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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她的小龙椅-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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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望去,长街人潮拥挤,路人见了他的赤色骏马,纷纷避让。
  不少目光汇聚在他身上,有崇拜,有好奇,有羡慕……他不得不遏制悲戚,保持淡定从容的微笑。
  无人得知,袍袖之下那紧攥的拳头,已捏得噼啪作响。
  “霍大人……二公子!”一陌生男嗓从人群中传出。
  霍睿言勒马回头,一其貌不扬的小伙子气喘吁吁追上:“二公子!我是……我是八仙楼的店小二!掌柜……让我问问您何时回府……他有物件需亲手交予您。”
  他吞吞吐吐,只因上气不接下气,定了定神,又从怀中取出一块檀木所制的牌子,上刻霍家的标记。
  霍睿言接过甄别真伪,知此言不虚,“我得出城办点事,正好顺路。”
  说罢,领着仆从,转而向北行。
  霍氏家族以定远侯为尊,八仙楼乃霍睿言堂叔的产业,也是霍家各旁枝的重要联络点。霍睿言的不少江湖朋友,包括孙一平在内,算得上此处的熟客。
  如此前那般,古朴典雅的楼阁被饭菜美酒香气所围绕,人未下马,已听见内里的喧闹声、杯盏碰撞声、交谈声汇聚成抑扬顿挫的乐章。
  霍睿言虽腹中饥饿,却无心饮食,大步迈入客堂,步伐如御风。
  “二公子!”掌柜听闻马蹄声至达门口,快步走到霍睿言跟前,笑脸相迎,“二公子,已为您备好了‘玉’字雅间,这边请……”
  霍睿言一听暗语,知是有事转达,表面摆出一副来吃饭的姿态,由对方引路上了二楼角落的房间内。
  宽敞的雅间设有雕花屏风、檀木几案、刺绣蒲团等物,酒香从花窗格飘入,环境雅致,却安抚不了他的焦灼。
  掌柜亲自掩上百蝠如意门,从怀内取出一封信,郑重交到霍睿言手里。
  “二公子,这是今日一早,有位近郊的村民入城托我们转交给您的,我见了这上头的标记……”
  霍睿言一看信封上的字迹与暗号,瞳仁微扩。
  信封上写着“言兄”,为霍睿言出门在外的假姓氏;角落仅署有一“平”字,写得有气无力,勉强还能辨别是孙一平所书;真正显示出此信件重要及机密程度的,则是右上方涂抹的一个有缺口的圈。
  这是霍家人的密件的标记。收到此类信件,八仙楼掌柜不敢怠慢,本想直接送到府上,又恐霍睿言公务繁忙,只得先派个店小二问情况。
  霍睿言没再理会掌柜絮絮叨叨讲述心路历程,压抑狂乱心跳,连忙撕开封缄。
  掌柜识趣退到门边,见霍睿言满脸惊喜逐渐转为惶惑,继而整个人懵了。
  “二公子,没什么大问题吧?”
  “我……还得研究研究。”霍睿言示意他出去忙活。
  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对着灯照来照去,又反复看了封口,他挠了挠耳后根,百思不解。
  信中写的是——蔡兄,别后数月,特来信告知,合浦珠在京销路好,利润大,请为我多定十斛。令兄所提要求无妨,我七月南下,钱银必定交割清楚,一万个放心。日来事冗,恕不多叙。管老三字。
  合浦珠?南下?什么意思?这个蔡兄和管老三又是什么鬼?
  孙一平为何给他捎一封风马牛不相及、狗屁不通的信!
  霍睿言顺着念、倒着念、藏头念、跳着念、逆光念……全然摸不着头脑。
  细辨这字,并非孙一平所写,歪歪扭扭,却极其认真,不像开玩笑。
  若非孙一平另有深意,那么……是有人存心或不小心把信对调了?
  霍睿言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冲向头脑。不论何种情况,都大大的不妙!
  他当机立断,把掌柜叫进来,细细问过送信之人的特征、去向,寻根溯源;转而吩咐随从,派人快马加鞭南行,拦截从京城去往广西方向的旅人。
  霍睿言安排妥当,没来得及吃饭,回府换了身简朴衣裳,改骑棕黄色马匹,戴上顶笠帽,遮挡面容,低调出城。
  一路向西,暗中问村镇乡民,皆未见过疑似孙一平的陌生人。
  他百般煎熬,了望延绵至天际的夏日山林,惆怅难言。
  孙一平究竟如何了?
  霍睿言呆望落日,暗自祈求,唯愿他无灾无难,平安归来。
  …………
  孤月如钩,融于深浓夜色中,以淡弱柔光倾斜在宫阙的檐角上。
  康和宫小书房内,宋鸣珂以手支额,独坐案前,摆弄着霍睿言前年为她雕刻的一对相互依偎的羊脂白玉猫。
  小猫闭目安睡于在大猫身上,温馨美满,生动有趣,没来由使她记起,去年秋日拔禊回京时,她和二表哥同坐一辆马车,不知怎的,竟靠着他睡着了。
  中途醒后,她贪恋温柔,闭目偷笑装睡,就这样一路占据了他的肩膀、臂弯与胸膛,偷藏了他的心跳与气息。
  无论是以“宋显琛”的身份,还是“晏晏”本人,她都和他紧密相依过。
  以前,她不住告诫自己,他只不过将自己当成了表弟。
  如今,她似乎无法单纯把他视为表兄。
  必须承认,多日不见,她也会想念他,很想。
  必须承认,她会为他喜而喜,因他悲而悲。
  觉察他今日郁郁寡欢,半点口风也没透露,她几乎没再展露笑容。
  说好不会陷进去,但有些事,哪怕她暂且坐在龙椅上,为天下之主,掌控万民,亦无从把控自己的心。
  拿出他呈献给她的泥土,她依然能清楚记得,他那会儿逐一介绍,如数家珍,眼眸清溪反射阳光,笑着对她说——这可是,陛下的江山。
  大抵早在那一刻起,心为他停止跳动,又为他狂跳不息。
  只是她在情感方面一如既往的迟钝,心动的份量再重,她都无所觉察。
  由他亲手打造的木匣,以及各地搜集而来的泥土,在过去两年间,一同沐浴着京城皇宫内的日月精华,和他亲手刻的闲章,已成为她最珍视的礼物。
  她一直想着,就算恢复身份,这些宝贝只会全数归她,绝不让给哥哥……
  想起宋显琛,她心底漾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无疑,兄长一声不吭从垂拱殿后离开,已教她不能理解;之后的两日,他躲在昭云宫发呆,也不与旁人交流,后仓促回了北山小院。
  宋鸣珂原想多留他几日,让他继续熟悉政务,她趁机打扮打扮,哪怕只在宫里转悠也好啊!
  谁料他突然闹了情绪!
  再这么下去,哥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扛回属于他的大任?
  宋鸣珂幽然叹了一口气,把玩的一对玉猫,放下,拿起,放下,又拿起……
  近日有关宋显扬、赵国公和赵太妃的麻烦事算是翻篇了,可北境战事、兄长反复的心思与病情、舒窈莫名其妙爱上了她……一一困扰着她。
  还有,对二表哥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相比之下,宋鸣珂认为,与霍睿言之间的小小悸动,反而最容易解决。
  虽然,在昨夜梦回时分,她迷迷糊糊中幻想,如若一两年内,她重获长公主的身份,而他依旧孑然一身,她便……唔……
  可是她从来没忘记过,大表哥说,二表哥有心上人;他也亲口承认,在他心里,那位小娘子无人能及;而秦澍亲目所见,那人成熟妖媚、玲珑浮凸……
  宋鸣珂念及往昔所闻,心底隐隐作痛,所有悄然积攒的念想,不经意化作唇畔的黯然一笑。
  兄长一日未康复,江山社稷成了她的首要重任。
  她理当放下对二表哥的绮念,退回到兄妹情份,默默祝福,而非占有。
  只要他乐意,她早些为他赐婚也好。
  愿他一生平安喜乐,福泽绵长。
  作者有话要说:晏晏:想二表哥,可他不陪我吃饭!
  二表哥:啊啊啊啊啊!孙一平哪儿去了?好捉急!
  吃瓜群众:这大概是男主追妻修罗场的原因之一?


第七十章 。。。
  北山路窄;马车与卫队穿行于道上,惊起鸟雀旋飞;更显山林清静。
  因天气渐热;马车门窗敞开,剪兰与缝菊分别手执团扇与汗巾;频繁为宋鸣珂扇风拭汗,却抚不平她紧皱的愁眉。
  这一番出行;纯属心血来潮。
  宋鸣珂思前想后;终究对兄长波动的情绪放不下心。
  还差数月,他们便调换身份满第四个年头了;长久的分离与心态的扭曲;导致兄妹间的情谊远不如以前亲密。
  恰逢太后谢氏在宫中准备端五祭典;宋鸣珂借机绕过母亲;自行前来探望宋显琛。
  是时候,好好聊一聊。
  抵达那座雅致庭院,宋鸣珂由两名宫人搀扶下了马车;抬目睨向古朴高阶,只见裁梅面带惊愧,仓促迎候。
  “不知陛下大驾光临,长公主她……卧病在床;未能远迎;恳请陛下恕罪。”
  她原为昭云宫宫人之首,一贯镇定优雅、处变不惊,眼下不寻常的态度着实罕见。
  宋鸣珂微感不悦;留秦澍等侍卫原地待命,自己则带了余桐、剪兰和缝菊入内。
  庭院内比起前段时间多了许多不知名的植物,瞧外观并非观赏花木。宋鸣珂略知一二,料想此为宋显琛闲来无事栽种的草药。
  忆及栽花种草,她免不了记起被她赶至广西北海的宋显扬。
  如今的二哥,大概正一边等待饶蔓如腹中的孩子降生,一边种植花木,一边诅咒她这个“三弟”吧?
  就如她前世北行远嫁路上诅咒他一般。
  一阵山风席卷而来,宋鸣珂陡然回神,细嗅风中竟混杂了芳草气息和烈酒香气!
  她杏眸微微眯眼,残留的得意之情转为狐疑,遂加快步伐,穿过石径。
  循着酒味踏入前厅,内里无烛无火,地上、几案上东歪西倒了数个空酒瓶,纫竹跪在一侧急忙收拾,嘴里念叨:“哎呀!殿下……您不能再喝了!”
  宋显琛斜斜躺卧在竹榻上,仅穿了一身素白单衣,头发随意披散,脸色潮红,因脂粉抹一半落一半,雌雄难辨。
  他干瘦的手指抓住一白瓷碗,转目望向门口的妹妹,迷离眸光在狭长眼缝里如荡漾着隐约的笑意。
  “来……了?”
  他说话依旧缓慢,嗓音浑浊沙哑,薄唇喷涌出甘冽酒意,令宋鸣珂既暴怒又心疼。
  元礼千叮万嘱过,特制药丸需以烈酒浸泡服用,但宋显琛平日绝不能沾辛辣和烈酒,否则会加重他体内的毒性,极有可能导致病情回到原点。
  因而院子里备有上等佳酿,数年来只作佐药,而非饮用酒。
  而宋鸣珂今日突击而来,竟撞见兄长在豪饮!
  他不要命了?
  这就是裁梅说的“卧病在床”?
  她冷冷盯着裁梅半晌,又瞪了爬来请安的纫竹一眼,怒极之际,嗓音反倒平静得不起波澜,“你们平时也这般伺候?”
  裁梅与纫竹满脸惶恐,伏跪在地,泣道:“陛下!奴婢们拦不住啊!”
  宋鸣珂勃然大怒,恨不得命人将她俩拖出去杖责。
  直视裁梅泪流满面的秀容,今生主仆鲜少相伴,但前世裁梅为她挡刀而死的场景,隔了三年有余,仍记忆犹新。
  宋鸣珂咬住下唇,哽咽道:“退下!别让任何人进来!”
  裁梅与纫竹惊疑不定,和剪兰、纫竹退至屋外,小心翼翼把门掩上。
  屋中顿时昏暗了不少,唯剩日影金光透入门窗,为混乱狼藉的前厅地板勾勒细碎光影。
  宋鸣珂极力按捺心中怒火,迸射的怒意已把眼中的泪水蒸干。
  既然考虑让安王退下来,她从去年起,已包揽绝大多数要务,只在关键时刻或犹豫不决时,才与安王商议。
  随着边境烽烟将起,她内心压力重重,时常失眠或多梦。
  为了今日这一趟北山之行,她昨晚几乎彻夜未眠,不停批复奏折。
  而今车马劳顿后,竟让她看见兄长醉卧榻上,一副落魄颓败的模样!
  宋显琛默不作声把碗端至唇边,悠然啜了一口,却遭宋鸣珂大步冲上来,一把夺过,狠狠摔到一旁!
  一时间,维持多年的脉脉温情如酒碗般摔了个粉碎,酒香四溅,呛辣之气溢满彼此的呼吸。
  宋显琛缓缓坐起,收敛倦懒之容,鼻腔内轻哼一声,慢声道:“好……威风!”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宋鸣珂立在他跟前,只觉他的面目于泪眼中愈发模糊。
  “重要……吗?”
  宋显琛抬头仰视妹妹,即便她没穿龙袍,眉目间具备的威严震慑,已今非昔比。
  他是谁,一点也不重要。
  没了他,这江山社稷,在妹妹手里照样好好的,即使他马上就能流利说话,他还能做什么?
  “晏晏,不……”他喘了口气,“陛下,在龙椅上……坐……久了,你、你就真……成皇帝了。”
  他沾了酒的嘴边扬起一丝苦涩暗笑,挣扎而起,突然屈膝跪倒在宋鸣珂跟前。
  宋鸣珂错开一步,用尽全力揪住他的前襟,强行将他拖起,狠狠推回榻上。
  仿似要推倒累积数年来的辛劳与委屈。
  兄妹二人自打娘胎起,便紧密相依,血肉脏腑皆同时孕育而生。
  宋显琛出生后,母亲体力不济,硬生生拖了大半个时辰,才诞下宋鸣珂。
  从哭泣声交缠的那一刻起,他们结伴来到世上,逐渐学会眨眼、微笑、啃手指头、翻身、独坐、爬行、站立、行走、说话……相互学习、模仿、扶持着,年年月月地成长为对方的影子。
  对于宋显琛而言,妹妹再胡闹任性、肆意妄为,却不曾粗暴对待过他。
  直到此时此刻。
  瞠目片晌,他嘴角扬起一抹了然淡笑——他的好妹妹,终于与这大好河山一样,不再属于他了。
  他丝绸衣裳凌乱,被她揪住过的位置皱巴巴的,脸上醉意、笑意混杂,眼角却有泪花。
  宋鸣珂大口喘着气,胸口微微起伏,好一会儿,粉唇翕张,颤声道:“你!你瞅瞅你自己!哪里还剩半点一国之君的风度!”
  宋显琛笑了,笑声断断续续,“你,你才是……皇帝。”
  他不是。
  他不是皇帝,也不是什么长公主。
  不见天日,庸庸碌碌,无所作为。
  除了生他育他、依然心怀期待的太后,世上大抵没人真正把他放心上。
  他早该死在康佑十七年九月十八日的定远侯府中,或许那样,便无需以女子形象苦熬这几年。
  凝望兄长颓然双目,宋鸣珂读到他眼眸中流淌的厌世之意,忍无可忍地磨牙怒吼。
  “你给我振作点!这世上只有我知道!当初你若死了,会有何后果!
  “霍家被削爵!在边关苦战七年!谢氏一脉遭陷害、被罢黜流放!
  “宋显扬继位,荒淫无道,朝中官员结党营私,岭南、北域、西南皆动荡不堪……母亲、我和我小姐妹都没好下场!”
  宋鸣珂一口气把前世所见、今生从未对任何人坦言的记忆倒出,宋显琛一时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云。
  既已觅到宣泄的口子,宋鸣珂干脆撕破伪饰已久的坚强。
  “你以为我乐意坐在龙椅之上?你中毒时,我对军政大事一窍不通!我只是个贪玩、贪吃、爱打扮的小公主而已!我也想向母亲撒娇!我也想装扮得漂漂亮亮!我也想和小姐妹玩耍!
  ”三年了,马上第四个年头!我终日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辜负先帝、辜负臣民,日日夜夜刻苦用功……我何尝不是牺牲了我的一切!就算……有喜欢的人,我也嫁不了他!
  “你觉得……我对外成天摆出威风凛凛的模样,每回对你软言细语,笑着鼓励你振奋,我就真有你想象中的坚韧吗?我凭的就是一口气,我知你伤心、难过、煎熬……假如我也撑不住了,江山旁落人手,天下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你能不能坐回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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