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太玄-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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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野摇头说:“二皇子还小,皇上不会对他怎样,但是段家该发落了。”
在体元殿和浣衣局抓的两个刺客,都跟段家有关。
曲慕歌想到了顾南野除夕夜问她的话,于是说:“那白家呢?你之前不是说他们可能有错处。”
顾南野犹豫的放下茶杯,说:“我还在等,等他们的选择。”
若白家对卫闵氏下手,顾南野不会再顾及他们的兴衰;若白家来找他、找太玄公主,甚至找皇上,白家则还有救。
曲慕歌听出他的意思,说道:“你不必因为我对白家手下留情。”
顾南野摇头说:“但你若被白家牵连太深,后面倒有许多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不过是担心她失了圣宠,被人欺负罢了。
曲慕歌小声道:“谢谢你处处为我着想。”
顾南野淡淡“嗯”了一声,曲慕歌心底就欢喜起来,他难得承认对她好,今日倒是稀奇了。
心情愉悦起来,曲慕歌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说道:“我听说,太后把上元灯节的事交给贤妃娘娘安排了,你那天肯定也要到宫里当值的吧?我们一起看灯吧。”
顾南野起身,说:“那天事情恐怕很多。”
又被拒绝了这人真是一个巴掌一个枣,从来就不肯给她一个明确的态度。
曲慕歌心中默叹,只得尴尬的送走顾南野。
从体元殿出来,顾南野回班房守夜。
白渊回在亲卫军班房门外徘徊,见顾南野回来了,反而躲到一旁没有上前。
直到徐保如来给顾南野送饭时撞见他。
“你来找侯爷吗?怎么不进去?”徐保如问。
白渊回有些紧张的说:“我来问问刺客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担心太玄公主在宫里不安全。”
徐保如说:“侯爷这会儿有空,进去说吧。”
顾南野回来时就知道白渊回在外面,但他没有喊他,等着他自己想清楚了做选择。
白渊回看起来很累,抱歉的笑着说:“叨扰侯爷用膳了。”
顾南野无所谓道:“行军打仗的人,吃饭不讲究这些,有事就说吧。”
白渊回说:“听说你抓了卫闵氏,她与我家沾亲带故的,家里有些担心,便让我来打听些消息。她跟刺杀太玄公主的案子有关吗?应该不会吧。”
顾南野吃着饭,没急着回答,只是说道:“白家在宫中耳目众多,打听一般消息的话,不用你到我这里来问,你到底想问什么,可想好了?”
白渊回心里一咯噔,顾南野的提示再明显不过,他已经知道了“不一般”的事了。
“侯爷看在太玄的份上”
顾南野打断道:“就是看在太玄的份上,我才给你这个机会,你打算怎么做?仔细想清楚了,再跟我说。”
“我”白渊回很纠结,事关家族兴衰的大事,他不敢随意对外面的人说。
但是这几日,他在家中冥思苦想,总觉得杀了卫闵氏也无法完全解决白家的危机。
这件事的症结在左贵妃身上,白家有这样的把柄被她捏着,就永远也别想安生。
能对付左贵妃的人,他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顾南野可以合作了。
“看来侯爷什么都知道了!我小叔叔当年犯下弥天大错,但是他已经死了,此时再将此事翻出来,只会给无辜的人带来伤害!白家几百口人,还有太玄,都将受到牵连!可是若要瞒下当年的事,又怎么是件容易的事?就算卫闵氏死了,左贵妃、二皇子始终会把这件事当成把柄要挟白家,甚至会胁迫白家帮他夺嫡,这将造成更可怕的后果!”
顾南野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白渊回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事的症结不在卫闵氏。
“人死怨消,白彦已经死了,纵然皇上气他,也不能问你们的罪。何况这件事太不体面,皇上本就不愿公布于众,只能咬牙忍了。你若主动替你叔叔负荆请罪,让皇上泄了这口气,并帮皇上解决掉这件丢人的事,说不定还妥当一些。”
只要白家拿出效忠皇上、认错请罪的态度,有顾南野在旁说情,境况就不至于太难。
第75章
大年初十,锦衣卫白渊回因玩忽职守,被皇上罚了三十大板,并革去职务。
曲慕歌得知之后,知道这是皇上开始算账了。
她心里颇有些不安,请环环去徐保如那里打听详情。
徐保如没有隐瞒,将白彦和左贵妃的往事仔细告诉给环环,好让曲慕歌知道。
曲慕歌之前猜到秘辛的大概,但当她仔细听到其中过往,不禁有些感慨。
白彦一方面辜负了左贵妃的感情,在私奔的紧要关头反悔;一方面又逼左贵妃打掉他们的孩子,极为负心薄幸;还在最后发生战乱时丢下左贵妃不管,选择去救懿文贵妃,也不怪左贵妃会恨上白家。
在白彦死后,左贵妃为了自保和复仇,对懿文贵妃痛下杀手也就不奇怪了。
白家对左贵妃有愧,又怕左贵妃拖着白家玉石俱焚,难怪白以诚这么多年从来不想着为懿文贵妃报仇。
环环说道:“侯爷叮嘱说,皇上最近在生白家的气,可能有些冷落公主,请公主不必慌张,过了这段日子,侯爷会帮公主想法子的。”
曲慕歌叹道:“其实我和白家受不受冷落,关侯爷什么事?因为我的原因,连白家都成了侯爷的拖累,处处给他添麻烦,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环环安慰道:“侯爷视公主为自己人,处处为您考量,这是好事。”
自己人到底是个什么定位的自己人?
曲慕歌一直看不透顾南野的态度,所以没办法坦然的接受他的关照。
小惩了白家之后,紧接着,又一道圣旨下来。
左贵妃失德,夺敕贵妃位,贬为婕妤。
众人惊讶极了,不明白这又刮的是什么风。
原以为左贵妃被禁足一段时间就会被解禁,毕竟没听说左贵妃又犯了什么错,这道贬斥圣旨中也说的不清不楚的。
琉庆宫中,被贬为婕妤的左贵妃起初听到自己的贬斥圣旨,尚能够保持镇定。
她问来传旨的胡公公:“雷霆雨露均是君恩,臣妾领旨就是。只是不知,受罚的是臣妾,受赏的又是谁?”
胡公公道:“哎哟娘娘,最近皇上心情非常不好,一连几天都下的是贬斥的圣旨,哪儿还有人受赏呀。”
左婕妤追问道:“哦?除了臣妾,还有人受罚?”
“可不是嘛,连太玄公主的母家都受罚了,说来冤枉,白侍卫只是当值迟到了一会儿,就被革职,还打了三十大板呢!”
听完之后,左婕妤忽的脸色苍白,仓皇的倒坐在了椅子中。
白家在这个时候受罚,极有可能是皇上知道了当年的事和确切的人。
再指望白家在这个时候出手去除掉卫闵氏,几乎是不可能。
与此同时,得知贬斥消息的二皇子彻底慌了,他带病出宫,跑到段府找到闲赋在家的段沛。
段沛见他如丢了三魂七魄一般,请他进书房,悉心安慰道:“殿下不要慌张,后宫沉沉浮浮,本就是常事,这个时候,您更要镇定,只要您立得住,娘娘才会平安无事。”
李佑斐连连摇头,说:“不一样,这次不一样!”
段沛不是很理解二皇子为何如此慌张。
在他看来,左贵妃杀懿文贵妃、毒害太玄公主、灭口证人,又诬陷太玄公主不是亲生,这桩桩件件虽然没被皇上拿到实证,但皇上心里肯定已有计较,只将她贬为婕妤,已是极大的隐忍和照顾。
“殿下,这世上难免有些见不得光的事,若捂得住,便太平无事,若一朝被人揭开,则要敢承担后果。当初娘娘为了在后宫立足,选择了对懿文娘娘下手,娘娘就已料到可能会有今日。但后宫事后宫了,皇上不会因为娘娘犯下的事,影响您的前程的。”
李佑斐慌张道:“怎么不会影响我?我连自己是不是皇子都不知道!”
段沛震惊了,喝道:“殿下,不可胡言乱语!”
“你们到现在还想瞒着我!我什么都知道了!那罪妇现在被顾侯抓了,皇上肯定也知道了,父皇很快就要处置我了,我不能就这么等死!”
段沛伸手按住李佑斐的肩膀,问道:“殿下,您冷静下来!您同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年前曾擅自调用段家在亲军卫中的人去刺杀太玄公主和罪妇卫闵氏。
这两人的性命,左贵妃早有交代,迟早是要取的,段沛虽然觉得有二皇子的令有些仓促,但他在宫外联系不上被禁足的左贵妃,便只能信二皇子,依令派人去刺杀。
但岂料那两人身边都有暗卫,齐齐失手。
如今回想起来,倒像是二皇子落入别人的圈套了。
“那罪妇、那罪妇找到我,说我不是龙嗣,而是母妃在金陵跟别人有私情所生的孽种!”二皇子崩溃的说道。
段沛睁大眼睛,一拳揍在桌上,喝道:“胡说八道!”
左贵妃与白彦之事,段家的确不知道,连左家也是不知情的。
段、左二家不止左贵妃一个女儿,若知道了此事,必然会将当时的左嫔当做废子,选其他女儿再送进宫中培养。
段沛很快冷静下来,说:“那个疯妇为了活命,什么话都敢说,她想替死去的卫大人报仇也不是不可能。这么荒谬的话,你怎么能信?你是娘娘在京城怀胎生下的,自始至终都由我们信得过的太医照料,绝不会有错!”
“可、可父皇肯定信了,父皇不让我进祠堂,还罚我在雪地里站着,朝廷开衙后,他也免了我去学政务的功课他肯定是信了!”
“好了殿下,这件事老臣已经知道了,您安心回宫,那个疯妇和谣言,就交由老臣来处理。”
二皇子还发着烧,如此强撑着跑出来一趟,听到有人会帮他处理,他立刻就松懈了下来,哭着说道:“舅公,我好怕”
段沛拍拍他的肩膀,说:“殿下,想要成为最强王者,就要经历各种匪夷所思的磨难,以前有娘娘给您遮风挡雨,以后,总有一天需要你成长起来独自面对。但您放心,不管何时,段家和左家,都是您背后的支柱,我们竭尽全族之力,也会支持您!安心回宫,安心养病,然后如常的给皇上请安,一切都会好的。”
送走二皇子后,段沛再也克制不住,一掌拍碎了厅里的木桌。
第76章
自白渊回受罚,果真如顾南野提醒的那样,曲慕歌感受到了皇上对自己的冷落。
雍帝原本隔三差五就会让曲慕歌去养心殿一起用膳,就算因忙碌无法赐膳,也会赏些菜点和小玩意儿到体元殿,但这两天养心殿什么人也没有来过体元殿。
她并不是太着急,一方面顾南野说过会帮她想法子,另一方面,哪儿有因为小舅子做错事,怪罪自己女儿的?只要不是懿文贵妃以前有大错,就不会影响得太重。
不过不着急并不代表什么事都不做,她还是要如常的做一个“好女儿”。
曲慕歌想了想,对环环说:“我们来做几盏花灯吧,等上元节赏灯的时候献给父皇,看看能不能讨个彩头。”
“好呀好呀,我这就去准备材料。”环环高兴道。
扎花灯最关键的有两点,一是要会糊模子,二是要会画灯面。
模子做的精巧的,就能做出兔儿、狗儿、花儿各种样子的花灯。
灯面画的好的就能画八仙过海、五福临门各种吉祥的宫灯。
但曲慕歌哪样儿都不是特别会,只能仿着最简单的莲花灯的样子,只求这灯能浮在水面上就行。
试着扎了三个莲花灯,夜幕降临后,曲慕歌带着环环去御花园的湖边放灯。
夜风凛冽,两人披着斗蓬哆哆嗦嗦的往那边去,负责体元殿守卫的冯虎也跟在后面。
几个人在水边捣鼓了一阵,三个莲花灯都没能浮起来。
“风太大了,这灯不稳,一吹就翻了。”曲慕歌有些沮丧。
冯虎也出主意,说:“您用的竹篾太粗了,这么重也浮不起来,我帮您削薄一点吧。”
环环说:“这纸也不行,沾一点水就全湿了。”
要改进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是曲慕歌想的太简单了:“我还以为很容易,没想到自己动手这么难。罢了,咱们先回去吧,晚上的风也太冷了。”
四人刚从御花园走出来,就在乾清广场上遇到了大皇子及一队侍从。
“三皇妹?”李佑显有些惊讶,上前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曲慕歌行礼打招呼:“做了几个莲花灯灯,出来试一试。”
李佑显点头道:“原来妹妹还会自己做灯,这次上元灯节,我已命内务府准备了两百多盏花灯,到时候三皇妹看中哪个就拿哪个。”
太后让贤妃主持上元灯节,贤妃便派了很多差事给大皇子办。
“辛苦皇兄。”她看了看李佑显身后放着的材料似乎是孔明灯,于是问道:“皇兄在上元灯节准备放孔明灯?”
李佑显笑着说:“是,孔明灯祈福最灵验。”
曲慕歌稍有些担忧的说:“还是要小心些,以免灯落在了宫殿上头引起火灾。”
李佑显面色一僵,说:“冬天到处都是积雪,应该不至于。”
曲慕歌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打算干扰他的计划,准备告辞,岂料大皇子忽然对她说:“三皇妹,我这几天旁听政务时,听说要撤换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先前皇妹在叶典案中受了委屈,父皇都是记得的,他还是疼爱你的。”
曲慕歌不明白他跟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图,单纯安慰自己?
“谢谢皇兄,我知道父皇一直很疼爱我。”
两行人分别后,曲慕歌回到体元殿用热水泡脚时,还在想这个事。
她问环环:“你最近听说大理寺和刑部犯什么事了吗?”
环环摇头说:“什么也没听说呢。”
先前大理寺少卿渎职,皇上都没有连带责怪大理寺管理不力的罪,如今突然要问罪,显然是被二皇子的事刺激到,在疯狂裁剪二皇子的羽翼。
皇上针对二皇子,在后宫和朝堂做这么大动作,也有些太急迫了,只怕会逼得狗急跳墙。
不过,大皇子跟她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曲慕歌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上元灯节那晚,老天作美,天气放晴,皇宫里里外外都被彩灯点亮了。
这次受邀前来参加上元节晚宴的宗亲较多,交泰殿比吃年夜饭时更热闹。
曲慕歌抵达时,殿里已熙熙攘攘的站了不少人。
曲慕歌见太后已经到了,便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给皇祖母请安,孙女来晚了。”
喻太后正在和几个宗室王妃及郡主说话,听她请安,便说:“今日过节,不必在我跟前拘束着,跟你的几个妹妹们玩去吧。”
“是,谢皇祖母。”
不远处,李慕妍和李慕锦两人坐在一起说话,见曲慕歌来了,两位妹妹十分客气的起身跟她打招呼,李慕锦更是主动的说:“既然三姐来了,那咱们就一起去选花灯吧。”
交泰殿外的廊下放着几个灯架,上面挂着各色各样的宫灯。
曲慕歌笑着跟她们俩一起往外走去,刚出殿门就感觉到远处有不善的眼神盯着她,抬头一看,是李慕贞。
李慕贞站在左边的灯架前挑选,李慕锦就拉着曲慕歌和李慕妍去右边的灯架,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李慕锦挑了个牡丹花灯,李慕妍挑了个仙鹤灯,曲慕歌左右看看,将一个镶着琉璃片的八角宫灯从灯架上取下来。
她刚把宫灯从灯架上取下来,就被人撞了肩膀,并有只手从她手中把宫灯抢过去。
“这只灯我一早就看中了,我刚离开一会儿,你怎么就抢我的灯?”李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