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太后 >

第60章

太后-第60章

小说: 太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较撸饬覆菅涸说氖隆�
  徐尚书道:“这补给的路线,有些太长了。”
  “朕知道。”孟诚说,“要是动三十万兵,林林总总后勤的人数加起来,就要有五十万人。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定要有朝廷的官员前去运送,户部都是些对账目、粮仓、用度了如指掌的人,能否有能干的官员,免去后顾之忧?”
  徐尚书沉默了许久,道:“上一次军饷贪污之案,就有运粮官的参与。这次北征所用之人恐怕更多。”
  这说了就好像没说一样。孟诚知道他的暗示是什么——徐尚书是指,既要杜绝贪污,又要能干,这相当于不给驴吃草,却让驴干活的事情。在没有人敢对军饷下手的情况下,想要让朝中官员自告奋勇、心甘情愿地去负责后勤、押送粮草,那样的人恐怕就屈指可数了。
  要是仗打赢了,是武臣将军的功劳,就算你在后面尽心竭力、夙兴夜寐,也得不到太多的奖赏,但要是这项艰难事稍稍掉了链子,就是问斩杀头的死罪。
  这样的活儿,就算孟诚想要在户部的官员里任命和挑选,徐尚书也没法接这个话,即便是强行举荐,或是让陛下强制任命,到时候人家在受命之前感染个风寒、再摔着腿什么的,难道朝廷还能强迫他瘸腿上任?
  要说清廉、又肯吃苦干活的人,不是没有,魏缺魏侍郎就是其一。可他这人上次从福州回来,就伤得差点一命呜呼,如今刚有了孩子,就是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他一个薅啊。
  这些话在孟诚心里转了两圈,半晌也没憋出一句话来。他将这份联名上书、请求出兵的折子看了又看,只得跟户部众人道:“……再想想,朕再想想……”
  ……
  皇帝在前朝议事时,董灵鹫手里也有一份麒麟卫指挥使蒋云鹤递上来的请旨文书。
  这是神武军联合一部分翰林院翰林呈上来的。前半部分跟孟诚手里那份一样,不过是联名上表,请求扫荡北疆,免除牧民受到掳掠抢劫之患,也清除外邦对大殷的轻视辱没,扬威四海。后半部分则是几位翰林的慷慨陈词,看落款的名字,都很是年轻,讲什么名垂千古之业,横压八方之机,寰宇内外,莫不敢从……如此种种,既慷慨激昂,又空空荡荡。
  嘴上功夫和鼓动吹嘘倒是很厉害。
  董灵鹫看了只当没看见,只回复神武军的那部分,回复之后,在末尾又提笔问道:“莫非诸将以为,文章花团锦簇,笔墨风流纵横,即可撼天动地?有奏立奏,不必联翰林之名,浮夸辞藻、华而不实。”
  这话说得可有点不客气。
  抄录的侍书女史都眼皮一跳,望了太后的脸色一眼,见她神情无波,不见喜怒,旋即恭恭敬敬地垂首誊抄复录。
  董灵鹫撂下笔,怀中抱着猫摩挲了一会儿,问:“皇帝下朝了吗?”
  一旁的瑞雪刚从前省回来,回道:“正与户部诸位大人在神英殿议事。”
  董灵鹫先是点头,而后想起郑玉衡当今在哪儿,蹙眉道:“户部所有人都去了?”
  瑞雪道:“是,户部在京能用得上的京官都去了。”
  董灵鹫默了一瞬,又问她:“你方才……可有问宣靖云,皇帝没说要斩谁的首、砍谁的头吧?”
  瑞雪愣了愣,不明所以道:“如实回禀您……神英殿一切如常。”
  董灵鹫慢慢喝了口茶,喃喃道:“看不出,这是长进了么……”
  作者有话说:
  小郑的天性就不怎么乖,就是表面很温顺而已。(对命中的好妻子除外)
  不适合在官场倾轧(他也不喜欢官僚作风),但适合干脆利落地办实事。有能力,又毒舌。
  但小皇帝的天性其实是很乖的,不乖的部分都是身份地位权力培养的问题。


第81章 
  户部各官员散去归家之后; 唯有徐瑾徐尚书一人没有立即回府。
  他没有带任何人,派人递了恳求请安的文书; 孤身等候; 求见董灵鹫。
  这倒是在董灵鹫的意料之中,她也没有让对方白白地等候,让徐瑾在帘外觐见。
  不多时,徐尚书的身影停在帘外。他的年纪已近五十; 半百之岁; 鬓发显出点点霜色; 先是遥遥地望穿珠帘; 凝望了一眼董太后; 随后才跪地请安,并行大礼:“臣徐瑾给皇太后陛下请安。”
  因前些时候徐妃在宫中时,徐家很做了一些令人咬牙切齿、猖獗张狂的事情。可自从徐妃失去龙胎、在行宫别居后; 徐尚书就收敛家族之风,看似安静地“长了教训”。
  但他此刻再恢复“安静”已经太晚了。曾经凭借威势权力所做下的罪状错事; 岂止是这一件?
  董灵鹫道:“免礼,瑞雪,给尚书大人奉茶。”
  她的语调越是温和平静; 越是客客气气的。徐尚书就越是脊背发凉,额头冒汗; 他的人已经扣押在内狱里太久; 手里的一切门路都过不了许祥的那一关——都是千年的狐狸,他定然不会抱着侥幸之猜想,认为太后娘娘还没有审讯出来。
  说不定哪一天; 一本写满他累累罪状的诏书就啪地一声砸到脸上; 整个徐家上下都被连根拔起; 御笔朱批一落,当即血流漂杵。
  徐尚书不敢接茶,甚至也没有入座,他低下头,俯首道:“请太后降罪。”
  “噢……”董灵鹫问,“什么罪名?”
  徐尚书顿了片刻,道:“臣管教无方,治家不严,让家族中的旁支偏门借势做出贪赃枉法的事情!实在大错!”
  董灵鹫捧着茶杯,被这说辞说得轻轻嗤笑了一声,但也没发怒,只是又问:“怎么见得就是这个罪呢?”
  徐尚书道:“臣是大殷的臣子,毕生忠于圣上、忠于太后。自熙宁初,便由臣在户部任职,尔来二十又五年。虽无功劳,但也曾夙夜忧寐、辗转难眠,为周全国事而费尽心思,念在这份苦劳上,求太后娘娘恩准了臣卸任的奏折。臣还可以代娘娘举荐上书,以表臣心。”
  他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本素蓝封面的奏折,上面用墨笔写着“户部尚书徐瑾敬呈”,样式恭谨,内里却尽是辞官的言辞。
  董灵鹫不动他,就是因为此人口中的这一点,他在户部的资历和关系暂且无法代替,又时值多事之秋。但徐尚书也明白这一点,他既要拿捏住此时此刻的状态,又要向太后表达诚意——主动让出天下财政长官的位置,而且愿意让董灵鹫手下的人上任。
  但这种“诚意”是不必要的。
  董灵鹫从来不会为了把持朝政,而去做有害于朝纲、有害于天下的决断。
  瑞雪将奏折代为传递,送到董灵鹫手畔。她伸手接过,压在掌中,却没有翻开看,而是问道:“徐尚书觉得,功与过,能相互抵去吗?”
  对方道:“臣以为,虽不能彻底功过相抵,但也可依情处理。”
  董灵鹫感叹道:“是啊,人无完人。”
  徐尚书见她的口风似乎松了松,便更进一步,道:“娘娘,水至清,则无鱼啊。”
  董灵鹫支颔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问他:“尚书最初寒窗苦读的时候,就是为了金银权势吗?还是说天下的读书人皆如此,嘴上说为了苍生、为了圣贤,为了天下太平,为了一片文心,可到了官场里面,一年两年或许不会变,可五年十年,最后就会变成为了金银、为了官位、为了更大的职权?”
  徐尚书刚要作答,突然发觉董灵鹫正十分认真、目光幽然地望着他,他脊背一寒,如同福至心灵一般下意识道:“不是!”
  董灵鹫道:“可据我所见,如方才之言的官员之数,占到□□成。”
  “仍有剩下的一两成不同。”徐尚书竟然为这少数人、他曾经认为冥顽不知变通的少数人开始据理力争,生怕董灵鹫的脸上出现失望的神色,“请太后娘娘明鉴,只是如我等大多数人,未能做到而已,实是惭愧之至。”
  他有一种十分诡异微妙的预感:如果让董灵鹫对这个官僚作风和官僚体系失望的话,她是不惮于用最冷酷残暴的办法去改革的,甚至杀去一些在众人眼中只是“犯了点小错”的官员,恐怕也在所不惜。
  太后娘娘并不残酷昏庸,这是朝臣的共识。但正是因为她不昏庸,却手腕狠辣,她不残酷,却心肠冷硬,她待人和睦温柔,常常面带微笑,才让她的醒悟和变革显得如此令人恐惧。
  在某种程度上,徐瑾不是在害怕自己的未来。他是害怕当农夫发现种下的作物产量不够时,干脆连根拔起、换掉种子——谁都不知道董太后会不会这么做。
  但谁也都不敢说她一定做不出来。
  作为当前官僚体系和结构的剥削者、受益者,哪怕徐尚书已经以辞去官位作为交换和试探,都不免为之深深忧虑。
  董灵鹫终于掀开奏折,慢慢地看他写得字,边看边轻声问:“大殷给百官的俸禄,是不是太低了?”
  徐尚书道:“熙宁故年时,确实有限。但陛下登基继位后,元年、二年、官员的月俸从不拖欠、数额充足。即便是八品小吏,养活家族人口,做到岁晏有余粮,还是不难的。”
  “只是人之贪欲无穷。”
  “娘娘明鉴,正是如此。”
  “国朝虽已将礼乐规矩重新整理教授,但还是无法制止暗中逾矩攀比之心。”她道,“难道人的善与恶都是有限的,善用光了,就一定会为‘恶’?徐尚书是如此吗?”
  “老臣一时差错,愧不能当。”
  董灵鹫笑了一声,不仅不相信他口中的话,且连他文章里的句读都不信。她将里面的长篇大论粗略看了看,掠过了一些纯粹吹捧的言语,将奏折抬起,放到案边的灯烛一侧。
  烛火的火舌舔上文章的一角。
  徐尚书默不作声地望着她。
  火焰烧透纸面,化为飘落的飞灰。
  董灵鹫松了手,免得火舌扑上来烧到她的指尖。瑞雪从旁往越来越旺的灯台上倒了半盏残冷的茶,白雾“噌”地一蹿,然后又很快散去,混着灯芯烧焦和纸张化灰的味道。
  董灵鹫道:“戴罪,交付给你一个要务。”
  “臣定当将功补过,肝脑涂地。”
  “先别忙着立誓。”董灵鹫虽然拒绝了他的“诚意”,也拒绝了一些权力的交换,但却将另一件事提了上来,“北伐后勤总务,你做军粮的总调度。”
  徐尚书双目微睁,身躯顿了片刻,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如山的分量压了下来。
  “将功折罪。”董灵鹫道,“依情处理,这是尚书大人说的。”
  这里的“情”是指情势、时局,跟私情没有任何关系。从前徐妃在的时候,董太后都不曾将徐家太过放在心上,何况今日哉?
  对方先是不得不埋头应下,然后又问:“此事实在重要,臣年迈昏聩,若是出了差错……”
  “差错?”董灵鹫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很快又从容地落下,“那就依律,治你满门的罪。”
  对方极为明显地呼吸一滞,久久不曾出言,最后领旨谢恩。
  ……
  皇帝上了两日朝,脾气显而易见地变得暴躁起来。
  与此相对的则是——小郑太医在两次大朝会之后,神清气爽地回到了慈宁宫。
  他那个官职,一般情况下没有参与廷议的资格,不是在户部整理事务、就是按照度支部或是户部总司的安排,东跑西跑,核对这个、审计那个,事情又多又繁。结果两次大朝会之后,郑玉衡……不,郑钧之这个名字简直名声大噪,不仅全户部的官员都对他报以怀疑迷茫、暗暗考量的眼光,从前欺负他新来的其他承务郎也都换了张脸,老实地把自己的活儿拿了回去。
  这倒不是阿谀奉承他,只是怕小皇帝砍他的时候血溅到自己身上罢了。要是陛下余怒未消,把他们这些将活计全交给郑钧之的人一起砍了怎么办?
  他们的心思,郑玉衡懒得揣测,总之活儿轻了不少是好事。他正好躲过温侍郎的盘问,得空回宫。
  医官不上朝,就算郑玉衡在深宫大内随意露面,也不影响郑承务在金殿上差点被拖出去砍了的辉煌事迹。当他重新做回医官,穿上袖口环着百草图样的衣衫时,陡然感觉到一股格外的满足和轻松。
  休沐日。郑玉衡身上飘着淡淡的皂角清香,挽袖添墨,摒弃所有复杂的思路,完全放空自己,做好一个“红袖添香”的贤惠角色。
  他看着董灵鹫看案卷、折子、看书,然后又审了审宫务,觉得她眼睛一定酸了的时候,才轻轻咳嗽一声。
  董灵鹫没听见。
  郑玉衡又提高声音咳嗽了一下。
  董灵鹫迟迟地瞥了他一眼,说:“喉咙不舒服?”
  郑玉衡道:“没有。”
  “没有?这天气时节还冷得很呢,你年轻,穿得单薄,什么衣裳都敢乱跑。”董灵鹫数落了两句,“冒着风了也不说,胡闹。”
  “我什么时候……”郑玉衡说到一半,觉得自己胆子大了,居然敢反驳娘娘的话,又咽了回去,凑过去跟她道,“娘娘该休息了。”
  董灵鹫光看字不看他,道:“都怪你们,这些案卷和汇总一次呈上来得太多,不然哀家早就看完了。”
  她转过头,呼吸温热地一荡,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脸颊。
  董灵鹫徐徐地眨了下眼,舔唇,低声道:“休息?”
  郑玉衡点头,贴了贴她,小心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太累了,会长白头发的。”
  董灵鹫笑了笑:“怎么休息,跟你么?”
  还不等郑玉衡说话,因天冷挂在殿内的那只鹦鹉挑到木棍上,张口学舌道:“娘娘说得对,娘娘说得对——”
  这是上回宣靖云教的,郑玉衡倒是也教了一句,但这个笨蛋鹦鹉从学不会在该说的时候说。
  董灵鹫伸手拉过他的腕,另一端捧住他的脸颊,在柔软湿/热的唇瓣上磨了磨,磨出红/润充血的迹象,低声:“躲什么?我还会咬你不成。”
  讲到这个,郑玉衡可就有话说了,他抬手微微按住下唇,给她看唇肉内侧的伤口——还是过年时候的,咬得渗血,现在还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董灵鹫一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在她稍微心怀愧疚的这时,鹦鹉又高声道:“娘娘什么都对,娘娘什么都对。”
  郑玉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鸟,可怜巴巴地道:“这也不是我教的。”
  宣靖云就是个马屁精,他光知道哄太后高兴这一项,教得都是这种话。
  董灵鹫微微一笑,道:“难道说得不对吗?”
  郑玉衡矜持道:“居高位者要多听谏言,少听谗言。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只鸟学得都是奉承的谗言。”
  “那你呢?”
  “我……”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羞愧地道,“忠言谗言是他们的事,我吹枕边风。”
  作者有话说:
  羞愧了,但没看出来是哪门子羞愧。
  有点矜持,但矜持得不多。


第82章 
  小郑太医嘴上这么说; 可实际上,他这人也不太会吹枕边风。
  当两人同帐交谈时; 大多是董灵鹫说; 而他静静聆听。即便议及国事、到了免不了发表自己见解的时候,郑玉衡也会尽量不影响她的思路,省去太过明显地、包含着“处置”和“决断”的议题。
  他大多时候都是抱着一颗学习之心的,更别说太后娘娘资历丰富、真知灼见; 有自己的判断力; 对别人的意见择优而取。
  这番言辞已经是逾越了的。董灵鹫倒是没有怪罪; 而是从容纳谏; 欣然应允; 暂时放下那些理不出个结果的事宜。
  董灵鹫搁下笔墨,令人传膳,让郑玉衡陪她吃过了饭。入夜; 她洗漱过后,还未更衣时; 殿外传来几声候鸟的鸣叫声。
  随着鸟雀清鸣,还隐隐响起小宫人清脆地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