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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她的小龙椅-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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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没了声音,随后呼吸渐匀。
  饶蔓如确认他入了眠,悄然从他臂弯撤离,回顾方才进门时他匆忙往抽屉里藏东西的方位,放轻手脚,仔细寻了一番。
  找到有关安王的一张纸条,她看得云里雾里。
  安王和一名法号为“静延”的师太于虚明庵外私会?混淆天家血脉?犯上作乱?
  虚明庵……好像有点耳熟。假设形势对赵家有利,宋显扬为何要杀传信之人?
  她百思未解,不动声色把信放回原位,躺回丈夫怀中,过了半盏茶时分,唤醒他,催他回房安睡。
  宋显扬送她回院落,软磨硬泡要留下和她同床,遭她以“天气太热”拒绝了。
  等待夜深人静,饶蔓如披衣下床,研墨提笔,凭借过人记忆,一字不漏默把信写在纸上,并藏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由于身在北海,她装作一切不曾发生,安心生产;坐完月子,着手筹备归京之事。
  抵直京城后,她暗中打听,惊闻赵太妃被皇帝送去西山虚明庵后,法号便是静延。
  对应信上所言,和宋显扬奇特的反应,饶蔓如吓得彻夜难眠。
  她好不容易接纳的夫婿,是赵太妃与安王私通所生?匪夷所思!
  但若是捏造的谎言,宋显扬何必杀人灭口,还将信藏得严严实实?
  饶蔓如自知此事若揭露,饶氏家族势必受牵连,可这谋逆罪大滔天,她夹在中间该如何自处?
  她不敢劝宋显扬回头,一旦开口,意味她知悉内情。
  她不敢告知父亲,怕父亲为自保而揭发,害她刚得来的幸福烟消云散,从此骨肉离散、天人永隔。
  此外,还有更多潜藏在思忆深处的念头,包括对皇帝残存的情思,对他置她于尴尬位置的恨意,对至尊后位的多年期盼……
  矛盾重重。
  最终,她选择先藏起秘密,坐山观虎斗,等到胜负将决,再重新站队。
  在那之前,她得好好享受初为人母的美好,好好享受作为郡王妃荣华富贵。
  哪怕,她隐约觉察出,深陷漩涡中的幸福不会太长久。
  …………
  饶蔓如回娘家小住的那几日,宋显扬去过两回,皆受到不冷不热的招待。
  明白个中缘由的他,不恼、不怨、不憎、不怒。
  只因他尚有更重要的事去处理。
  这一日,宋显扬与亲随上山采梅,因天寒地冻,未曾骑马,而是改坐宽敞马车出行。
  北风刺骨,寒气逼人,鹅毛大雪掩盖了天地万物本来的面目,宛如谎言掩埋真相。
  马车停靠在偏僻幽寂的山坳上,他藏身车内,裹紧狐裘,摩挲双手。
  明明是滴水成冰的严寒季节,他背上却冷汗黏腻,如抹了一层胶状物。
  不多时,马蹄声踏雪而近,每往前一步,他的心便越发沉重。
  即便他早在看到那封信后,纠结过,畏惧过,恐慌过,羞耻过,从他与母妃坦诚相待的一刻,尘封多年的往事、不为人知的事实,迎来了共同面对的一日。
  他不是没想过,假装不知情,安然过北海郡王的人生。
  就算苦闷、愤恨、憋屈,他好歹博得妻子的一点真心与依恋,外加有了孩子,当上父亲,他并非一无所有。
  但思前后想,他如放弃问清来龙去脉的机会,来日局势真出现变故,他将措手不及。
  当他回过神来,意欲下马车迎候,木板门忽被人打开,那位正值壮年、长眉墨画、气宇轩昂的黛袍男子已站在他跟前。
  眼光相碰撞,对方眼中的慈爱与惊喜,如针一般狠狠扎入他的心。
  那是先帝曾投向他的眼神,属于父亲特有的眼神,阔别数载的眼神。
  可这眼神出现在另一张与先帝相似的容颜时,教他羞惭、惊悸、瑟瑟发抖。
  似只停滞了短短一瞬间,又如半生悠长,他以艰涩低哑的嗓音唤道——
  “叔父,您来了?”


第八十四章 。。。
  一刹那;安王笑容凝滞,嗓音仿如融入周边霜雪;无形中透出了冷冽;“扬儿,你还坚持唤我‘叔父’?”
  马车之内;宋显扬往边上一挪,垂目道:“您先进来避避风。”
  安王叹了口气;钻入车中;并顺手掩上挡风的门。
  经历了持续沉默,二人悄然端详彼此;各自惊或喜。
  他们年纪相差二十岁左右;有着极其相似的面容;多年来宣称为叔侄;未曾惹人起疑。
  好一会儿,安王欣慰与喜色渐散,沉声问:“那封信;是如何落在你手里的?”
  宋显扬解释了蔡师爷的事,却被安王告知,确曾有人窃听他和赵太妃的对话,事后那人被暗卫重伤;掉落悬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二人把前因后果理了一遍,大致猜出;信被人无意间调换了。
  “究竟是谁派遣那人窥觊虚明庵动态?想陷害我母妃吗?”宋显扬咬牙切齿,“是宋显琛?实在过分!我外祖父一脉已无任何威胁!”
  安王冷笑道:“还能有谁?信上不写着么?”
  “二爷……?是指霍家二公子霍睿言?”宋显扬早有怀疑,经安王一提,也觉合理。
  “正是!霍二表面从文,实际武功不亚于其兄,深藏不露多年,我还真小觑了他!”
  宋显扬早在永熙二年那次春搜的救驾中,得悉霍睿言会武功,此际听闻安王有此一说,仍禁不住吃惊。
  安王闷声道:“看样子,他们不曾得此信,否则早有动作。阿琛那小子还真命大!定远侯府的毒汤药没把他毒死,腊月街头谋刺没把他杀死,春搜的幻药也没能让他命丧于马下……”
  宋显扬毛骨悚然,眸底掠过一丝惊惧。
  安王把这些事告诉他,当真断定,他们已在同一条船上?他必定与之合谋?
  他忽而记起,皇帝遇刺的可不止一回,“那北山的赤月族刺客……?”
  “是我从中挑拨。如一举杀了他,今时坐在龙椅上的人,就是你。”
  “可……我那会儿,在北海啊!”宋显扬震惊。
  “当时若能刺杀成功,我会先扶持阿维那小子,等你回来,再逼迫他让位,”安王淡淡一笑,“你比他年长八年,即便你外祖父失势,你母妃也比他那宫女出身的太嫔母亲要强一百倍。
  见宋显扬惊色未退,他又道:“可惜阿琛不光大难不死,也不肯发兵清剿赤月一族,那次袭击的成效,大大折损。”
  “您何曾与赤月族结仇?”
  “你以为我的安王世子怎么来的?那是赤月族的野种!”安王冷笑数声,“我也只是想借刀杀人,省点力气。”
  “怪不得,您把宋既明纵容成那副德行。”
  “不然呢?”安王扬起嘴角,“没打算让这便宜儿子成栋梁之才,既可掩饰野心,亦可显得我迂腐无能。遗憾的是,喊我父王的人,与我无任何干系!我的亲生儿子,从未喊过我一声爹爹。”
  宋显扬猜想他在为自己方才的那句“叔父”而难过,心下不忍。
  可他过往的人生中,一直认定自己是先帝名正言顺的二皇子,哪怕被削去亲王爵,他也是正统的天家血脉。
  未料看似端庄优雅多才、不屑于争宠的母妃,暗与小叔子私通,污染了他仅存的骄傲。
  爹爹也好,父王也罢,他实在没勇气开口。
  安王等不到他一句亲口承认,长眸光华暗淡,低声道:“你是在怪我和你母妃瞒着你?傻孩子,我们满心希望为你扫除障碍、铺平道路,等你高坐龙椅,君临天下,才慢慢向你坦诚多年来的恩恩怨怨。
  “毕竟,这是杀头大罪,不让你知情,你的日子才能过得舒心些。阴错阳差,你既窥见一丝端倪,咱们联手亦未尝不可。这些年,我和你外祖父假意不和,背地里所作的一切,难道为的是我自己?全是为了你们母子啊!”
  宋显扬心念一动。
  诚然,面前放着有生以来最巨大的诱惑,进可直达青云之巅,一洗他在南国苟且度日的屈辱,尽情施展抱负,让所爱之人安享锦绣人生。
  但一步走错,他本人、尚有太妃之位的生母、努力呵护的爱妻、刚满百日的女儿……将直坠悬崖,万劫不复。
  前些年,他的确想过,把宋显琛挤下储君之位。
  凭自己的实力,而不是用暗杀、毒害兄弟的残忍方式。
  他猛然惊觉,怪不得,一向宽厚仁和的三弟,在康佑十七年九月的秋园讲学后,突然性情大变、展露锋芒!
  原来对方把安王的下毒谋害,推到他头上了!无需多问,腊月的街头刺杀,更如是!
  真是天大的冤屈!
  宋显扬的迟疑,引发安王眉宇间的凛然之气更盛。
  安王宋博衍目视自己的亲骨肉,多年来假装不熟络、实则默默捧在心尖上的儿子,最爱之人为他所生的、他最想承认的儿子。
  过往的二十年岁月中,他无时无刻不在期盼与之赤诚相对的一刻。
  无奈,这时刻完全不像他所期待的那般温馨、愉悦、感动,更多的是窘迫、彷徨、疏离。
  眼前的儿子,早无当年的锐气与高傲。他在闲居京城及贬谪南方的时日中,日渐变得保守懦弱。
  安王心如刀割,疼痛后催生出更多怨恨。
  恨被宋显扬喊了十多年父亲的先帝,恨把宋显扬锐角磨平的宋显琛,恨与辅佐宋显琛的谢氏家族,恨与谢氏家族如一丘之貉的霍家!
  安王眉峰凝聚萧杀之意,长目直视和自己如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年轻容颜,“扬儿,趁谢国公年老体弱,趁霍家在北域奋战,你我联手,一举拿下皇位,以正你外祖父和你母妃之名,如何?”
  宋显扬心乱如麻。
  尽管他有所预估,但亲耳听到,则是另一番心境。
  倘若此言在先帝驾崩时道出,没准儿他真敢谋逆。
  时至今日,龙椅上的三弟已羽翼丰满,且能力超乎所有人预料,自问换成是他这二哥,未必能臻此境地。
  边境战事紧急,篡位大举所带来的引诱再多,他仍不敢作决定。
  他踌躇道:“目下诺玛族与胡尼族二十万大军进犯,要是咱们贸然夺位,只怕边境军心不稳,带来深重灾难,届时国将不国……就算我真夺了位,恐怕要面临不可收拾的烂摊子……”
  安王淡笑道:“就等霍家与异族斗个两败俱伤,无力匡扶阿琛,咱们再来个渔人得利。”
  宋显扬心不在焉,随口应道:“甚好,伺机而动,方为良策。”
  安王不满之情乍现:“哼,皇帝不能动,边境的霍浩倡也不能动,谢老儿、太后和长公主不涉政,没必要费力气,那……动动霍家两小子总行吧?”
  “好!”宋显扬表示赞同,“当初霍二让我当众下不了台!这回又派人探听母妃的隐私,居心叵测!可他远在蓟关……”
  “你放心,我已作了部署,静候佳音即可。”
  风雪交加,二人密议了近半个时辰。
  因怕引人注意,安王纵然不舍,也只得仓促道别。
  宋显扬本欲下地行礼作别,安王制止道:“父子之间莫讲究虚礼,外头风大……被人瞅见也不好。”
  “父子”二子使得宋显扬眼神微微一滞,他墨眸倾垂,悄声道:“积雪路滑,您回去路上小心。”
  安王总算从对方口中听出些许关怀,眼底坚冰渐融。
  他裹好浅灰色大氅,目送宋显扬的车驾往梅林方向行驶,既欢喜,又失落。
  心心念念的儿子当上了父亲,他也由此荣升祖父。
  可自始至终,宋显扬未唤过他一句“父王”或“爹爹”。
  苦苦等了二十年,还要等多久?
  安王呆立于大雪中,犹自记起他与赵慕槿初相遇的那年冬天,同样是银花珠树,寒梅独开,檀心香烈。
  他年方十六,气宇轩昂,文武兼修,意气风发;她年仅十四,肤胜脂玉,玉颊檀唇,清浅一笑,一眼便是万年时光。
  杳无人迹的雪地梅林,春雨连绵的山涧清溪,夏日炎炎的莲湖一角,秋来丹枫飘降的山野,他们以萧琴合韵,发乎情止乎礼,只等他东行归来,求圣上赐婚。
  最美好的年华,最完美的一对璧人,莫过如此。
  然而,两心暗许,她终归被兄长夺了去。
  他宋博衍也曾是储君候选人,兄长能给的,他也能给!
  为此,他恨上了恩师赵国公,恨他没拦下圣旨,确曾一度与之生了龃龉。
  直至康佑元年,奔龙山行宫祈福之行,他再遇如被打入冷宫的赵慕槿,情怀激荡之际,终于彻底失控。
  假如广池边上的那场缠绵缱绻,赵慕槿没怀上宋显扬,后来的种种,大概截然不同。
  时也,命也,且看鹿死谁手。
  安王眺望远山雪峰的眼眸越发冷峻,嗓音也如寒冰刺骨:“阿栩在皇帝身边数年,起不了半点作用,怕是该铲除了。”
  他身后的黑衣男子恭敬应道:“是。”
  “彦中,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谢王爷关心,对付一文弱小医官,绰绰有余!”
  安王转念一想,复道:“罢了,杀鸡焉用牛刀?既然这小子一心向着皇帝,咱们便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找人透露口风,就说——
  “有人下毒弑君。”
  “遵命。”
  安王回头看了一眼,眼光落在他作揖的左手上,虽带着皮手套,三个指头的位置则空荡荡的。
  “不日便可替你报断指之仇,等着吧!”
  “谢王爷。”狰狞面目漫过一抹感恩笑意,过后尽是阴辣狠戾之色。
  …………
  腊月大雪纷飞,宋鸣珂躲在温暖殿阁内,手脚怎么捂都觉冰冷,干脆起身到处走动。
  从半掩殿门往外望,雪中庭院别有一番景致。
  雪似玉屑碎珠,纷纷扬扬,尽盖万物生机。
  台榭如纯银雕琢,亭阁似水晶灿烂,朱梁碧瓦、苍松翠柏,皆静静地隐没在厚雪之下。
  宋鸣珂搓手跺脚,自言自语道:“说好这两日上山把‘晏晏’接回宫中,以在忌日祭奠先帝,雪不见颓势,路可不好走。”
  余桐给她披上一件貂裘:“陛下,此处风大,您别站太久了。”
  “北海郡这些天在忙活什么?”她允准宋显扬开春再离京,自是常常关注他的动向。
  “回陛下,据说,北海郡王常去各山头走动,每次回府,车中均堆满梅枝、青竹、小松树等花材。”
  宋鸣珂冷哼:“国难当头,他倒好雅兴!”
  “想来,郡王妃常回饶府陪伴双亲兄嫂,而京城众宗亲也不大敢主动邀请他……北海郡王闲来摆弄花草,以消磨时日?”
  “也对,由他去吧!”
  她若连一点小小的兴趣也不给他这二哥留着,太不近人情。
  京中已滴水成冰,北境各地想必更受煎熬,战士们境况可想而知。
  宋鸣珂免不了担忧霍睿言。上一份奏报中提及,他已代替姐夫独领前军,奔走关外,锐不可当。
  至于为何代替朱将军,奏报未明说。
  当时,宋鸣珂无暇细究,忙着和枢密使、知枢密院事、殿前都指挥司、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等重臣讨论,委任何人为率臣。
  今日静下心气,她突发奇想——虽说,她密旨上交代霍浩倡便宜行事,但再随心所欲,二表哥暂不具备统率前军的资格。莫非……表姐霍瑞庭出事了?以致于表姨父作此安排?
  正自惶惑,殿外细碎踏雪声由远及近,轻如落羽。
  宋鸣珂刚想说一句“元医官来得好早”,却见殿外那身影高大魁梧,绝非中等个子、稍显消瘦的元礼。
  “陛下。”
  是秦澍的声音。
  “进来烤烤火,”宋鸣珂微感讶异,“秦指挥使不是休沐么?大雪天还来?”
  “方才,樊楼为筹资支援边关战事,举办果品大赛。京城七十二家正店带来了秋时所制的干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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