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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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子？
齐东？
很好，这个人物也串上了。
齐东还嘟嘟囔囔的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陆文胜体质太差。
乔斯满来了脾气，冲着他吼，“你给我滚，赶紧滚。”
齐东应该是真的走了，视频里安静了一会儿，而后响起的只有刘常庸和乔斯满的声音。
刘常庸没了之前的那些不耐烦，语气温和了很多，劝乔斯满消消火。
他说，“阿满，别生气，别生气，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生气都没用，咱们只能想着如何补救。”
“补救？”乔斯满音调不减，“人没了，你说怎么补救，能补救吗？”
乔酒心里咯噔一下，人没了，果然是这么没的……
刘常庸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能的能的，你先别这么激动。”
视频又有些晃动，听动静应该是刘常庸拉着乔斯满去一旁坐下了。
刘常庸提到了陆文胜的老婆，说陆文胜虽然没了，但他老婆带着孩子还是要生活的，他们可以多赔偿点钱，保证那母子俩下半辈子的生活。
乔斯满还是不高兴，“这是钱不钱的问题么，那么一个大活人，你补偿多少钱也没有用。”
“怎么可能会没用。”刘常庸说，“那两个被打进重症监护室的，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用人伺候，这辈子算是毁了，可以看看那两家人，家属都签谅解同意书了，还不是给钱给到位了，阿满，你别死心眼儿，我跟你说，这年头只要钱给够，没人会计较那么多的。”
他还说，“你信不信把他老婆叫过来，告诉她，她老公没了，把钱扔在一旁，她最后还会选择要钱，我就问你信不信？”
乔斯满直接回怼，“她家要动迁了，本来就要补偿一大笔钱，不用她老公命换，她也能过上好日子，还拿钱？我倒是想问你信不信人家转手就报警，把你逮起来。”
刘常庸的耐心也就那么点，一听他说这个声音瞬间就冷了，“那你说怎么办，你怎么就这么轴，实在不行你现在去揭发我们，让警察来抓我们，我不拦着你，你现在就去做那个正义使者去。”
他接着哼了一下，“这事儿你算不得主谋，但你也是个共犯，就算你检举有功，我告诉你，你也摘不干净自己，你也得跟着我们一起蹲进去。”
这话说的没错，乔斯满瞬间没了动静。
又等了一会儿，刘常庸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你就算不在意，可还得想想家里的小酒，你要是进去了，让她怎么办？”
不得不说，他这番话比刚才劝解的话有用多了，乔斯满很明显的叹了口气。
刘常庸见状就说已经让人把陆文胜的尸体换了地方，不会有人察觉，让他放八百个心。
先礼后兵再礼，真是把乔斯满拿捏的死死的。
中间沉默了一会儿，刘长庸换了话题，提了地皮收购的进度，说除了陆文胜这一家，这几天他们游说其余那些钉子户，效果不错，应该用不了多久那些人就都会签字了。
王总跟其余的收购公司周旋也是占了上风，地皮十之八九会落在他们手上。
刘常庸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行了行了，阿满，别想那些糟心的，咱们想想好的，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要有好日子过了，你再也不用怕小酒跟着你受苦了。”
视频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乔酒心里震动也有，但不至于她如之前一样乱了方寸。
她机械性的点开剩下的视频，同样没有画面，声音也不多，偶尔走路搬东西，没有对话。
一直到最后一条，有人哼哧哼哧，“看着瘦巴巴的，可挺沉。”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说，“挖深点，别下点雨再给冲出来。”
就算没有画面，乔酒也听得明明白白。
几秒钟后响起了刘常庸的声音，叫乔斯满过去帮忙。
乔斯满没说话，但应该是过去帮了。
因为刘常庸调侃，“干什么把他翻过去，有什么好怕的？前两天不是见过了，你就把他当头死猪，其实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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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摊牌
傍晚的时候乔酒做了一桌子菜，坐在餐桌旁等着。
天色全黑陆逢洲才过来，直接输入密码进门。
乔酒转头看他，“你都知道密码，昨晚为什么还敲门？”
陆逢洲过来先看了一眼餐桌，“那么大一把雨伞放在外边，我怕进来撞破你们的好事。”
他情绪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乔酒没当回事儿，“昨天没给你接风，今天补上，坐吧。”
陆逢洲把外套脱了去洗了把手，坐下后也没拿筷子，“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
乔酒嗯了一下，把一旁的酒瓶拿过来，倒上，“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陆逢洲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今天去老宅了？”
乔酒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他，“对，跟刘常庸。”
她向来称呼刘伯伯，突然连名带姓的叫，陆逢洲就嗤了一声，“怎么了，在老宅里聊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乔酒说，“他只是叮嘱我一定要把别墅要回来，说那是我爸的心血。”
陆逢洲说，“给你也行，那破地方也卖不出去。”
乔酒没看他，“他还说你是跟我假大方，你这也挺好说话。”
陆逢洲没搭这一茬，问，“在里边参观一圈，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乔酒说，“就只是转了转。”
陆逢洲点点头，估计也没什么想问的了，便低头吃饭。
两人没有交谈，一直到吃完饭。
陆逢洲在沙发上坐着，乔酒回了房间，把锁在行李箱的东西翻出来，转身出去。
她把那些零零碎碎递给陆逢洲，“前几日我在老宅翻出来了一些东西，搞不懂是干什么用的，当初我净身出户，房子归你，里边的东西应该也是你的。”
陆逢洲把东西接过去翻了一下。
乔酒很明显看到他蹙了下眉头，然后把东西都倒在了茶几上，又翻了翻。
等了一会，她从兜里把存储卡掏出来，“你在找这个是不是？”
陆逢洲一顿，抬眼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乔酒笑了，“陆逢洲，你是真能算计。”
她脑子没他转的快，心眼儿也没他多，但不妨碍凡事多想两遍。她就说那天陆逢洲怎么会提前让人去砸喷泉，最后东西居然还没被翻走。
他这么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有猫腻。
他定是在她提出要砸掉喷泉时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所以提早下了手。
东西应该早就被他发现了，第二道盒子是带密码锁的，被他给破坏了。
不确定她知不知道密码，他没办法放新的密码锁进去，就只能临时弄个容易撬开的糊弄。
乔酒说，“所以这两天你态度不好，是觉得我会把当年的事情瞒下来？”
陆逢洲脸上的表情慢慢全都收了，“乔酒，变聪明了。”
他抬脚过来把存储卡拿走，拇指和食指捏着，表情阴沉，“视频看过了？感觉如何？”
不等乔酒回答，他又说，“你爸在你心里不是一直很伟大么，现在知道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怎么样？失不失望？”
乔酒没忍住，问，“我爸过世，到底跟你有没有关？”
陆逢洲把存储卡放回兜里，“没有。”
他声音淬着冰碴，“我的报复还没展开，他就这么走了，我比你还遗憾。”
他朝着乔酒走了两步，“可能这就是报应，老天爷都不容他。”
乔酒咬着牙，“你早就知道我爸之前做过的事儿？出现在我们家也都是算计好的，为了报复我们？”
陆逢洲回答，“不然呢。”
乔酒上下牙又开始打颤，“我也在你的计划里？”
陆逢洲声音很干脆，“在。”
想到了什么，他向前俯着身子，“那天你出意外，那几个混子是我找的。”
乔酒一愣，随后恍然，想笑一下，可笑不出，“难怪，我凶名在外，一般人不敢招惹，那天居然有人闯到包间里来，然后你来了，我说怎么那么巧。”
多拙劣的英雄救美，可她还是陷了进去。
管薇说那个杨二少也曾对她英雄救美过，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却偏偏一脚进了这个火坑。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问，“娶我也是计划好的？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拒绝，我这人脾气臭还特别要脸，你就不怕你一个拒绝伤了我的自尊心，我再也不倒贴你了？”
陆逢洲背过身去，“娶你不在计划内，没想娶你。”
乔酒一愣，慢慢点头，“也是，也是。”
他成了乔斯满贴身保镖，深得乔斯满的信任，想报复，方法多的很。
他那场英雄救美，估计是想吊着她玩弄她，怎么会愿意把自己搭进来。
乔酒深呼吸了好几下，可声音还是发了颤，“现在我爸没了，我也落得这样的下场，你高兴了？证据我也给你了，你拿着去报警吧，把这事情翻出来，给你父亲讨个公道。”
也不知这话哪里刺激了陆逢洲，他忽然回过身来，抬手掐着乔酒的脖子，推着她。
乔酒蹬蹬后退，一直到被他按在墙壁上。
陆逢洲声音冷冷的，“证据？我用得着你给我证据？你以为我没有？”
他咬牙切齿，“乔斯满当初在病房里就给我录了视频，揭发了当年所有的事情，我若是想翻出来，早就把视频交上去了”
乔酒一愣，盯着陆逢洲，“你说什么？”
陆逢洲说，“乔酒，你少自以为是，我对你够宽容了，我但凡心狠一点，乔斯满连安然下葬都不可能。”
乔酒还是问，“你刚刚说什么，我爸给你录了视频？什么视频？”
陆逢洲咬着牙，好一会才松开手，而后无意识一甩。
乔酒顺着他的力度一个趔趄，直接扑在一旁的柜子上。
陆逢洲盯着她看了看才说，“你爸早就将当年那些事事无巨细的录在了视频里，虽然我没有别的辅助证据，但只要把视频交上去，这么大的事儿，警方肯定会不遗余力找到证据，轮得着你找个江湖包打听去慢慢查？”
乔酒又是一僵，“你知道？”
陆逢洲冷笑，“乔酒，当初让你离开云城，你为什么不走，你走了，这些事你一辈子都不知道。”
乔酒觉得浑身发冷，“你胡说，我爸如果真的留了视频，你怎么可能不把事情闹起来。”
陆逢洲瞥着她，表情尽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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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是你对不起我
乔酒被陆逢洲一路拖下楼，塞进了车子里。
刚才他滴酒未沾，可开车的状态却像喝了酒一样，油门踩到底。
也幸亏时间有点晚，路上车辆不多。
他连闯了几个红灯，把乔酒带回自己的住处，按着她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放着乔斯满之前录的视频，“好好看看，看看那是不是你爸？”
乔酒瞪着眼睛，对面电视里出现的确实是乔斯满。
他穿着病号服，除了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容貌上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应该是他刚发病的阶段。
乔斯满对着镜头一板一眼的讲述自己跟刘常庸做过的事儿，从最开始投靠房地产公司，到收购万泽地皮遇到麻烦，再到失手弄死陆文胜。
他说的很细致，时间线捋起来，跟乔酒今天看到的视频都对得上。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年头太久了，乔斯满再提起这些过往，情绪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下午听着那些音频还觉得他有血有肉，带了一点正义的血性。
可现在看视频里的他，乔酒只觉得一颗心似乎被瞬间掏了个洞，冷风呼呼的灌进来。
这个模样的乔斯满，是她从未见过的。
染着血的人命事故不过十几分钟就全都讲完了，视频的最后乔斯满开始忏悔，说对不起，说后悔了。
只是言语过于苍白，让人无法共情。
一直到视频停下，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陆逢洲还站在沙发后边，双手按在乔酒肩膀上，好一会儿才说，“你看看你爸，忏悔都这么敷衍。”
他俯下身子，贴在乔酒耳侧，“发现问题了吗？”
不等乔酒说话，他又说，“你爸看似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可也有很多东西被他轻描淡写的略过了。”
乔酒发现了，比如说藏尸地点，乔斯满一句带过，只说尸体被他们找个地方埋了，具体埋在了哪里他提都没提。
他们心思这么缜密，埋尸地点肯定是精挑细选的，不可能忘了。
还有那些参与人员，他称呼刘常庸为老刘，剩下的人提都没提。
能一起做这种事儿的，定然知根知底，乔斯满不提他们，也不知是不是还想包庇。
陆逢洲哼笑了一声，“他看似什么都说了，却又藏着掖着，你爸啊，比你想象的心眼要多。”
乔酒手指有点抖，缓了一会儿才说，“既然你都有证据，为什么不把这些交上去，警方那边帮忙办案，很快就能定我爸和刘常庸的罪，你在犹豫什么？”
陆逢洲按着她肩膀的手稍有些用力，抓的她有点痛。
乔酒等不到他的回答，又说，“后来你说想跟我从头开始是骗我的吧，只是既然你说我爸留给我的证据没那么重要，为什么要在我身上下那么大的功夫，你还想算计我什么？”
陆逢洲没说话，只绕过沙发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他不想看到乔斯满那张脸。
而后他转身去窗口站着，点了支烟。
乔酒还有很多话想问，可这些话好像一股脑全堵在了她的喉咙处，争先恐后，却一个都出不来。
陆逢洲等了一会才开口，但并不是回答她的话，他说，“我们村子动迁，原本的地皮上建了楼房修了路，我们家的位置不在楼盘内，是一片空地，后来那片楼盘开盘，空地上堆着几车的烟花爆竹。”
他半转身过来，嘴角叼着烟，表情阴侧侧，“他们就在我妈吊死的地方放鞭炮庆祝。”
乔酒似乎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赶紧站起身。
果然，陆逢洲说，“你爸就在当场，我在远处，看着你爸意气风发，他们似乎忘了，他们脚下踩着的是谁的尸体。”
乔酒原本堵在喉咙处的那些问题，在陆逢洲这番话说出来后，瞬间全都散了。
她沉默半晌，也只能说，“我没有对不起你过。”
陆逢洲把视线收回去，“是啊，你没有，你一直对我掏心掏肺。”
可隔了几秒钟，他后面的话又带了一些恶恨，“可你过的那些好日子，都是你爸踩着我父母尸体赚来的，既得利者，就要担责，乔酒，在我的立场，你并不无辜。”
他用力的吸了一口烟，“或者你告诉告诉我，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乔酒一顿，若是她，她可能就跟对方同归于尽了。
她应该也不会放过陆逢洲，她会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都谈开了，也进了死胡同，再没出路。
好一会儿后乔酒嗯了一下，“你做的对，我若是你，未必能做到你这样，我可能更丧良心。”
只是心里依旧不甘心，她说，“可我对你问心无愧，我爸是对不起你们家，但是临终他自愿把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