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龙椅-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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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正要接过,莫名手抖没接牢,“啪”的一声,柴火掉在同伴脚上。
“啊!”
那人大惊之下手足无措,竟将秦澍带来的调料盒子踢进了火堆!
内里的盖子均未来得及盖上,所装的油、盐、糖、料酒等物撒落溅出,瞬间引发红色和明黄色的诡异火苗,随风乱窜。
这下来得猝不及防!
余桐和侍卫瞠目,不约而同抢到宋显琛跟前挡着,却又撞在一起,摔了个四仰八叉。
两名书生满脸惊惶,手舞足蹈,齐声尖叫:“啊啊啊!”
袍袖拂起,带动异风,连着几点火星,径直飘往宋显琛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二表哥一逮着机会,就在努力学习怎么亲媳妇、哄媳妇,嘿嘿嘿~
第一百零五章 。。。
带油的火星溅落在宋显琛、余桐、侍卫等人身上;衣袍即刻着火。
“抱歉抱歉!”两名书生惶恐扑过去,伸手胡乱拉起宋显琛;慌忙在他的胸口、腰腹各处拍打捏掐。
“干什么!”余桐暴怒;顾不上自己袍脚燃烧,回身一脚踹翻其中一人。
宋显琛暗觉此二人为他扑打起火棉袍时;反应极快,偏生动手动脚;且摸到了……难以启齿的部位;行为举止颇为怪异,但并无伤害之意。
眼看对方被余桐踢得伤;他连忙制止:“别动手!”
侍卫们仔细检查宋显琛身体各处;并无大碍;只有袍服烧破了几个洞;立马将他脱掉的貂毛披风给他裹上。
一道蓝灰色的身影从湖畔御风掠至,冷声道:“拿下!”
侍卫们听得上司发令,同时抢上前;当即控制了两名书生。
书生惊惧之下拼命挣扎,大声喊道:“对不住!我、我们不是有意的!赔你们衣服的钱……别打!千万别打!”
秦澍搀扶着宋显琛,悄声问:“您没事儿吧?”
宋显琛见其中一名书生被余桐踢得鼻青脸肿,心下不忍;沉声道:“无恙;放人吧!”
秦澍被引至湖边捕鱼,从火焰腾起时已飞身赶回,恰好看到两人没搭理同样着火的余桐和侍卫;只忙着去摸宋显琛,已猜出,这是有人对皇帝的性别产生怀疑,故意找机会核实之举。
碰巧今日的皇帝是宋显琛本人,任他们如何试探,也只有一个答案。
好险!万一是宋鸣珂……他固然能杀人灭口!可她的女儿身岂不无端遭人羞辱?
秦澍恼怒之极,但暗觉借着宋显琛的宽仁,放这两名书生回去作证,或许不失为蒙骗对方的好办法。
见秦澍迟疑,宋显琛又道:“我没事,别、别大惊小怪!”
侍卫互望一眼,唯有听令。
秦澍横眉怒对两名书生道:“还不快谢恩!”
“谢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二人连连作揖,与湖边捞鱼的同伴汇合后,迅速溜进竹林。
秦澍单膝而跪:“臣办事不力,请陛下降罪!”
宋显琛摆手,示意让他起身,眼睛不经意落在烤鱼上。
秦澍猜想他是真饿了,不愿计较细枝末节,忙把剩下的鱼弄好装盘。
趁他品尝烤鱼的间隙,余桐从包袱中取出干净外衫,等他吃好,便伺候他换上。
见宋显琛平静如常,还赞了鱼的美味,似没将先前的事放在心上,大伙儿才慢慢放了心。
远处的士子游人渐行渐散,镜湖恢复宁静。
白雪掩映下,碧绿湖水清澈见底,倒映长空流云、周边山林,宛如精致耐看的山水长卷。
秦澍惴惴不安的心有片晌的恬静,正欲和宋显琛说说话,竹林深处的细碎异响却令他陡然一震。
…………
清鸣涧源头的山崖底下,宋鸣珂从霍睿言的沉醉缠绵中回过神,见他仍不肯罢休,啐道:“你不饿?咱们弄点吃的……”
霍睿言含住她的耳垂,嗓音浑浊:“我在吃啊!”
宋鸣珂微微发颤,羞而推了推他:“别闹!……也不知哥哥那边情况如何。要不,你送我去瞅瞅再回来,不过……别惊动他们。”
她私见霍睿言,一心想着幽会完毕,与二表哥分道而行,再去与宋显琛碰头。
然而她低估了久未与她亲近的霍睿言。
也低估了她对他的依恋。
听出她话中的担忧与关切,霍睿言决定暂且将儿女情长放在一旁。
紧黏的二人依依不舍分开,从岩石下翻出果子点心等物,草草吃了些。
霍睿言以内力吹出一口哨声,清音响彻山林,不到眨眼的功夫,马蹄声自溪涧对面的密林中飞速而来。
膘肥体壮,浑身赤红,在茫茫雪地中宛如一团火焰,正是他的坐骑赤玉马。
霍睿言将宋鸣珂横抱至马背上,并用狐裘披风裹住她。
她则非要用手臂绕着他的腰,抬眸时眸光如水,两颊娇红未散,微抿红唇美不可方物。
霍睿言心跳如擂,一手抱紧她,一手持缰绳,催马跃过溪流,从另一侧的狭道穿过林子,往北面湖泊徐行。
此去约五里路,道上无人迹,沿途积雪压枝,因日影融雪,时不时滴落冰冷的水珠,山风过处,洒了他们满头。
表兄妹二人既不恼火,也不着急,互相擦拭,嘲笑对方狼狈之际,眼波潋滟出无限柔情。
临近湖边,霍睿言唯恐马蹄声引起秦澍等人的注意,遂与宋鸣珂下马,挽她的手,放轻脚步,慢悠悠穿过声声成韵的竹林。
绕过连排青竹,霍睿言狐惑张望,循着细微呼吸声,发觉竹丛内藏了人。
此人身穿灰衣,背对二人,卷缩成团,似在等待什么。
从其缓长的呼吸可判断,这名男子内力深厚,武艺高强。
躲在此处意欲何为?埋伏行刺?
若贸然叫破,霍睿言独自应对无妨,可万一对方还有帮手……他如何能护得住宋鸣珂?
寻思是核实匿藏者的身份,或是该假装什么也没发现,对方已觉察有人行近,猝然回头,一见霍睿言,立即闪身跃出。
霍睿言立马挡在宋鸣珂跟前,定睛惊觉此人身材魁梧,约莫三四十岁,面目狰狞,似在何处见过。
那人凌厉目光划向霍睿言时,眸底汹涌翻腾的,竟是极深的恨意!
霍睿言登时记起,这是永熙元年,他在青楼见到的那个黑衣人!
原本,他无法肯定,那人是不是去年在西山虚明庵外夜遇的那名黑衣男子,毕竟当时无星无月、无烛无火。
但此刻,由对方的怨气和愤怒,以及其提刀的左手手套明显有三个指头的空缺,即可推断二者为同一人。
那人似乎犹豫着该不该挥刀报那断指重伤之仇,脚步欲行未行。
霍睿言时刻防范他出手,右手握住剑柄运劲不发,未料身后的宋鸣珂颤声道:“二表哥!快!快把这人杀了!”
那名男子大为狐疑,双目凝在宋鸣珂娇美而怨恨的容颜上,阴恻恻地道:“这位是熙明长公主?缘何要取在下性命?”
宋鸣珂一见这男子的面目,已猜出这就是上一世奉命潜伏在和亲队伍中的杀手,再听他的声音,更能确定自己没认错。
这人虽持有皇宫的暗卫令,却不一定是真正的密探或暗卫。
前世若不是此人拦截她、意图欺辱她,害她一心寻死跳崖,没准她再多撑一阵,便可遇到赶来寻她的霍睿言!
死亡的痛苦和阴影冲破六年光阴,瞬间掠夺了她的神志。
她上下牙齿打颤,浑身战栗,泪水潺潺而流,嘴上不住念叨:“杀了他……杀杀了他……”
霍睿言全然不理解她为何面露惧色,眼见自己悉心呵护的小丫头怕成这样,心如被这狰狞男子捅了一刀。
他低声警示宋鸣珂:“晏晏,躲边上去!”
长剑出鞘,无半分凝滞,带着一抹寒光,直逼那人!
当初西山的交战,霍睿言武功尚不及此人,全靠机敏与果敢,削去对方三指,又给对方致命的一刀,奈何对方有帮手,捡回性命。
如今时隔近两年,他征战沙场,勤练武功,已是今非昔比;对方少了手指,受过重伤,想必还不如他。
那人步伐踌躇,像是有逃离之心,又因愤恨而极其不甘。
他双足一点,旋身拔刀而起,主动迎上。
霍睿言知此人不可小觑,长剑连串狠攻疾刺,如狂风般暴烈迅猛。
雪色披风与青色长衣在堪比大鹏展翅,剑精光闪烁,凌空猛进,所指俱是敌人要害。
那狰狞男子咬牙不让,刀锋流光如日月翻腾交舞。
宋鸣珂目不转睛盯视二人恶斗,紧捏着一把汗,呼吸停滞,恐惧之余,深觉自己过于冲动。
在她的记忆中,二表哥没花太久便杀了这人,但她忽略了一件事。
上辈子,霍睿言在边关七年,日夜勤练,武艺自是精进至极;今生他从文,在学业、政务费了绝大多数时间,外加去年年底一战,也受过箭伤……
万一,他有任何闪失,她该如何是好?
二人打斗了四五十招,刀光剑影宛若虹影星辉奔涌倾泻于竹林。
霍睿言翩然姿态中流露出沉稳气象,剑气幻成了炫目夺神的光弧,神威凛凛,逐步压制着男子。
正在此时,镜湖的方向奔来数人,连声吆喝:“什么人!”
这些人敢于出言喝问,绝非刺客,霍睿言心中一定。
果然,十余人赶至空旷处,一边高喊“卑职见过长公主,见过霍大人”,一边拔出刀剑,将激斗中的二人团团围住,另外则有数人挡在宋鸣珂身前。
来者正是随圣驾而至、在林子内歇息的侍卫。
有了援手,霍睿言心下更加安稳,毫不留情地频频出狠招。
那人被他重伤过后,千辛万苦拣回性命,本已不敌,全仗着仇恨撑了上百招,被霍睿言斜斜刺中手腕,单刀哐当一声落地。
霍睿言飞起连环腿,将其踢翻在地,待众侍卫挺剑抵住其周身要害时,那人终于放弃抗争。
“晏晏,”霍睿言转头目视宋鸣珂,“确认要杀?不留活口审问?”
宋鸣珂脸色惨败,寒声道:“二表哥,你……看他的手……右手,是不是有道弯形的烧伤疤痕?”
霍睿言大惊,他亦清晰记得,那夜青楼之外,这人手旋剑柄,右手背上确有一道疤痕!
终日在深宫之中处理政务的宋鸣珂,从何得知?
侍卫闻言,扯下那人的两只手套,果不其然,右手手背有疤,左手则缺了三个指头。
那人听闻宋鸣珂要查他手上是否有疤时,脸上尽是震惊与茫然。
他曾为安王安插在定王府周边的暗卫,负责观察宋显扬的举动,并与赵国公的师爷秘密讨论,偶尔也会暗中保护安王或赵太妃,平素从未公然露面。
他想破脑袋也没明白,为何躲在北山寺庙养病多年的长公主,会知晓他的疤痕及形状。
宋鸣珂只需一眼,泪水已止不住下淌,半晌后方咬牙:“必须杀!”
霍睿言原想从此人口中套话,可宋鸣珂话已放出,这人自知必死无疑,问任何话已无意义。
他执剑踏出两步,想亲手解决此人,又觉杀之不武。
那人突然狞笑:“霍大人,你还等什么?上回中了你的计,害我差点没命!你不是早就想杀我灭口吗?”
“灭口”二字引起旁人无尽遐想,也让宋鸣珂眼神划过一抹惶惑亮光。
霍睿言长眉一凛,深吸了口气,挥剑割开那人咽喉。
宋鸣珂只见鲜血喷涌,不敢细看,泪仍旧如断线珠子般滑落。
这人诱发她上世的死亡,是她今生噩梦的源头,也是她的心魔之一。
他死了,她无休止的恐惧终将彻底消散。
分散在各处的侍卫循声赶来时,宋鸣珂正哭得梨花带雨,凄美得令人心碎。
余人摸不着头脑,只当长公主柔软、未见过此等血腥场面而哭泣,急急处理尸首。
霍睿言弃了长剑,拥她入怀,不断轻抚她的背,柔声劝慰:“别怕别怕,有我在……没事了。”
宋鸣珂不顾一切宣泄多年的积郁与恐惧,虽觉当众大哭很丢人,还被霍睿言搂搂抱抱更羞人,可她丢下兄长、偷偷摸摸和二表哥私会的事终归瞒不住,不如就把这罪名坐实了吧!
她哭得头晕脑胀,耳目不清,偎在他胸前渐泣渐歇。
他胸膛的结实与温暖,仿似凛冬的不灭火光,既光明优和暖,源源不断传递了安稳与希望。
念及霍睿言两世都为她报了仇,她感动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双手回抱他的腰。
当此变故惊动湖边的宋显琛、秦澍、余桐等人,宋鸣珂浑然未觉,依然死死抱住霍睿言。
霍睿言抚摸她垂下的半头青丝,长眸中杀人的狠戾之气荡然无存,唯剩溢满的怜爱与疼惜。
秦澍与宋显琛对望,各自展露诡秘且会心的笑容。
长久以来,有关霍二公子与皇帝、秦指挥使之间的断袖传闻,因这旖旎而温情的一幕,不攻自破。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秦澍轻咳两声,忍笑道:“二位是不是该注意点影响?”
宋鸣珂一惊,方知周边已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大伙儿假意望向别处,实则偷眼窥探二人的亲昵,无不嘴角带笑。
她急忙从霍睿言怀中撤出,愠怒道:“你、你……为何不提醒我?”
“傻丫头!”霍睿言以手拭去她的泪痕,心道,他巴不得她再张扬些、将他们的情谊公诸于世呢!
笑而拉她转身,他对宋显琛郑重执礼:“陛下。”
语气凝重、沉着,无比坚定。
宋显琛颔首,笑容难得灿烂,陡增久违的少年意气。
众人如梦初醒,齐向宋显琛行礼。
唯独宋鸣珂涨红了脸,纤纤手指摆弄裙带,嘟着嘴,忸怩不语。
第一百零六章 。。。
日影柔柔透入竹林;身着私服的侍卫们忙着处理男子尸首、清查附近是否还存在可疑人员,东奔西走;将原本洁净纯白的雪踩成了泥。
宋显琛多年未以真实身份和霍睿言相对;短暂别扭后,他小声问:“二表哥;这……怎么回事?”
霍睿言不晓得宋鸣珂何以执意要杀这手上有疤痕的男子,只得硬着头皮瞎编:“回陛下;此人是刺客;企图谋害长公主,因此臣出手杀了;有辱陛下圣目;恳请恕罪。”
宋显琛一时间无法适应;含混应对;转而问宋鸣珂:“晏晏,没事吧?”
宋鸣珂小嘴一扁,摇了摇头;雪肤因娇羞而氤氲出绯雾。
发觉所有人都似笑非笑的眼神窥觊她和霍睿言,她嗫嗫嚅嚅:“哥哥,我……我再也不到处……乱跑了!还好,二表哥他、他及时出现;救了我。”
说罢;故作姿态向霍睿言微微一福,“谢过二表哥出手相救。”
霍睿言还没回话,秦澍已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遭宋鸣珂斜睨一瞪,硬生生绷住笑脸。
宋显琛猜出,她巴巴地央求他换回身份,半路跑去那个什么涧,必定是想瞒住旁人,单独约见霍睿言。此刻强行假装自己溜跶时受逮人欺辱、二表哥路过云云,实则为掩饰二人的小亲密作最后挣扎罢了。
他抬手为她扶好鎏金红宝石珍珠发簪,笑得宠溺:“晏晏长大了,想要跑去哪儿,哥哥……管不着啰!”
“长大了”三字令宋鸣珂绯颜更盛,半天挤不出话。
她自以为精心策划、瞒天过海的一场小约会,不光闹出人命,还弄得人尽皆知,真不知脸往哪儿搁。
宋显琛让众侍卫到林子里待命,自己则领着宋鸣珂、霍睿言、秦澍、余桐回到先前烤鱼的火堆前。
火灭后,秦澍从土里扒出细嫩冬笋,两头尖尖甚是可爱。
他亲自洗净、剥皮、切片,分给大伙儿同吃,遗憾那堆调味料全毁了。
宋鸣珂坐在宋显琛和霍睿言之间,吃了几片鲜嫩的烤笋后,逐渐平复心潮,方发觉兄长换过一身袍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