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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大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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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香气轻拂。
  做了五年妖怪,陈大已不是五年前那个愣头青人类少年。他抬头便赔笑道歉:“对不……”
  话音凝滞。
  他琥珀色的双眸剧烈颤动。
  日光热辣,他却在一瞬间,出了整整一背冷汗。
  面前的红衫少女腰间别剑,腰肢纤窄,面若桃李,灼灼其华。
  如此与寻常百姓全然不同的小美人,陈大却是认得的——
  他记忆中,那个将酸与骗去成亲的仙门女弟子。
  亦是他以为自己是酸与时,怨恨了整整五年的人。
  只消一眼,陈大便克制不住难解的仇恨与畏惧。他身畔的手握成拳,屏着呼吸,靠这五年当大妖的经验说服自己:
  没事、没事。
  我是陈大,我不是酸与。我和这女子无冤无仇,她是仙门弟子……我只要安安静静地走过去,我此生不会再和她相遇。
  但命运总喜欢捉弄人。
  红衫少女,正是从玉京门来的花时。
  花时走在凡人村落,不太认路,半晌找不到五毒林入口。
  她琢磨路时,玉牒收到了最新的消息——“师姐,你在哪里?师门的魂灯显示那酸与已经死了,不会被你找到杀了吧?”
  花时皱眉。
  她一头雾水,更迫切想去五毒林,看看发生了什么。
  花时叫住陈大:“喂!”
  陈大僵硬着,回头。
  花时桃花一样的眼眸落在这个有些腼腆的少年脸上。
  花时目下无尘,只随意一扫,便掠过了。
  花时:“五毒林怎么走?”
  陈大沉默一瞬,给她指了路。
  花时颔首。
  陈大背过身时,一锭金子从后砸中他后脑勺。他回头,见那个倨傲的仙门女子御剑离开。
  那女子傲慢:“谢礼,收着。”
  陈大低头,看着扔在地上的金块。
  他五味杂陈——
  他怨恨了五年的女子,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可若不是这女子,酸与不会与自己换魂。自己受了五年的罪……
  这女子,甚至不认识他。
  荒唐啊。
  陈大蹲下身,捡起金子,长久凝视,拳头一点点握紧。
  有一种情绪在他年少的胸膛间聚起,烧得他五脏六腑一边冰凉,一边灼热。日后他会明白,这叫“不甘”。
  ……
  天黑后,江雪禾在五毒林中穿行。
  他换了身雪白袍子,为怕吓到人,仍戴着风帽,来五毒林帮那已然昏迷的小师妹办事。
  小师妹不知对她自己用了什么奇怪咒术,腹间血涌不住,江雪禾想查看,却碍于男女之别,不好唐突。小师妹逼他发誓帮她,磕磕绊绊地告诉他,她将追杀者抛尸在了哪里。
  缇婴是何其紧张:不能让玉京门的人发现自己是个乱杀人的小坏蛋。
  此时此夜,江雪禾行于五毒林,袍袖如雪飞扬。他一边寻找那些尸体,一边也在琢磨追杀小师妹的人,都是哪些人。
  江雪禾身份确实特殊。
  他没有在师父膝下长过一日,他根本不清楚师父和小师妹招惹了什么人。但是无妨,人已经到了他面前,他自然会处理好这些追杀者。
  酸与死后,五毒林的阵法已破,徘徊于此地的秽鬼没有了首领,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逛。
  江雪禾偶遇到他们,便出手杀之。
  他这样一路走,一路杀,白袍翩翩,身后已是一片血红之路。
  江雪禾终于找到了缇婴昨夜扔下尸体的地方:十来个年轻男女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惨白的月光照在他们死不瞑目的面上。
  乌鸦尖啸着,从枝杈间腾翅而走。
  黑压压的天幕下,江雪禾淡然地立在一地尸体间,缓缓施法,处理尸身:
  他的术法落到这些尸体上,尸体从血肉到骨头,一点点融化。起初是血水,之后是泥土,与整片五毒林融合在一起。
  这种术法无声无息,何其安然。
  衬得中间的风帽少年有一种洁净的诡异美。
  江雪禾看着尸体一点点消失,慢慢想:小师妹恐怕不知道,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会处理死人的人了。
  算了,此事还是不要让小师妹知道。
  她那般胆小……连她自己召的鬼魂都怕。
  身后忽有剑光如虹泻来。
  江雪禾倏地腾身而起,飞至高空。他立在枝蔓间,躲过身后一波攻击,垂眸时,看到那剑飞回一人手中——是一红衣少女。
  花时仰着头,看着风帽裹住那人全身,通身似雪。
  花时娇斥:“你是谁?酸与呢?一路的妖都是你杀的?”
  江雪禾不愿多生事端,掉头便走。
  花时追来:“贼子休逃——”
  江雪禾反身与她对上一掌,风帽擦飞,这女子实力不低,让他惊诧。
  花时也惊讶:自己虽然没有拜入门,但自己的修行是爹爹一路指引的。竟然有人毫不费力地躲开?
  她生了兴致:“再来!”
  江雪禾不愿与此女纠缠,边打边退。此女与玉京门有关,他昨日召出元神后受了些反噬,短期内不好再用出真实实力。
  如此一来,寒月之下,打斗不休。
  但当花时战意正酣时,天地间钟声轰然奏响。
  钟声响彻天地,自玉京门的方向传来。
  花时骄傲的面容蓦地一变,望向玉京门的方向,怔忡迷惘:“掌教伯伯渡劫失败,仙逝了……”
  掌教仙逝,没来得及留下继任安排。时值弟子选拔,酸与又突然破阵而死……
  玉京门恐要迎来多事之秋。
  她来不及追杀江雪禾,得回山看看。
  ……
  钟声响彻天地、惊动所有道门之时,客栈中的缇婴,正陷入一场噩梦。
  便宜师兄曾告诉她,她灵力过耗后产生的噩梦,是天地间残念所余,当不得真。可是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尤其是……
  这场噩梦的主角,好似是缇婴自己,又好像不是她。
  梦中缇婴,发现自己识海黑气涌动,灵气堵塞,感应不到浩瀚道法。
  她慌乱之时,勉强发现自己处在一山洞中。
  缇婴安慰自己:无妨,无妨,我小时候也被困过,我不害怕。
  她摸着黑、忍着泪与恐惧,摸着山壁走。山洞曲折,光线一亮,拐过角,缇婴看到了一紫薇色羽衣人背对自己而坐。
  洞中小瀑布哗哗,那人靠着山壁,背影清淡、素雅,竟有些熟悉。
  缇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加快脚步向那人走去。
  那人露出了侧脸。
  入梦的缇婴大吃一惊:便宜师兄!
  自己怎么会梦到他?
  缇婴刚升起一种见到熟人的惊喜,就听梦中的自己狡黠开口:“师兄,被师妹捆得苦不苦啊?”
  缇婴:“……”
  她转过去,走到青年面前。
  她一下子哽住:青年坐得端直,原本以为他只是随意坐着,走近了,才发现他被术法捆着。
  那术法泛着黑气,好像和自己身上的有点像……
  梦中的青年睁了眼。
  缇婴困惑而犹豫地看着他:他好像真的是自己的便宜师兄,但是……便宜师兄身上全是伤,脸上也有伤痕,梦里这个师兄却干净如鹤,端秀万分……
  比现实里的师兄好看呢。
  梦里的青年开口:“小婴,不要去搅合青木君的成仙大典。不要与青木君敌对,与仙门为敌。你虽已入魔,却仍是我未婚妻。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缇婴惊悚:为什么又叫我小婴?
  还有,魔?什么魔?
  世上不是没有魔吗?
  什么未婚妻……什么啊!
  回家?家在哪里?
  缇婴一头雾水并心生惶然,却见梦里的自己眼睛眨一眨,笑吟吟:“回的哪门子家?你我连门派都不一样,我叫你一声师兄,你以为自己就是我的亲师兄吗?师兄呀,我与你有一点点小小分歧。
  “你一个仙人,送到我一个魔头手中,还想劝我?师兄好像对你我旧日情谊有点误会呢。”
  梦中师兄反问:“我误会你什么?”
  缇婴怔住。
  那被术法捆着的仙人微倾身,一双寒潭一样幽深的眼睛凝视她,与她呼吸寸息之间,秀睫如翼,轻轻上掀,流光溢彩。
  他低声:“我误会你什么了?”
  这么近的距离。
  雪一样清寒的气息拂到鼻端。
  让人万般不自在。
  不经男女之事的缇婴心间颤颤,盯着他一双眼睛,好似出了冷汗。
  她听到梦中的自己滞了一滞,才面不改色地笑:“我呀,可能以前确实喜欢你……”
  梦里的女魔缇婴眉目间阴翳残酷,她颇觉有趣地凑过去,用食指点一下青年眉心:“师兄想感化我,不如留在我身边,用你自己感化。”
  年少的缇婴听不懂梦里的自己在发什么癫。
  她对这个梦境感到害怕。
  她从没听过魔,也不知道魔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什么叫未婚妻,什么叫“用你自己感化”。
  她拚命与梦中的自己争夺身体,半晌好像有了作用,她脱口而出:“江雪……师兄,我变得好奇怪,我不是我了,你快逃……”
  梦中青年眸子一动,望着她半晌。
  梦中师兄道:“你被魔气吞噬得,已经不记得我名字了?我不叫江雪,小婴。”
  缇婴快被他气晕:果然是噩梦!他竟敢顶撞自己!
  谁在乎他叫什么啊!


第15章 梦之有二2
  梦中缇婴好是着急。
  然而她没着急多久,便见梦中那个自己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那个缇婴有些困惑地愣了愣,似也不懂为何自己会叫错江雪禾的名字。
  然而梦中那个缇婴没有太多时间纠结这个。
  她本要再戏弄师兄,却听到洞外有低等魔徘徊低啸。
  进入梦境的缇婴迷茫而恐惧,发现自己竟然听懂了那些魔发出的声音代表的意思:低等魔们发现了魔王一直关注的仙门弟子的踪迹,来报告魔王。
  而梦里的缇婴一下子对师兄不再感兴趣。
  她起身欲走,一根发带忽然从被捆绑的师兄腕上飞出,缠住她腰。
  缇婴被拽得后跌。
  她脾气与现实中的缇婴一样差:“你欺负我!”
  她被拖拽回去,跪倒在蒲团上,与被捆绑的师兄四目相对。那根发带在拽倒她后,松垮垮地垂落,搭在二人微有皱痕的衣袍上。
  缇婴恼怒。
  青年的手伸了过来,掠过她脸颊,将她发丝别到耳后。
  缇婴心神颤巍巍,好似被羽毛轻轻拂过。她呆傻又不解,发现梦中的自己被青年抬起了下巴。
  距离这么近。
  连师兄的睫毛、瞳眸颜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缇婴何其心慌。
  她听到师兄慢慢说:“不是说,我若留下陪你,你便不去诛杀仙门弟子吗?”
  梦中那个缇婴噗嗤一声笑。
  她歪脸嘲笑他:“哼,我哄你的啦。你一个仙人,当真光风霁月,想渡化我这个魔对不对?我是魔,我没有人类情感。我根本不喜欢你不在乎你,你是不是好伤心啊?”
  她口吐刻薄之语:“活该。”
  进入梦境的缇婴,还没消化“喜欢”是什么意思,就看到梦中自己稚嫩的面颊上,笑容清甜,眼神却一点点阴鸷。
  魔气森然环绕。
  缇婴在梦中自己的身体中呜了一声。
  她有点被梦里的自己吓到了。
  而师兄静静望着她不语。
  连进入梦境的缇婴,都觉得梦里这个自己好像坏得有点过分……比现实中的自己还要坏一点。
  缇婴乱想之时,听到师兄声音温和:“即使你入了魔道,也不是不可以修大道。为兄……”
  进入梦境的缇婴还在想他声音真好听,就见梦里的自己一下子拍开他的手。
  缇婴骄横:“我就是要杀光仙门弟子,就是要杀死灭我师门之人……你来杀我呀?谁要修大道?你死心吧,我不会的!”
  她推开他,急匆匆要离开这里去进行杀人计划。
  她心中盘算着今天杀这个明天杀哪个,至于杀念会不会让她堕魔更深,她早已不在乎。
  而师兄再一次抬袖。
  因先前二人距离太近,这一次,他没有通过发带,只伸出微凉的手拖住她腰。
  缇婴跌回身后,跌在他身上。她拧腰,气冲冲瞪向青年。
  缇婴语气不耐烦:“你以为我当真不会对你……”
  “小婴,”江雪禾平声静气,“师兄陪你。”
  缇婴怔愣。
  梦中的她、躲在梦中自己身体中迷惘的缇婴,身与魂一同抬头,望着这样的青年。
  缇婴看到他抬起手腕。
  他手腕上缠着一根发带。
  粉嫩的颜色,质软的轻纱,那是属于女儿家的清薄之物,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他一点点摘下发带。
  他握着缇婴的手腕,垂着眼,将发带一点点系到她腕上。
  缇婴柔软纤细的手落在他干燥的掌中,他身上的气息环着她,让她心里又开始发昏,生出许多不知缘由的畏惧、慌张。
  洞中静得针落可闻。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
  浮云一样轻缓而无意。
  缇婴耳珠柔软,低着的睫毛微微抖一抖,唇抿起。
  缇婴听到师兄平静:“你成魔那日,我没有陪在你身边。这样的事,再不会发生了。
  “小婴。”
  缇婴闷闷不乐,低着头看手腕上一圈圈缠绕的发带。
  年少的进入噩梦的她只是恍惚、迷惘、惊惧、心乱。
  他垂头时,乌黑的发丝落到她腕上,一把清如雪雾的声音在缇婴耳边道——
  “师兄偏爱你。”
  发带稳妥地缠在缇婴腕间。
  雨风滴沥,万魔低啸,电光在外轰震,她跪于他面前,低头听叮咚流水,抬头看如玉斯人。
  低头抬头,俱是风光无限。
  电光再次掠空时,缇婴跌出了这个梦境。
  ……
  灵力大量耗损的缇婴,一晚上做的噩梦,不只一个。
  现实中江雪禾返回客栈,掀开帘帐用手背试少女额上温度时,缇婴进入了自己的第二个梦境。
  好冷、好静、好痛。
  梦中缇婴发着抖,听到周遭杂乱而激动的声音——
  “大师,这样就能废掉小巫女身上所有的灵力,剥走她的灵根了吧?这可是我们的巫女,她的灵根是不是能卖出好价钱,换很多好东西给我们啊?”
  “这样的话,我们村子就能换来千百年的财富堆聚、人杰地灵了吧?”
  “大师,你得小心,我们的小巫女很厉害的……啊她醒了!”
  缇婴睁开眼。
  天如滴墨。
  她睁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黑云压顶的天穹。
  符咒吟唱如遥远低迷的歌谣,环绕四方。周身动弹不得,刺骨的痛意如针一样,在她体内乱窜,顺着七脉流动,让她越来越痛……
  缇婴懵懵。
  她发现自己被平放在一个空旷的类似祭台的地方。祭台叠满了符纸,村落炊烟寥寥,符飞如枯蝶。
  祭台下,跪满了村民。他们像狂热动物,也像信徒,用畏惧的眼神仰望台上幼女。
  缇婴动了动手脚,低头望着自己被法器勒出红痕的有些肉的小孩手腕……
  周围念咒声不断,是村民们的声音。
  天上闷雷轰一下。
  第一滴雨落下,溅在缇婴额上。
  动一下,撕裂一样的疼痛让她尖叫——“啊!”
  小女孩刺耳的尖叫声没有发出,因她的嘴也被布条堵住了。
  而她一挣扎,下方跪着的村民念咒声更密了:“快、快念。不可让她挣脱,不可让她说话得罪神灵!”
  在念咒声中,丝丝缕缕的鬼魂从天地间飘来,一个个趴在祭台附近,流着口水,眼馋地盯紧祭台上的小女孩。
  在一些地方,有献祭巫女的祭祀。
  有很长一瞬间,缇婴没有认清这是现实还是噩梦。她好像回到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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