用,按理说宋显琛不至于过早收到风声。
  他原想借除夕家宴郑重赔礼道歉,好让对方放他一马,不巧赵太妃突然吐血。
  母妃这病来得稀奇,他大致猜想,此为权宜之计,好让他多在京城逗留。
  此事到了皇帝眼中,铁定成为他阳谋阴算的计策,因此狠狠打击一番……可恨!
  乐平郡王看他神色不善,怕再聊下去会刺激到他,硬着头皮岔开话题:“殿下是时候物色王妃人选了。”
  宋显扬明白他话中含义。
  即便他要等上两年多,才真正迎娶王妃,但提前敲定,表露意向,即获未婚妻娘家势力的支持。
  他闷声道:“依照惯例,理应由新君先挑,我现在选了有何用处?”
  “我倒听说,龙椅上的那位,对立后封妃兴趣全无,连定远侯大力举荐,他亦果断拒绝。或许殿下可借年龄优势,占个先机?据我所知,饶相千金年方十四,乃绝色;舒家的几个小妮子,全是难得一见的可人儿……”
  乐平郡王笑吟吟地对他挤眉弄眼。
  “你倒好!”宋显扬翻了个白眼,“赶在十月初便成亲纳妾!如今坐拥娇妻美妾,风流快活!”
  乐平郡王撒手摇头,连连否认:“殿下别冤枉我!我不过尝了几日甜头!国丧期内,自是安分守礼。”
  宋显扬嗤之以鼻,却因其一席话,对娶妻之事上了心。
  负手而立,他环视花草零落的园子,烦躁略减。
  春会尽,夏会临,秋去冬来,冰霜飘降又会无声消融,周而复始,且看谁能熬得到最后。


第十九章 。。。
  云霾弥漫,淅淅沥沥的雨渐下渐歇时,余桐来报,说是元医官请见。
  自同往北山,于马车内详谈半日,宋鸣珂对元礼改观了不少,徒生倚重感。
  她搁下笔,伸了个懒腰,见外头微露晴意,干脆让元礼陪她散散步。
  元礼身着翰林医官院的苍青袍服,先是禀报,他准备为“长公主”调配新药丸,但需半月之久。
  细观宋鸣珂脸色,他再三嘱咐:“陛下这几日不可吃冷凉饮食,切莫熬夜苦读,此外,小腹是否疼痛,还有别的不适吗?”
  宋鸣珂知他话中含义,不由得涨红了脸:“没……朕若有不妥之处,自会告知元卿家。”
  “微臣只是担心陛下,因羞涩而不肯启齿。”
  “你!”
  “事关龙体,微臣未敢轻率。”
  “反正……这、这个不许提!”宋鸣珂恼羞成怒,急急瞪他。
  正巧此时,前方走来一名内侍官,“陛下,霍二公子求见。”
  宋鸣珂视线朝廊外的垂花门扫去,只见霍睿言发束银带,灰青长袍洁净,在门边一站,人如玉树,恭谨中潜藏锋锐。
  她如蒙大赦,转头对元礼蹙眉,催促道:“快去做事!下回再胡说八道……小心朕、朕重罚你!”
  “微臣遵旨。”
  宋鸣珂脸颊绯色未散,小嘴微撅,快步走向霍睿言:“今儿雨天,二表哥怎忽然来了?”
  霍睿言早将二人神态尽收眼底,心头如浓云笼罩。
  这两人相识不过数日,竟一下子熟络至斯?
  见她主动步近,他压抑心内涌动的酸涩,抢上前行礼:“受陛下赐宝,特来谢恩。”
  “谢什么恩哪!几件玩赏之物,用得着虚情假意的礼节?”
  “陛下直接扣上一顶虚情假意的帽子?好生冤枉呐!”
  他哭笑不得,又略感忐忑。
  难道……借机入宫见她一面,做得太明显?
  如何才能不着痕迹?
  元礼揖别,眼光似在霍睿言脸上停留了一瞬,如有审视,如有戒备,垂首从回廊离开。
  宋鸣珂如释重负,示意二表哥与她一同入内:“大表哥呢?”
  “恰逢兄长参加武科举考试,我便自行前来,打扰陛下了?”霍睿言谨慎试探。
  “没有的事!”她斩钉截铁,反而透出无形心虚,“京城保荐的不是大表哥?为何要考试?”
  当朝武举考试每三年一次,各地官员可保送一名学生免试,其余人等除武艺和体力考核外,还要考“策”或兵法。
  “兄长打算凭实力考上。”
  “有志气!”宋鸣珂赞道,“定能一举夺魁!”
  “借陛下吉言。”
  霍睿言长眸倾垂,笑貌氤氲黯然。
  以兄长之能,其考上后将直送枢密院试用,担任武职,此后长留在京。
  待新君势力巩固,一切尘埃落定,霍睿言理应肩负霍家儿郎的责任,前往蓟关。
  届时,兄长会替他守护她?又或是……另有其人?
  莫名记起,她遇刺时冲口而出的那个名字——秦澍。
  尽管反复确认他们从无交集,他仍旧直觉,她说的就是那人。
  秦澍的名声,已从江南传至京城皇宫内?
  匪夷所思。
  表兄妹聊了一阵,品尝点心。恰好刘盛送来近日急报,宋鸣珂让霍睿言自便,自己则坐回书案前,细细阅览。
  霍睿言随手拿了本《周礼》,平日熟读乃至倒背如流的书册,今日莫名看不进去。
  掩卷后,他墨眸轻抬,注视案前埋头疾书的宋鸣珂。
  有一刹那,他被她的严肃专注迷惑,误认为眼前的小少年是宋显琛!
  如秋园讲学时,她以此等姿态出现,他岂会一眼认出她?
  他至今不明白,当时的她,何以会流露出生涩羞怯,以及久别重逢之感。
  细看她尚未展开的五官,杏眸清若晓溪,小鼻精致挺秀,唇瓣似丹果可爱,正介于孩童与少女之间,容颜既有纯净童真,又日渐展露摄人心魄的明丽。
  “二表哥,”宋鸣珂骤然抬头,“留下……陪我用膳,可好?”
  霍睿言微怔,复笑道:“谨遵圣令。”
  她不经意嘟了嘟小嘴:“就你爱说这些正儿八经的话!无趣极了!”
  他被她冠以“无趣”之名,惶然讪笑:“尊卑有别,陛下往后尽量少用商量语气与臣子沟通,否则君威难立。”
  宋鸣珂收起笑貌,扬眉凛声:“朕命你,留下用膳!”
  霍睿言一愣,正要作答,她已笑场了,眸子里漾起的光华,如月下清溪。
  御膳因特殊时期精简了许多,只有青芹碧涧羹、嫩笋、小蕈和枸杞苗等清淡菜式。
  烛火摇曳,表兄妹二人各自端坐于铜食案前,悠然进食,津津有味,间或一两句交谈,更多的是浅笑相视。
  “二表哥,宫里的菜肴,你若爱吃,便常来。左右我也是自个儿用膳,怪无聊的。”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霍睿言揣测出,宋鸣珂素爱热闹,自失去父亲,无母亲和兄长扶持,高处不胜寒,便拉他作伴了。
  试问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娃,需多大勇气,才能摒弃原有的骄纵,以乐观心态迎难而上?
  霍睿言无比渴望宋显琛早日康复,好让宋鸣珂卸下重担,恢复应有的身份和面目。
  不光出于对表弟的怜惜,也含带他的小小私心。
  …………
  从宫门出来,已过酉时,霍睿言牵了赤玉马,并未像以往那般径直赶回定远侯府,而是趁离宵禁尚余大半个时辰,沿行人稀少的街头散步。
  他不愿过早回去面对呱噪的兄长,意欲稍稍平定心绪。
  夜色中长街寂寥,青条石映着淡淡柔光,常去的画坊仍在营生。
  霍睿言一时心痒,拴马小巷口,踱步而入。
  铺子内琳琅满目,店小二忙于整理卷轴,歉然打招呼:“呀!霍二公子且随意,小的先检查字画有否受潮。”
  霍睿言转了一圈,正打算买些物什,眼尾扫见街对面忽有暗影迅速掠过,身法奇快!
  腊月初轰动一时的飞贼,正好引开宋鸣珂遇刺时的巡防卫队,霍睿言早认定那是敌对势力所为。
  恰逢今日朝局有变,宋显扬遇挫,说不准这些牛鬼蛇神又会出来闹事,不得不防。
  “替我把这两套刻刀包一下,回头我命人来取。”霍睿言边说边丢下一小锭银子。
  “小的明儿送您府上就好。”店小二喜笑颜开。
  “成。”
  他无心多说,迈步出门,趁路上没人留意,当即施展轻功,朝暗影方向跟去。
  对方高大魁梧,身穿黑衣,行如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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