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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棠欲醉-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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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一身象牙白缎绣海水纹长袍,光影淌在衣袂之上,广袖翩纤,通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宋令枝愕然万分,下意识转身就走。
  怎么会是沈砚?
  祖母替她寻来的新夫子,居然是沈砚?
  心口股动不止,尚未转身离开,白芷已凑至宋令枝耳边,面色为难:“姑娘,柳妈妈还在书院前守着呢,你若是此刻离开,老夫人定会担心的。”
  宋令枝皱眉:“可是……”
  目光自沈砚脸上掠过,宋令枝咬唇。
  她着实不想同沈砚待在一处。
  白芷好言相劝:“再怎么着,今日是第一回 ,姑娘再怎样,也要给老夫人面子的。”
  僵持之际,忽听书案后传来淡淡的一声:“宋姑娘是想站着背完《论语》?”
  那声音极淡极浅,如秋日平湖。
  宋令枝拂袖,左右也不是第一回 气走夫子。她自己提出另找夫子,宋老夫人定是不从。
  然若是沈砚自己提出,那便另当别论。
  宋令枝深吸口气:“严……”
  沈砚眼眸轻抬。
  那双黑眸望不见半点光亮,无端的,宋令枝不寒而栗,却听沈砚一声轻哂落下。
  “宋家的家教,便是这般?”
  入了书院,沈砚自然不再是严公子,依理,宋令枝该唤他一声先生才是。
  她咬牙,半晌,方从唇齿间溢出二字:“先、先生。”
  云影横窗,青松抚檐。
  宋令枝当初也是连着气走三位夫子的学生,此番惹怒沈砚,自然不在话下。
  坐在金漆木雕花椅上,宋令枝一会嫌弃银火壶的金丝炭烧得少了,一会嫌弃香炉的百合宫香熏得自己眼睛疼。
  以沈砚的性子,宋令枝还以为对方定当不耐烦,会早早甩袖离开。
  不曾想沈砚只漫不经心瞥她一眼,握着书卷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净。
  他淡声,轻转动指间的青玉扳指:“……好了吗?”
  宋令枝硬着头皮:“好……不,还没。”
  手中的大红袍刚沏,宋令枝寻了个由头,只说成色不好,又令白芷煽风炉煮茶,重沏了一壶端上。
  白芷双手端着漆木茶盘,小心翼翼福身,她悄声:“姑娘,这水刚烧开的,姑娘小心着些,莫烫着了。”
  宋令枝点头,声音未从喉咙发出,忽的戛然而止。
  骤然一声惊呼在自己耳边落下,白芷脚下不知踩到了何物,竟直直朝前摔去。
  手中的漆木茶盘应声而倒。
  惊呼声落下,那滚烫的茶水也直冲宋令枝而去。
  本能抬袖闭眸掩面,一整壶滚烫的热茶,全都浇在宋令枝手上。
  满室惊呼。
  独沈砚面不改色坐在书案后,右手上的青玉扳指早不见踪影。
  他眼中淡漠。
  不会武功,又如此蠢笨,也不知是哪点入了中宫那位的眼,竟也能做皇后的探子。


第11章 他好似听见宋令枝一声又一声的“殿下”
  临月阁乱哄哄的。
  宋老夫人挨着坐在贵妃榻上,双目垂泪。
  宋令枝左手烫得厉害,无半点好肉。
  宋老夫人急得直掉眼泪,双目哭如泪人,唬得柳妈妈一众人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宽慰。
  手背疼痛万分,十指连心,宋令枝只觉那烫伤之处还留着滚烫茶水的余温。
  她强撑着自榻上坐起,唇角勾起几分勉强笑意。
  “祖母莫担心,不过是看着唬人罢了,倒也不怎么疼。”
  宋老夫人剜她一眼,显然不信:“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不疼?方才大夫可说了,这手再不能沾水的。”
  絮叨一番,宋老夫人又想起此番的罪魁祸首。
  沉香木拐拄在手中,宋老夫人沉下脸,横眉立目:“好好的热茶,怎会倒在姑娘身上?定是你们跟着的人服侍得不尽心!”
  木拐在地板上发出沉重声响,宋令枝一双柳叶眉紧蹙,眼前忽的晃过沈砚的面容。
  男子面无表情端坐在书案后,只垂眸睥睨下首的闹剧。
  彼时她着急慌张,顾着抬袖遮脸。
  恍惚之际,好似看见了角落泛着莹润光泽的一物,像是……扳指。
  瞳孔骤紧,赶在宋老夫人发落秋雁和白芷前,宋令枝忙不迭道:“祖母,此事与她们不相干,是……”
  一语未了,忽听院外小丫鬟的声音:“老夫人,严公子来了。”
  宋老夫人忙忙止住泪:“快请进来。”
  炉袅残烟,一道月白身影晃入宋令枝视野,和记忆重叠在一处。
  汝窑美人瓢供着数株寒梅,屋中暖香环绕,花香袅袅。
  然对上沈砚那双眼睛,宋令枝陡然失去所有声音,只觉指尖泛凉,如坠入寒泉。
  早有丫鬟接过沈砚的锦匣,递到宋老夫人身前。
  裹着锦匣的青缎解开,匣内红绉托着的,却是一盒活络养荣丸。
  众人皆是一愣。
  女子肌肤受损,最怕的就是留下疤痕,听大夫说西域的活络养荣丸虽一颗难求,却有重焕生机之效,宋老夫人当即命人寻来,不想如今会从沈砚手中得到。
  宋老夫人感激不尽,连声道谢:“老身多谢严公子,只是这养荣丸到底名贵……”
  沈砚不以为然:“身外之物罢了。”
  他抬眼,视线轻轻自宋令枝脸上掠过,那双眼如鹰凛冽:“宋姑娘……可还安好?”
  宋老夫人重重叹口气,余光瞥见跪在地瑟瑟发抖的秋雁和白芷,气不打一处。
  “往日我瞧着白芷还好,为人细心谨慎,旁人想不到的,她总能想到。谁知今日……”
  沈砚漫不经心转动手中的青玉扳指:“今日那茶水……”
  宋令枝骤然出声:“今日那茶水,是我自己打翻的。”
  白芷愕然瞪圆眼睛,双肩颤若羽翼,朝宋令枝投来诧异错愕的一眼。
  她跪着上前,额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不是:“是奴婢的不是,叫姑娘受伤……”
  “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茶盘,与你有何有何干系?”
  白芷喃喃:“……姑娘。”
  宋令枝不动声色朝她摇摇头,锦衾之下,染着石榴花汁的蔻丹禁禁掐着掌心。
  那青玉扳指早叫沈砚拾起,如今证据不在,仅凭她一言之词,终究难以令人信服。说不好,祖母还会疑心她是为了给白芷脱罪,才将罪名往沈砚头上扣。
  纵说了,祖母也会因白芷脚滑发落她,倒不如自己应下,省得白芷受连累。
  满屋寂然,青烟氤氲而起。
  身着月白袍衫的男子眼眸轻抬,沈砚抬眼,视线轻飘飘掠过宋令枝双目,似乎早有所料。
  那双眸子平静,依旧无半点波澜。
  沈砚目光移开,眼底升起几分讥诮嘲讽,转瞬即逝。
  当真是……愚笨至极。
  ……
  大雪纷纷,银霜满地。
  一众奴仆婆子拥着宋老夫人出了临月阁。
  宋令枝不能起身相送,只让秋雁代自己。
  雪色茫茫,倏然视野之中闯过一道天青色身影。
  那人跑得极快,寒风掠过他衣袍,轻轻荡开一角。
  宋老夫人皱眉,扶着柳妈妈的手道:“刚刚那人是谁,这般鲁莽。”
  柳妈妈踮脚眺望:“看背影,应是姑娘身边伺候的魏子渊。”
  雪珠子簇簇,落满肩头。
  穿过游廊,越过影壁,魏子渊跑得极快,待奔至暖阁前,魏子渊耳根子早冻得通红,他双手揉搓,后知后觉自己将氅衣落在了账房。
  屋内的秋雁闻得动静,出门瞧一眼,险些被魏子渊一身的狼狈吓一跳。
  “你这是从哪来的,这么冷的天,你就这般出门了?”
  魏子渊低头不语,径自越过秋雁进屋。
  身上冷,他只敢站在毡帘前,遥遥望着窗下的宋令枝。
  宋令枝好奇转首:“怎的回来了?”
  这个时辰,魏子渊该在账房才是。
  魏子渊不言,只一瞬不瞬盯着宋令枝的手背瞧。
  厚厚的一层药膏抹着,触目惊心。
  魏子渊眼圈泛红,眼眸低垂,一言不发。
  秋雁掀帘进屋,瞧见他柱子似的杵在门口,推着人上前:“你站这作甚?”
  见魏子渊望着宋令枝手背,秋雁压低声:“热茶不小心洒了……”
  魏子渊皱眉:怎么洒的?
  他明明记得,宋令枝今日去了书院念书。
  秋雁:“姑娘不小心打翻了茶盘,当时屋里就严公子和白芷姐姐……”
  魏子渊眼眸睁大:严公子怎么会在?
  秋雁了然:“你还不知道罢,严公子就是姑娘的新夫子……”
  话犹未了,猩猩毡帘被人挽起,白芷踱步进屋,眼周尚有未干的泪珠。
  秋雁忧心忡忡,抬手帮忙拭泪,她低声:“老夫人可曾说你什么了?”
  白芷笑着摇头,强颜欢笑:“老夫人为人宽厚,怎会说我什么,不过是让我尽心伺候罢了。还说姑娘这几日不便出门,让收拾书房出来,好让严公子每日……”
  宋令枝瞪圆双目:“他来做什么?”
  白芷轻声:“严公子说,他每日到临月阁教姑娘文章,让老夫人不必挂念,教书这事他既然已应允……姑娘、姑娘你去哪?好歹披身鹤氅再走!”
  绵绵细雪洒满小路,宋令枝提裙穿过游廊,幸而沈砚并未走远。
  闻得身后宋令枝的声音,沈砚疑惑转身。
  院中,青绉油纸伞缓缓抬起,最先入目的,是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沈砚脸上无多余的表情,只淡然望向廊檐下的宋令枝。
  少女一身藕荷色锦袄,许是方才跑得急促,宋令枝气息未稳,左手起了一圈烫泡,她着急:“等等——”
  雪珠子从天而降,无声飘落在二人中间。
  眼前忽的恍惚,沈砚双眉稍拢,眼前的一幕好似见过。
  彼时也是满天大雪,宋令枝云堆翠髻,一手提着漆木攒盒,受伤的手背藏在身后。
  单薄身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婢女撑伞站在宋令枝身侧,为她不值:“这都几时了,殿下还没议完事。主子,我们还是回去罢,您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这天冷,您的手还伤着……”
  话音未落,眼前的槅扇木门忽的被人推开,一人眉目清冷,自书房走出。
  宋令枝眉眼弯弯,笑着迎上去,暗花细丝褶缎裙曳地:“殿下,这是我熬的梅花乳鸽汤……”
  只可惜那人并未朝她投去一眼。
  银霜笼在男子肩上,沈砚面无表情,径自从宋令枝面前越过。
  他直接无视了。
  ……
  “严……先生。”
  少女焦急声音骤然在耳边落下,沈砚堪堪回神,他不动声色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思绪。
  宋令枝奔至她身前,冰肌莹彻,金镶红宝石映着无尽雪色。
  宋令枝福身:“听闻先生每日欲到临月阁授课,学生不才,不敢叨扰先生,还是等学生手伤好了,再……”
  “无妨。”
  沈砚冷声打断,他脸上仍是淡淡,“我不喜半途而废。”
  宋令枝还欲多言,那抹月白衣袍已然不耐,越过自己。
  乌皮六合靴踩过雪地,沈砚抬脚,穿过影壁出了月洞门。
  雪色融融,模糊了沈砚颀长身影,袍衫上特有的檀香也渐渐融在冷风中。
  耳边风声鹤唳,似有人前往临月阁,沈砚只依稀听得一声“贺公子”。
  剑眉稍拢,沈砚只朝身后轻瞥一眼,岳栩当即了然,他渐渐放慢脚步。
  ……
  约莫过了一炷香,岳栩方重新出现在沈砚院中。
  院落白雪皑皑,偶有几株红梅摇曳,迎风而动。
  沈砚坐在榭中,四面金漆藤红漆竹帘低垂。
  长条案几上铺着红毡,上面供着各色茶筅、茶盂。
  沈砚擎着一官窑五彩小盖钟,轻抿一口。
  宋家果真是富商之家,待客的茶叶,都是上等名茶,便是宫中的贡茶,兴许还比不上。
  岳栩垂手侍立在一旁,缓声道:“主子,那贺公子只是为宋姑娘送去了黄鱼汤,并无异样。”
  沈砚手指轻顿:“只是送了鱼汤?”
  岳栩点头:“是,属下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
  沈砚仍盯着他,不语。
  岳栩一头雾水,无奈之下,只能低头,一字一字转述宋令枝和贺鸣的谈话。
  无非是宋令枝谢贺鸣多心,又惊讶黄鱼汤是贺鸣亲手所煮,而非经丫鬟之手。
  “宋姑娘还说,若是黄鱼淋上金华豆豉,鱼汤定更加鲜美……”
  岳栩皱眉,努力回想宋令枝方才所言。
  五彩小盖钟轻搁在茶盘上,沈砚一手握着茶筅,那只手骨相极好,修长匀称。
  声音轻而缓,似院中落雪。
  “堂堂宋家嫡女,竟也擅锅灶之事?”
  前有红煨鳗鱼的方子,今有黄鱼汤。
  以宋瀚远的家世,宋令枝根本不可能会沾染厨房半分。
  心思恍惚之际,沈砚耳边好似又想起宋令枝一声又一声的“殿下”。
  “殿下,下月宫中秋狝,可以带上我吗?”
  “殿下,明日是我生辰,殿下可否到我院中用膳?”
  “殿下,这是我亲手做的冬衣,边关天寒地冻,殿下应是用得上。”
  ……殿下、殿下、殿下。
  数不清的黑影在眼前晃动,耳边宋令枝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头疼欲裂。
  沈砚双眉紧皱。
  “哐当”一声脆响,案几上的茶杯拂落在地。
  茶水洒了沈砚一身。
  作者有话说:
  数据不太好,可能要压压字数了(大哭
  怎么会有人开文撞上开学还和大佬同期啊,本来想早点写到文案的呜呜


第12章 杀心
  银辉满地,长长案几前一片狼藉。
  茶水滚烫,沾湿了大片袍衫,深浅不一。
  岳栩惊慌失措上前,满脸紧张:“——主子!”
  朔风凛冽,水榭立在湖中央,此时正值寒冬,白茫茫湖面上结了寒冰,侵肌入骨。
  茶炉还烧着热水,汩汩白雾自壶口往上氤氲。
  沈砚面色难看,他一手抚额,只觉头晕眼花,一时听见宋令枝喊自己殿下,一时又听见她喊自己先生。
  “主子!”岳栩半跪着上前,手指未搭上沈砚的脉象,案几后的男子已然睁开眼。
  狠戾的一双眸子漆黑如深潭,沈砚一手撑着漆木茶案,面容严峻:“去查。”
  他倒要瞧瞧,宋令枝这厨艺……是从何而来的。
  ……
  雪大如席,临月阁早早掌了灯,廊檐下一色象牙雕云鹤纹海棠式灯笼悬挂,光影昏黄,映入屋中。
  先前吃了药,贺鸣送来的黄鱼汤自然暂且搁下。
  晚膳时分,白芷方亲自端去厨房,重热了一遍。
  那黄鱼是今早从河里捕捉来的,自是鲜美可口。
  白芷莞尔,她为人和善,且又是宋令枝的贴身丫鬟,旁人自然乐意和她交谈。
  白芷低声:“奴婢听厨房的人说,贺公子这手艺是为了贺夫人学的。前些日子贺夫人身子欠安,也是贺公子亲自去的茶房。”
  秋雁端着漆木茶盘进屋,闻言笑道:“先前不曾见到人,奴婢还担心贺公子配不上姑娘,做不了我们府上的姑爷。如今瞧这相貌人品,却是……魏子渊,你踩我脚作甚?”
  魏子渊面无表情,目光从秋雁身上移开,直视前方。
  他性子向来孤僻,唯有在宋令枝的事上心。秋雁亦不和他理论,只同宋令枝说笑。
  宋令枝左手不便,厨房送来的膳食越发精细。
  白芷屈膝跪在脚凳上,伺候宋令枝用膳。
  闻得秋雁的戏谑,宋令枝笑睨人一眼:“你若是想嫁人,明日我便禀了祖母,定给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秋雁双颊滚烫,捂着脸急道:“姑娘!”
  宋令枝不理她,只垂首喝汤。她左手不便,只懒懒倚靠着青缎引枕,任由白芷伺候自己用膳。
  忽而抬眸,对上魏子渊不加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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