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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她的小龙椅-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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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大感狐惑,应道:“是!”
  接下来又是一阵你退我挡的悄声争议,内容听不大真切,直至皇帝突然发飙:“少啰嗦!把衣服剥了,给我趴好!不许动!”
  侍卫们顿时瞠目,情不自禁往窗边方向迈出两步。
  只听得霍二公子似发出“嘶”的隐忍,而皇帝则柔声道:“疼?抱歉,我没啥经验,你且忍一忍。”
  “陛下……”
  “疼就喊一声,我轻点儿。”
  “呜……”霍二公子仿佛在咬着唇,喉底挤出几不可闻的呜咽。
  两名侍卫浑身一僵,不自觉往外走出半丈,以免听到太多不该听的怪声。
  对应这两年纷纷扬扬的断袖传言,二人面露诡异微笑,目不斜视,直盯着竹枝在风中交叠推搡的景致,脑海中全是暧昧靡丽场面。
  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下意识夹住了双腿。
  眼看黄昏日影西移,天边繁星渐亮,屋中的皇帝与霍二公子仍在“商议要事”。
  白日里燥热的暑气悄悄散于夜风,而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热,则久久未熄。
  作者有话要说:二表哥:嘤嘤嘤,晏晏快对我负责!
  晏晏:QAQ


第七十五章 。。。
  房门打开时;立于宋鸣珂面前那人,并无往日的俊采丰神、玉树临风。
  他脸色苍白;额角渗汗;身上只穿了中衣,带子也没系牢;肩头临时搭了件半袖长袍。
  嗯……确实如他所说,衣冠不整。
  目睹霍睿言玉容慌张难堪的瞬间;宋鸣珂萌生退意;转念一想,她现在为男子身份;又是皇帝;怕什么?
  “你家团子呢?”她假装不为意;以找猫为由环视各处。
  霍睿言抬手抓住衣袍;企图遮掩裸露的胸肌与腹肌,讷讷地道:“方才……还在,现下不知上哪儿去了。陛下请到厅中小坐;我、我穿好衣裳便来。”
  他一脸拘谨,含混的羞涩绝不亚于她。
  门窗紧闭,空气中飘散若有若无的怪味,案上大大小小的瓷瓶陶罐东歪西倒。若非房中无人;宋鸣珂真要疑心自己无意中捉了“奸”。
  细嗅那香不似香、药不像药的气味;她秀眉微蹙,视线来回扫射,“你鬼鬼祟祟躲在房间搞什么?”
  “没……真没有。”
  他越是遮遮掩掩;她越起疑。
  瞥见床脚边上堆了一坨布料之类的事物,她抢上前去察看,被霍睿言箭步挡在跟前。
  他仍在作最后挣扎:“陛下,脏衣服,别看了……我……”
  “闪开!”
  宋鸣珂对他半吞半吐的态度颇为厌烦,顺手推了他一把。
  他轻嘶一声,急忙往回缩,如像被人戳到痛处。
  往地上那堆红白相错的布料多望了两眼,她大致辨认出,应是染了血的纱布和棉布卷成的布团。
  “你受伤了?”她明眸一瞬不移,紧盯他憔悴的面容。
  霍睿言略一颔首,悄声道:“胳膊被划了一下,无大碍,别问了。”
  宋鸣珂拉过他的右臂,小心卷起袖子,但见他紧实的上臂多了一道三寸有余的伤痕,鲜血半凝,忍不住惊呼。
  霍睿言立时一手捂住她的嘴,将那声“啊”掩住,另一只手圈住她肩头,防止她夺门而出,低头贴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喊!这事……绝不能外传。”
  “陛下!”屋外侍卫似觉察房内的异动。
  霍睿言向宋鸣珂投以恳求目光,宋鸣珂明了,掰开他的手指,借“商议要事”为由,制止侍卫闯入,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
  确认未泄密,霍睿言缓缓松手,歉然道:“一时情急,如有冒犯,恳请陛下恕罪。”
  宋鸣珂犹被他淡淡的药香气与温热所包围,半边身子如置身沸水。
  敛定心神,她轻抿粉唇,低问:“怎么回事?”
  “出了点小意外,无妨。您先到外头坐会儿。”
  宋鸣珂深觉他执意要自己回避,微觉不悦,念及他似乎连霍锐承也想瞒住,心下一软,小声道:“我帮你上药。”
  “陛下,这……有违尊卑……”
  “别磨蹭!”她推了推他后背,示意他坐到一旁,未料他突然周身一僵,死死咬住下唇。
  宋鸣珂惊问:“背上也……?”
  “没!”他慌忙摇头。
  宋鸣珂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来?她平静的语气掺杂了威胁:“你可知,欺君乃大罪?”
  他眉宇间溢满为难之色,薄唇翕动半晌,方答道:“真要如此?”
  宋鸣珂恨不得拽开他本就松散的领口,看个究竟。
  素手抬起又放下,她实在不想再动粗,改而温声道:“你真要瞒我?”
  霍睿言怔忪片刻,长眸掠忧虑、惊悸、怯赧,垂首回答:“你若执意以君主身份来命令,我不敢不从。”
  “给朕看一眼,就一眼。”宋鸣珂懒得慢慢耗,直接下令。
  霍睿言再无可避,原地不动。
  她绕至他身侧,扒开其后领,踮起脚尖,凑近一观。
  即便烛火未能照到,她依然清楚看见,他后背被斜着划了一刀!
  “你!”她心下一痛,厉声质问,“谁!谁下的手?”
  “江湖纷争,常态,别管了,我绝对没做对你不利之事。”霍睿言沉嗓比往常更为绵软,如同犯错的孩子请求谅解。
  宋鸣珂没来由一阵委屈。
  他不希望她忧心,她懂。
  可当所有人都将她视为君王时,她一个人高高在上,高处不胜寒,心冷凉得宛若被孤立。
  与兄长争执的憋屈、遇刺的惊惧,再加上几位哥们待她日益疏离,让她瞬间泪目,不自觉扁了扁小嘴,几乎要哭出来了。
  尽管瓜子脸蛋覆了薄薄的粉末掩盖肤色,眉毛也特地画得粗犷,但那清水眼眸乍然泛泪,长睫毛湿答答的一垂,小鼻子一抽一抽……无处不惹人怜。
  霍睿言霎时慌了神,语无伦次:“吓着了?是有点难看,但会好的……不怕不怕,真没事……你别看了,省得做噩梦……”
  宋鸣珂只觉那一刀割在心上,怒而打断他:“少啰嗦!把衣服剥了,给我趴好!不许动!”
  边说,边指向一侧的床榻。
  她固然想了解情况,可当下最重要的,是给他上药。
  伤在后背,难怪他折腾半日也没弄好。既然他要保密,能帮忙的人只剩她了。
  霍睿言无血色的脸上渗出浅淡红意,拗不过她,只好乖乖听话,行至榻边。
  褪下外披的墨蓝色半臂衫后,他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别了吧?”
  “扭扭捏捏跟小娘子似的!”宋鸣珂低低骂了句,拿起案上的瓷瓶闻了闻,“是这药?”
  “嗯,加了点香粉,怕被闻到药气。”
  宋鸣珂把药瓶子、纱布、烈酒、棉花等物放进竹托盘,端至床边的矮几上,红着脸,探手掀开霍睿言被染红了一片的中衣。
  “嘶”,他背上伤口受衣裳拉扯,疼痛之下,禁不住吸了口气。
  “疼?抱歉,我没啥经验,你且忍一忍。”宋鸣珂自知笨手笨脚,唯有柔声安抚。
  她以前跌跤、磕到头时,见过女医如何处理伤口,但毕竟是旁观。
  亲手为二表哥清洁伤口,眼看他原本光洁细腻的肌肤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痕,内心不安,双手更是抖得不能自已。
  “陛下……”霍睿言伏在床上,忐忑难言。
  “疼就喊一声,我轻点儿。”她小心翼翼那竹镊子夹住棉球,一点点拭去血痕。
  “唔……”他咬唇,强忍不发出声音。
  宋鸣珂啐道:“现在倒怕疼了?当时何以跑去跟人斗殴?你堂堂六品京官,又是侯府公子,要什么没有?该不会是……与人争风吃醋吧?”
  “不是!”霍睿言连忙否认,顺便换了个话题,“听说陛下昨天在北山遇到刺客?没事吧?”
  “你现在才问!”
  “陛下适才进门时气势汹汹的,想来也无大碍。”霍睿言没法扭头去看她脸色,只得半开玩笑。
  宋鸣珂轻轻为他敷上药膏,并让他坐起身,再笨拙地拿纱布在他宽肩窄腰上前前后后缠了几圈。
  线条流畅紧密的躯干,被她裹得有些滑稽。她没敢细看自己的杰作,胡乱绑好。
  霍睿言成年后何曾在女子面前袒胸露背过?心跳欲烈,莫名回避她视线。
  一时间,二人各自沉默,仅剩呼吸与心跳声。
  院落外间或传来脚步声,以及是否需腰进膳的询问,一一被侍卫挡了回去。
  灯火摇曳,奇楠淡香与药膏气味互融,使得暧昧氛围有增无减。
  宋鸣珂又替他手臂上了药,闷声道:“你这伤从何而来?”
  “我一江湖朋友与人争斗,我去给他挽回颜面。”他语焉不详。
  “身为朝廷命官,去与江湖人斗殴?是你这位谨慎守礼的霍二公子会做的事?”宋鸣珂不信。
  “确为实情。”他朗目柔光一黯。
  宋鸣珂与他相处日久,哪句真、哪句假、哪句半真不假,基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眼下捕获他微妙的闪躲,知他言不符实,不禁勃然大怒,愤而起身。
  霍睿言唯恐她动真怒,舍他而去,心中着急,赶紧伸手拉住她,一下子忘了自己负伤,牵扯到伤口,不由得脸色大变,没坐稳的身子往前倾倒。
  他本可稳住,见她无意间回头展露关切,将计就计,摆出失去重心的态势,跌坐在地。
  宋鸣珂只奔出两步,见状大惊,回身搀扶。
  她人小力弱,光凭拉他的手,拽不动他一高大男子,试图挽他胳膊,却因他上半身裸着,窘迫得不知从何入手。
  霍睿言以痛苦面容伪饰小小的得意,却见她烧着两颊,一咬牙,似要豁出去抱他。
  他暗骂自己厚颜无耻,竟以装可怜的方式来博取小丫头的垂怜,正想作“身残志坚”状谢绝,她已弯下腰,双臂绕过他腋下,使劲抱他站起。
  二人呈脸贴脸互相拥抱的姿态,肌肤触碰时,各自滚烫得不成样子。
  霍睿言忽觉这伤所带来的痛楚,被她的关怀与呵护数尽抚平,还添了几分蜜意。
  他再也不敢装模作样去占她便宜,脚下一用劲,自行站起,附在她耳畔温言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既不愿让表弟担心,亦不想让君主觉得我无能,才没主动坦诚。”
  宋鸣珂收回两臂,微微喘了口气,嗓音细细:“你近日愁眉苦脸,就为这事?”
  “也没愁眉苦脸……”
  “还不承认!”
  表兄妹二人生怕院中侍卫听见,均压低嗓门,挨得极近,无端形成亲昵的状态。
  当意识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卧室,且对方没穿上衫时,宋鸣珂顿时整个人快着火了。
  “我我我我饿了,”她嗫嗫嚅嚅,“那个……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霍睿言却记起赵太妃所言——“事情正如我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心中疑虑重重。
  “陛下,昨天的刺客,是否已彻查过?”
  宋鸣珂听他问起正经事,念及她此次到访,原是要与他共同探讨遇刺的问题,遂给他披了件袍裳,拉他坐到案前,详细讲述北山之事。
  描述过程中,霍睿言取出了一剔红食盒,与她分食杏仁饼,又亲手给她倒了碗菊花露。
  而宋鸣珂边说边留心他房中的布置摆设,惊觉他案头全是兵法战略战术与武器制作方面的书册,内心所想可见一斑。
  她隐去自己滑进水中、秦澍脱掉外裳为她打掩护等“无关紧要”的细节,然而脸颊可疑的红云已出卖了她的羞赧。
  霍睿言听完她所述,碍于她为一介女流,对于武功招式、兵器阵法等所知有限,而今看来,得征询秦澍才可获取更详尽的版本。
  她话说到一半,躲躲闪闪且意带娇羞,所为何事?
  虽说自她真正提拔秦澍到身边,他没日没夜吃醋乃常态,但他确信自己在她心目中无可取代。
  此际她突然红了脸,尤其提及秦澍时,语意躲闪,诱发他各种猜测。
  秦澍救她,自然功不可没,但她缘何有此神态?
  甜蜜淡去,酸涩翻涌而来,因记起孙一平的死,惆怅与哀思又生。
  闪烁烛光映照在两张沉思的面容上,寂静中欲言又止,忽闻院中有人步近,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竟是秦澍的声音!
  “你俩……?圣上在里头?”秦澍认出两名下属,立马反应过来。
  “秦大人,圣上和霍大人有要务商议,请您回避。”
  宋鸣珂听得一清二楚,轻咳两声,提醒霍睿言:“快把衣服穿上。”
  不等他答应,她自行出门,穿过外间后,对候立庭中的秦澍一笑:“秦指挥使倒不像是来找朕的。”
  “见过陛下。有事与霍大人商量,没打招呼便来,是否扰了陛下谈论正事?”
  秦澍借着庭院中微弱灯火,悄悄端量宋鸣珂的神色,显然逮住了一丝窘然。
  “没,该说的都说了……对了,团子没找着,秦指挥使来时可有看到?”
  宋鸣珂本想带领侍卫离开,又怕霍睿言伤后动作缓慢,来不及穿戴整齐,干脆随便扯开话题,给他争取点时间。
  “不曾见到。”
  “你眼力好,陪朕四处转转,看能否见着。”
  秦澍眸底滑过不可察的狐惑,应道:“是。”
  二人率先出了院落大门,沿着外墙绕圈,宋鸣珂装模作样喊了几声“团子”,又“喵喵喵”叫了一阵。
  侍卫们以为她来真的,也提了灯到处乱找。
  待二人渐行渐远,秦澍缓步走近,在她身侧两尺外站定,沉声问道:“有个问题,臣不晓得该不该问。”
  宋鸣珂没好气道:“你话都到嘴边了,假惺惺做给谁看?”
  “陛下恢复身份后,打算嫁给阿言?”
  “……!胡说什么!”宋鸣珂万没想到他竟敢问此等狂悖的话题,赧然否认,长眉一挑,“放肆!”
  “臣自知僭越,恳请陛下恕罪。”
  他口口声声说‘恕罪’,沉静面容却无半分愧疚。
  更甚的是,他郑重补充道:“如陛下无此心,还望多加注意,少与他和别的男子单独同处。”
  宋鸣珂目瞪口呆,搞不清该震惊或生气。
  他……居然管起她的事?他算老几?
  调换身份这几年,母亲和兄长也没这样管过她!
  正欲训斥他好管闲事,恰巧院墙拐角处传来一声猫叫。
  宋鸣珂扭头望去,只见一青白色的身影踏着灯影步近,怀中正是那只浑圆的三花猫。
  与猫咪的娇憨柔软截然不同,怀抱猫的那人寒着一张脸,木然直视二人,嗓音不露喜怒:“陛下,猫已找到。”


第七十六章 。。。
  凉风吹散定远侯府内的闷燥;却吹不散人心的猜忌与惶惑。
  宋鸣珂直觉霍睿言听见她和秦澍的对话,又无从辨别他究竟听到什么;是否凭此猜出她的身份。
  极力掩饰心虚;她唇角挂上浅笑,缓步走向他;双手接过他怀中的猫。
  “你这家伙跑哪去了?个把月不见,怎么又胖了?”
  她如常抱怨猫的沉重;偷偷觑向霍睿言。
  他苍白的面容没有震撼;没有讶异,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更多的是“病后”的虚弱感;此外;隐隐透出几分不常见的冷冽。
  “陛下没看阿言平时怎么纵容它的;”秦澍笑眯眯跟随在后,仿佛适才那番莫名其妙的言辞不曾存在,“我之前在这儿住的时候;做了一顿冬瓜焖整鸭,刚出锅,打算放凉一点再切开,不到半盏茶;整只熟鸭子飞了!”
  “它吃掉了?”宋鸣珂好奇。
  “我俩顺着地上的痕迹;终于发现,它一路咬住鸭脖子,拼命往草丛里拖;见了我还凶我!”
  他边说边以手指头戳了戳猫脑袋,又比划了一下:“那鸭子有这么大,比它还大上一圈!”
  宋鸣珂笑道:“它凶你,定是嫌你鸭肉没炖烂!”
  秦澍努了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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