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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寒门亦锦绣-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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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卿云纹丝不动:“我喜欢自己拿,不喜欢别人给。”
  徐定风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腰:“还是年轻人有志气,我老了,很多事都看不明白,不过我对你是真的一片好意,你要是能够接受,不是皆大欢喜吗?”
  陆卿云言简意赅:“是徐家欢喜,不是皆大欢喜。”
  徐定风冷笑一声:“我看你有本事,很爱惜你这个人才,入得了我的眼,才跟你说这些话,没想到你是个蠢货,竟然为了无情无义的老皇帝和我拼命,你难道就不打算给自己留条退路?”
  他气势汹汹,陆卿云却还是那个八风不动的老样子,甚至因为雪光太刺眼,他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陆卿云心平气回答他:“义无反顾往前走,才能活,总想着退路,这不行。”
  你退一步,他人就会进两尺,终有一天,退无可退,只能走向失败。
  在他这里,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好,好,你有理,”徐定风晃动刀身,“我老了……”
  话未说尽,一道银光自雪地中闪过,正是徐定风自知人老,须得先发制人,拔刀而出,横扫陆卿云双腿,只待陆卿云一跃而起,他便提刀向上,将陆卿云斩成两半。
  陆卿云早有防备,闭着的眼睛在瞬间睁开,精光四射,不仅没有如徐定风的意,反而往前一探,右手骤然伸出,在刀锋到达他双腿之前捏住了徐定风的手腕。
  只需用力,便可捏碎徐定风的手腕关节。
  徐定风当即松开刀,刀沉沉往下落,在陆卿云将他的手腕捏碎之前,提脚踢向刀背,刀锋得以继续前行,砍向陆卿云的膝盖。
  陆卿云见势不妙,也松开了徐定风,一脚踢动自己的刀,只听一声嗡鸣,两把刀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徐定风趁机探身,将自己的刀捞了回来,笑了一声,随后一跃而起,逼近陆卿云。
  他看出来了,陆卿云左手有伤。
  要是论拳脚功夫,刀上本事,他们两个不相上下,时间拖的久了,对他这个老年人不利,但是陆卿云有伤,那就另当别论了。
  有伤就有弱点,凭借着这个小小的弱点,他就能将陆卿云全面击溃。
  竭尽全力从陆卿云左侧击入,陆卿云果然如她所料,左手比右手的反应,迟钝了那么微不可见的一点。
  陆卿云侧身下腰,躲过这一刀,单手以刀撑地,抬起膝盖,直击徐定风胯下。
  然而徐定风反手就砸向他的膝盖,同时后退两步,喘息一声。
  陆卿云也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同时后退。
  两人之间隔了五步远。
  徐定风深吸两口气,冰冷刺骨的气流从鼻腔里钻入,在五脏六腑里乱窜,让他在这非常时刻,越发的保持了头脑清醒。
  要单枪匹马拿下陆卿云,实在不容易。
  不过为什么要单打独斗呢,世上万事,都是能赢就好,不必要太过讲究手段。
  在这短暂的喘息中,他盘算着自己的部下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只要等人一到,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将陆卿云抓住,先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风摇摇晃晃的从他脸上划过去,他一边想,一边看着陆卿云的动静。
  陆卿云手长腿长的站着,微微低着头,杀气凛凛,看着便是坚不可摧的顽石。
  与此同时,陆卿云骤然而起,电光火石之间,刀刺向了徐定风的柔软的腹部。
  徐定风果断躲闪,两人再次缠斗起来,扫出了大片的风雪。
  “等等!”徐定风在陆卿云一脚踹向他心口的时候忽然一声怒喝,又往后退了三四步,让陆卿云腿脚落了空,“有声音!”
  确实有声音。
  窸窸窣窣的踩雪的声音,非常轻,只是因为数量大,叠在一起,才被他们所察觉。


第三百零九章 挣命
  两个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看向高处。
  一只狼慢慢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灰色皮毛上沾满冰雪,两只眼睛在雪光下闪亮的凝视着两人,以及两人身边的马。
  随后,狼抬高了头,发出低低的像哀嚎一样的叫声,叫声里饱含饥饿,越来越高。
  伴随着叫声出现的,是更多的狼。
  它们低垂着尾巴,目光凶狠,獠牙毕露,对猎物垂涎三尺,却又极度的小心谨慎。
  徐定风看在眼里,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陆卿云:“六十三。”
  这是一个强壮有力而且数量庞大的狼群。
  不等陆卿云答话,他梦呓似的道:“不是吧,我都多少年没见过这大场面了。”
  陆卿云双手紧紧握住刀柄,看着狼群各司其职,展开成一个包围的半圆,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他空出一只手,解开了白色大氅,任由其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穿的盔甲。
  白色皮毛大氅本来是为了掩藏行踪,防备徐定风的,现在已经无用了,在狼群群起而攻之的状况下,大氅只会碍事。
  徐定风摸了摸怀里的火折子,才想起来他们两个你追我赶,谁都没带火把。
  咽了口唾沫,他不敢慌。
  野兽和人不同,它们能看穿你内心的战栗,一旦你露怯,就是它们最好的攻击机会。
  陆卿云也深知这个道理,他双眼死死盯住头狼,只要它扑过来,他就会用刀捅穿它的身体。
  对峙了一瞬,变化就在下一刻,饥饿的狼群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猎物,一扑而起,行动起来不亚于任何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陆卿云和徐定风的刀也再次染血。
  这里一片大乱,荒漠对杀戮与死亡习以为常,平静的连风都沉寂了下去。
  在一片喧哗的厮杀中,两人在雪地上不断腾挪,热血凝固,将厚厚一层雪裹在了他们身上,一次又一次雪和血的混合凝结,让他们臃肿不堪,难以动作。
  幸亏两人都是大风大浪中闯出来的,不至于慌了神,合力杀出一个突破口,往地势险要处冲。
  荒漠虽然是一望无际,然而也有不平坦之处,陆卿云速度奇快无比,寻到一处险崖,上有雪洞可以躲藏之处,立刻纵身往崖脊上跃。
  徐定风不甘落后,眼看着狼群聚拢在脚下,也一个纵身往上,一只手攀住凹处,另一只手奋力拉扯住了陆卿云的腿,将他用力往下一拉。
  陆卿云头也未回,提腿便踢。
  积雪被他们手心热度一烘,立刻变得滑腻,攀扯不住,只听得“咔嚓”一声,徐定风手上没了使力之处,天旋地转往下落去。
  他绝不肯独自一人落入狼嘴里,死死抓住陆卿云的小腿,陆卿云咬牙求生,竟然硬生生将他带了上去。
  随后两人一滚,从黑漆漆的雪洞跌入暗河中去了。
  这回两个人成了难兄难弟,一起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同时还伴有几处不甚凶险的骨折和十分严重的擦伤。
  好不容易划水上岸,从刺骨寒凉的水中脱身,已经耗尽精神,连找干粪枯草点火的力气都没了。
  昨夜的大风雪过去,太阳煌煌的升起来,仿佛是从冰窖里升起来的一样,不仅不暖和,还沉甸甸的落在积雪上,让积雪有了松松软软融化的意图。
  陆卿云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在无意识的发抖,脑子里迷迷糊糊,有种错乱之感。
  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肉、骨在分离,皮肤失去应有的温暖,包裹不住源源不断往外淌的血,血洪流一样将肉和骨头也带出了身体。
  艰难侧头看了一眼左手,他发现不是血冲跑了骨头,而是骨头戳破皮肉,支棱出来了。
  一只吃腐肉的大鸟正在他目光上空徘徊,随时准备大快朵颐。
  这么躺下去,他会死。
  极度的冷会杀死他。
  他挣扎着坐起来,颤抖着用牙齿咬住右手衣物,撕下一长条布,将左手小臂捆绑包扎,吊在脖子上。
  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距离他仅有三步之遥的徐定风。
  刀掉在水里不见踪影,他费力折下一根冰柱,对准徐定风的方向,这个时候,徐定风“哎哟”一声,睁开了眼睛,并且凭借求生的本能,打了个滚。
  “哎,别打啦,”徐定风精神不错,两只手在胸口按了按,“娘的,这里折了,还好骨头没插进去,真他娘的痛。”
  陆卿云一言不发,扔掉手中冰柱,安静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落下来的时候,徐定风几乎是压在他身上拉扯着滚下来的,因此徐定风的伤比他要轻的多。
  他的腿动一动也是钻心的痛。
  “你伤哪儿了?”徐定风捕捉到了他一瞬间疼痛的眼神,“找点马粪去,这么下去不饿死也会冻死。”
  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他僵硬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因为衣服湿透了,爬上岸之后就凝结成了冰,硬邦邦的成了一个桶,将他的身体禁锢在了衣服里。
  手肘、膝盖、脚踝,有力的撞碎了禁锢,活动开来,徐定风盯着陆卿云,活动手腕。
  只要陆卿云不动,他就立刻上前开杀。
  可惜没能如他所愿,陆卿云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先点火还是先杀我?”
  徐定风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一时间有点琢磨不透他的情况,按住自己的胸口,他又哎哟一声:“先生火。”
  此言完毕,他四下环顾,又暗叹一声倒霉,雪地里稀稀拉拉撅出来几根枯草,除此之外,既没有马粪,也没有枯木。
  “走吧,有得罪受了,”一说生火,他立刻觉得寒风刺骨,凉气从脚底板往天灵盖上钻,脑子都冻得不清醒了,“你先走。”
  陆卿云抬腿便有,除了吊着的胳膊,身形都没晃动一下。
  徐定风拔腿跟上,仔细打量他一番,见他身上也没了刀,才安心。
  走出去数百步,才看到能生火的枯木,从雪里抠出来一块地方,徐定风掏出火折子:“用我的,我的防水。”
  将生火的事情交给陆卿云,他脱下沉重冰冷的盔甲,解开长袍,发出一声喟叹:“老了老了,还要遭罪,狗皇帝。”
  一边骂,他一边在身上摸摸索索,手在靴筒处停留一瞬,又很快移开,放到腰间,掏出来几块泡的稀烂的饼。
  虽然饿,但是对着这一堆烂糊东西,他也下不去嘴。
  正要扔,陆卿云已经从他手中抢了过去,吞噬入腹。


第三百一十章 鹿死谁手
  对着暖烘烘的火光,徐定风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连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陆卿云会吃,他也不穷讲究,会以最快的速度吃掉仅有的粮食。
  他们两个人,现在是谁强一点,谁就有活下去的胜算。
  他搓了搓手,再用手使劲搓了搓脸,问陆卿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想杀我?”
  陆卿云冷淡的添柴,一个字都不回答。
  杀人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已经动了的杀意,就无需再收回去,怜悯之心只会带来长久的麻烦和困扰。
  在死亡上,人的命运和动物一样,都不由猎物决定,而由捕猎者决定。
  徐定风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盯着火堆,感受肚子里发出的饥饿声。
  饥饿才刚开始,还不是那么的磨人,越往后就越痛苦,整个腹中都像是在痉挛,让人坐立难安。
  他忽然想起以前围猎的时候:“现在不是时候,野马都跑远了,开春了才舒服,我们几百人,跟狼群一样围猎,把那些野马黄羊都赶出来,用箭猎杀,那时候,狼群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见了我们也得四处逃跑。”
  陆卿云忽然抬头,目光冷成了刀光:“我见过另一种围猎。”
  “什么?”沉浸在回忆中的徐定风一愣。
  陆卿云不带感情地回忆:“我看到你们围猎平民,把他们像野马黄羊一样驱赶、杀死,斩下头颅,当做是北梁士兵充当战绩。”
  徐定风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向陆卿云。
  他什么时候看到的?
  事实远比陆卿云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要残酷的多。
  靠近云州的荒漠,原本是有人聚居的。
  他们要战绩,要军饷,却又不愿意真的对上北梁军,就将目光对上了手无寸铁的平民。
  杀死平民的场面,也远比打猎要残酷的多。
  人会哭喊、咒骂、求饶、反抗,用两条腿走路,流出来的血和他们徐家军一样。
  杀的时候,徐定风没觉得,可是现在猛然回想起来,他却心生愧疚,难道是年纪越大越容易心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陆卿云一直盯着他,见他低头征愣的去看自己的手,不知道自己露了破绽,便猛然越过火堆,扑身上前,用双腿将他压倒在地,右手从他靴桶中掏出匕首,往他心口处捅。
  徐定风猝不及防,方才那点念头立刻从脑子里驱散,大惊失色,右手去抓匕首,左手扼住陆卿云的脖颈。
  然而陆卿云也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被徐定风掐的两眼翻白,也要使出浑身力气,将匕首往下压去。
  刀尖划过皮肉,徐定风自知这把匕首削铁如泥,是他精心挑选的贴身之物,登时情急,两腿用力一往上,夹住陆卿云的腰,生生将陆卿云的上身往后掰过去。
  陆卿云一刀不中,当即一跃而起,抬腿踩向徐定风胸口断骨处,意图让断骨成为刀剑,直刺五脏六腑。
  徐定风双手握拳,交叉在胸前硬生生挡了他这一下,当即感觉手臂震的一麻,骨头都像是要裂开一般。
  陆卿云这一脚,也是下了狠劲,徐定风悚然之际,两手往上一架,将他掀开,自己趁机起身,同时一拳砸向陆卿云左臂。
  拳头到肉,陆卿云忍住剧痛,面不改色,抬腿扫向徐定风,步步将他往后逼近,看样子是存了要将他活活踢死的心思。
  徐定风落了下风,连连后退,忽然眼前光线一暗,退到了一处石缝之下。
  他暗道一声不好,刚要反扑出去,陆卿云已经伸直了长腿,扫向了徐定风头顶悬挂的那一排巨大冰柱。
  冰柱参差不齐,宛如刀削斧凿,锋利无比,石缝中又逼仄难言,无法比肩,徐定风逃都没地方逃。
  徐定风没想到陆卿云心思如此缜密,在找枯木的路上就找好了下手的地方,一边恨的咬牙切齿,一边两手抱头,抬腿扫开冰柱。
  正气愤间,忽然腹部一阵剧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整个人都飞也似的撞到石块上,想要爬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正是陆卿云瞅准机会,一脚踹上了他的腹部。
  冰柱疾风骤雨一般落下,他又解了盔甲,浑身都是软肋,竟然被冰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险些被扎了个千疮百孔。
  不过他运气显然还不错,到了这地步都还不死。
  他也不肯安然就死,故意装了个奄奄一息,无力回天。
  趁陆卿云喘息之际,他拔下肩膀上的冰柱,拼命扑到陆卿云身上,又是一阵扭打,你一拳我一脚的出了石缝。
  最后徐定风迅猛出手,将冰柱往陆卿云眉心插去。
  陆卿云下意识侧头,让冰柱从耳旁落下,插入地下。
  就这么一闭眼的功夫,徐定风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狠狠拍在陆卿云脑门上。
  他伤痕累累,力气不足,不够将陆卿云的脑袋拍扁,却也将陆卿云砸了个两眼发黑。
  陆卿云脑袋晃动,身体很明显的软了下去,只是两只眼睛还睁着,眼睛里的光亮试图重新聚拢。
  徐定风趁胜追击,对准陆卿云的头顶,再次砸了下去。
  这一回,陆卿云就算是个铁头,也该倒下了。
  果然陆卿云一声不吭的闭上了眼睛,连气息都弱了下去。
  徐定风不敢大意,两手扼住陆卿云的喉咙,务必要让他死的彻底。
  一边用力,他一边看向陆卿云的脸,心中感到一阵阵的快意。
  这个阎王,这个杀神,终于要死了,而且是死在他徐定风的手里!
  棋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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