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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她的小龙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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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鸣珂身上所罩外袍残留他的温度与气息,此番因骏马疾驰而时不时撞入他结实的怀中,分不清是心有余悸,还是害羞所致,心跳莫名紊乱。
  多亏夜空无星无月,以掩饰颊畔红云,让她维持太子的温和形象。
  若非亲眼所见,她如何能相信,满腹经纶、点茶纯熟的二表哥,既会温柔备至收养流浪小猫,还能快狠准地杀人于无形?
  “没想到……你会武。”
  再一次贴向他胸前,她硬着头皮以聊天缓解沉默气氛的尴尬。
  “霍氏一门,荣宠皆源自军功。为免外人误解我们怀藏过多的军政之志,我在父亲安排下习文,但武功、兵法骑射等并没落下多少,只是没在人前展示,还请殿下为我守密。”
  “那是自然。”宋鸣珂微微一笑,死里逃生的侥幸感油然而生。
  共骑一马,飞奔于静谧城中,万家灯火统统抛诸身后。
  表兄妹二人扯了些闲话,未有半句讨论方才的厮杀,更不谈杀手源自何方势力。
  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临近宫门,霍睿言细观周边再无异动,下马走在她身侧。
  她深深吸气,抬眼望向欲坠铅云。
  他抬眼望向的只有她。
  行至宫门,说明缘由,宫中卫队火速接应。
  霍睿言亲扶宋鸣珂坐上暖轿,在宫墙外徘徊良久,核实内里再无异样,才折返行刺现场,混入围观人群中。
  余桐等人皆受了不轻的外伤,忍痛处理后续。
  巡防禁卫和京兆尹衙门的人赶来,惶恐致歉,均说城南闹飞贼,临时出动了几队人去追,以致姗姗来迟。
  能制造混乱、轻易调动巡防、并意图置储君于死地者,除了定王还有谁?
  霍睿言冷冷一笑,牵马步往寂寥长街。
  细想接过她手中长剑后,她冲口而出的那个名字……
  怎可能?她怎可能认识那人?是他幻听了?
  一定是听错了。
  静默片刻,狂风刺骨,雪意袭心。
  他遍体生寒,翻身上马,急赶往定远侯府。
  …………
  东宫寝殿外,剪兰缝菊礼迎太子轿辇,见宋鸣珂形容狼狈,身披不合身的宽大外袍,且余桐和近卫无一相伴,震惊惶惑之下,逾矩追问了几句。
  宋鸣珂没作任何解释,匆忙入内,命人备水沐浴。
  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池,乍然觑见木架悬挂的玄色袍子如人影晃动,她第一反应居然是赧然抱住平坦前胸,随即笑自己傻透了。
  多亏他在。
  回顾今夜每一个细节,他果敢、狠辣而不失温雅地护她周全,她却连半句道谢之辞也没说出口。
  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屋外寒风凛冽,满天抛洒着珠玉似的飞雪,那人把御寒外衣留给她,不知现下到霍家了没?会否着凉呢?
  宋鸣珂浑浑噩噩穿好中衣,行至内间妆台前梳理长发,忽闻院落有人低声交谈。
  “余桐他们回来了?”她缓下玉篦。
  “殿下,李太医身边的药侍小童,冒雪送来一纸药方。”
  剪兰大抵也觉不寻常,慌忙入屋,双手呈给宋鸣珂过目。
  拆开草草封好的便笺,上面仅有寥寥四味药名——天麻、没药、防风、王不留行。
  刺目锥心。
  宋鸣珂大恸,紧咬下唇,才不至于哭出来,眼泪早已不争气地滑落衣襟。
  她颤声发令:“剪兰,伺候更衣;缝菊,即刻去昭云宫,请皇后与太子尽快移驾福康宫,不可声张。”
  延迟两月,她终究要面对那一刻。


第十一章 。。。
  福康宫内,通明烛火照不进人心暗角,融融炭火暖不透人心冰寒。
  宋鸣珂作太子打扮,垂首跪在皇帝榻前。
  想多看几眼他那慈爱与严苛并重的龙颜,终归因泪水横流,不敢与之对视。
  “为何……不见晏晏?”皇帝两颊凹陷,大口喘着气,勉为其难发问。
  宋鸣珂万万没料到,他弥留之际叨念的,会是她。
  她后悔莫及,为何不以真实身份,和最疼爱她的父亲道别?
  正在此时,皇后与换了女子服饰的宋显扬匆忙赶来,含泪跪在她身侧,伏地啜泣。
  皇帝眼神迷离,喃喃道:“晏晏……好久没来看你爹爹了。”
  宋鸣珂浑身颤栗,咬唇忍哭,她近来忙着处理雪灾物资,确没再以真容面圣。
  “晏晏她……咳嗽许久,嗓子沙哑说不出话,还请陛下恕罪。”
  皇后吸了吸鼻子,勉力为宋显琛圆谎。
  “好孩子……”皇帝抬手,宋显琛犹豫了极短一瞬间,轻握他的手。
  “朕的小公主……你……?”皇帝话音未落,眸底渗出一丝狐惑。
  宋鸣珂悄然窥望,惊觉他触摸宋显琛的中指。
  那处,明显有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茧。
  小公主生性疏懒,读书练字全是应付,手如柔荑,娇柔绵软。
  知女莫若父,皇帝瞳仁缓转,视线落在宋鸣珂眼泪涟涟的玉容上。
  宋鸣珂知他起疑,不忍再瞒骗,倾身凑到他耳边,小声低语。
  “爹爹,一切交给孩儿。”
  皇帝浑浊目光骤然一亮。
  只有他的小公主,才会用寻常称呼亲昵唤他,皇子们私下喊他“父亲”,公事则一律称“陛下”。
  “你……你们……”他定定注视她,从震悚到恍然大悟,逐渐化作欣慰与谅解。
  此前,上下尊卑份位未正,往后局势如何,他心知肚明,亦难辞其咎。
  恰好此时,老内侍快步入内:“陛下!安王、定王和两位丞相已在殿外候旨。”
  “宣。”
  皇帝出气多进气少,颤抖着拉住宋鸣珂的小手,无血色的嘴唇翕动片晌,挤出一句:“你们……兄妹俩……互相扶……扶持!”
  “呜……”宋鸣珂无语凝噎。
  听得出宋显扬等人已仓皇奔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失控,只得拼命点头。
  “父亲!”
  “陛下——”
  宋显扬、安王和左右丞相跪倒在数尺外,神情惶恐中不失悲怆。
  宋鸣珂有理由相信,二皇兄的悲伤亦发自内心,尤其是——她这“太子”还活着。
  皇帝朝他们淡然一瞥,眼光转移至宋鸣珂脸上,凝了片刻,渐渐涣散,眼皮一垂,喘息渐歇。
  自始至终,他一直握住兄妹二人的手。
  众人哀嚎声中,太医们蜂拥上前,加以确认。
  宋显琛呆呆跪着,如被剥夺魂魄的华美木偶,泪冲刷脸上脂粉。
  幸而他此时是“公主”,没引起太多关注。
  宋鸣珂只想扑在皇帝遗体上嚎啕大哭,但她不能。
  再一次痛失至亲,即便她花了数载去接受,重生归来做足充分准备,这一刻真真切切重演,依旧难受得连呼吸也不能自主。
  重来一遍,父爱更深刻,痛也更深刻。
  丧钟敲响,人影憧憧,奔进奔出,门外堆叠的积雪越来越厚,宛若希望残骸。
  她深知,冬会尽,春将至,寒彻心扉终会回暖。
  世上所有人的出生至幻灭,就如冰雪初落至融化,不过是天地万物的渺小轮回罢了。
  然而,承欢膝下的温馨与美满,却不会因此消失。
  纵使走到人生尽头,仍会是她最珍贵的回忆,更是她兑现承诺的动力。
  …………
  这天,大雪似已下了个干净,碧空如练,暖阳高照。
  延绵宫城宛如巨龙,盘踞在皑皑白雪间。
  群臣于殿庭按等级次第列立,由饶相宣读遗制,众臣发哀,遵遗诏由安王宋博衍摄政,和太后一同主持丧事。
  山陵崩的消息昭告天下,举国尽哀,吏人三日释服,禁娱乐、嫁娶百日。
  殿前庄严肃穆,跪满七品以上戴孝的京官,饶丞相率先高呼:“百官恭迎新君圣驾——”
  大殿后方,新君大裘冠冕,手执玉圭,悲容不减,缓步行出,端坐于龙椅之上,受殿内外文武官员叩拜。
  “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撼天动地,冕旒摇晃,很好地掩护了宋鸣珂眼角的泪痕。
  她抬手示意:“众卿平身。”
  老内侍高声为大行皇帝及后宫妃嫔上尊号,宣旨加封宋显扬为定亲王,藩地为定州,年后就藩;册封宋鸣珂为熙明长公主,宋显章为晋王,宋显维为宁王……并祭告天地。
  整个过程中,宋鸣珂极力保持镇静,心潮则汹涌澎湃,脑海翻涌昨日昭云宫内的情景。
  炭气弥漫的寝殿中,宋显琛身穿素服,愁眉不展,久久无话。
  先帝撒手人寰,本该由储君登位,可他身体日渐康复,喉咙仍旧说不出话。
  中毒后,深居宫院,一贯性情亲和的他,积郁成结,再无欢容。
  宋鸣珂从他眼中读到了迷惘和退缩。
  诚然,起初赴秋园讲学、筹办赈灾事宜,她大可借贪玩为由。
  但坐上龙椅,统治万民,她不学无术,自问难担大任。
  坐那位置,是要对天下人负责的。
  她分辨不清宋显琛的退意,是源自于自身怯懦,还是对她的呵护。
  她只知道,哪怕被毒害,被谋刺,他们也不能退缩。
  否则谢氏一族、霍家,还有徐怀仁等忠臣,乃至天下人的未来,与前世并无本质区别。
  父亲定然明白他们难言苦衷,才没动怒,也没拆穿这逆天大谎,反而郑重叮嘱,兄妹俩互相扶持。
  临终前,他仍选择把江山社稷交给他们。
  漫长缄默,被她坚定得毋庸置疑的一句话打破。
  “我代你登基,替你撑着。好好养病,我等你。”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宋显琛沉思半晌,郑重颔首。
  于是,诸事在太后协助下进行。
  兄妹二人从即刻起,正式交换身份,彻底的。
  他们约定在宋显琛恢复前,努力活成对方的样子,以免被人发觉端倪。
  如李太医所言,可能几个月,甚至更久。
  …………
  大典结束后,宋鸣珂从东宫迁至康和宫,又以养病祈福之名,与太后一同将“长公主”送至京城北郊一座清净寺庙。
  既为避人耳目,也好让他安心养病。
  留下裁梅、纫竹相随,又派遣重兵把手,她见太后依依不舍,没强求,遂其母子团聚的心愿。
  从雪峰间蜿蜒山道疾赶回宫,宋鸣珂清眸毫无波澜,放目远眺,再一次感受山河的广阔无垠。
  重来一世,保住了宋显琛的性命,先帝圣寿比前世延长了两个月,雪灾的影响减轻了……
  可惜霍家,似乎未能逃离戍守边疆的命运?
  抵达皇宫,宋鸣珂回东宫收拾剩余物件,因心气浮躁,二话不说,挥手屏退所有人,自行在小花园中独坐。
  眼泪堪比水晶链子断裂般,不断滑落。
  三日前,她在城中遇袭,勉强拣回小命,当夜就得面对她无从回避的痛苦。
  代兄执政,意味着暂时放弃她原有生活。
  重活那日下午,她与兄长同坐马车,撩起窗纱窥探大千世界,曾天真以为,自己死而复生,就能让兄长轻松度过难关;而她,定可随心所欲,过上小公主逍遥自在的安稳日子。
  如今呢?
  父亲照样离世,兄长身染怪疾,母亲将她抛诸脑后,霍家兄弟离京在即,二皇兄尚未就藩,没准还不死心,卷土重来……
  她孤零零一人对着满园霜雪,悲痛,疲乏,寒冷,饥饿,无助。
  只因她忍不住放声恸哭,满心悲凄,是以未曾留意,太湖石假山后多了一道暗影,正无声靠近。


第十二章 。。。
  金乌坠落,暮色苍茫,雾气重叠,雪中的殿阁辉煌庄重,又因国丧而笼罩伤怀气息。
  那改穿常服的纤弱身影,跪坐竹丛下,从吞声饮泣到肆意大哭,继而换作默然垂泪……
  霍睿言定住脚步,未敢再步近。
  午后,他亲自来皇宫给父亲送文书,听闻新君顺利登位,他百感交集,一心想核实,龙椅上的人,究竟是谁。
  他提出请见新君,无奈新君与太后陪伴“长公主”到北山寺庙礼佛,他被请到常去的东宫客院,烤火避寒,等候召见。
  天色渐暗,外头喧嚣如风来去。
  霍睿言借散步为由,独自走向小花园。
  沿途不见守卫仆役影踪,他正觉奇怪,没走几步,依稀听闻疑似女子的悲切哭声。
  最初,他还道宫女受委屈,意图回避,细听呜咽声似曾相识,他的脚步不自觉挪移。
  假山旁,熟悉的小身板换上龙袍,跪地哭泣。
  人人都说“熙明长公主”受风寒所扰,咳得嗓子都哑了,但他料想实情是,自霍家寿宴后,公开露面的“太子”,都是古灵精怪的小公主宋鸣珂。
  一开始,他误以为,是宋鸣珂胡闹,乔装成太子到讲学会玩耍。
  对照来因去果,他猜出宋显琛出事了,且起因与霍家寿宴后的炖品有关!
  天家兄妹没追究,必定为了保密!并顾存霍氏一门的颜面!
  得悉暗藏的玄机,他的心如被无形的手揪住,寝食难安。
  可有些事,他自知不该道破,能做的只有默默守护。
  夕阳之下,积雪流光凄美,而宋鸣珂低泣逐渐收敛,透着不属于她这年龄的隐忍,比起嚎啕大哭,更让霍睿言心碎难喻。
  他无法予以片言只语的安慰,一旦现身,等于宣告他知悉兄妹大秘密。
  再难受,再挣扎,他都得强忍安抚她的冲动,静静地,陪她。
  记得七年前,先皇长子为太子时,年仅八岁的霍睿言曾获邀到东宫游玩。
  恰恰是在这小小花园内,他遇到四岁的小公主,陪她玩了一下午。
  那时的宋鸣珂小圆脸小短腿儿小胳膊,肉肉的趴在他背上,指挥他到处跑,上蹿下跳,追鸟逗猫,把同样是孩子的他折腾得又累又兴奋。
  她欢天喜地吃光手里的糖果,又要走了他的那一份。
  霍睿言记不起当时的天气,记不起品尝过哪些宫廷美食,却念念不忘她银红衣裙上的小小白色毛球,还有她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时而好奇,时而笑成两弯新月,小嘴奶声奶气:“晏晏最喜欢二表哥了!晏晏长大一定要嫁给二表哥!”
  他被这猝不及防的表白惊得瞠目结舌,过后既羞涩又好笑,虚荣心悄然膨胀的同时,还滋生出甜丝丝的蜜意。
  当晚回家,他一本正经,无比笃定地告诉母亲——晏晏说,最喜欢他,日后要嫁给他!
  母亲差点呛到了,哥哥却笑道:“她盯上你的零食?上次,她也说大表哥最好,要和我一辈子不分开呢!乐得我把糖全给她了!鬼灵精!”
  晏晏这小骗子!
  霍睿言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见母亲笑得肚子疼,他尴尬之余,莫名委屈。
  或许她此前最喜欢哥哥,现在更喜欢他?
  出于小小醋意,当晏晏最好的表哥,成了他十岁前的目标。
  直到后来,他意识到,四岁的小丫头压根儿不晓得“嫁人”是何概念,所求的,不过是和表哥们一起玩耍、吃糖果、不分开。
  他觉得自己傻透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无关风月,大抵如是。
  事实上,身为侯府二公子,按祖制,他可降三等袭爵,享相应的食邑与封地。
  但他不甘就此止步,自幼加倍努力,力求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如若她那句无忌童言成真,他才不至于委屈她。
  三年前,父母坦言,不希望他们来日娶公主为妻。
  当朝惯例,驸马固然可获勋爵和品阶职位,却只能做个富贵闲人,不可掌握实权。
  霍家男儿,不该成为迷醉声色犬马中的纨绔子弟。
  兄弟二人解释,素来只视宋鸣珂为妹妹,因而百般宠溺。
  父母自然明白,尚在舞勺之年的儿子不可能对一名八岁女娃动什么念想,只是一再嘱咐他们,公主日渐成长,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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