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世子和她的长公主夫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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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反倒是不慌不忙,袍袖一拂,已将女人的短剑卷起,他双手托起剑身;笑吟吟道:“姑娘家打打杀杀的终是不好。”
女人心下一惊,当下伸手拿剑,一提之下,不禁一愣。原来对方掌心生出一股吸力,她虽抓住剑柄,却不能提起剑身。
她见机极快,急忙撤剑,向后跃出,可是前力已失,后力未继,身在半空,突然软瘫,重重的直挞下来。
青年纵身一跃,笑吟吟的下了房檐。“真是怪了,这一个两个都要顾世子性命,于世子而言当真是流年不利。”他走上前,姿容在月下愈加风流。“顾世子以为呢?”
顾文君摸了一下划开一道口子的脖颈,她看向眼前的青年,对方笑的眉眼弯弯,着实是一副不错的相貌,顾文君正待开口,却见一白面书生从青年身后袭来。
而青年仿若身后长了眼睛,侧身避开的同时一掌将书生逼退,眼看着顾文君又一次遭到攻击,站在不远处的小活佛对着一旁保护他的胖和尚开了口。
“多吉,护住他。”
那胖和尚起先还眉头一紧,但在撞上小活佛的无悲无喜的目光后,这才低声应是。
事实上多吉并不想救顾文君。
若不是对方一早找上法王,法王根本就不会陷入危机,也更不会令他和桑杰夹在中原武林人士之中进退两难。
坤九和坤八等众这时已然将顾文君围在中间,而赶过来的坤一在挡住他人攻势来不及躲避险些被刺伤后,就被坤九一把扯住扔到了身后。
与此同时,多吉翻身来到清瘦和尚的身旁,两人极快的对视一眼,多吉虽未多言,但态度已然表明了法王的意思。
速战速决。
一胖一瘦僧人双手合十,竟是不动如山,口念大悲如来咒。
“南无。”
霎时两人周身金光罩体,身后隐现如来真身现于刹那。
众人大惊,忙避其锋芒。
“竟是不破如来!快闪开!!!”有人惊恐出声。
“呵,笑话!区区个和尚何足畏惧。”身高八尺有余的大汉嗤笑一声,手拿利刃便是照着僧人劈头而下。
只是利刃还未碰到,大汉却犹如撞到一股大力,他茫然的低头看去,胸口以下再无躯干,汉子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仅剩的半截身子就从半空中落下砸在地面。
尘土飞扬中,大汉已然没了呼吸。
“扶,天下苍生,断,七情六欲,舍,杀无可赦,佛,问罪而行。”僧人每说一句,手上便结一道印,随着他话音渐起,真气震荡,竟是将本欲击杀他的人纷纷震开的同时,金光化为道道佛印卷起浩然之势俯冲而下。
僧人双掌合十。“吾佛慈悲,大千开道。”正气无涛,一念绝杀,一时间火雷地动,势入狂澜。
不凡有武林人士不敢贸然对决,就是那能内力高深者在几个回合之下也不免吃了暗亏,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彼时一众的黑衣人出现,竟是齐齐向他们发起攻击。
而另一边,合力发作的僧侣以及坤九等众也加入其中。
心知此番必是动不得顾文君后,便已有人抽身寻机离开。
可即使如此,两边多少也是死伤参半,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坤一面无表情的抓住东陵的胳膊,在对方的一声惨叫中为其正了骨。
“大哥!别人正骨是要钱,你正骨是要命啊!”东陵疼的冷汗直流,好在他伤势不重,倒也没受多大的罪。
其间与他们一同御敌的青年和黑衣人早已抽身离开,虽说是帮了他们,但东陵对于那青年的感官着实算不上好。
当时他于顾文君身边,青年站在廊下,笑容绵绵,颊边又有酒窝,年龄看着也不大,甚至有些俏皮,但说出的话委实让人心下不渝。
“世人常好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他说着上下打量着顾文君。“如今看来,倒是让在下白白期待一场。”青年轻摇纸扇,笑的嘴角都勾起浅浅的酒窝。“世子这般羸弱,可要好好看顾起自个儿的身子,莫要因小失大,反倒累及了自己。”
东陵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青年在面对世子时,话不中听不说,态度也隐有居高临下的针对。
而青年只单单落下这句话后,也不等他人回答,便同一众的黑衣人直接运起轻功离开。
当真是!
是什么?
东陵说不出来。
好歹对方帮了他们,但青年的态度委实让人喜欢不上来。
被坤九领到一边检查伤口前,东陵悄悄的打量顾文君,对方眉目浅淡,一如平时的模样。
至于小活佛早领着那其貌不扬的二僧转身离开。
“东陵。”不远处传来坤九的声音,东陵听了忙跟了上去。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止了血,顾文君坐在廊下的台阶,目光落在躺在地完全放弃抵抗的男人身上。
这男人不是旁人,正是被坤八在顾欣茉房间抓到的那名yin?贼。
男人面如土色,周身被捆绑着,见坤八伸向他,整个人挣扎的厉害。
只不过嘴里的布刚被拿出来后,对方便已吓得连连求饶。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识世子身份,世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罢。”
坤五嗤笑道:“你尾随我们多日,竟说不知世子身份?当真以为我们好糊弄不成?”
那男人脸色一白。“小人,小人也只是受他人所托。。。。。。”
“那人是谁。”顾文君道。
“这,这,其实小人也不知是何人。”他话音刚落,只觉得颈上一凉,瞥了一眼见是一柄利刃贴了上来,不由心头大骇。“除了这点,小人还知晓不少,世子可想知道?”
顾文君看向了他。
“不过,小人有一个条件。”男人咽了咽口水,他看了看颈上的刀,讨笑道:“若小人说了,还请世子能高抬贵手,放小人离开?”
男人正欲继续开口,却在下一刻面色僵硬,一双眼却是越睁越大,仿若要将眼眶撑破。
坤八起先还是疑惑,随即面色巨变,他忙拉着顾文君纵身跃上楼顶,坤五也瞧出不对,立时也翻上房檐。他的脚刚踩到瓦片上,就听见一声爆裂,被困缚的男人竟是自头开始爆体而亡,飞溅的血水扑了满墙,血肉模糊,却是死无全尸。
坤五跃下,略显腥臭的气味让他忍不住嫌弃的以袖遮鼻,混着月色的血污落了粉碎的肉沫。
“这气味倒像是死了七八日的腐尸。”坤五嗅了嗅,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坤八。“不像是刚刚死的。”
坤五说着径直踩向血液浓稠的地方,却见着一截断臂的肉沫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正要凑近,变故却在这时发生。
肉沫蠕动的地方竟然迅速的窜出一道残影直射他的面门,好在坤五早有准备,袖袍一卷一收,便已将那约莫拇指大小的‘活物’扣进通体镂空绘着花鸟纹的金属球里。
略显凄厉吱吱鸣叫的声音从金属球内传出。
“这是什么?”坤八凑了上来,透过纹络就瞧见血色的蠕虫在球内挣扎的乱窜。
反观坤五一脸兴奋。“这东西我也未曾见过,回去查查医书,必能有所发现。”他说着就要颠颠离开,就在这时听到了顾文君的声音。
“坤五,你可研究过苗家巫蛊?”
坤五一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盯着球内乱窜的蠕虫。“略知一二。”
顾文君看向了那枚金属球,弥散着血污的蠕虫吱吱的乱叫,不安的撞着金属壁。
“莫要将这虫子弄死了。”顾文君收回了目光。
“是。”
手中的念珠被顾文君一颗颗的揉着,光滑的表面却是比之前暗淡了不少。
她的脸色并不大好,似乎是还未好转的缘故,只说了几句话便低声咳嗽了起来。
见顾文君再无其他吩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虫子拿回去研究的坤五忙转身就走。
“世子是不是觉得此事与巫蛊有关?”常在江湖上行走,坤八虽对苗家了解不多,但对于巫蛊一事多少还是有所耳闻,但却一直未见过。
顾文君止了咳,才缓声道:“坤八,去武林盟给我查几个人。”
月色渐沉,凉风习习。
秀美的宫侍提着宫灯款款的走在庄肃的宫殿廊下,灯火通明的殿宇内,烛火闪动。年轻貌美的宫娥抿着嘴,目光时不时的落在珠帘内那道身影上,直到殿外一人走进,才吸住了宫娥所有的目光。
她焦急的走上前,低声道:“琴姐姐,殿下现在也不曾传膳。”
“可是暗卫那边有消息传来?”司琴道。
“确实。”宫娥忙点头。“也不知是何消息,搅着殿下都没了胃口。”她嘟囔道。
司琴听了,顿了顿,示意身后端着膳食的宫女在一旁候着,自己正要走过去,却被那宫娥抓住。“怎么了?司画。”
那被唤做司画的少女轻轻摇头。“殿下刚刚有吩咐,不让他人打扰。”
司琴一愣,凝眉沉思了一会儿又道:“暗卫到底传来的是何消息?”
“我也不甚清楚,只是殿下在看过信笺后,神色似乎并不大好。”尽管服侍了长公主多年,但对于司画而言,仍有时不免猜不透贵主喜怒。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打算去请照顾圣人的徐嬷嬷出马时,殿外就传来圣人驾到的声音。
众人忙俯身跪拜,不多时,裹着一身明黄的小团子被众人簇拥的走进了殿内。
“参见圣人。”
此起彼伏的跪安声中,唇红齿白,今年也不过五岁的小皇帝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叫众人平身。
只不过原本想要维持自己身为一国君主形象的小团子在看到掀开帘帐的长公主后,立马挣开徐嬷嬷的手,在众宫侍的惊呼中,一骨碌的小跑滚到了长公主面前求抱抱。
“姑姑。”小皇帝举起手,眼里蓄着泪,巴巴的看着长公主,他嘴一撇,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第6章
“姑姑。”小团子举起莲藕一样的小胳膊,眨巴一双黑葡萄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一袭白衣的宫装丽人。
那丽人一袭镂金丝碧霞云纹联珠纹蜀丝百褶缎裙,外罩古烟纹轻纱苏绣月华上裳,容色绝丽,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一双眼似含春水清波流淌,顾盼生辉,抬眸间仿若星河落地,只单单衔着一抹浅笑,便以让人觉得艳绝无双。
赫连幼清弯下腰,将求抱抱的小皇帝抱在怀里,轻声道:“怎么了?鲤儿?”
小团子撇着嘴,眼看着就要掉金豆子,可视线在瞥向一众的宫侍时,又生生的忍住,瘪着嘴,张开莲藕一样的小胳膊揽住赫连幼清的脖颈,小脑袋窝在对方的肩上。
“圣人梦魇了,这才来寻殿下。”徐嬷嬷在一旁小声解释。
赫连幼清温柔的拍着小皇帝的后背轻声安慰,徐嬷嬷躬身本欲将其余的宫侍带出了门,却在见到司琴不住向她眨眼后,脚下一顿。
“有个那么大,那么大的大虫,追着朕。”珠帘内,窝在赫连幼清怀里的小圣人严肃着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小手在空中比划着。“跑不过,鲤儿就要找姑姑啊,嗯嗯,然后,然后就醒了。”
赫连幼清摸了摸小侄子的头,心知小家伙是被吓到了,她柔声安慰的同时,又吩咐侍女去备安神汤。
虽说最初确实是吓得不轻,不过被赫连幼清哄了一会儿后,小圣人多少还是安心下来,乖乖的喝了补汤后,就趴在一边,好奇的看着姑姑批改奏折。
如今五岁的他多少识了字,乖乖的坐在一旁,歪着头的小模样忍不住让赫连幼清笑了起来。
“鲤儿可知这是谁的折子?”
“孟侍讲的吗?”尽管年纪尚小,但跟在赫连幼清身边耳濡目染的他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对方的名字。“侄儿有听过,孟千和便是孟侍讲。”小圣人亮晶晶的看着姑姑,一副快表扬的样子。
孟千和曾担任过圣人的侍讲,虽然时间不长,但总是一副笑呵呵传授‘知识’的孟侍讲仍旧是让小圣人记在了心上。
但就在月余前,内阁一纸调令将其指派出去,而新换上来的侍讲不仅没有孟侍讲有趣,而且总板着一张脸。
“鲤儿很喜欢孟侍讲吗?”赫连幼清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喜欢。”小鲤儿笑着揪着手指头。“孟侍讲很有趣。”有些困的揉了揉眼,小圣人奶声奶气道。
赫连幼清脸上漾起温柔的笑。“可是困了?”
放松的窝在她的怀里,小鲤儿小声道:“不困。”
小家伙依赖不想走的模样不免让赫连幼清面色愈加柔和。
徐嬷嬷掀开珠帘时,小团子已经在榻上睡得香甜,赫连幼清站在案前,一封信落在案上,轻飘飘的也不知放了多久。
“殿下,可要用膳。”徐嬷嬷轻声道。
赫连幼清摇了摇头。“不必。”
徐嬷嬷又温声劝了几句,这才说动了赫连幼清,服用了些清淡的膳食。
那原本守在外面的司画见了,欢欣起来。“还得是徐嬷嬷,若不然殿下可不就饿着了?”她说着,嘟着嘴道:“都怪那顾文君,若不是他进京,也不会如此搅得咱们不安宁。”
司琴拧眉道:“司画,胡吣什么呢!”
“本来就是嘛!”司画愤愤道:“殿下这几日时常没有胃口,不就是听到顾文君即将进京才。。。。。。”
“司画!”司琴沉下了脸。
司画撇了撇嘴,虽不再说下去,但到底是不服气,一扭身就跑了出去。
站在原地的司琴捏着眉心,对于司画的一如既往的脾性,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知晓,但每每相处,总不免让她头疼。
尤其是对方在镇南王世子的事情上。
五年前是什么态度。
五年后依旧如此,并且只增不减。
司琴头疼的又捏了捏眉心,在见到从珠帘内走出来的徐嬷嬷后,她忙迎了上去。
“嬷嬷。”
徐嬷嬷示意出去说话,司琴跟在她身后走出了殿宇。
“殿下这样的情况有几日了?”殿外,徐嬷嬷眉心拧紧。
“有两日了。”司琴道。“本来前几日只是服用得少,起初只当是天气热,御医也来过诊了脉,并没有查出什么不妥。就在昨个儿,殿下便没甚胃口。”司琴心知是自己这里一时不查出了岔子,自责道:“都是我不好,若是早有留意,也不会让殿下。。。。。。”她紧盯着徐嬷嬷。“嬷嬷,可是殿下身子不大妥当?”
徐嬷嬷见司琴一脸焦急,这才缓声道:“倒也不是,殿下并无大碍,只是前段时间殿下本就染了风寒,才好了几日,如今就算是再无胃口,你和司画也该盯着殿下适当服些膳食才是。”
司琴听了忙低声应是。
因徐嬷嬷一直在圣人身边陪伴,倒是甚少来长公主这边,若不是今日圣人梦魇,她哪里想到赫连幼清会无甚胃口,是以对着司琴说的话也不免严厉了几分。
知道是自己这里出了纰漏,司琴羞愧不已。
司琴毕竟是自幼跟在长公主身边,徐嬷嬷也不好再说一二,便岔开话题。
翌日,被宫侍服侍的梳洗更衣,小圣人困得眯缝着眼,肉嘟嘟的脸上满是困倦。
他时不时的打着哈气,就连用膳时都是闭着眼,张着嘴,然后嗷呜一口吞下送到嘴边的膳食。
天还没亮,小皇帝和长公主坐在辇驾,迎来又一日的早朝。
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努力的板着腰板,稚气未泯的可爱模样,让一众家里有着小孙子的老大臣们看着都不免放低了声音。
首当其冲的要属文渊阁大学士齐阁老,对方不仅身兼顾命大臣,其身份更是圣人的外祖父。
不过近日,对于推行在睿宗驾崩后搁置的“科举制”与“氏族姓氏录”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