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年代文里成了祖国栋梁-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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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不讲究。也不怕烫手,什么都敢上手。”冷诺右手握着刀子直接插了块鸭肉放进了嘴里。
张梅霞舔了舔沾满了糖的手,把另一盘老醋蜇头蛮横地拖到了冷诺眼前,冲着冷诺耳边凌霸地叫嚣着,“别光吃鸭子呀。你今天该尝尝这盘醋味儿浓浓蜇头。等会儿天黑透了,我跟林宽就是真夫妻。想吃醋,这会儿老醋的口感很适合你。”
“你这么盼着天黑呢。”冷诺右手握着刀柄,左手握上了酒瓶子。“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你,你想干什么。”对着拿着刀子的冷诺,张梅霞猛然后退一步。
“帮你呢。躲什么。”冷诺说着话站起了身,酒瓶子的酒都浇在了刀背上。
“新娘子喜欢天黑,你看,正如你所愿,天,这就黑了呢。”冷诺握着刀柄,身子没动,朝着墙边猛划了下去。
吱吱,咯咯。刀尖划过砖墙的金属撞击声。
冷诺语落。刀声钝住。
刹那间,
整个天棚百盏灯笼瞬间灭了。
全场一片唏嘘。
前排大喇叭喊了起来:“大家别慌,一定是停电了,这就找人查电门了。马上就……”
马上就好还没喊出来。
砰,砰砰!叮当呼咚各种碰撞声响声了打击乐器的交响乐。
宛若鞭炮轰响般连缀了起来。
“灯笼,不,篷子掉了!”瞬间,尖叫声跌宕而起。
第92章 黑暗
篷子掉了。
真的是两栋老楼之前撑起来的绿帐篷如成群的乌鸦一般滑落下来。
篷子下面挂着灯笼; 寓意着百年好合的百盏灯笼。
整条街陷入的不只是黑暗,是恐怖,更是惊悚。
虽然纸糊的灯笼; 篷布的帐子落下来都不至于砸死人。
可是; 这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是整条街唯一的照明。
尖叫声叠叠高起。
邻里邻居里; 几十个老人的叹息声; 孩子的嚎哭声,一次次掀起来了这原本就翻腾的飓浪。
“火!快,救火!”突然有人扯着嗓子高喊。
声音盖不过全场; 但冲天火光却瞬间让整条街陷入了灾难般的悲鸣中。
十几个煤气罐堆在一处; 刚刚还吊着烤鸭的炉灶。
正在红红火火炒着新婚全家福的油锅翻了。
这火不扑灭,会出事儿。
不用人喊; 在场的每一个人刹那间都看得明白。
转瞬; 几个高帽子的厨师们也扔了手里的炒勺,像点燃了一串鞭炮一般握着耳朵拔腿就跑。
火苗子蹿了起来,又两个人多高; 可真是越烧越旺; 红火冲天了。
逆着逃窜的人群,只有一人,在通天火光中,仿佛浑身绿色战甲的十字线; 在桌子之间腾空跳跃。
是绿军装的林宽; 冷诺一眼就看了出来。
她双手捂住了嘴; 怕失声喊出来。留着缝隙; 留着视线; 终究是没闭上眼睛。
绿色十字线一把扯下来悬在空中的帐子,朝着炉灶的熊熊火焰就扑了过去。
火焰像是被霸道地生吞了下去。
转眼间; 整条街又恢复了不再宁静的黑暗。
而那个一身绿色的扑火英雄也好像一道幻影,转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从灯笼熄灭,到帐篷塌顶,到火苗蹿起,到再陷黑暗,前前后后不过分分钟。
这还哪里是一场婚礼,线性递增的只有满街的恐惧。
东西还在噼里啪啦的从桌子上往下掉。
见火苗灭了,很多人舍不得这一桌子饭菜,早就带了饭盒来。
这会儿跑掉了,就没法往家里带了,所以干脆抱着头躲在了桌子下面。
冷诺刚刚握着刀柄的右手缓缓拿到了桌子上面。
看着杀猪般尖叫着跑开了的新娘子,她依然坐着没动。
帐篷竟然会在灯笼熄灭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掉下来,冷诺需要消化一下眼前发生了什么。
她刚刚用刀口划破了旧砖墙边一个插座,金属钻出来的火星子靠着酒精一燎,烧掉电闸是小儿科手段。
可是,这帐篷……冷诺脑海里反复回映着这短短几分钟的来龙去脉。别说跑了,她连动都没动。
她坐的这张桌子没因为贴着墙根儿,就能幸免被砸。
头顶的帐篷带着铁钩子顺着墙边虽然迟了些但还是滑了下来。
桌子上的酒瓶子倒了,杯子碎了,几道菜碟也被掀到了地上。
偏偏冷诺的身边安好无损。
她听见了脚步声,以为是谢然,开口道,“谢然,你刚刚没看见……”
“冷诺,是我。”低沉刚劲的声音就在身后,无比熟悉,“怎么还坐在这儿愣神儿。天黑了,早点儿回家。”
冷诺仰着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借着皎月看清了她头顶上方这张脸。
是林宽。
正是林宽。说好了今晚不要被他看见的。
身后的林宽却为她托起了帐篷,托起了一片天。
冷诺一眨眼睛,不知哪里飘来的火灰刚好落下,不争气的生理眼泪偏偏在这个时候滑落了下来。
看见林宽的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的,冷诺抬手想帮他擦去。
可伸直的手臂却被林宽抓住了手腕,“我没事儿。别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在这哭鼻子,自己小心点儿。”
好话赖话都被林宽一个人说着,冷诺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
工地里的探照灯就已经被按在了两侧楼房的二楼阳台上。
不愧这一条街里怎么也是建筑工地里出身的人手齐全。
冷诺反应过来时,林宽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有人喊着被刚刚落下来的酒瓶碎玻璃扎伤了脚,自然随着声音探过去的就是林医生。
收拾桌子,扶起凳子,张家在这场婚礼上没少搭工钱,不缺干活的人。
帐篷摘了,成了街巷里的露天酒席,刚刚平静下来,又是另一番人声鼎沸。
“这倒霉婚礼可真晦气。别晦气沾了身,氆氇氆氇。”旁边桌又浑身拍胳膊拍腿儿的大爷。
“听说新郎家的嫂子人走的不顺,还没过头七呢。这就急着红白事儿一块儿办,能不出幺蛾子么。”附和的人根本也不压着声音,这种百年不遇的八卦,都恨不得争先恐后的插上一嘴。
“林家上一个女人没过头七,就娶下一个,这都成瘾了。”这话不知道谁说的,但传到了冷诺耳朵里,却是有些心扎。
她就是五姨穆然刚过头七那会儿嫁进去的林家。
可是,现在看看,她又算嫁给了林家哪个!
整个场子还沸扬着,谢然迟迟没回来。
一个稍微脸熟的司机走了过来,站在了冷诺前面,“我是大庆,谢哥的司机。是冷设计师吧。”
“嗯。”冷诺抬头打量了下,记得这张脸。
“谢哥被张国强揪着问帐篷掉下来的事儿。他走不开了。一会儿你想走的时候,我送你回去。”年轻的司机没什么表情,把谢然叫做谢哥却好像并不同情此时谢然的遭遇,只是在平铺直叙的跟冷诺讲了下他接下来的工作。
“嗯。”冷诺知道帐篷滑落的事儿,除了谢然,恐怕问一个司机也没什么意义,她便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话。
大庆扶起了凳子坐在了冷诺旁边。
跟冷诺只有一臂距离,两个人对上了眼神,距离太近,大庆半曲着膝,把凳子又挪远了些,跟冷诺中间都能再坐一个人了。
别的桌子都八卦不断,只有他们这张桌子安静的异常。
大庆一个人嘴里嘀咕着,“艹,怪不得谢哥最近神叨叨的,发疯了。”
冷诺转过头时,正对上了大庆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眼神。
她皱了皱眉,“你刚刚说什么?”
大庆微微垂下眼睛,也不躲闪,开口答道:“冷设计师,你的侧脸跟我熟悉的一个人,真的很像。”
“穆然么?”冷诺也避过了继续四目相对,她猜的。
“你见过穆然?”大庆声音惊诧。
“见过遗像。我去过她的葬礼。”冷诺声音平和,没有回避。
前面突然嚷了起来。
“哪儿?哪儿?!谢思进,你小子别跟我耍滑头!”张国强的大嗓门打破了这偏远小桌子的平静。
“别特么装醉了,看我不灌死你。谢思进你刚刚坐哪张桌子,你特么不给我说清楚,今天我一锄头刨个坑就地给你埋了。”张国强停在了冷诺前面,满眼血红,张着嘴骂的唾沫星子横飞。
“张总,消消气。说这些不吉利。”旁边劝着的人有十好几号。
“艹,这个女人怎么也在这儿?怎么回事儿?”张国强这才注意到冷诺,手指着身后问了一圈。
杨师傅恭敬的点着头上前一步,“张总,别生气了。冷设计师是林达的总设计师。今天来婚礼,还是您给林达发的帖子呢。”
“好。既然是客人,我不计较。可是,我怎么听说你还住在林家呢?你算林家什么人?”张国强似乎忘记了他赶到这张桌子是为了跟谢然查帐篷的事儿,手指着冷诺的鼻尖儿停了下来。
“六姨。”身后的林宽走出来,按下了张国强的手。
“张叔,她在林家照顾我大哥。是林家的六姨。”林宽淡然补充道。
第93章 离席
六姨?
冷诺正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宽第二遍又更清晰的解释了这个词:林家的六姨。
刚刚还会对黑暗里为她撑起一片天的林宽而心存感激; 此时听见他面无表情的把自己介绍成一个保姆“六姨”,冷诺只觉得心存余悸。
虽然他们没有大办过婚礼,没有聘请过证婚人; 甚至连一纸婚约都破碎了; 可是她竟然到头来都不算一个“前妻”。
偏偏这会儿半边的鱼尾蕾丝已经被踩烂了的张梅霞站了出来; 搂着张国强的胳膊; 撒了个公主娇,“爸,你忘了么。她就是林家买来的六姨呢。当初要嫁给林枫的; 但林枫那时候不还是那个么。”
“林枫是我大哥。哪个?怎么; 还打算说下去么?”林宽冷如冰霜的表情不止是对冷诺的,转过身来也是毫无表情的看着张梅霞; 他的新娘。
“啊、阿宽; 对不起啊。我说错了。我是想说她的。”张梅霞自知这份求来的婚姻不易,老爸为了她散尽了二十年的奋斗积蓄,甚至二十年后的未来。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 她不能到头来人财两空。
林枫的疯病是林宽的逆鳞; 这一点,张梅霞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情急中,她当着众人赶紧把矛头指给了冷诺。
“她是我们林达的总设计师。她怎么了?”林宽声音低沉。
“她、她”张梅霞自然记得林宽清楚告诉过她; 他只喜欢冷诺; 一下子; 张梅霞突然结巴起来; “她刚刚拿着刀。对了; 就是她,这个疯女人拿刀割断的篷顶。”
张梅霞突然眼睛里放光了。
张国强握住了闺女搂着他胳膊却在不停发抖的手; 微微皱了皱眉,“刀?什么刀?刀在哪儿?”
不等冷诺解释,张国强已经走过来掀了桌子。
冷诺猛地后退一步,林宽一动没动。
今晚坏了他张家婚礼的人,张国强别说脸了,命都想豁出去拼了。
可是,就算掀了桌子,踢了椅子,地上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一把刀。
冷诺抿着唇线,瞟了眼对面的林宽。林宽却好像是没看见一般,垂下了眼睑,躲开了。
张国强问:“什么样的刀?”
“这么长,这么宽,”张梅霞比划着,“对了,片鸭刀!”她灵机一闪想起来了。
张国强喊着身边人:“去问问大师傅,片鸭刀少不少。”
冷诺闻声轻轻磨了磨牙,手指微微卷了起来。
这边还趴在地上找着,很快跑腿的人就回来了。
跑腿的人气喘吁吁跟张国强摇了摇头:“张总,大师傅说了,带来了4把片鸭刀,一把不少。都在灶台那边。”
“小霞,片鸭刀都在厨师手里。你再想想。”张国强按住了还在描述着片鸭刀的闺女。
冷诺刚刚还交叠着的双手,这会儿松开了。
她想起来了,一定是刚刚趁着黑,林宽从她身后把刀抽走,又替她还了的。
尽管喊她六姨的林宽让她心里堵得慌,可想起刚刚天黑那一幕,冷诺浑身又暖了起来。
手心里冒汗了,她把手放在蓝色裙摆上蹭了蹭,又抬起头试着去追着林宽的眼睛。
但她只碰上了深邃眼眶里眼尾的鱼白。
冷诺又不放弃的扇乎了两下睫毛,眨了眨眼睛,但无论做什么,林宽都仿佛石雕一般没给她一丝余光。
“爸,你得信我啊。就是她,刚刚举着刀,对了,还比划着要杀我呢。还,还反复捅着墙壁,还在这舞弄着要、要……”张梅霞嘴唇也开始打颤了。
刚刚还同情着新娘子,围过来的人群这会儿也开始咂咂嘴,一片唏嘘声中林宽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梅霞,我们走。这里张叔会处理好的。”林宽一手把张梅霞拉到了身边。
他一边声音和煦的安慰着有些疯癫的新娘子,一边回过头不失礼节的跟张国强打招呼,“张叔放心,交给我吧。”
可张梅霞并没放弃,她挣脱开了林宽,一把扯住了冷诺的裙摆,“爸,阿宽,你们要相信我啊。真的是这个疯女人,她刚刚挥着刀,今晚的帐篷,对,就是她,她拿刀砍断的。”
她一手扯着冷诺的裙摆,一手空比划着,嘴上还不停嘟念着,“你们看,她这样说,我要给你黑暗……”
这画面,无需解释,任谁看了,哪个是疯子,一目了然。
毕竟住一条街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梅霞在家里上吊勒脖子,医院里要死要活的举动,早在街里邻居里传开了。
张国强赶紧搂住了快三十的宝贝闺女,怕她真的疯了。
搞建筑人才济济藏龙卧虎的婚宴上,很快就有人跑了过来,本来想附在张国强身边,但看他搂着新娘子。
来人只好退一步,有些矜持地低声说道:“张总,让技术部查过了。真是电闸鼓了,突然停电了。是个意外。”
张国强眉头紧锁,“那脑袋上的帐篷怎么掉下来的?就算跟停电不相干,总跟谢然这小子脱不了干系吧?”
来人当着众人被问,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补充道,“这个,技术部也好几个人一起看了。西边2楼阳台拽着帐篷的绳子刚好有一处被走电的火花燎到了。”
“你他妈别瞎扯,火花燎到了也不可能那么粗的麻绳就断了!给我说清楚。”张国强不是随随便便就混弄过去的,一把揪住了来人的衣领。
“那、那边最后一块儿,刚好麻绳用完了。谢哥让去买来的。咱们五队的人说,就一会儿工夫,正好手上有塑料捆包绳,就、就趁谢哥没在……”来人话没说完,直接被张国强推到了地上。
一个屁股蹲,明明摔的挺响,可这人哼都没敢哼一声。
“张叔,所谓碎碎平平,岁岁平平嘛。篷布碎了,没准儿也是好事儿多磨的吉兆呢。”这会儿身后的谢然酒也醒了,说话也利索了,拍拍刚刚被扯出了褶子的西服,这会儿又是斯文儒雅的文人形象。
张国强无话。
一晚上的风波这会儿貌似都清楚了,可张梅霞还是抓鼻子上脸的要闹下去:“爸,我不管。你得听女儿的。就是那个疯女人。”
当着众人,张国强就算十二分心想护着闺女,这次也难做了。
他沉着脸,正为难着,不远处李翠霞却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梅霞姐,你还闹什么,你嫁给了我们多少人天天做梦都想着的新郎。你还有什么可闹得。”李翠霞满脸通红,脚下已经不稳了。
冷诺都不用开口,就跟着看热闹就够了。
张国强同手同脚左拉一个右扯一个就差分身了。
这一晚上闹到了这个份儿上,他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