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年代文里成了祖国栋梁-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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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开唇,抬起手放在了林宽的脑门上,手心里已经被林宽突然冒出来的汗水浸湿了。
“林宽,你这是病了么?你别吓我。”冷诺一遍遍捋着林宽额角被打湿的发梢。
林宽张开嘴,连着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微微动了动唇,“我没事儿……”
后面说了什么,冷诺没听清。
她俯下身,把耳朵贴在林宽嘴边,“林宽,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林宽又艰难的张了张嘴,声音还是微弱:“天凉,把被子盖上。”
“我不冷。”冷诺随手捡起床脚的衣服,随意披在了身上,“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手术出什么问题了。林宽,我不懂,你别骗我了。”
林宽眉头紧锁,“冷诺,什么手术?”
冷诺气的要哭了,“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骗我。结扎手术。你今天下午去做结扎手术了。我看见了。”
林宽抬起手,他咬着牙在鼻根儿处狠狠按了下,总算恢复了一分清醒:“冷诺,我没有骗你。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冷诺把身上的衣服粗暴的抓了过来,从衣兜里掏出来了那张被她整齐叠好的纸片。
她把纸片一展开,扬在手里,递到了林宽眼前,“证据都在这儿了,你到底还想隐瞒什么!”
林宽一把夺过去了冷诺手里的纸片,仔细在眼前看过。
而后,浑身都忍不住在颤抖。
第88章 被窝
冷诺愣住了。
她真是看不懂了。
林宽好像不认得这小纸片; 先把小纸片攥在手心里,恨不得碾碎了。
不过片刻,又松开握实了的拳; 把皱了的纸片重新展开轻轻放在了枕头下面。
“是大哥。”林宽闭上了眼睛; 额上的汗水继续滑下; 淌过眼角。
“什么是林枫……”刚问出口; 耳聪眼明的冷诺就悟了。
“林宽,你是说,你没去做结扎; 去做结扎的是林枫; 对么?”冷诺是个心明口快的人,不似林宽那般含糊; 不是自己的事儿; 她都会问明白。
“嗯。”林宽简单答了一声,双手撑着床板,似乎是要起身; 竟是没起来。
“怪不得。我今天回来的时候; 看见他在书房睡着了,这张单子就是他的外衣里滑落出来的。”冷诺抬起身子,披上外衣坐在了林宽旁边,回忆起了晚上的事儿。
林宽脸色煞白; 嘴唇动了动; 没出声。
冷诺偏着脑袋; 伸手帮林宽一遍遍擦去了额角渗出来的汗水; 不解问道:“可是; 林枫他为什么突然去做这个?而且,他行动不方便; 自己怎么能出门呢。对了,当时他不是一个人……”
这个问题不解自答,冷诺没再说出口。
谢然。
当时只有谢然跟林枫留在家里。
本来林宽就是各种看谢然不顺眼,不清楚事情原委就把这个名字说出来,冷诺怕林宽这会儿就能出门寻人去。
“这次,恐怕是大哥自己想这么做的。跟姓谢的没关。”林宽说话有些吃力。
冷诺这就更想不通了,她正要再开口,相处了这么久,她已经能看得懂林宽的表情了。
见林宽没有要跟她再解释的意思,冷诺心里盘旋成了螺旋桨,但嘴上没再多问。
过了阵子,她回过神来,看了看横在床上依然神色淡然铁青着脸的林宽,“林宽,那你,这又突然是怎么了?”
林宽抬眼看了看冷诺,眼里无光,还是那句话,“我没事儿。”
“那我在这儿,是扰了你休息了。我下去了。”冷诺不是不识趣的人。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何必勉强别人,又委屈自己。
冷诺正要从林宽身边绕过,抬起腿准备从床里边下来。
手腕在这时,又一次无声的被林宽抓住了,“你不是怕么?”
冷诺坦然自若:“不怕了。就是个借口而已。”后面这句,干脆连小女孩儿赌气认栽的话都泄了出来。
她没回头,只等着林宽放手。
林宽手上的力度,非但没松,还硬拉了一把。
就算眼前虚弱的林宽,拼力气冷诺也不是对手。
她身子一仰,往后一栽,已经有一只胳膊垫在了下面。
冷诺拽不过林宽,被拉着胳膊侧躺下了。
“你这算什么?”冷诺的脾气不是没理由的。
林宽侧过脸来,声音低哑却添了几分柔情:“冷诺,今晚是我不好,给不了你想要的。如果你愿意留下,就听话,盖上被子。”
林宽低垂着眼睛,双瞳里映着的冷诺依然凛然,但这双眸子里的光已经弱的只剩下了请求。
凉了好一阵子,冷诺没说话,先打了个喷嚏。
林宽嘴角一抿,缓缓侧过身,把被子拉了上来,给冷诺裹了个严实。
床上只有这一床被子。
冷诺掀开了被角,女儿红染上的酒色还没退净,微红着眼睛,她手里拽着被子往林宽身边凑了凑。
中间的空隙一点点变窄,她又挪了挪。
直到贴上了还渗着冷汗的胸膛,她才低下脑袋,避开了林宽的眼睛。
把被角绕过这宽大的肩膀,直到伸着胳膊,抬着身子吃力地把被角掖到了另一侧肩下,才又重新躺下。
林宽身子没动,在被子里拉住了冷诺一直忙活着的胳膊,顺着胳膊下滑,让这只手消停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手掌下的小手不动了。林宽声音极轻,“刚刚还喊着什么都要,什么都敢,这会儿怎么都不敢抬头?”
林宽轻轻抬了抬冷诺的下巴,冷诺没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
冷诺睡着了。
一个人挑着林达的担子在外面跑到了天黑,她早就体力透支了。
足足一整坛女儿红后劲儿上来了。暖暖的被窝,坚实的胸膛,有这些,冷诺突然就知足了。她想在这里做上个好梦,还没编好梦境,人就真睡过去了。
林宽手掌心里抚着冷诺透着清香隔着体热的后脑勺,望着这只漂亮娇媚的脸,轻轻扬起了嘴角。
他稍稍低下头,在冷诺的额头贴上了唇,只轻轻一点,“冷诺,对不起。今晚我给不了的,如果你愿意等,等圆了你和大哥的梦,我一定会补给你。”
林宽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柔,像一曲童话世界里写给公主的摇篮曲,哄着床上的娇嗔公主睡了,哼曲的王子却悄声离开了。
入夜,林枫屋子里传来的争执声,捶墙声,都没有吵醒冷诺的好梦。
第二天再醒来,天已大亮。
冷诺一个人裹在暖暖的被窝里。伸手摸了摸旁边的枕头,根本没有热乎气儿,林宽早就不在了。
被子里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被子的味道跟平日里不同。
隔着淡淡的消毒水儿味儿又透着浓烈太阳的气息,冷诺抱着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猛吸了一口,又在被头蹭了蹭脸。
“冷诺,二哥让来叫吃饭了。”门外的林立这次没敲门,只隔着门清着嗓子喊了句。
冷诺答应着,下了床,脚一着地才发现,昨晚脚底的伤口不觉得痛了。
昨晚明明赤着脚来的,这会儿脚上还套了两只浅蓝色的棉袜子。
冷诺拉开袜子一看,里面几处已经涂上了紫药水儿。
这也睡的太死了,脚底板是有痒痒肉的敏感地方,竟然浑然不知。
不过,转念想想这个夜里悄悄给她上药穿袜子的林宽以后就不再身边了……
留人的话她说不出口。
但这会儿这屋里没人,她又舍不得的回头抓了把被子在身上抱成了一团,蹭了蹭鼻尖。
她想记住,这是林宽的味道。
冷诺也是饿了,抱着被子,肚子咕噜叫着,又闻到了门缝里飘进来的浓浓饭香。她这才站起身出门。
山妞走了这些天,林宽也一直是忙到晚上才回来。家里都是林宽随意买回来,凑付着有一顿没一顿。
在家吃顿早饭,似乎也成了久违的奢侈。
可是,冷诺刚一进厨房就感受到了因为这哥俩僵着的气氛,整个厨房都空气凝固了。
林宽背对着林枫,端碗摆筷子,就是不说话。
林立冲她挤挤眼睛提示她别多问,自己却亮着嗓子喊了句:“大哥,我去趟学校,取了拐杖就回来。”说完,转身跨上书包揣个鸡蛋出门了。
小米粥,葱油花卷,腐乳煎蛋,小葱蘸酱。林宽把小碟子摆上来,哪一样都格外对冷诺胃口。
林枫也好像特意等着,一直等冷诺吃过了饭才开口。
“丫头,你吃好了?”林枫递过来热茶,轮椅转的别扭,林宽也不伸手帮忙。
冷诺放下了筷子,也是冷着脸继续小葱蘸酱,慢慢嚼着,看着乌着眼圈的林枫,红着眼底的林宽,她不想夹在中间。
“难得你们俩还有一条战线对付大哥的时候,昨晚阿宽就跑到我屋里数落了一晚上了。看在我还得替他接管林达的份儿上,丫头帮我说句话呗。”林枫倒是嘴上轻松。
“怎么个说法?”冷诺干脆冷言冷语。她也是看出来了,林宽铁了心不搭理林枫的态度里透出来的全是心痛和无奈。
“阿宽既然娶张家,下西藏,这些事儿都定了。还差做到最后一步么。这一步,大哥来做,有什么好唏嘘的。”林枫一个人讪讪解释起来。
“大哥,你这一步,叫多此一举么?”冷诺看见林宽不言不语忙着一桌子,而林枫嘴一咧能笑出来,莫名生气。
“冷诺,别这么说大哥。”都这个时候了,林宽一张嘴竟然还能站在林枫的那一边。
林宽收拾了林枫桌前的碗筷,转过身,好像在跟碗柜说话,“冷诺,你不懂。晚婚晚育是国家号召,一对夫妻一个孩子也是国家号召。虽然张家嘴硬,把那次人工呼吸说成我让他闺女怀上了孩子。但明眼人嘴上不说,其实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林家结扎证明拿出来,等于是做了个让所有人都挑不出来毛病的大义之举。建筑这圈子里,恐怕没人会再用作风这俩字儿难为林达了。”
“林宽,你也傻了么?被你大哥洗脑了?所以,你大哥就该替你去做、做那个!?”冷诺没碰桌子上的茶杯,她不相信这兄弟俩能突然为了所谓大义,做出一件件像被夹了脑子的人干的事儿。但饭桌上,结扎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也许是吧。今天我去交接工作,明天婚礼。你来么?”林宽转过身没有表情,竟淡然地在一本正经邀请冷诺去他的婚礼。
第89章 婚礼
参加婚礼?!
不是耳鸣; 真是林宽开口让她去参加婚礼。
早上刚刚愉悦的填饱了胃,这会儿要顶着气吐出来了。
“去你的婚礼?是婚礼缺砸场子的,还是你脑子缺了弦; 这里缺了德?”冷诺站起身; 咬着牙狠劲伸出手指戳了戳林宽的胸口。
林宽没动。
“阿宽; 别难为她; 山妞才过头七,我腿脚不好,让她跟我在家……”林枫后面的话; 冷诺不想听了; 甩开椅子就离开了厨房。
冷诺也不只是甩个脾气往外走,她真的赶时间。
杨师傅要赶着明天傍晚回来参加林宽的婚礼; 今天一大早就得往延山赶; 她得出门送图去。
等冷诺出了门,林宽才重新摆好了椅子,坐在了林枫对面。
“行了。都气了一晚上了。要是小时候大哥有一百种法子哄你。转眼; 大哥抬起手都够不到你肩膀了。”林枫抿着茶刻意高举起手; 试图跟林宽调解下气氛。
林宽站起身,走到水槽边,拧开了水龙头,洗碗的水流声盖住了林枫的话。
“你; 刚刚是存心的吧。你存心想惹恼那丫头。”林枫把茶杯往桌子上猛一放; “你把水给我关了。”话语里不再轻快调侃。
水龙头拧上了。
“大哥。”林宽转过头来; 依着水槽子; 人没坐下。
林枫抬眼时; 眼皮叠起来,深邃的眉眼跟林宽七分相似; “我告诉你。那丫头不傻。你也别跟我耍心眼。你要是敢死在西藏不回来,我就会刨地下去找你。”
“大哥,我会回来的。至于冷诺,”林宽垂下眸子没敢跟林枫对视,声音弱了三分,“大哥一定能照顾好她。”
“怎么了?这么高个子,说个话都萎了?我告诉你,我照顾的是你媳妇。是我弟媳。你最好把别的心思都给我收了。”林枫神情严肃起来。
“再说,丫头也是对你有感情的。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建筑狂石头蛋子心的黄毛丫头。”林枫给另一个空茶杯倒上了茶,示意林宽坐下。
“大哥,我真得去趟医院了。”林宽抬起手看了看表,刚想抬腿出门,看了看桌子上,还是抬起茶杯把林枫倒的茶,几口咕咚给喝了。
“大哥,别的事儿我都答应你。可是,冷诺,我真不能让她空等。”说完,林宽放下了茶杯已经撩起了厨房的门帘子。
“阿宽,你就是嘴上喊我几声大哥,自己心里主意早就大了。行了,去吧。”林枫抿着茶,冲着林宽匆匆离去的背影只是动了动口型。
这一天过的,所有人都成了祖国建设的好标兵,七手八脚拼了命工作。
林宽为了病患交接。
渤广中心医院因为一个主刀外科医生的调离,整个医院走廊都奔跑起来。
冷诺为了图纸交接。
半个延山的新兴商品房等着。轰鸣的火车等着。林达的资金等着。
林枫为了林达交接。
时隔五年,重新接管林达。脚踏不了实地,双拐代行。
等着他的有冷漠,有热潮,或许以后,也有淡淡期许。
这一天,除了工作岗位上的,更有数不过来的大大小小人物,在为张家的婚礼跑前跑后忙的不亦乐乎。
就连谢然也被叫到了张家楼下去指挥搭篷子。
直到
淡月出升。
冷诺进了门还是直奔书房了。
卖给张家的楼盘图纸,冷诺做的不情不愿,都是指示着林枫,让他提笔一张张赶出来的。
两个人跟平日一样,在书房忙到了下半夜。
林宽还没回来。冷诺没问,林枫也没提。
从书房出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进了厨房。
谁说不醉不休,两个人都无话,夜酌醉即休。
林家院子终于熄了灯。
这整整一晚,林立住校,林宽留在了医院,都没有回来。
冷诺躺在床上,看着启明星起,看着旭日东升。
活了这么久,还第一次活出了不睡觉欣赏大自然的风情。失眠后她被自己气笑了。
她坐在床头把头埋进胳膊肘里,狠劲揉了揉脸,又跑到厨房,用冷水反复冲洗。好像这次清醒了。
冷诺让自己比昨天更拼命地忙了起来。
以前只要走进工地,忙起来就能充实了,就能忘了不开心的事儿了。
可忙到了傍晚,腿也硬了,腰也酸了,没充实起来,也什么也没忘却。还是熬不过这场婚礼。
谢然憋了一天了,还是忍不住一股脑儿倾倒了出来。
“冷设计师,我陪你去。林达总得去个人,毕竟这里还有五个工地项目,林达是乙方。按理讲,参加甲方的婚礼,是求之不得的,得来了,就是理所当然要出席的。师兄腿不好,大嫂刚走,一直身子不好,名声也不好,突然露面会吃亏。走到这一步,不都是为了北港么。就算为了北港……”
冷诺知道谢然说的全都有道理。
除了跟吃了苍蝇般膈应的心里之外,就算林家没人,林达的确该有人去的。
为了北港——这个理由足够让冷诺点头了。
她希望至少别看见林宽。但婚礼上看不见新郎,简直荒唐。
或许,至少可以让林宽看不见她,那也是好的。
“冷设计师,既然是去婚礼,也该体面些,穿上这身酒红色礼服试试看,林宽不一定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