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太玄-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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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看孩子的,如今孩子不见了,倒省了我一件麻烦事。”
喻太后猛的看向曲慕歌,手中的茶盏抖了抖,最终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她扶着茶几站起来,一手指着曲慕歌激动的说:“你你说什么?庆王还活着?他在你手上?”
曲慕歌笑了笑说:“庆王在不在我手上,要取决于孩子在不在你手上。庆王活没活着,要取决于您把不把孩子还给我。”
“孽障!你敢!”喻太后拍着桌子声嘶力竭吼道。
曲慕歌反手就把桌上的茶壶扶到了地上,大声道:“我有何不敢?庆王横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谁又会知道?”
喻太后跌坐到椅子中,摇头喘气道:“不会一定是你在诈我”
“那咱们就赌赌,你若不在元宵节前将孩子还回来,我定会带着庆王的尸身给您贺岁!”
喻太后目眦欲裂的看着曲慕歌扬长而去,大叫着将桌子掀翻在地。
曲慕歌离开慈宁宫之后,直接出宫去了白府。
白灵婷产后在雪地里受冻,如今发起高烧,神志不清的哭喊着孩子,看着实在可怜。
谢知音抹着泪跟曲慕歌说:“抬回产房后就开始大出血,抢救了好久才止住血,这会儿又烧成这样,太医说说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
曲慕歌沉着脸去问何医正,何医正单独跟曲慕歌说:“王妃生产时被人做了手脚,服用的参汤里有活血药物,如今能止住血已是老天保佑,但这烧若是退不下去,也保不住性命”
曲慕歌紧紧的握拳,恨不得再冲回慈宁宫去找喻太后一次。
听闻庆王妃这边出了事,顾南野知道曲慕歌不会置之不理,也赶到了白家。
曲慕歌将诸般事告诉给顾南野之后,顾南野安慰道:“白家亲自照顾白灵婷,你又安排了心腹太医,但还是没防得住太后,可见她手段厉害、势力不小。如今再生气也无济于事,咱们还是要小心太后的后招。”
曲慕歌皱着眉点头。
她将庆王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太后,太后并不是乖乖被人拿捏的人,她必定会有所动作。
她的确是得小心些。
顾南野带着曲慕歌回公主府,召集了宋夕元、徐保如、范涉水等几位近臣后,商量起雍帝的后事。
雍帝身体一直没有好转,礼部和内务府已悄悄的准备起丧仪,曲慕歌虽不愿在雍帝生前谈论这些,但皇帝驾崩不同于普通人家的老人去世,不可不未雨绸缪。
顾南野比她更理智,除了丧仪,更重视社稷的稳定。
范涉水汇报到:“燕北王虽死,但燕北藩军的交接收整并不顺利,更有消息说,虬穹与燕北开始来往。还有康王,近几月,进出康王府的陌生面孔越来越多”
徐保如说:“京中也不太平,亲卫军、五营军、三千营、神机营各营中的宗室子弟与喻家来往也频繁起来了。”
京军各营经过顾南野的几次清洗,主要首领都是他可信之人,但军营人数众多,京军中又有众多的宗室、官宦子弟,难免有可乘之机。
顾南野说道:“北境交由梁道定防守,在幽州、兖州各增兵五万,另传信女真,若皇上驾崩,请女真率兵逼近燕北边境以做牵制。如此一来,京城外的局势不会太过动荡。至于康王,太后不动,他必不会先动,皇城的情况才是最紧迫。”
曲慕歌涉政数月后,越来越了解情况,便提出自己许久以来的疑惑:“哪怕京军中有许多宗室子弟,但喻太后手中并无兵权,父皇和侯爷为何如此顾忌她?”
第177章 (完)
顾南野之前一直没有告诉曲慕歌太多军事上的事,是为她的安危着想,眼下却是必须告诉她了。
“朝中一直有传闻,当年先帝驾崩时,因担心皇上不堪大任,写有密旨留在太后手中。密旨不仅可以弹劾罢黜皇帝,还可以紧急调动京军。”
曲慕歌震惊了,这个密旨这么大权利?!
难怪喻太后一直都敢对雍帝私欲而为。
但顾南野补充道:“但这封密旨是先帝在弥留之际,由太后和宗室的几位皇叔拟下的,朝中内阁大臣及起居郎,都不在场。”
曲慕歌懂了,顾南野是对密旨的真伪存疑的。
顾南野说:“若太后得了宗室和朝臣的拥护,这封密旨就是真的,若太后惹了众怒,那这封密旨也可以是假的。”
真假之间有极大的操作空间,就看他们怎么做,太后怎么做了。
“当初支持太后的皇叔们,是因为对皇位存了念想,如今庆王出事,父皇要立我为储,皇叔们对皇位的念想必然更大了,也不知道他们商量好了没有,在先皇密旨上到底写谁的名字。”曲慕歌略带玩笑的说道,似是对密旨并不放在心上。
顾南野明白她的想法,点头说:“的确,千载难逢的机会放在他们眼前,谁能不想要?据悉,他们之间已经疑心渐起,并有互相倾轧的迹象。”
曲慕歌便道:“那就由得他们先乱斗一会儿,我倒是更关心你,你什么时候重回朝堂?”
顾南野卸任已有半年时间,如今已完成修宪,等开年就会组建上下议院,然后选出总理大臣,再由总理大臣钦点内阁,正式开始新政。
虽然顾南野总拿筹备婚事和运筹商务的事搪塞曲慕歌,但曲慕歌还是希望他能回到他应有的高位上。
在她心中,总理大臣一职,非顾南野莫属!
顾南野给宋夕元、范涉水等人一个眼神,他们即刻就退了出去。
等只剩下两人,顾南野对曲慕歌摇头说:“我并不打算参加选举。”
曲慕歌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顾南野收起谈公事的态度,靠近曲慕歌,亲昵的摸摸她的头,笑着说:“我只想做你的驸马。”
曲慕歌并没有被他的笑容迷惑,反而绷着脸说:“不行!”
顾南野打趣道:“你想悔婚不成?”
曲慕歌不跟他贫嘴,瞪着他,是动气了。
他们之前早有讨论,在顾南野卸任工部尚书时,她尚能理解他是为了让她这个皇女有继承权的一时让步,还想着,等她继承了皇位,谁还能管着她和顾南野不成?
但她没料到,顾南野自己已经放弃了。
顾南野用手指抹着她紧皱的眉头,说:“若你是寻常公主,驸马的身份无法拘束我,正因为你要继承皇位,我必须放弃退下来,你难道想做人们眼中的傀儡女帝?便是你愿意做,我也不愿青史中说我‘挟皇女以令天下’。何况,我们夫妻二人一人称帝,一人做总理,这是对立宪改制的正统性的挑战,伤的是国本。”
见曲慕歌要反驳,顾南野用拇指按住她的唇,说:“我已想清楚了,我守着你,在你身边辅佐你,就很好。”
曲慕歌知道他说的都对,一时也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只得不快的说:“还没成婚,谁跟你是夫妻二人”
顾南野笑着上前吻了吻她,尽力安抚着她的情绪。
元宵夜前夕,喻太后身边的嬷嬷悄悄将白灵婷的男婴送到了公主府,这便是喻太后服软了。
曲慕歌也未失言,在开朝之日便安排北境送来军中急报,说是在收整燕北藩军时,查到了重伤幸存的庆王下落。
曲慕歌当即安排人将庆王接回送到天津行宫养病,喻太后知晓后,即刻起驾往天津去了。
喻太后离京后,京城和宫中的氛围也随之一松,曲慕歌和顾南野终于可以全心投入上下议院的组建中去。
“改制派中支持刘阁老的呼声最高,革新派中以葛尚书为首,而宗亲们各有心思,所以守旧派意见不一,尚未成势。”宋夕元将近来的情况汇报给曲慕歌。
曲慕歌问道:“葛尚书有几成胜算?”
宋夕元看了眼与曲慕歌同坐的顾南野,含糊道:“与刘阁老不分伯仲吧。”
曲慕歌想了想,转头问:“侯爷觉得呢?”
顾南野从一堆婚礼的仪程单子中抬头,说:“刘阁老胜算大些吧。”
曲慕歌点了点头。
刘阁老是翰林院大学士出身,又坐了中书令,位居丞相要职,改制派的官员和革新派的士林们,都有支持他的。而他出身显贵,母亲是汾阳王的女儿青阳郡主,所以在守旧派的宗亲中,他也有很多支持者。
“那侯爷回头要好生安慰葛尚书一番了。”
顾南野笑了笑,他近日躲着葛铮,可不太想见他。
葛铮近日烦心不已,按照他的意思,革新派应该推举顾南野去竞选,没料到顾南野直接把他推到了浪尖上。这整日的到处游说活动,政务都没时间办,只得通宵达旦的补差,将他累得够呛。
如今刘阁老势头比他强,他也不急。他与刘阁老同朝为官多年,对刘阁老颇为认可,当初顾南野向皇上进言要提拔刘翰林入内阁时,他也在旁费了不少口舌,所以最后不论是他还是刘阁老当选总理大臣,都妥。
唯一就是可惜了顾南野,竟然要被“金屋藏娇”了。
不过叹过气,他又释然了,太玄公主虽然聪慧出众,但毕竟威望不足、经历尚浅,也只有顾侯在旁辅佐,她的皇位才能坐稳。
权衡之下,也就接受了。
曲慕歌也看出顾南野的意思了,刘阁老或是葛尚书上位,他都认可。但她看顾南野完全不把心思放在选总理大臣一事上,就想打趣他。
“选总理大臣可是一等一的国家要务,你如今要卸职,就真一点也不操心啦?侯爷可真心宽。”
顾南野拿着毛笔在礼单上勾勾画画,说:“咱俩的大婚是我现在一等一的要务,殿下做为新娘,真一点也不操心?可真是心宽。”
他原样将话打趣回来,倒惹得曲慕歌心虚。
且不说六月的婚期就要到了,曲慕歌在三月的生辰那日,还要完成及笄礼和订婚仪式。这几个重要的事,她半点心都没费,全是顾南野在张罗,如今后宫里的那些管事嬷嬷,俨然都已接受顾南野的差遣在办事了。
曲慕歌坐到顾南野身边,依在他身旁,装模作样的问道:“谁说我没操心呀,来,咱们来看看及笄礼的正宾请谁好呢?”
顾南野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说:“你啊,叫我说什么好,正宾不是早就选了柱国公夫人了吗?”
“啊”曲慕歌想了想,顾南野好像是给她看过一个名单,因她信任顾南野的安排,全然没往心里去,就说安排的很好。
顾南野重新翻出参礼人员的单子给她看:“懿文贵妃早逝,太后又不在宫中,所以请了安昭仪做仪式的赞礼。”
曲慕歌点头,这个她记得,为了选及笄礼的赞礼主持,皇上特地做主给安美人的位分晋了一大截,做了九嫔之首的昭仪。
为此事,李慕锦没少谢她。
顾南野继续说:“于私来说,我原是想请我母亲做你的正宾,但母亲极力推辞,一来我父亲去世不满一年,母亲担此重礼与礼不合,二来母亲说她算不得有福之人,便请了父母高寿、子孙满堂的柱国公夫人为你做主宾。”
曲慕歌感念顾夫人的救命与教养之恩,待她如自己母亲一般,听到顾南野转述的话,曲慕歌说:“谁说夫人不是有福之人?我一定会好好孝顺她,让她后半生有享不尽的福!”
顾南野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母亲知道你的心。”
他接着往下说:“赞者由大公主李慕缦担任,摈者是小向嫔,执事则由你的三位姐妹五公主、六公主和白灵嘉担任。”
曲慕歌笑着道:“安排的很好呀,不是我不操心,是根本不用我再看一遍嘛。”
顾南野自然是把能帮她做的事都做了,这些私事不在话下,唯有怎么做一个统治者,是他帮不了她的,只能靠她自己。
“去批折子吧,等御器监将笄礼的簪子送来了,我再喊你看。”
曲慕歌不舍的在顾南野怀里腻歪了片刻,才整理好衣冠,端正的坐回桌案前,再度开始阅览国事。
等到三月十八日的正日子,皇极殿的正殿大门打开,太玄公主将在这里完成笄礼,并举办订婚仪式,在京中的百官命妇及宗亲贵戚,尽数到场,唯有重病在床的雍帝无法亲临,只得由小太监们一波又一波的将仪式进程转述给病榻上的雍帝听。
笄礼毕,胡公公捧着雍帝的圣旨突然送到。
众人跪地,原以为是给太玄公主的赏赐,但胡公公却看向顾南野说道:“请毅勇侯接旨。”
顾南野上前与曲慕歌并跪在一起,道:“臣顾南野接旨。”
这道旨意褒奖了顾南野平定燕北藩军动乱和治理水患的功劳,皇上特地颁谕,赐一等忠勇公。
皇极殿前,众人心中震惊,若说侯爵可以承袭,尚有年纪轻轻就做了侯爷的勋贵,但这一等忠勇公,却是头一回落到了如此年轻的人头上!
皇上选择在太玄公主笄礼和他们的订婚仪式之上加封,这不仅是对顾南野的赏赐,也是对太玄公主的支持!
而所赐的“忠勇”二字,更是饱含了皇上对顾南野的期许和训诫,望他忠于太玄,守护太玄,忠于雍国,守护雍国!
二人相视一眼,长叩在地,颂道:“儿臣叩谢父皇!”
第178章 番外一:更替
入夏后,皇太女婚期将至,宫中张灯结彩,满目喜庆,但人们脸上却不敢流露太多喜气,因为雍帝已病入膏肓,大限将至。
礼部和内官们都很担忧,不知白事和红事哪个会先至,万一雍帝走在了前面,皇太女大婚的诸多事宜,必然都会被打乱。
这一应事务,都由顾南野在统筹,准备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曲慕歌此时已正式搬入养心殿的侧殿,日夜在病床前照顾雍帝。
偶有总理大臣和内阁大臣来前殿禀事,曲慕歌也会领他们到寝殿,在雍帝面前择关键事情禀奏一二。
雍帝清醒的时候不多,若有应答,也只是说:“由你监国,朕放心,你决断即可。”
他不放心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怕熬不到曲慕歌大婚,二是忧心太后手中的伪诏。
好在太医院使劲浑身解数保着雍帝,倒是平安的熬到了六月十六。
曲慕歌穿着隆重的喜服,与顾南野进宫后先到养心殿给雍帝行礼,而后前往交泰殿正殿举行大典。
雍帝靠坐在床上,目送这对新人行礼后离开。
他恋恋不舍的望着满眼的热闹,笑着对胡公公说:“宫里好久没这么喜庆过了。”
胡公公笑着接话道:“听说满京城都热闹起来了,盛况空前,百姓们都涌上街头,围观大婚的车驾,皇太女天未亮就从公主府出发,车驾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宫门口。”
雍帝点点头,透过寝殿的窗户望着外面的宫墙,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礼乐,喃喃说:“朕如今只剩下一件事放心不下了”
胡公公十分贴心,懂得雍帝的所思所虑,宽慰道:“陛下不必烦忧,太后娘娘如今一心扑在庆王身上,五湖四海的搜刮名医给庆王看病,她如今顾不得京城的事了。”
雍帝摇头说:“如今她顾不上,是存了一丝希望,认为庆王的傻病能医好。等求遍天下名医后知道无药可救,必会绝望又憎恨,将一切账都算到太玄头上。朕不能让太玄跟朕一样,一辈子都被她控制在掌心!”
过了一会儿,他问胡公公:“天津行宫的暗道,你还记得吧?”
皇宫和行宫,都修建有供皇上逃生的密道,这密道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可启用,旁人也不知入口和出口在哪。
胡公公有些错愕,而后颔首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雍帝沉重的点头说:“去办吧。”
曲慕歌在宫中行完大婚典礼,又返回公主府办婚宴。
不同寻常人家嫁女,她做为皇太女,环环扣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