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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太后-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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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灵鹫看出他失神,点了点他的额头,续道:“你这几日都在慈宁宫,不回去吗?”
  郑玉衡道:“……不回去。”
  “要是有急事呢?”
  郑玉衡一想到要跟董灵鹫分开,眼眶都红了,小声道:“杀人放火也不去。”
  董灵鹫“嗯”了一声,又道:“那要是我让你回去呢?”
  他闻言一怔,哑口无言,神情温顺委屈,墨黑的眼眸与她对视,半晌才道:“那……臣……听您的。”
  董灵鹫微笑道:“那你抱我进去吧。”
  郑玉衡听得更为紧张,但他知道对方估计并不轻松,所以不奢望能发生什么,只是起身环住她的腰,一把将董灵鹫揽入怀中,听到她身上撞动的珠玉声。
  她的手环过去,靠在他肩膀上,低头小憩,如一尊水晶琉璃做的菩萨,被虔诚的信众捧在心上,抱在怀里。
  她在郑玉衡身上感觉到了短暂的安宁。
  直到寝殿的床纱微动,她终于卸去一身的重量,躺到温暖的锦被当中,才像是从锦衣金笼里钻出来,洗尽铅华,还原成最初、最原始的那个董灵鹫。
  身下的被褥叠放有序,这是郑玉衡叠被铺床的习惯。他靠在身侧,给董灵鹫解开腰上的白玉络子。他的双手丈量过她的侧腰,再轻轻地抽回,将一重一重的华衣解去。
  床尾,金兽炉中热意正浓。
  寝殿只挡了屏风,没有关门,从帘外遥遥传来小宫女们捉弄嬉笑的声音,大红的灯笼从窗角映进来,合着月光、烛火。
  郑玉衡把她外头的衣衫取下来,放好,正俯身给她整理被角,动作忽然顿住了。
  董灵鹫在看着他。
  素日里,他也不乏做这些零碎的活儿,董灵鹫要么就很快睡着了,要么就拉着他的手让他暖床,很少一直望过来,却又不语。
  郑玉衡低低地问:“怎么了?”
  董灵鹫道:“我在想,要是我第一个认识的是你,会是怎么样的。”
  郑玉衡的手下意识地收拢,将被角抓出些许褶皱。
  “你这样让我想起小时候,”董灵鹫说,“我怕爆竹声,也怕年兽,除夕的夜里不敢睡觉,我娘就坐在我旁边,轻轻地握着我的手,给我整理被角,给我唱童谣。”
  郑玉衡怔了一下:“您……怕爆竹声吗?”
  “就一点点。”董灵鹫道,“其实我什么都不怕。”
  大殷的皇太后,按理来说,就是要什么都不怕的。
  但她又说:“我以前什么都怕,虫子、雷声、爆竹……还有骑马。但是从……从我出嫁之后,就慢慢地不怕了。”
  郑玉衡心中忽然一痛,他感觉到一股难以压制的心疼和伤感,为了保持平静,他不得不握住对方的手,掩饰般地挡住自己的脸庞。
  “我娘是一个雷雨天走的。”她慢慢地说,“所以我怕打雷。可是后来孟臻也是这种天气走的,他走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怕了。”
  郑玉衡沉默地聆听。
  “我娘不在之后,我觉得这世上没有条件、始终爱我的人,不会再有了。”董灵鹫轻声道,“玉衡,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我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是不是不应该有什么害怕的东西?”
  “……不是的。”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地回答。
  “几年前,慈宁宫庭院里最高的一棵树,是一棵梧桐。后来遭逢一日雷雨天,它被从中劈开,拦腰折断,内里焦黑一片。”她叙述道,“它遮风挡雨了很多年。”
  “檀娘……”
  她彼此敬爱的父亲母亲,每年都为她挡去爆竹声的那个柔弱身影,从窗隙间流窜出来的冷气,还有那段飘渺到接近虚无的童谣……那只捋平被角的手,如幻影般在烛火依稀的此刻,重新浮在她的心上。
  可是,这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董灵鹫发觉,自己的一生也过去很多年了。她早有天不假年的觉悟,但在意识到一生中所拥有的美好光景都在流失时,还是不免感觉到一阵冰冷和寂寥。
  郑玉衡轻轻地唤她,他很怕惊动对方回忆里的伤心事,只交握着她的手,慢慢地蹭着她的手指。
  董灵鹫回过神,拉住他的手背枕在耳畔,像是在他身上扣上了一道无形的锁。
  她望着郑玉衡,说:“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董灵鹫闭上眼,又喃喃地道:“玉衡……”
  “我在的。”他温声应道,但还是掩饰不掉声音中的心疼和慌乱,几乎是有点儿手足无措地问,“我可以……给您唱童谣吗?”
  董灵鹫无声地笑了笑,抱住他的胳膊,懒洋洋道:“不要,你又不是我娘,占什么便宜。”
  “可是我……”
  他话语未尽,董灵鹫就伸手把他拉过来,让他躺在自己身边,然后埋在他怀中,轻轻地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耳畔。
  郑玉衡遮住她的耳朵,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就这样吧。”她说。
  “好,”郑玉衡压着声音,悄悄地道,“没有人能从我怀里把你抢走,年兽也不行。”
  她没有回答。
  在太后的默许下,殿外亮起焰火烟花的光芒,一重重地映在窗纱上,光华此起彼伏,东风夜放花千树,直到更残漏尽,星落如雨。
  作者有话说: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纳兰性德的《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这两句是李清照和赵明诚的典故。
  最后一句化用: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辛稼轩)


第77章 
  郑玉衡从来乖顺; 甚少有不听话的时候,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的。
  少数不听话的时候; 基本也是小郑太医缱/绻求/欢的一面; 虽然娇纵难缠,让他黏得无可奈何,但不得不说,董灵鹫还是很喜欢他这么撒娇的。
  次日天明; 董灵鹫醒得早。她稍微一动; 郑玉衡便跟着清醒了。
  他一整夜都睡得不安稳; 脑海中时时刻刻想着董灵鹫; 因为心里惦记着; 所以一夜醒了数次,每次见她宁静地睡着,呼吸平稳; 眼睫如蝶翼,他又将心重新放下; 拢住环抱她的手臂。
  一夜醒了数次,要说睡得安稳,那是假话; 但郑玉衡见她没有很早便被烟花爆竹声吵醒,心里却很是庆幸; 几乎以为漫天神佛里真有一路听到他的祈祷; 让娘娘好梦沉酣、免去多思多虑。
  这世上有一个说法,是说越是聪明的人,看透人情世故; 劳心伤神; 所以寿数大多不会长久。郑玉衡每次想到这句话时; 常会陡然心悸,压抑住料想以后的思绪和隐痛,只将眼前的每一刻、能为董灵鹫做的每一件事,都珍之重之,尽心竭力。
  董灵鹫醒了,却没有起身,而是伸手勾过他的腰,将手指挂在他身上的单薄素衫之间,问他:“几时了?”
  “寅时三刻。”郑玉衡数过更响,按照自己的感受略微推测,报给她一个相差不多的时辰。
  董灵鹫觉得还早,又有些睡不下,索性睁开眼望着他,恰好看见郑玉衡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发尾,被她视线笼罩,小太医立即收敛矜持起来,故作无事地将手收了回去。
  董灵鹫也不追究,而是道:“外头的小丫头们闹了一夜吗?”
  “中间歇了歇,但守岁的人多,又是年节。”郑玉衡道,“殿外时时都有人清醒着,以备娘娘的吩咐。”
  董灵鹫笑了笑,说:“你在这里,我还要吩咐她们干什么?”
  郑玉衡大为受用,从身后满足地翘起一条无形的尾巴,嘴上却说:“臣侍候的时候不长,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这里的谦虚就是假的了,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和态度,简直是在脸上写着“就是就是,除了我以外谁还这么细心?”
  董灵鹫不点破他的心思,顺着他的话慢悠悠地道:“确实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郑玉衡愣了一下,将脸凑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呼吸可闻,他低低地问:“什么地方?”
  “就是……”
  董灵鹫稍稍拉长了点音调,细腻的手指攀上他的侧颈,手心熟稔地贴在他的肌肤上,没入郑玉衡松散下大半的发髻,手指勾着细密漆黑的发根。
  她没怎么用力,但这种强盛得难以拒绝的控制欲,从她的指尖蔓延开来,令人难以抵御。
  郑玉衡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察觉到自己没办法抵抗她任何的一举一动了。他浑身一紧,被这只其实没怎么有力气的手摁了下去,献上一双柔软微凉的唇。
  他的唇线素来优美流畅,饱满的软肉泛着淡淡的粉红,很容易就被摩擦、咬合得红润一片,要是再过分地坏心眼一些,甚至会带出一层隐隐的、砂砾滚过般的微痛。
  恰好,在这方面,太后娘娘的心眼就不是那么好。
  她的犬齿有点尖锐,让郑玉衡联想到森林中的虎豹、狼群里的头狼,想起鹰隼的喙与利爪,想起一切野外的猎食者。他有时会恍惚地觉得,她柔弱的身躯里蕴藏着掠食者的本性,擅长刺穿喉管、把其余生命的控制权掌握在手中。
  郑玉衡的唇上印出一层刺痛的齿痕,他习惯了,时不时就要在饱含甜蜜的沉沦里感受到它伤痕累累的余痛,但他跟其他的猎物不同,他只不过以猎物的姿态出现,对她一切的破坏、发泄、掌控,全部照单全收。
  他编织一张更温柔广大的网,希望笼住明月的清辉、捉住惠泽天下的飞雪,留住董灵鹫所有私人的情绪,好与坏都不重要,她身上的一丝一缕,都如珍似宝。
  郑玉衡印着伤的唇分开,接受她的控制和驯养。董灵鹫缓慢地收紧指节,牵引着他,让他不许躲避、逃离。
  然而郑玉衡本身就没想过躲避与逃离。直至她咬到自己的舌尖,才急促地抽了一口凉气,墨黑湿润的眼睛望着她。
  他的发丝已经完全散乱了,身上这件单薄的衣衫没有系紧,露出脖颈、锁骨,以及小半片洁净紧实的胸膛,他温文如玉,带着一丝楚楚堪怜的神情,低着声说了句:“……出血了。”
  “是吗?”董灵鹫捧着他的脸,“我看看。”
  郑玉衡犹豫了一下,露出被咬伤的舌尖。
  他这样做,就与勾/引无异了。
  董灵鹫屈指钳住他的下颔,看了一眼一时失控咬伤的地方,道:“是我不对了。”
  她说得满怀歉意,却又拉着他不整的衣领扯过来,语调温柔款款,动作却直截了当、肆意妄为。
  但她的温柔是假的,在很早之前,郑玉衡便已经察觉到董灵鹫在有些时候一点儿也不温柔,她一旦开始失去控制的界限,就会显现出恶劣的趣味和一丝残暴的迹象……郑玉衡有时候觉得她能压抑着自己,二十多年保存着这样一个庄重平静的形象,简直有点儿不可思议。
  她想要做什么,郑玉衡都百依百顺。他乖巧得令人想要为难、想要凌/辱,想要在这谦和的进退上敲出欲粉碎的裂痕,她下达每一句指令,他都小心照做。
  直到董灵鹫开始装饰他。
  她应该不会打什么绳结。董灵鹫在宫中的生涯虽然长,但闲下来的时候太少,并不知道绳结和编织之法,所以只是很简单地在他身上打结,因为怕滑脱、也怕他会疼,就打了一个不松不紧、人人皆会的活结,在上面挂了一只很小的铃铛。
  铃铛是从紫檀首饰盒子里挑出来的,原本预备着是做腰饰、或是做什么摆设玩意儿,但还没遣人去做,就先派上了用场。
  郑玉衡的尺度一再跌破,他就算已经献身献出了经验,一时也有些受不了,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眼角微红,踌躇地问她:“臣……这样就不能到殿外,侍候汤药了。”
  “你是怕侍药间的女医发现么?”董灵鹫明知故问。
  郑玉衡神色犹豫,将她圈在自己怀里,握着她的手腕,蹭了蹭太后娘娘的手心,说:“行走坐卧,都会有声音的。”
  “不会的。”董灵鹫道,“方才给你系的时候,就没听见什么声儿。”
  郑玉衡不说话了,他埋在对方肩头,轻轻地吸了口气,道:“再亲亲我。”
  待他抬头,董灵鹫便温温柔柔地又亲了他脸颊一下。
  郑玉衡不肯罢休,指了指唇。
  董灵鹫好说话地又在他唇间轻轻一吻。
  郑玉衡这才半推半就地勉强接受,过了一会儿,又问:“那我能不能……”
  “这才是开始呢。”董灵鹫道,“你不是要在慈宁宫服侍七日,才回户部么?”
  讨价还价未果,反惹得郑玉衡耳根发烫,热度一下子蹿上来,散都散不去。他既期待,又有些微妙的害怕,牵过她的指节蹭了蹭,又亲了两下,低声:“那您多疼疼我。”
  ……
  两日在床榻上腻了一会儿,因初一有各宫前来拜贺请安,董灵鹫也不能在他身边待得太久。
  他服侍着董灵鹫洗漱更衣,为她绾发描眉,选好庄丽但并不繁重的头饰,再一一为太后娘娘戴上首饰、禁步,双手丈量过她的腰身,在这具温暖柔弱的身躯披上一层又一层玄衣华服。
  董灵鹫离开寝殿后,郑玉衡规整好她案边的公文,处理好未完的户部余事,而后便在榻上呆坐了一会儿,目光迟迟地看向衣衫之下,然后忍不住捂了一下脸,在心里骂自己:“鬼迷心窍,什么都不知道拒绝,檀娘一句话你就从了,什么清官文吏,还要脸不要?”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骂了自己一箩筐,连日后事发,御史言官怎么参奏、怎么骂自己的话都想好了,可谓是思虑长久、计议深远。
  等到一切冷却,逐渐平静时,郑玉衡又实在不能在寝殿里平白待上整整一日,连个面也不露。无法,只能穿上较厚的冬衣,心虚地多披了一件毛绒披风,才从另一边折去殿外。
  他走到侍药间,因外头风声大,一路上都没听见什么铃声。但郑玉衡本人心底发虚,生怕娘娘用在他身上的这点恶劣性子被发现,所以诚惶诚恐,一路上绷着神情,连句话都不敢多说。
  到了此处,素日里相熟的几位女医都凑上来,纷纷给他见礼问好。郑玉衡一一回礼过去,坐到了药柜旁核对着方子和脉案。
  外头风雪依依,合着爆竹烟花声、廊下的宫女笑谈打闹声,因为各宫的娘娘都来拜贺,所以各处内外,皆有许多人殷勤进出。
  他才坐下不多时,崔灵披着一身崭新的青莲色绒缎斗篷,从外头进来催药,当面见了他,有点儿惊讶:“哎呀,稀客,也不知怎么地,我们小郑大人近日来得少了,不知是有什么要务,还是在那头伺候娘娘好了,就忘了本分。”
  郑玉衡心道,我在“那头”伺候得也不好,实在坐立难安,心如擂鼓,只想央求她快些饶命得好。但这话实不能诉之于口,便起身先问了她一句好,才温润歉道:“让崔内人多多费心了。”
  “我费心没什么的,都是分内之事。”崔灵本也没生气,只是天性/爱玩,喜欢调侃,她近前来看炉子,见药炉已滚沸了,一边取药一边跟他闲话道,“你这脉案记得不勤,娘娘也不找其他太医来看看,真是宠坏了郑大人了。”
  郑玉衡悄悄后挪一步,心神紧张。门窗外有风声,内里也有滚热的沸腾声、炉火哔剥声,实在听不见他那点不堪的动静,可他不能放心,分出一缕神来回道:“娘娘的身体……虽说调养之事,都是从长计议的,但我看着是好一些了,不知道是否是心境宽慰些许的缘故。”
  崔灵道:“有郑大人在,怎么能不宽慰呢?好啦,你总在这儿待着,身上都染了药气了,还怎么进殿里陪伴娘娘?快出去吧。”
  她看郑玉衡写完了脉案,便毫不客气地将他推走,又说:“昨儿瑞雪姑姑分压岁荷包,我说替你讨一个,姑姑说,小郑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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