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鲸向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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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阮没接他的问题，转了开，“你不是在京都集训吗？”
“出了点事，回来两天。”
出了点事是真的，但回来，也是真的想见她。
集训时，大家住在一个大宿舍里边。
江飒本来就因为他妈做的这事心情不太爽，那齐励还是个没有眼力见的。
女朋友专程到京都看他这事，没有一百遍也说上了九十九遍。
以前又不是没谈过恋爱，还整秀恩爱那玩意儿。
再看了一眼他和秦阮的连天记录。
10。1要背的单词：apparent，alter，aircraft……
要不然就是他把做好的题拍照发过去，那边特意用红色批注出来哪里错了，哪里要注意什么。
本意是想追个女朋友，结果却好像越来越偏离轨道了。
偏偏他妈的还得乖巧的照着做。
秦阮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因为不知道他会不会说，所以干脆就没问。
江飒等了好一会，没等到她的下一句话。
便说：“看在我心情不好的份上，秦老师赏脸陪我吃个饭？”
“可以。”
秦阮还在走神，听见他这话点了点头应道。
有好几个女生路过看见走在一起的秦阮和江飒，怎么都觉得世界有点玄乎。
一个是清冷淡漠的校草，一个是昨天刚出名儿的新一届级花秦阮。
这两人还走在一起！
对于这些同学的想法，两位当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并且已经在餐厅落座。
菜还未上，秦阮坐着不知道干什么，就听见江飒说。
“秦阮妹妹，我这一回来就找你了。”
言外之意，你是我回来见的第一个人。
秦阮眨了眨眼睛，一脸‘然后呢’的表情看着他。
那些让人误会的话，往往会让人想要去扒开这话里一层又一层想要表达的意思，然后去找那个让自己满意的意思。
可在江飒面前，她还是懦弱了一点。
或许这话里表达着其他意思，但她却不敢往深了想。
高中时，少女们都会暗藏一些心事写在笔记本里面。
小同桌说，这叫青春。
可却没想到刚成了年，上了大学，开始称那个矛盾的情绪为非主流。
连小同桌那般活泼爱笑的人，都吃了爱情的苦。
每个女生可能都有一个笔记本，每个笔记本里都写着关于她们的少女心事。
秦阮高中时期特别迷恋黄碧云，总觉得她的文字给人一种让人对世界很失望的感觉。
她很执迷于那种文字。
高二下半学期开学。
有女生向江飒告白被拒绝之后，追问了江飒喜欢女生的类型。
江飒说：既然是喜欢的女孩子管他是什么类型，成绩好一点的吧，头发长一点的吧，哦最好还要会跳舞，脾气不用太好，胆子小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
告白的女生听完一脸懵逼，不是不在意什么类型吗，怎么后面还附加这么多条件。脾气坏又胆小，这语言是不是有点矛盾啊。
这话后来被放到了学校贴吧上面。
好多女孩子都在努力想成为那个类型，但并没有人知道江飒描述的不是自己喜欢女孩的类型，而是自己喜欢的女孩。
秦阮当时没有手机，是从小同桌的手机里面看见的。
或许是自作多情，又或许是有点期待。觉得那句话的每一个点都好像说的自己，到后面甚至产生了一种，哦江飒也喜欢她的错觉。
直到后面江飒用行动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
我不是喜欢你，我只是喜欢逗你而已。
用当时江飒那群公子哥的说法就是，感情玩玩而已，别太当真。
她在日记本里写到黄碧云的一句话。
——爱与渴望，最最可怕。
人一旦有了爱，就有了更多的渴望。
秦阮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什么都可以贪心，唯独在这件事情上面不行。
得不到的东西会成为一种执念。
她不想把江飒当成一种执念。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子，本就该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秦阮。”
江飒突然喊道。
把陷在自己世界里面的秦阮拉了出来。
“我心情很不好！”
江飒冷着一张脸强调道。
他想过他大老远的出现在这小姑娘面前，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唯独不是现在这般平淡黯然。
仿佛在告诉他。
——你的出现没有意义。
秦阮眼睛逐渐回了焦，好像没把江飒的那句话听进耳里。
好一会儿，秦阮才问，“你什么时候回京都。”
“明天。”
江飒咬牙。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两人吃饭时都保持着安静。
秦阮直觉江飒好像有点生气了，可是为什么。
吃完饭，江飒没一句话没说的把秦阮带回到了自己家。
然后又把她一个人晾在客厅里面。
秦阮有点懵。
但她想和江飒多相处一点，所以什么都不会问。
十几分钟后，秦阮才从房间里面。
很重的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憋着一股气喊道：“秦阮。”
秦阮转过头看向了他，眉眼认真。
江飒心里一软，剩下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抵了抵腮帮。
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如果不是抱有目的，我也不会随便接触什么人。”
更别指望他主动了。
是真的特别喜欢，也是真的不想错过。
说出来吧，感情这事，谁也别装。
秦阮心里颤了一下。
所以……江飒现在是要跟她把关系划清吗。
“老子喜欢你，想追你。”
“不然你以为我闲的蛋疼，让你给我补课？我他妈也不是什么好学生。”
说完还轻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谁。
喜欢秦阮这事吧，以前能憋住是没错，但不代表他现在还能憋。
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下。
他喜欢一个人凭啥偷偷摸摸藏着。
他小姑娘也不是见不着人，怎么的就不能说出口了。
秦阮张了张嘴，突然觉得有点缺氧。
她幻想过自己会和江飒有可能，但是没想过那人会坐在她的旁边，对她说秦阮我是喜欢你的。
我接近你是喜欢你的。
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
刚刚真的听清楚了吗。
江飒内心突然有点挫败。
“你回学校吧。”
“啊？”
秦阮对于他的表白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这句话给说傻住了。
江飒：“要我送你？”
秦阮：……
倒也不必。
秦阮回到宿舍的时候，整个人还不在状态。
稳着身体在凳子上面坐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手机铃声响起，秦阮才有了反应。
“阮阮啊。”
听见乔曦的声音，秦阮轻恩了一声。
锦城到京都坐飞机其实只需要三个小时左右。
但飞机这种东西也不是谁都有钱坐的。
乔曦家就很有钱。
“我听齐励说，江飒回来了，你知道么？”
秦阮回想起刚刚那一辙，没出声。
“唉他要是找你了，你就安慰他一下，他好像心情挺不好。”
乔曦这话说的心虚，但是手机另一边的秦阮根本没听出来。
被男朋友洗脑，乔曦决定助攻下这对虐恋情深。
始终觉得，秦阮和江飒之间就跟她之前看的那些言情小说一样，铁定是有什么误会没解开。
秦阮。
我心情很不好。
想起他说的话秦阮抿了抿唇，“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江飒家不是挺有钱吗，虽然说国家游泳队这身份挺伟大光荣的，但他父母其实不是多乐意他做这事。”
有钱人家的父母好像都很执着于一件事情，就是让不想继承公司的儿子继承公司。
“其实我也就了解了个大概，江飒之前放弃过游泳，其实没打算接触了，后来不是说游泳这事是为了考大学吗，他父母才同意的。”
“所以她妈又找关系又花钱让他们把比赛人员江飒的名单资料给删除了，被教练拦了下来，删虽然没删掉，但据说跟他妈打电话大吵了一架。”
秦阮怔了两秒。
“我知道了，谢谢你曦曦。”
“没事儿。”
那边又说了两句，匆匆挂断了电话。
对于江飒那些话不动容是假的，自己喜欢的男孩也喜欢自己。可发现真的到了这一天，她竟然生出了一丝丝退缩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并不期待，那么我的翻山越岭便毫无意义。
——来源于网上。
但我并没有用这句话，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哈哈
哦对了这是个甜文（认真脸
第12章 游十二下
我很想，有光。
——黄碧云经典语录。
她好像一直都在退缩。
不论是高中时一见到他就躲开，或者大学刚遇见时，她刻意的没再去游泳馆。
她都没想过要主动表明自己的心意。
江飒还在一中的那一年。
有一段时间，秦阮甚至觉得自己对江飒的那种喜欢太恶心了，对他的感情太奇怪了，奇怪到，她竟然觉得自己是有病的。
喜欢一个人就喜欢一个人，讨厌一个人便讨厌一个人。
哪有她这样喜欢一个人的同时，还嫉妒厌恶那个人。
江飒高考前夕，秦阮有去看过一次心理医生。
得出的结论是，她除了悲观一点，心理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这件事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心理医生说，其实这种感情是很正常的，不然也不会有少年时，越喜欢一个人就越会在她面前做一些让人讨厌的举动。
/
秦阮拿着手机，界面停留在和江飒的聊天对话框。
你心情好点了吗（删掉。
换位思考了一下，应该心情不大好。
唉，秦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没有什么熟悉的地，总不可能说带他去散心吧。
秦阮愁着一张脸，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台词开场，就收到了江飒发的消息。
江飒：＇秦阮妹妹，你不会是在思考答应我还是拒绝我吧＇
秦阮：……
秦阮始终觉得，或许江飒对她只是一时的好感，说不定过几天就淡了。
而她也不会跟江飒在一起。
她可以给他补习，可以陪他吃饭，可以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听他诉说。
但他们不会在一起。
她不能因为自己沉在海底上不去，就把江飒拉下来。
他们可以是任何一种关系，但大概不会是伴侣。
江飒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回话。
告白这事吧，的确是他太急了。但他也没想现在就要求得一个答案，不过就是想让她知道而已。
江飒：＇喜欢你归喜欢你，但我现在没想着谈恋爱＇
他可是要搞事业的男人。
他那小姑娘好的跟什么似的，不知道拿多少个冠军送给她才配的上。
秦阮看见这句话，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不论江飒要哪个答案，接受的拒绝的她一个都说不出口。
这样便是最好。
秦阮敲出了一个好字，还未发送出去。
那边又来了一条。
江飒：＇不过秦阮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别想看别人＇
你只能看着我，不论爱与不爱我。
江飒后面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怕自己对秦阮的感情太偏执了，他怕吓到她了。
秦阮删掉了那个好字。
重新打了几个字，发送成功。
秦阮：＇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江飒一个人坐在房间的窗台上，手里把玩着的烟，终于在收到秦阮消息的那一瞬间丢了出去。
没游泳的那两年，江飒学会了抽烟，麻痹自我，麻痹神经，就好像不用去思考什么事情。
其实到今天他已经许久没抽烟了。
耐不住某人不回消息，心里烦躁，只好从抽屉里面翻了一根烟出来。
江飒勾了勾嘴角。
回到。
＇你要送我？＇
小姑娘这次倒回的很快。
＇我只是问问而已＇
江飒似乎很容易就能想到小姑娘说这句话时无奈的表情。
有点可爱，又有点傻。
微微思索了两秒。
秦阮那边就弹出了一条视频请求。
秦阮点了接受，江飒那张脸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面。微信视频没有美容功能，但江飒的那张脸还是帅的不可挑剔。
有一种人啊，好像你见他一千次，就会心动一千次。
对于秦阮而言。
江飒就是这种人。
秦阮悄无声息的移开了眼神，询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十月二十号要参加一个游泳比赛，这段时间集训也是为了参加那个比赛作准备。”江飒交代道。
秦阮有点不好意思。
小声嘀咕，跟我说这么清楚做什么啊。
江飒没听见她这话。
继续说：“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来看我比赛？”
秦阮抬眼看了过去。
她不是没有看过江飒比赛。
之前那次去健身房办卡，碰见江飒落水。
她知道江飒参加了那比赛，也知道那比赛是娱乐性的。
但秦阮还是回到家匆匆换了一件衣服，又打车回到了健身房。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江飒游泳。
她站的很远。
那个少年，犹如一束光，缓缓的照在她心上。
秦阮喜欢游泳，所以也会观看一些关于游泳的竞赛。
那次比赛的专业人士本就不多，江飒轻轻松松就拿了第一，毫不意外。
秦阮看完比赛就溜了，江飒对于她的到来毫不知情。
只是在那之后的不久。
江飒也是参加了一个游泳比赛。
观众很多，秦阮也夹在其中。
她看见江飒做热身运动，跳水，超越一个有一个，拿第一名。
她跟着观众们一起为他欢呼喝彩，她的内心也为他感到骄傲。
秦阮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因为一件事，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流淌。
自己的热血在燃烧。
她当时就想，有这样一个偶像似乎也挺不错。
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给她无数坚持的动力和能量。
她努力做到像那个少年一样，肆意发狂。
可她最后还是被现实打败。
秦阮很喜欢看他比赛的感觉，因为那样，她才会觉得自己好像是活着的。
江飒没有等到秦阮的答案，似乎也不太急，悠悠的说了句。
“你可以慢慢考虑，反正还有好几天。”
秦阮和江飒的那通电话最终停留在了这里。
那边好像有电话过来，所以中途挂断了。
秦阮给乔曦发消息得到她的同意之后，快速打开电脑，输入了那串她铭记于心的网站。
‘第二十八届舞蹈报名比赛’
时间：截止12月份底/地点：锦城。
在填完注册信息确定的那一刻，秦阮停了下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她把鼠标滑向了关闭处，电脑恢复回了桌面的图画。
作者有话要说： 飒爷：有些人说是不跟我在一起，最后还不是睡到了同一张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