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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寒门亦锦绣-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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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风也招呼着士兵,将这些胡乱猜测的人团团围住。
  “我愿意来守城!”城楼下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大步走了上来,“我上有老下有小,守城就是守我自己家人的性命。”
  “我也愿意,”又有人站了出来,“我这一身血肉,都是云州城养的,岂可将家拱手让人,我等不与懦夫之辈同流。”
  “你们要死就去死!请便!”被叫为懦夫的人掩着脸,气冲冲的走了。
  愿意的人一个接一个,懦夫软弱之流,被他们的声音所淹没。
  混乱中,解时雨离开,随着她行动,人群不自觉的让开一条道。
  解时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使他们畏惧。
  哪怕是动不动就拿刀鞘打人的白丹,都不足以让他们产生这样害怕的感觉。
  她每走一步,走向谁,谁就感觉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刀,稍有不慎,这刀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随着解时雨和吴影走远,人群才再次恢复了嘈杂的声音。
  三风处理好城楼上的事情,就往军营走,半路被黄浩和李冉拦住。
  三人一同坐进没有食客的酒楼,虽无食物可以果腹,但是可以遮蔽寒风。
  桌上空荡荡的,然而桌子散发着极重的肉味,苍蝇在桌子上休息,时不时的搓搓手,将细细的手往它们的嘴里送。
  它们仿佛从木头的沟壑中摄取了充足的食物,对于人的饥饿不屑一顾。
  垂头丧气的跑堂盯着苍蝇,眼中的光像苍蝇扑去,对它们还能吃上一顿饱饭妒火中烧。
  同时他的眼睛也充满了食欲,对着缥缈的香气撕咬吞食。
  片刻之后,他气呼呼地将苍蝇拂开,从肚子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声。
  黄浩、李冉、三风谁都没有开口,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徐义在他们三人中的奔波诱惑初显成效,他们开始彼此不信任。
  他成功的将侍卫亲军分开成了三块,谁都有可能对陆卿云忠心耿耿,也都有可能背叛。
  毕竟陆卿云的铁腕,此时已经离开了他们的头顶。
  只有掐着粮草这个命脉的三风,似乎还值得信任。
  李冉先开口:“三风,粮草到底还能撑多久?你总得给个时间。”
  三风低着头,很老实的回答:“能撑到大人回来那一天。”
  李冉将胳膊肘架在桌子上,撑着脸:“你这么含含糊糊,小心我叫人去盯你,到时候抗走你的粮、肉、草料,他娘的现在可是连马都吃不饱了。”
  说到草料的时候,他狠狠地咬着牙齿,好像自己嚼了一把草料似的痛快。
  这是从围城开始积累下来的饥饿,胃口得不到满足,便不满、馋,哪怕说到吃这个字眼,嘴里都能流出涎水。
  三风仍旧低着头,不去看他们如狼似虎的目光:“就是能撑到大人能回来的时候。”
  他是不怕李冉去盯,解时雨的人守着,他天没亮就领十个人去拖,起异心的人早已死了。
  也因此他对解时雨心有余悸。
  可也不得不承认乱世当用重点,若非解时雨如此行径,这点粮草,云州早已经乱的不像话。
  “若是陆大人回不来呢?”黄浩慢吞吞的开了口。
  三风摇头:“不可能。”
  他头摇的很坚定,甚至显得有几分赖皮。
  黄浩低声道:“昨天晚上大人突围,没能进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大人带出去的人本就不多,这下损失更大了。”
  三风这个老实头忽然长出了细细密密的心眼。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黄浩:“是,不过大人一定有办法。”
  黄浩瞄一眼李冉:“这日子我是受够了,半点出息都没有,满心眼里就剩下个吃,
  到时候北梁人只要一人在身上吊上一块肥肉,就足够让城里降一半,
  大人昨晚已经杀到了城门附近,今天晚上大人必定会再次突围,我想领人马出去接应,你们觉得如何?”
  他两手按在桌上,上身前倾,是个进攻的姿态。
  李冉依旧撑着腮帮子,很随意的避开了他的锋芒:“不行,城门不能开,太冒险了。”
  “我只要一刻钟,”黄浩压低声音,“一刻钟,速战速决,不管能不能接回大人,都试一试,不然这么等下去,我们自己就要耗死了。”
  李冉冷笑道:“你究竟是去接大人,还是趁乱开城门,谁知道,
  一刻钟,足够云州沦陷,若是大人在,第一个就要杀了你。”
  黄浩也对着他回了一声冷笑:“难道大人回来还怕守不住城,你是不是怕大人回来,你这个叛徒就没有好果子吃?”
  李冉挺直了腰杆:“好果子烂果子,只要是大人给的,老子都吃的下!”
  黄浩从鼻孔里哼出两道凉气,看向三风:“三风,你拿个主意,听你的。”
  三风像个老顽固,对此坚定地保持沉默。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反常
  酒楼里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沉默。
  一派平静之下波涛汹涌,三个人的思绪全在暗处碰撞,目光相接就是一场交锋。
  黄浩始终没从三风嘴里等来一句话。
  他想陆卿云给了三风天大的面子,不但将私印给了他,甚至还给了他死士,三风就摆起来了,连个屁都不肯放。
  “攀上高枝了,”他斜了三风一眼,“真是傻人有傻福。”
  打破寂静的是李冉吸鼻涕的声音。
  他有些伤风。
  黄浩站起来:“开不开城门,我们说了不算,将印在五皇子手中,去求见五皇子,请他定夺!”
  李冉哼了一声:“那你可真是找了个聪明绝顶之人拿主意。”
  他对黄浩很厌恶。
  黄浩什么都要跟他争,他要进侍卫亲军,黄浩也耍着花拳绣腿进,他上进,黄浩也跟着上进,他来云州,黄浩毛遂自荐也要来云州。
  他要开城门,不就是要跟自己争锋相对,一较高低?
  还拿着个蠢货五皇子来压他!
  五皇子要不是会投胎,轮得到他来对云州指手画脚?
  三风很认真的对李冉道:“别胡说,让人听见还以为大人平日对五皇子不恭敬,我们上行下效。”
  李冉将剩下的话咽下去,放回肚子里。
  黄浩往外走:“无论如何,此事都得禀报五皇子,走吧。”
  五皇子见了侍卫亲军这三位,就像见到了债主,脸不由自主皱巴起来,瞧着成了个苦相。
  “只要一刻钟,当真就能将陆卿云接回城中?”
  黄浩立刻道:“是。”
  李冉嗤之以鼻,扭过头,在五皇子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并且在心里道:“是你娘的屁。”
  在这一扭头,他就看到了坐在窗外不远处的陆鸣蝉和赵显玉。
  这两人在外面烧烟炭,烧了个云雾缭绕。
  陆鸣蝉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一手拿着火箸,一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透过青灰色的烟雾,他七窍生烟的冲着李冉一笑。
  李冉火速调转了头,并且在心里续上了一个哆嗦。
  对陆鸣蝉,他处于直觉,有一种“怕”。
  这种怕说不准是怎么回事。
  在陆卿云这样可怕的人手底下干活,他都能活的稳稳当当,可是对待半大小子不定性的坏,他只想敬而远之。
  而且这坏,似乎不是人人都能看出来。
  五皇子伸手去摸茶杯,摸了三下都没摸到,低头去了一眼手边,才将茶杯端了起来:“要是陆大人回来,这局面就可解了。”
  黄浩眼中有了笑意:“殿下,请您下令,臣必不辱使命。”
  然而五皇子全神贯注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听到他说话,也只含糊着“唔”了一声,并没取出将印。
  李冉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眼下想着黄浩急功近利,要在这节骨眼上开城门,他隐隐约约觉得会出岔子。
  城外可是两万多人马,一刻钟,足够马蹄将他们踏成肉泥。
  黄浩哪有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事。
  陆大人挑中黄浩,实在是看走眼了。
  他不想坐以待毙,对五皇子道:“殿下,城门万万不可开,陆大人若是在此,也不会拿整个云州城的百姓去冒险!”
  五皇子听了他的话,如梦初醒似的抬头:“对,不能冒险。”
  黄浩不慌不忙道:“殿下,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粮草也要绝了!
  白三风调度着粮草,您问问他,粮草究竟还能撑多久!”
  他已经看出五皇子心中的愁苦和恐慌。
  陆卿云一日不回来,五皇子一日就要捏着将印战战兢兢地守城。
  若是城破,他的皇帝梦即刻就碎,甚至连小命都会不保。
  于是他再接再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不过好在没了陆大人,我们还有殿下您,臣恳请殿下带领我们突出重围!”
  五皇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牙疼似的往后倒,靠在凳子上,两眼瞪着藻井,末了叹了口气。
  “不能开城门,再等等,陆卿云能耐大,也许能想出办法回来。”
  黄浩微微张着嘴,一肚子话全都忘了——五皇子这是怎么了?
  李冉则是大喝:“殿下英明!”
  “城门不能随便开,”五皇子有气无力的挥退他们:“现在还没到绝路,你们不要擅离职守,快去守着吧。”
  窗外陆鸣蝉本来只是旁观,此时听闻五皇子的话,扭头在赵显玉耳边低语:“你五叔吓出毛病来了?”
  赵显玉听他第一句话便是这个,便将手里的书一卷,和他窃窃私语:“开城门风险太大,他不愿意冒这风险罢了。”
  他对自己这位五叔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总怕五叔会忽然投降,才连日在这里盯着。
  陆鸣蝉听了,也懒得将自己的脑筋奉送给五皇子,低头去拨弄炭火。
  里面没有埋着什么东西,是一堆很贫瘠的火。
  赵显玉忽然拍了他一下:“不对,这事不对劲。”
  陆鸣蝉的屁股长在了凳子上,纹丝不动接了赵显玉一掌,他歪着脑袋:“哪里不对劲?”
  “我五叔,”赵显玉咕哝起来,“开城门一刻钟的冒险,困在这里等死,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应该会选开城门才对啊。”
  横竖开城门一刻钟,损失再惨重,也死不到五皇子头上去。
  陆鸣蝉听了此言,总算是打起精神,将脑子全部赠送出来:“你之前说他是受限于身份,否则早就弃城了,现在有个将这烂摊子甩出去的机会,他没有答应,我就说他吓出毛病了。”
  赵显玉翻来覆去的捏著书页:“人无常态必有鬼。”
  陆鸣蝉笑道:“这可是你亲叔。”
  赵显玉想也不想:“是你叔!”
  他自觉这话粗野,连忙重新组织了言语:“我是有点想不明白,按理说反正是个死,搏一把。。。。。。”
  陆鸣蝉也想不明白:“莫非他和徐长子达成了共谋?”
  他在心里将郑贺、徐义、林宪、太子视为一类,统称为“无用的长子”。
  五皇子盯着烟气,心想:“和徐义能共谋什么?徐义无非就是要重新掌控云州,皇叔就算能许诺他,也得等这危难解了才行。。。。。。”
  陆鸣蝉在一旁道:“给我吃块糖。”
  赵显玉将眉毛拧的连成桥梁:“你干点正事行不行?”
  然后他一伸手,从荷包里掏出最后一块白饴糖递过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猜测
  陆鸣蝉将一块糖大嚼特嚼,下巴和脸几乎要分离,吃的津津有味,啧啧有声,仿佛他吃的是龙肝凤胆。
  赵显玉看着陆鸣蝉,本就烦恼的心变得更加烦恼。
  这家伙!
  他知道陆鸣蝉将自己凶恶的灵魂蛰伏起来了,并且日益的趋向解时雨,都不对弱小者和盘托出。
  陆鸣蝉还冲着他笑,笑的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小子。
  然而他不跟陆鸣蝉一般见识,烦是很烦,可他只有这么一个情同手足的伙伴。
  他气闷地对陆鸣蝉道:“会不会是我五叔根本就开不了城门?”
  陆鸣蝉用余光看了一眼身侧的老树。
  不知道这是什么树,叶子掉了个精光,只剩下细细的树枝往四面伸展,枝条上凝结着霜花,霜花成了尖刺,张牙舞爪地对着晦暗的天空。
  树影后多了一道影子,重叠在树干影子里,只露出一点马脚。
  而屋子里的五皇子已经离开去休息了。
  陆鸣蝉不动声色,懒洋洋地烤火,对赵显玉道:“你想的很对,可是不能继续往下想了,再往下想,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了。”
  然而赵显玉只管眉头紧皱,瞳孔猛然一缩,大惊失色:“将印丢了!”
  他惊的整个人都一个哆嗦,但又不敢笃定,瞪着眼睛看向陆鸣蝉,不知如何是好。
  出城前,陆卿云是当着众人的面,把将印交到了五皇子手中,由五皇子暂时挂帅。
  陆卿云说:“见将印,开城门。”
  火盆里的炭红彤彤的,烟气开始减少,两人都从云山雾罩中露出了真面目,没有太瘦,只是鼻孔被熏的有点黑。
  赵显玉呆呆的,眼睛都直了,感觉自己的心情很微妙,因为将印从五皇子手里丢了,似乎是坏事里夹杂着好事。
  像是报丧又报喜似的。
  五皇子就不能拿着将印,只顾自己的死活了。
  然而将印丢了,又是件天大的坏事。
  云州在徐家奋力搅屎下,本就是四分五裂的,将印再丢了。。。。。。
  这时候,身侧枯树后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罗青从后面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两个烧火童子跟前。
  他负着双手,看起来气定神闲,十分镇定,其实心中正在暗暗的慌张。
  将印确实丢了。
  起先他怀疑是北梁的人偷走了将印,借此机会要挟五皇子。
  他和五皇子想了三条应对之策,然而在惶惶然两日之后,北梁没有任何动静。
  既然不是北梁细作偷走,那就是城中人偷走的,他们怀疑到了徐家身上。
  罗青甚至认为徐义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到了现在,徐家也没有动静。
  所有人都是一片愁云惨雾,没有人留意到将印的消失,五皇子悬着一颗心,始终也没敢放下。
  将印到底去哪里了?
  “皇孙殿下,世子爷,在下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两位的话,不知在下可否跟你们谈一谈?”
  陆鸣蝉抿着嘴一笑,两只眼睛眯起来:“不小心?”
  他笑的罗青心神不宁。
  罗青感觉陆鸣蝉和赵显玉,有时候像两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傻子,有时候又聪明的过分。
  他的目光在赵显玉的脖子上滑过:“确实是不小心,毕竟你们在这里说话,没门没窗,我想不听到都很难。”
  赵显玉也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几分不悦,警告道:“你身为长史,难道连上下尊卑都分明不了?本皇孙就是站在大路中间说话,你也该回避。”
  罗青连忙赔罪。
  他在心里深深的吸了口气,方才赵显玉说话,他竟然觉得有点老皇帝说话的样子。
  并非穷凶极恶,而是漠然,属于帝王独有的漠然。
  这想法让他毛骨悚然,连忙将念头压下去,然而按下葫芦浮起瓢,对赵显玉的杀意又浮了起来。
  “在下想和殿下谈谈。”
  陆鸣蝉坐的四平八稳,和赵显玉一唱一和:“谈谈?”
  “在下失言,”罗青立刻改口,“是回禀殿下。”
  陆鸣蝉这才点头:“那你就站在这里回禀殿下吧。”
  这是连坐都不许罗青坐。
  五皇子自从离了京城,天高皇帝远,这么多人捧着他一个,便狂妄自大,连长史也开始目中无人了。
  罗青受了打压,越发感觉这两人合在一起,就像是十分烫手的一碗良药。
  能喝,然而喝了也得烫个半死。
  他低垂着头:“将印确实不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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