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太玄-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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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陶氏听白灵婷说了一通之后,她不禁有些动摇,问白灵婷:“太后和柱国公府都看上的人,这个谢小姐真的这么好?”
其实白陶氏对谢知音并无喜恶,但白老夫人想抱紧霍家这个财神爷,其他媳妇再好,她也劝不动白老夫人。
白灵婷又把谢知音吹了一通,并说:“跟霍家亲上加亲有什么好?就算不跟霍家联姻,霍家因姨母和您,咱们不还是亲戚?跟谢家联姻的话,又多了一个助力,岂不更好?再说了,霍家毕竟得罪了皇上和顾侯,万一秋后算账,咱们不得多找条退路吗?谢家前景这么好,您终究还是要为哥哥的前程着想啊。”
白灵婷最后说的一点,倒是说到白陶氏心坎上了。
她不比白老夫人见过的事多,那么有底气,她心里也觉得霍家太不把皇上放眼里,这样迟早是要出事的。
在娘家和自己亲儿子之间,白陶氏终是更倾向自己的儿子一些,她松口道:“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打听打听谢家的。”
白灵婷依然不放心,催促道:“您抓紧些,别让连家抢先提亲了,等到谢家来挑咱们的时候,指不定成不成呢!”
白陶氏打听谢家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白老夫人耳中。
白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将她叫到跟前训了一顿,说:“商量的好好的,是要跟霍家议亲,你怎的不与我商量,突然反悔?”
白陶氏慌张解释道:“没有与谢家议亲,我只是打听一下。”
“打听?现在外头都传的有模有样,顾夫人特地向我道贺,谢家也派人暗中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你这叫打听?”
白陶氏委屈道:“媳妇媳妇也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
白老夫人气得不行,这一年来,长房从孙子、孙女到儿媳,都跟她渐行渐远,不再一条心,真是不能指望了!
白陶氏没有察觉到白老夫人对长房彻底失望,还大着胆子劝说道:“其实谢家的确不错,像谢家这样既得皇上器重,又得大皇子器重的人家可不多。回儿如今在京城就职,能得这样的岳家扶持,咱们可就能少操不少心了。”
白老夫人气结,她语气不佳的说:“我想给渊回娶明媚郡主,全然是为你们母子考虑,你们既然都不领这个情,你儿子的婚事你便不要再来与我商量,自个儿看着办吧!”
白家这么多人,长孙指望不了,难道还找不出第二个继承人?
“母亲”白陶氏到底惧怕自己这个强势的婆母,想再解释两句,却被喝退。
待白老夫人缓了片刻,又让房里人去喊二房的白闵氏。
自闵家被卫家牵连失势,白闵氏就没有受过白老夫人的待见。
如今突然喊她去,她还有些慌。
白老夫人开门见山的吩咐道:“燕王妃听说太后要给太玄公主挑驸马,想请咱们家出面替世子求亲。你大嫂是个大事上不中用的,这事就交由你来办。你准备些上档次的礼物,向宫里递个牌子,随我去太后面前坐一坐。”
白闵氏听的心中直跳,忙说:“这事儿不成吧?”
白老夫人面色不善道:“成与不成,是由你我来说的?”
白闵氏不安的说:“当初还在跟虬穹打仗的时候,燕北王退回圣旨、拒不出兵,是被皇上当朝骂过的,皇上怎肯把太玄公主嫁给燕北世子?咱们若去出这个面,怕是会惹来盛怒啊”
当初虬穹侵犯边境时,皇上命燕北王率兵西行,侧面支援西岭军,燕北王借口自己身体沉珂颇重,带兵上前线恐有去无回,希望皇上能在他出兵之前,册封他的长子霍旭为燕王世子,以安军心。
雍帝接到奏请后,只封了霍旭为郡王世子,这是降等袭封,若是继承王位,也只是郡王。
这让燕北王不能接受,多番商议不成后,他一气之下退回了圣旨,拒不出兵。
而当时,白家暗中助力燕北王,怂恿着士林之人大肆宣扬上历代霍家军如何死伤惨重的守护山河,如今皇上却寒了战士的心。
当时的舆论给了雍帝巨大的压力,险些就要屈服于燕北王写下袭封亲王世子的圣旨了,幸而顾南野及时的打了个翻身仗,让雍帝松了一口气。
自顾南野打胜仗后,雍帝再也不用求着燕北王了,燕北王也因此日益担忧起来。
若燕北王出事,白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完全剥离干净
白老夫人前倾身体,望着二媳妇说:“你以为我老婆子记性不好,忘了这个事?正因为皇上跟燕北王之间有隔阂,燕北王才需要咱们出面去说和,若万事皆好,何用求到我们面前?”
“可咱们家又何必冒这个险”
白闵氏心中十分清楚,若这个事好做,白陶氏又怎么会把机会让给她?
比起她,白陶氏跟燕王妃是族亲姐妹,更适合出面才对。
而且这个事说成了,不过是做了个媒,得一份燕北王的感激。
若是说不成,既得罪了皇上公主,也得罪了燕北王。
这是何必?
明摆着吃亏的事,白闵氏不知道婆母为什么要做,但她已想定,是绝对不能掺和进这个事的。
于是说:“说媒到底是个喜事,我娘家才出了不详的事,媳妇还是避讳一些才好,也免得皇上太后看到我想到卫家,坏了燕北世子的好事。”
白老夫人心里苦,她就两个嫡子,如今长房和二房都不听她的,她竟沦落到要去扶持旁支的人了
第118章
推掉这个事之后,白闵氏心事重重的回屋,想到长房白渊回、白灵婷两个孩子的婚事被老夫人捏在手中,迟迟定不下来;又想到给燕王世子说媒的事,她深觉得自己这位婆母根本不会考虑孩子的幸福,处处都是为了家族荣兴而算计。
她跟自己丈夫商量道:“秀儿的婚事,咱们要早做打算才好。”
白家二爷是个痴迷著书立说的读书人,从不管家中庶务,点头说:“儿女的事,你做主就好。”
白闵氏也没指望他做什么实事,只要婆母责问起来,他能出面挡着就好。
而她竟有如神助,刚起了这个心思,就立刻有人上门说亲。
媒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夫人,而她要保的媒是金陵林家长子,林有典。
白灵嘉得知这个消息时,飞鸟一般冲到白玉堂,吃惊的跟曲慕歌说:“林哥哥来提亲了,他想娶我姐!”
曲慕歌早几天知道的,顾夫人私下问过她的意思。
刚听到顾夫人说起时,她十分意外,但一细想,倒觉得他们俩挺好。
林有典和白灵秀都是性格好、心眼实的人,门当户对,什么都很般配。
只是不知道林有典是什么时候起的这个心思。
这桩婚事议的十分顺畅,双方长辈和孩子都没有人提出异议,让屡次婚事受挫的白家,感到了一丝丝喜气。
七月末,林有典的母亲亲自进京,请了林家在京城德高望重的长辈和顾夫人,一起到白家纳彩、问名,将白灵秀的生辰八字带回去纳吉,择定婚期。
林家带来的彩礼足足堆了一院子,曲慕歌与众姐妹都挤在院子里围观,白灵秀羞的不敢出门。
最闹腾的要数林有仪,她今日本是做为男方客人陪母亲来的,但却跑到内院来逗白灵秀。
“如果早知道秀姐姐要做我嫂嫂,我生辰时就该多问她要点礼物,你们整天霸着她送我的万花镜,我自己都没玩两天。以后成了我们林家的人,我要请嫂嫂给我做一堆,你们想要,都得求着我!”
白灵嘉与她抢白道:“就算嫁给了你哥哥,姐姐还是我姐姐,我才用不着求你。你可别累坏了我姐,到时候我可不依。”
小姑娘们都喜欢白灵秀做的小玩意,好看好玩,拿出去特别惹眼。
白灵秀日常间又是照顾人的性格,十分得妹妹们的爱戴。
曲慕歌在旁看的直笑,心情格外好。
白家晚上设了宴席,接待男方的宾客,因顾夫人是媒人,顾南野也在宴请名单中。
曲慕歌在内院的宴席中坐着,听到外面唱和,说顾侯到了。
虽然不可能看到,但她还是不由得伸直脖子去看。
见她这般模样,席间熟悉的朋友们都心神领会的笑了。
之前顾侯求娶太玄公主的事,皇上太后虽然压了下来,但因闹了不小的动静,熟悉他们的人都听说了。
林有仪去跟白灵婷说:“上回端午节,你说我不该乱说话,会让人误会侯爷和公主,明明是我嘴巴灵验,让我说中了。”
白灵婷因以往过节,并不看好这桩婚事,反嘴道:“谁说说中了?皇上不是没有应允么?”
林有仪说:“皇上只是说公主还小,肯定是早晚的事。”
白灵婷皱了皱眉头要反驳,但看太玄好似的确很关心顾侯的样子,就把话忍了。
谢知音与曲慕歌挨着坐,低声问曲慕歌:“宫里不同意,侯爷没想想办法吗?”
曲慕歌说:“我们打算过两年再议亲。”
谢知音提醒道:“自太后放出口风要给你择驸马,京城里打听你的人不少,都有人打听到我母亲那里去了。拖久了,小心生变数。”
谢夫人还陪着谢老爷在金陵任职,打听到那里去,肯定是想了解曲慕歌回宫之前的境况。
曲慕歌说道:“没事,我的婚事,父皇心里有数。”
眼下她和顾南野虽然不能议亲,但雍帝也不会寒顾南野的心,把她许给别人。
“倒是你,你可抓紧些呀。”曲慕歌反过来打趣她。
白陶氏已托媒去金陵说亲了,但谢夫人没有立刻答复,倒让白陶氏开始心急了。
谢知音眉间浮现一些愁绪,说:“我家里是有些犹豫,说白家近些年行事颇有些不着调,觉得不安,但我已经写信回去了。”
曲慕歌明知故问道:“你信里怎么写的?是不是一个劲夸我表哥?”
谢知音红着脸道:“我可没提他半个字,全篇都说你呢。”
“哎呀,你说我做什么,多说说我表哥呀。”
两人说说笑笑的,待晚宴后半程,环环传话,说侯爷去了白玉堂,请她也过去。
曲慕歌以为有事,提前退席回去了。
回到屋里,就见顾南野躺在她日常看书的临窗软榻上,恣意的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你躺在我房里做什么?”曲慕歌笑着走近,就闻到他身上有不少的酒气。
曲慕歌弯腰去看他:“呀,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顾南野在军中待久了,酒量了得,今晚虽然饮了几杯,但说不上醉,只是进到小姑娘起居的房中,不由得放松下来。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说:“陪我说说话。”
曲慕歌依言坐下,侧头望着他,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顾南野微微挑眉,问:“看得出我高兴?”
曲慕歌当然看得出,虽然他十分擅长控制神情,多数时候都藏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表现出一副冷酷严厉的样子,但他眼神的温度,不会说谎。
今晚的纳彩宴他不是主角,他却喝了这么多酒,眼下又如此轻松,必然是心情好。
顾南野捏住她的手,说:“我之前收到一份变法派转托我呈递的上皇帝言事书,书中主张了诸多变法措施,富国之法、强兵之法、取士之法,皆有涉及。我呈给皇上和内阁后,今日终于通过审议,已决定起用上书之人,逐步推出新政。”
最难求的便是治国救世的人才,雍帝和内阁能够起用人才,并开始推行新政,有这种手腕力度,更是难得。
从顾南野开心的样子就能猜到,之前必定是面临了诸多困难,今天能够通过审议,十分不易。
第119章
看着顾南野为自己的理想一点一点努力,曲慕歌也觉得开心。
“终于有人能够帮你分忧解难了,真好。”
顾南野半躺着看着她,说:“我得快一些,多找一些这样的人,不能让我的姑娘等急了。”
曲慕歌拿眼神瞥他,道:“谁急了?我反正没到及笄之年,也不知道谁早就过了及冠定亲的年纪了。”
顾南野笑道:“是,是我急了。”
近来,他在宫里和皇上一起的时间多,后宫的事难免传到他耳中。
自太后说要给三公主择驸马,便有命妇进宫探口风。
太后原本是为拉拢顾南野松的口,如今皇上又不应允,太后便把那些探口风的人都推到雍帝那里,说雍帝格外心疼这位失而复得的公主,到底行不行,还得皇上点头。
所以每天议事结束后,总有些位高权重的大臣、阁老,若无其事的说自己族中的什么儿子、侄子、孙子正值婚龄,又是如何的一表人才,拐弯抹角的希望皇上能听懂他们的意思,看孩子一眼。
雍帝装糊涂多年,在此事上装糊涂更是轻松自如,只是把旁听的顾南野快憋出内伤了。
不说旁的事,就说今天午休时,新晋的田阁老和向阁老等人在文华殿说起进来京城的新气象,说学子们踊跃的论道激辩、上书言事,其中以每月一期的无涯大讲堂最盛。
田阁老直接夸赞道:“讲堂虽是白家办的,但是三公主的建议。她自民间来,最懂民间疾苦,也知民间人才众多,借此帮皇上广开言路,真是见识深远啊。我孙儿良杰就曾与三公主在大讲堂上论事,公主所言新颖而有理,让良杰颇为折服。”
向阁老笑着符合:“你如此中意三公主,可要早些求皇上恩赐了。”
田、向二人朝政共事多年,对彼此家中的情况十分熟悉,田阁老故意说起自己的长孙和三公主,肯定是起了这个意向。
田阁老笑道:“三公主秀外慧中、见识不凡,这般的好孩子,皇上想多留几年,良杰也还小,再等等看吧。”
顾南野虽不是阁老,但因皇上特旨,他近来都会旁听内阁议事,此间休息时,自然也在。
他听完众人说的这些,心中自然是极为不爽的。
现在回想到那些人精,顾南野不由得问曲慕歌:“无涯大讲堂还继续办吗?”
曲慕歌点头道:“办呀,办的还挺好的,以前每月一堂,但因为上月人格外多,都快把书院挤烂了,现在改为每半月一堂了。”
顾南野略微沉下脸问:“你经常去?”
曲慕歌点头道:“因为是我建议举办的,所以只要我有时间,我尽量都去支持的。”
“你是不是还经常当堂与人辩论?”
曲慕歌忐忑的点了点头,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说的不妥,传你耳中啦?”
一般的文学或社会话题,她是不发言的,只是偶尔讨论到跟顾南野有关的治军和法度问题,她才会有偏向性的引导一下。
顾南野有些气闷,但曲慕歌没做任何错事,他也说不得什么。
仿佛是为了强调主权,顾南野把她往怀里带了一带,拥着她问道:“你同我讲讲,讲堂上都讲了些什么?”
曲慕歌以为他感兴趣,半靠在他怀里,专挑一些有意思的论点和事情来讲。
顾南野越听越憋闷,甚至能够想象到太玄在大讲堂上被一群学子围着讨论的样子了。
都是些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正是心意萌动的年纪
他思量道:“既然这么热闹,下堂课我也去听一听。”
曲慕歌尴尬道:“啊?你就不要去了吧”
他若去了,谁敢当他面议论国事啊?
顾南野挑眉,不要他去?他偏要去。
无涯书院会办大讲堂,源于曲慕歌和她的老师简先生的一次课间闲聊。
简先生在教书育人方面,想法十分开放,不同于白家家族内的那些先生藏私,他更愿意让知识普及天下人。
每日在无涯书院教着白家的启蒙稚子,让简先生颇有些郁郁不得志,但他也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如此浅的资历,他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