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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春棠欲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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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让小厮冬海捧上一个描金洋漆锦匣,重重红缎裹着,解开,却是一颗足有一尺多高的珍珠。
  那珍珠莹润饱满,光泽透彻,细腻白净。
  便是上等的汉白玉,也不及它半分。
  宋瀚远亲自接过,奉上:“此乃南海的舶来品,那的渔人都道,这般大的珍珠,万年一遇。还望严公子莫要嫌弃。”
  沈砚再三推拒。
  宋瀚远:“严公子两次救我与小女,我虽粗鄙,不似你们有学问的,却也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严公子若不收下,便是看不起宋某了。”
  话落,宋瀚远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拍拍沈砚双肩:“我和你说句实话,若非那海上文书迟迟未下,今日、今日我定当……”
  青花海水云龙纹高足杯在手中轻转,沈砚抬眸,墨色眸子映着席间的金窗玉槛。
  他声音清冷,似腊月寒泉:“……您是想走海路?”
  宋瀚远哈哈一笑:“当然,不瞒公子说,这舶来品就是从海上淘回来的。”
  宋瀚远摇头惋惜,“可惜没有那海上文书,否则我定亲自出海。”
  本朝虽无海禁,然若想出海,却需要海上文书。文书难得,宋瀚远花了大价钱,在京中上下打点,仍是未得。
  此乃宋瀚远近日烦心事,大好的日子,他不愿再提,只招呼沈砚喝酒吃菜。
  “罢罢,不提这事。严公子尝尝我们家这红煨鳗,说起来这还是小女的功劳。”
  沈砚面露怔忪:“宋姑娘做的?”
  宋瀚远笑得开怀:“她哪会做这个?不过是有日醒来忽然说自己做了个梦,梦中仙人和她道红煨鳗该用甜酱代秋油,且皮不可皱,我让厨子照她说的试了试,果真可口。”
  宋瀚远说得尽兴,未曾留意到沈砚眼中的诡谲复杂,他好奇:“严公子怎么不吃?”
  沈砚不动声色:“宋姑娘可是去过京城?”
  宋瀚远实话实说:“那倒没有。去岁本是要随我一起上京的,可惜那时她身子欠安,只能作罢。”
  席上丫鬟穿花戴柳,垂手旁侍。
  沈砚擎着高足杯,视线漫不经心自紫檀嵌玉插屏上掠过。
  宋府乃钟鸣鼎食之家,吃□□细,盘中鳗鱼嫩滑润口,肉香不柴。
  红煨鳗固然不足为奇,然用甜酱代秋游油却是……御膳房的做法。
  沈砚眼眸渐深。
  ……
  火树银花,香屑落地。
  席上丝竹悦耳,锦绣盈眸。
  宋老夫人搂着宋令枝,喜笑颜开。
  忽见姜氏身边的春桃匆忙赶来,身上的鹤氅落满雪珠子,可见走得急。
  她福身告罪:“老夫人,夫人今日起来身子欠安……”
  宋老夫人不悦摆摆手:“罢了,原也不指望她能来。”
  春桃面露窘迫,尴尬站在原地。
  素日宋令枝去往碧玉轩给姜氏晨昏定省,见的最多的,便是春桃。知她怕冷,春桃每每都嘱咐小丫鬟多添银火壶,省得宋令枝受寒。
  不忍心春桃在下首站着,宋令枝弯唇,朝白芷招手:“你来,给春桃姐姐倒一杯热酒,这天冷,暖暖身子再去。这一碟胭脂鹅脯我吃着不错,拿攒盒装上,给春桃姐姐带去。”
  春桃福身:“谢姑娘赏。”
  白芷应声而去,不多时又转了回来,手上多了几卷经书,白芷福身:“老夫人,这是春桃方才给奴婢的,都是夫人亲手抄的经书,请您过目。”
  宋老夫人一手拄着沉香木拐,并未抬眸:“难为她有心,放着罢。”
  白芷垂首应了声“是”。
  宋老夫人冷笑:“自家的孩儿险些丧命,她这个做娘的倒是看都不看一眼……”
  白芷赶忙屈膝福身:“老夫人恕罪,夫人刚托春桃问过姑娘的身子,还说待姑娘身子好全,她要亲自过问姑娘的功课。”
  宋令枝大惊失色:“……什么?”
  她自幼最怕的就是念书,每每见了教书先生,宋令枝总觉得头疼。
  偏生姜氏出身官宦,极为看重学问。若是她考自己的功课……
  重生后,宋令枝早将功课抛到九霄云外,四书五经忘光,连大字也不曾好好写。
  她躲至宋老夫人怀里:“祖母,我不想写。”
  宋老夫人乐得开怀:“不过是写几张大字罢了,有何害怕?”
  宋令枝撇撇嘴:“祖母不知,母亲可严苛了。若是见我学得不好,又该打我手心。且我见‘之乎者也’就头晕,有这功夫,还不如跟着祖母学看账本。”
  宋老夫人年轻时也是铁血铮铮的铁娘子,随丈夫走遍四山五岳,天下十分也走了□□,见识阅历自是寻常妇人比不上。
  闻得孙女的抱怨,宋老夫人只笑:“前些日子我打发柳妈妈送去的账本,枝枝可瞧过了?”
  宋令枝自宋老夫人怀里抬首,端正身子坐下:“瞧是瞧了,只有一本孙女颇为不解。”
  话落,又招手示意白芷去取来,宋令枝翻开账本,递到宋老夫人眼下。
  “这是刘庄头送来的,他管着我们家十处庄子,去岁有三处报了旱灾,如今只剩下七处尚可度日。”
  “我找人问了一通,旱灾倒是属实,可刘庄头送来的账本却着实奇怪。”
  宋老夫人抿唇笑:“哪里奇怪了?”
  宋令枝悄声道:“我找人去隔壁村子问了一圈,他们也有旱灾,但收成却足足比刘庄头高了两成。我怕错怪人,又将往年的账本找出来。一千五百里的地……”
  宋令枝在算学上颇有造诣,不用算盘便可得出结果。少时宋老夫人还不信,亲自拿了算盘一遍遍算,竟真的和宋令枝所得分毫不差。
  宋老夫人喜得直喊心肝宝贝,亲自带在身边教导。
  今夜闻得宋令枝一席话,宋老夫人点头,目光透着赞许之意:“枝枝是想说……刘掌柜送来的是假账?”
  宋令枝颔首:“确实是假账。”
  宋老夫人循循善诱:“那枝枝意欲如何?”
  “假账自然不能容忍,亏空的银子明年补齐双份交上来,若不能,日后也庄子也无需他打理了。”
  宋老夫人点点头,不语,只望着宋令枝。
  宋令枝了然一笑:“祖母这般盯着我,莫非觉得我不近人情?”
  宋老夫人笑而不语。
  宋令枝:“假账这事是他做错的,我问心无愧。不过我也找人去村子问了,他们说刘掌柜的小儿子生了重病,如今卧病在榻,靠人参吊着续命。我想着打发人去给他送去两根人参,也不枉费他跟了祖父一场,省得寒了其他老伙计的心。”
  宋老夫人拍拍她手背:“恩威并用,你倒是学得极好。”
  宋令枝抵着宋老夫人肩头笑:“那也是祖母教得好。”
  宋老夫人:“虽如此说,然先生让学的……”
  宋令枝捂着双耳站起身,纤纤素腰不堪一折,似弱柳扶风:“祖母我头晕,得出去走走。”
  话落,也不顾宋老夫人应不应允,忙忙往外走。
  白芷忙不迭跟上,嘴上急呼:“姑娘,外头冷,披了孔雀氅再走。”
  雪珠子簌簌,白芷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提着玻璃绣球灯。
  夜色清冷如水。
  青石甬路,宋令枝难得好兴致,转过花障,循着台矶拾级而上。
  白芷亦步亦趋跟在宋令枝身后,她轻声劝人:“姑娘,再往前走便是望仙阁了,还是回去罢。”
  宋老夫人爱听戏曲,望仙阁便是宋老爷子为妻子所建的戏楼。望仙阁为三重檐,红墙绿瓦,檐角下悬着掐丝珐琅云蝠纹花篮式挂灯。
  云影横斜,出来得急,宋令枝的手炉落在花厅。
  偏生这一处偏僻,少有婆子丫鬟走动。
  树影婆娑,重重黑影映在两侧游廊。
  宋令枝回首,唤白芷上前:“你回祖母那,拿的手炉来。”
  白芷担忧:“姑娘,这儿黑灯瞎火的,你一人在这,倘或遇上什么……”
  宋令枝挽起唇角:“这是在家中,哪里会遇上什么不相干的,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望仙阁离花厅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白芷福身道了声“是”。玻璃绣球灯留下,白芷只撑着一把油纸伞,转身匆匆而去,背影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游廊栏杆榻板上铺着青缎牡丹纹褥子,宋令枝倚栏坐下,耳边风声鹤唳。
  先前不觉得,这会子果真觉得朔风凛凛。
  宋令枝拢紧孔雀氅起身。
  寒夜料峭,倏然,脚下猝不及防多出一道黑影。
  宋令枝唬了一跳,猛地抬起眼眸。
  瞳孔紧缩。
  沈砚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前。
  胸腔鼓动,宋令枝只觉寒意渐起,遍及四肢。
  “你……”平缓气息,宋令枝佯装淡定,“严公子怎么也出来了,可是今夜的曲子不合心意?”
  风雪飘摇,沈砚一双眸子隐在夜色中,晦暗不明。
  难得,宋令枝听见他极轻极轻笑了一声,似雁过无痕。
  “曲子的确不合心意,不过那道……红煨鳗却是极好的。”
  宋令枝松口气,弯唇:“严公子若是喜欢,可再让厨房……”
  沈砚不疾不徐:“只是有一点我很好奇……”
  沈砚步步紧逼,眨眼之际,二人之间不过一寸之距。
  四目相对,宋令枝心跳如鼓。
  她站在游廊中间,身后是数百级台阶,逶迤绵延,若是再往后一步……
  光影照不见的地方,宋令枝一张脸惨白如纸。
  只听沈砚低沉喑哑声音落在耳边,他一字一顿。
  “那方子是宫里才有的,宋姑娘如何得知?”
  雪色绵绵,宋令枝半边身子往后仰,只觉摇摇欲坠。
  冷风萧瑟,宽松衣袍荡起。
  沈砚声音如鬼魅,如影随形。
  “宋姑娘知道金明寺那小沙弥是为何身亡吗?”
  沈砚瞳仁极黑,光影照不见他的面容。
  雪珠子自廊檐下飘落,遍体生寒。
  染着凤仙花汁的长指甲掐着掌心,宋令枝蓦地想起前世沈砚登基后,先太子被囚在水牢。沈砚让人敲碎长兄的膝盖骨,使其对着金銮殿的方向跪下。
  同胞兄长沈砚尚且如此心狠,更妄论他人。
  宋令枝眉心重重一跳,强装从容:“那小沙弥不过是吃醉了酒惨死在马蹄之下,有何稀奇?再有,那方子是宫里的又怎样,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是一张方子,别的我也买得起。”
  她仰首,迫着自己对上沈砚的视线:“细看你的眉眼确实不像我父亲,先前是我病中胡言乱语,还望严公子莫往心里去。”
  沈砚淡淡:“那方子是宋姑娘买的,可我怎么听说……那是宋姑娘梦中所得的?”
  宋令枝眼珠子瞪圆,暗骂宋瀚远多嘴。
  沈砚一步步逼近,独属于他的气息无孔不入,森寒彻骨,比之檐下寒冰更甚。
  长长台矶蜿蜒在身后,只要再往后退开半寸……
  蓦地,一记利响乍然在耳边落下,像是利刃穿破夜色。
  忽见“哗啦”一声,檐下古松晃动,霎时,簌簌积雪尽数飘落在宋令枝和沈砚肩上。
  沈砚下意识往后退开半步。
  躲得及时,只衣袂沾染零星雪絮。
  压迫的气息不再,宋令枝趁机站稳身子,拂去肩上积雪。
  抬眸,却见黑油石柱上稳稳立着一枚落叶。
  半枚叶子没入柱中,可见力道之大。
  宋令枝震惊转身。
  晦暗夜色中,魏子渊垂手立在游廊之下,手上提着一盏羊角灯。
  昏黄光影映在魏子渊一双琥珀眸子中,灼灼有神。
  作者有话说:
  红煨鳗做法来自袁枚《随园食单》
  有看现言的宝宝吗,可以看看我的完结文《痴妄》!
  【文案1】
  沈星禾第一次见到陆时,是在一个夏日午后。
  彼时她刚因为车祸失去双亲,自己也只能与轮椅为生,奶奶为了方便照顾将人接回乡下。
  少年就那样站在她面前,头顶葡萄藤挡住了刺眼光线,他笑着朝沈星禾伸出手。
  “你是满满吧?你好,我叫陆时。”
  满满,那是沈星禾失去双亲后,第一次有人唤自己的小名。
  她记住了这个声音,也记住了眼前的少年,那是隔壁陆伯回来过暑假的孙子。
  陆时耐心温柔,他会陪着沈星禾复健,也会因为沈星禾一句话,跑遍后山,只为给沈星禾采一株漂亮的小铃兰。
  沈星禾一直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她遇见了陆时。
  直到那天沈星禾提前从医院回来,经过陆家院子。
  还是那片葡萄藤,藤椅上依旧躺着那个自己熟悉的少年。
  陆时正在打电话。
  那天阳光正好,风过林梢,沈星禾听见他笑着道。
  “……沈星禾,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要不是之前打赌输了,我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文案2】
  陆时从未想过,沈星禾会不告而别。
  更从未想过,自己再次见到沈星禾,会是在一场演出上。
  女孩一袭红裙,一舞惊艳全场。
  沈星禾谢幕后,陆时匆匆往后台跑去。
  却看见沈星禾从台阶一跃而下,扑进一个男人怀里。
  她眉眼弯弯,脸上是陆时从未见过的自信雀跃。
  陆时听见她亲切唤对方“哥哥”。
  ——哥哥。
  那是以前,沈星禾对自己的称谓。


第8章 夫君
  雪色连天,白芷步履匆忙,撑着油纸伞拥着宋令枝回临月阁。
  “奴婢先前回花厅,正好碰上春桃姐姐。”
  怕耽搁给宋令枝送手炉,白芷遂找了腿脚快的魏子渊,帮忙走这一遭。
  只是待她重回戏楼,却见宋令枝心神恍惚站在廊檐下。
  顾不得多想,白芷匆匆将手炉塞至宋令枝怀里,压低声凑至宋令枝耳边。
  “姑娘,春桃偷偷给奴婢送来消息,说是夫人打算明日过来,竟是要问姑娘的功课呢,让姑娘提防着点。”
  宋令枝目瞪口呆,霎时将沈砚抛在脑后,她愕然:“……什么?”
  白芷急急拥着人往回走:“姑娘这大半个月可是一张帖子都未临,大字也不曾好好写,若是明日夫人瞧见,定是要生气的。”
  姜氏待宋令枝向来严苛,宋令枝不敢大意,扶着白芷的手疾步回屋。
  临月阁各处点灯,一众奴仆婆子手持羊角灯,立在廊檐下,亮如白昼。
  黑漆描金长桌上燃着两根如手臂粗笨的蜡烛,烛光摇曳,秋雁轻手轻脚握着烛剪,剪了灯花。
  不敢叨扰宋令枝,无声挪至熏笼旁,掀开罩子添了几块提神的薄荷香饼。
  宋令枝坐在花梨大理石书案前,奋笔疾书。
  这半个多月松懒懈怠,竟是一张帖子也未临。
  宋令枝翻箱倒柜,也只在书案上翻出几张旧字帖,勉强可以应付一二。无奈之下,宋令枝只能连夜赶抄。
  丑时三刻。
  廊檐下,早有坐更的丫鬟捱不住,提着羊角灯昏昏欲睡,悄悄打着盹。
  脑袋不小心砸到柱子,惹来“咚”的一声,立刻遭来值班婆子一记白眼。
  小丫鬟惶恐不安,忙不迭站直身子。遥遥的,却见一人披着石青鹤氅,双手捧着描金漆木攒盒,自游廊走来。
  来人步履轻缓,神色自若。
  小丫鬟揉揉眼睛,险些以为自己看花眼,细看方发现,那是宋令枝从金明寺带回来的侍从。
  剑眉星眸,长身玉立。
  小丫鬟下意识屏气凝神,悄悄为魏子渊挽起猩猩毡帘。待人走后,小丫鬟的目光方恋恋不舍从魏子渊身上移开。
  暖阁内。
  三足兽耳珐琅香炉点着海棠香,香雾氤氲。
  宋令枝一手扶额,只觉头晕眼花,身子乏得厉害。
  秋雁从魏子渊手上接过攒盒,置在一旁的高几上。
  “姑娘歇会罢,倘若熬坏了眼睛,老夫人可要心疼的。厨房送了鱼丸鸡皮汤来,姑娘可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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