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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寒门亦锦绣-第4章

小说: 寒门亦锦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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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物!”
  “啪”的一下,她的脸迅速红肿起来。
  她捂着脸,呜咽一声,并不敢逃,也无路可逃。
  这里是她的家,更是文郁的家。
  文郁不放她走,不打过瘾,她又能逃到哪里去,难道指望母亲能帮她吗?
  她甚至不能歇斯底里的哭喊,免得再被母亲责骂。
  文郁早已经变了脸色,从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变成了一副阴郁之像,狠狠一脚踢在她肚子上,又弯腰撕扯住她的头发。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留你在家里有什么用!”
  文花枝被他拽的头皮生疼,脑袋仿佛被针密密麻麻扎过,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哭声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到外面空荡荡的庭院中,文夫人似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
  末了,她神色疲惫的对身边的嬷嬷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心疼,可是能有什么办法,郁儿心里也苦,等成亲就好了,只要成了亲,花枝就好了。”
  成了亲,就有人代替文花枝了。
  解时雨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
  身上是烫的,心里却是冷的,等着小鹤熬药回来,火光微弱,照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乌黑的头发蓬成一堆,越发衬得她肤白胜雪,浓烈的颜色相交织,让她愈发明艳。
  刘妈妈就坐在床对面的凳子上,手里抓着她还没有仿造完的画,冷笑了一声:“大姑娘,您说说,您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怎么为了一点小钱,竟然还做上这种下三滥的勾当了。”
  解时雨浑身乏力,不言不语,慢慢垂下眼帘。
  刘妈妈见她不吭声,便知道是拿捏住了她的把柄。
  “我就说您这些石青灰鼠毛的披风、簪子,都是打哪里来的,原以为是卖了您母亲的嫁妆来打扮自己,没想到竟然是给人造假。”
  这画只画了一半,做旧的厉害,她就算只是一个老妈子,也知道是在干什么。
  要不是她趁着今天解时雨昏昏沉沉,偷偷的来西间翻找她的家底,也不知道她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您这事不光是枉顾了夫人的教诲,更是私会外男,这要是传出去,您这婚事,只怕就为难了。”
  解时雨挣扎着坐起来,喝了口冷茶,笑了笑:“传出去我自然嫁不出去,有个做贼的奶娘,二妹妹恐怕也好嫁不到哪里去,刘妈妈,真到了那时候,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啊。”
  屋中箱笼屉子都还是打开的,能被翻出来的东西通通都被翻出来了。
  她面上若无其事,然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这一番话,不过是先稳住刘妈妈。
  若是刘妈妈不管不顾的闹出去,解时徽不会有什么,却正好给了把柄给解夫人和文定侯府。
  嫁不出去不算什么,嫁给文郁才是最糟的。
  她今日不过是短短的见了文郁一面,就知道文郁绝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子。
  一个正人君子,怎么会在湖边流连徘徊,就为了找一个落单的姑娘。
  文家不是火海就是狼窝,她没有娘家依靠,万万不能去。
  一想到这里,她觉得身上烧的越发厉害,烧的她身上的血都跟着沸腾起来,恨不能顷刻之间化作一捧灰烬。
  不行,她不能慌。
  刘妈妈脸色一沉:“我做贼?我一个奶娘,来清点清点自家姑娘的东西,算什么做贼,你还想着把二姑娘牵扯进去,难不成这事还是二姑娘压着你干的,我这就去告诉太太去!家丑不能外扬,太太总能治得住你。”
  她伸手就去拉扯解时雨,要趁着她病的时候狠狠治她一场。


第九章 摇钱树
  灯火随着刘妈妈的动作猛地一晃,熄灭了。
  西院本就不甚明亮,火光一灭,就变得更加黑暗。
  解时雨躲开刘妈妈的手,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簪子,尖利的簪子几乎要划破她的手掌,然而片刻之后,她又松开了。
  在这阴暗的家中,她学会了许多生存的道理,其中一个就是“静”。
  像猛兽捕猎前那样静。
  一旦出击,就必须要一击必中,不然你就是被捕猎的猎物,蹦跶的越欢快,死的也越快。
  想到这里,她的声音软了下来。
  “二百两,这幅画能卖二百两,我都给你,你要是不信我,大可拿着画去换,刘妈妈,你知道我是个无依无靠的,何必非得跟我撕破脸。”
  二百两银子?
  黑暗中,刘妈妈的手收了回去,眼神一下变得贪婪起来。
  她一个月才挣三钱银子,这么一幅画,竟然就能值二百两。
  不、不对,不止是这一幅画。
  她抓住的这个把柄,就是一颗摇钱树,只要解时雨不死。。。。。。
  解时雨的声音带着点病气:“你也别把这画抓的太紧了,多一条印子,这价钱就要下来几分。”
  刘妈妈瞬间将手里的画给放开了。
  她讪笑一声,将画平铺在桌上:“我倒不是为了你这几个钱,说起来我也是奶过你几天的,你母亲死的时候,将你托付给我,我也不能看着你走上邪路,你母亲在天上看着呢。”
  解时雨点头:“是啊。”
  她母亲要真是在天有灵,应该头一个就弄死这老货。
  所以死人没什么可怕的,人死如灯灭,人只有活着才有用,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刘妈妈状似亲近的给她掩了一下被角:“钱我给你攒着,你花在这些衣服首饰上有什么用,等你嫁人的时候,我再给你添妆。”
  解时雨闭上眼睛,不再答话。
  等刘妈妈出去,她才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点亮油灯,将画纸上的褶皱压平,然后将打开的东西放回原处,最后她累出一身牛毛汗,才面无表情的重新躺回床上。
  在这个家里,她本就是个游魂似的存在,轻易不出去扎眼,可解夫人不放过她,刘妈妈也不放过她。
  她不能示弱,一旦示弱,这些人就会加倍的啃食她。
  就在这个时候,那天在普陀寺的情形再次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年轻人的不怒自威的神情、干净利落的手段、漫不经心的口吻,都像是一阵风,时不时就在她心里打个转。
  她甚至觉得自己剖开之后,也可以是这么个人。
  然而她手里没有刀,没有随从,没有权利,没办法这么悄无声息的处置掉刘妈妈。
  因为这一身牛毛汗,她第二天就退了烧,又在刘妈妈的监工下,这幅画比预定的时间还要早完成。
  出去交画的日子,正是乍暖还寒之时,解时徽披着厚重的披风,像个傻姑娘似的站在风口。
  “大姐,刘妈妈,你们要去专诸巷买笔墨吗?”
  刘妈妈掩饰住二百两即将到自己手里的激动:“是啊,我担心大姑娘一个人出门不便,就陪她去一趟,您快进屋吧,这屋外头多冷。”
  解时雨三两步就到了门口,回过头来看她:“你要我带什么吗?”
  解时徽摇头,神情黯淡的进了屋子,进屋之后,她忽然问丫鬟青桔:“我有藕合色的衣裳吗?”
  她一边问一边想着解时雨今天的打扮。
  解时雨今天穿的都是半旧的衣裳,外头那件披风还是她从前穿过的,可不知为何,就是大大方方的好看。
  上头是一件素白纱衫,纱衫里头透出“万事如意”团纹,下面是藕合色绫裙,头上插着的簪子坠下来一圈银莲花,将她那一身的疏离都消减去几分,显出些许温柔。
  青桔打开箱笼:“有一身,是去年入秋裁的,您要穿吗?”
  穿了又怎么样,没有人的目光会留在自己身上。
  解时徽盯着那条一模一样的裙子看了半晌:“不穿,压到箱底。”
  话语间忽然带了火气。
  青桔也不知她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有了火气,小心翼翼将衣服收了起来。
  解时雨坐着轿子出门,用一个手掀开帘子一个小角,从里往外看。
  她很少出门,西街解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解夫人心比天高,非要将解时徽养成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不可,连带她也很少有出门的机会。
  其实大家闺秀也常出门,只不过去的地方解夫人去不起,因此便直接的不让出门了。
  每一次出门,她都很喜欢四处看看,这时候她才会露出一丝新奇的神情。
  小鹤跟在轿子外面,两条腿走的很快,将刘妈妈探究的目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很快,她们就到了地方。
  专诸巷的海棠春,看着生意做的不大不小,然而在仿造字画这一块,摹、临、仿、造这四样生意,已经算是做到了头。
  只是这一门生意不同于别的,必须偷偷的做,暗暗的做,低调的做,最好是隐姓埋名著做。
  因此众人只知道这里能卖些字画,却不知道内中另有乾坤。
  轿子只到巷口,解时雨便戴上帷帽,领着小鹤和刘妈妈往里面走去。
  刘妈妈四下张望,看解时雨停在一扇小门前,一颗心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几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看着不声不响的解时雨,竟然在外面走出一条这样的道来。
  一想到自己手里竟然抓着她的把柄,她就忍不住得意起来。
  解时雨重两下轻两下的敲着门。
  这一扇门是专门留给来交割假画的人走的,在专诸巷末尾偏僻的角落里,上面爬满藤蔓,将这里遮蔽。
  就算被人看见,也会以为这是内宅仆妇所走的角门。
  敲门声落下,解时雨等了片刻,就听到里面门栓落下的声音,门吱呀一身打开了。
  开门的小厮让到一旁:“解姑娘,您来了。”
  解时雨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往后退去。
  这小厮神情如常,但额头都带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就连嘴唇都咬出了血痕。
  出事了。
  难道是官差?


第十章 心慌意乱
  不、也有可能是仇人!
  海棠春古画很多,有些东西是沾着血带回来的。
  她虽然只是海棠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师,但也有幸见过一两幅失传的古画,必定不是谈钱就能谈的拢的。
  真要给钱,整个海棠春都付不起。
  解时雨心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准备将自己从这未知的情形中解脱出去,可是这些念头还未成形,背后就传来一声刘妈妈的叫声,紧接着就是小鹤的呜咽声。
  叫声只从喉咙里发出来一半,很快就消失不见,紧跟着的是两个人倒地的声音。
  解时雨回头一看,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这刀她眼熟,就连拿着刀的人她也眼熟。
  他们在普陀寺见过。
  她心里猛的一跳,想到上次在普陀寺不过是和那个年轻人打了个照面,就差点落到被灭口的地步,今天这么大的阵仗,她恐怕也是有去无回。
  心中虽然害怕,然而又好像是着魔了一样,想要进去看看。
  戴斗笠的人不管劈晕的两个人,知道解时雨才是正主,用刀拦住她的退路,压低声音:“进去。”
  解时雨看着刀锋晃动,沉默着往里面走。
  那个开门的小厮腿都软了,等他们夹带着被打晕的两个人一进去,直接跪倒在地,哆嗦着手将门插上。
  进小门就是花园,春光并不明媚,阴沉沉的不如人意,将花花草草都衬成了枯枝败叶。
  掌柜李茂就坐在花园的太师椅中,看他那神情,不像是坐的太师椅,坐的是红孩儿坐过的莲花台,上面插满钢刀。
  两个随从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身上都是带着长刀,让他眼前发黑。
  在李茂面前放着一张桌子,桌上堆满书画。
  解时雨悄无声息的张望,没有见到那个年轻人,反倒是见到李茂的两个心腹也被困在了这里。
  刀光剑影之下,没有人敢吭声。
  李茂被迫回头看了解时雨一眼,要不是已经哭过一场,此时也要对着解时雨涕泪横流。
  背上的冷汗将衣服一层一层的打湿,整个人都怕到了极致。
  这些人并没有对他用刑,甚至连一点皮都没碰破他的,可他就是觉出了死亡的威胁。
  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他也算得上是位顶天立地的中年男人,然而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心想自己要是能够逃出生天,打死也不再做这生意了。
  指着他的刀不耐烦的拍了拍,示意他开口。
  “画、画放这里吧。”
  解时雨连忙将手里的画卷往前递,不用她放到桌上,自有人将画接过去,直接打开。
  李茂看着打开的画卷,额头上划过一滴汗:“这、这是仿的定存自的花鸟图。”
  “定存自少年时期专于学业,画的多是这种小画,笔力略显不足,画风也比较青涩,解姑娘是新手,正好契合这两点,再加上定存自成名后,自己毁掉了许多少年时期的画,能辨别真假的人不多。”
  “也还算值钱。”
  解时雨听他说的清清楚楚,正疑惑他在说给谁听的时候,屋子里忽然传出来轻敲桌面的声音。
  这声音虽轻,却将人吓了一跳。
  她并不知道屋子里有人,先是吓的一哆嗦,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又有人推着她往前走。
  开门、关门,她落入一片昏暗之中。
  还没等她睁开眼睛看清楚四周的情况,就有一个低沉而且平静的声音在左侧响起。
  “过来。”
  是他!
  解时雨听了这声音,心里就是一跳,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
  屋中没有点灯,年轻人就坐在阴影里,若有所思的在想着什么,暗淡的光影铺了他一身,让他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剑,不露锋芒。
  他看了解时雨一眼,示意她坐下。
  “照着这个纸条仿一张。”
  解时雨坐下,心情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亦或是激动,她用手指牢牢捏住笔,辨认了一下纸条上的字。
  “我看不清楚。”
  年轻人话不多,摸出火折子吹亮,点燃桌上的油灯,他的一举一动都漫不经心,却又十分准确。
  油灯黄灿灿的灯火由下往上摇曳,比起在普陀寺那天,解时雨看的更清楚。
  年轻人穿一身靛蓝色直身长袍,不带任何配饰,大眼睛高鼻梁,眼睛很亮,然而眼神很漠然,不带一丝感情。
  回应她的目光似的,年轻人微微俯身,敲了一下桌上的纸条。
  解时雨连忙收回眼睛,去看桌上的纸条。
  “天晴无雨,宜北行。”
  字写的很平常,比起古画上那些名家题字,并不会让解时雨为难。
  她在宣纸上起草了几次,又试了两次,很快找到了运笔的方法。
  “好了,”她看着年轻人俯身细看,沉默片刻,没话找话似的说了一句,“我叫解时雨。”
  年轻人偏头看她一眼:“我知道。”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他说出了无尽之意,好像解时雨是圆是扁,早已经在他手掌之中,今天的事情若是解时雨敢说出去半个字,那等着她的,将是比地狱更恐怖的无尽深渊。
  解时雨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然而这次她并没有胆战心惊,只是心里发慌,这一慌,就干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想着不知道去哪里能见您。。。。。。”
  话一出口,她都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这叫什么话。
  年轻人将纸条收好,在她对面坐下,脸上竟然带出了一些笑意:“见我?”
  解时雨见他笑了,心想看来他是既不打算杀她,她又不是全无用处,愿意对她露出一点笑脸来。
  想到这里,她稍稍的放下一点心。
  “我有件事,想问问大人。”
  年轻人看一眼还早的天色:“问吧。”
  解时雨抬眼看过去:“您说,人——要怎么才能保守秘密呢?”
  年轻人很平静的笑道:“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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