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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寒门亦锦绣-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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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卿云和解时雨吃饭,一个丝毫不挑剔,一个吃的不多,然而这日子在她们眼里又是截然不同的,她们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将一个端午过成大年。
  去年那个年,过的实在是太冷清。
  吃过饭后,陆卿云就去忙他的军务,而解时雨坐在书房中,翻出来南彪递进来的一个竹筒,打开再次细看。
  上面的字小小的,密密麻麻,写了一整张,全是关于码头上胡邦的。
  胡邦这个人,并不像在四皇子手下表现的那么低调无能。
  他曾有秀才功名,做的一手锦绣文章,又不拘泥,前途一片大好,却因卷进官司中,被革去功名,永不录用。
  这一场官司中,怀疑他为报父母仇恨,怒杀县令满门,却没有任何证据。
  在大牢里关了他整整三年,用尽刑罚,他都喊冤枉,最后只能革去功名将他放了。
  有血性,又心狠,知道杀人满门,斩草除根,而且聪明,没留下把柄。
  他没逃,而是进了大牢,脱出身之后,又能光明正大行走于人世,不至于躲躲藏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提起。
  进了京城,他甚至投到了四皇子门下,想为自己日后再求一个前程。
  将纸条卷起来塞进竹筒里,解时雨静静思索片刻。
  东府属文官,执掌财政、政务,与西府分庭抗礼,互相制衡。
  陆卿云执掌了西府,若是她能将手插入东府之中,他日皇帝春秋不豫,这就是一个能让陆卿云顺利归入刀鞘的一份力量。
  她和他,是荣辱一体,生死与共。
  “吴影,”她将一张帖子递过去,“告诉张端,让他将胡邦送来赔罪。”
  胡邦来的时候,很是摸不着头脑。
  他拎着一串粽子,客客气气的送给解时雨做礼物:“解姑娘,在下来听您差遣。”
  解时雨打量他,话说的很不客气:“你看人的眼光很差,比起京府衙门李旭来,差的太远,你挑中四皇子,很失败。”
  胡邦没有生气,也不诧异解时雨知道他是四皇子的人,反而问:“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四皇子无依无靠,正是用人之际,在四皇子手下,在下才能出头啊。”
  他一边说,心中一边暗暗纳罕。
  这位姑娘,与四皇子妃同是闺阁女子,同样野心勃勃。
  对外,解时雨只是个名声不好的小女子,而四皇子妃则是有名的才女,可这对内。。。。。。
  这差别,未免过于分明。
  尤其是解时雨刚从一场争斗中脱身,听张端说她险些死在解臣手下,解臣尸骨未寒,她就能若无其事的评论起皇子来。
  这若是托生成一个男人,兴许在京城掀起的风浪,不会比陆卿云小多少。
  解时雨微微一笑:“你在镇国公世子手下,一样能出头,他还很年轻,大有可为。”
  胡邦也跟着笑了:“那个混世魔王?”
  笑过之后,他垂下眼帘,将自己的后背靠在椅背上,开始了漫长的思索。
  外面原本阴沉沉的天气,最后生生被他想成了倾盆大雨。
  在一片噼里啪啦的大雨声中,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您想让我做什么?”
  解时雨早已想到他不会拒绝,答的飞快:“让他拜相。”
  “拜相?”胡邦看着解时雨,怀疑她是失心疯了,“这属实不敢想,浮泛无根之事,如何能成。”
  他悄悄观察过陆鸣蝉。
  做纨绔子弟很不错,跟着抚国公也不错,跟着陆卿云,那更没话说,但是他不认为这孩子有大才。
  哪怕是抚国公,如今将乱糟糟一团的户部逐渐理清,皇上也没有让他执掌东府的意思。
  解时雨安安稳稳的坐着,并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很荒唐的话。
  “人的野心,要往高处走,放在不可能的可能上,
  他日就算掉落下来,鸣蝉也还是落在庙堂之中,你若是只将眼光放在庙堂上,那么有朝一日落下来,就会落在泥沼里。”
  胡邦先是一直惊讶,听了这话,脸上的诧异凝固,最后消失。
  他出神的想了片刻,最后道:“只是我没有这样大的才能。”


第一百六十章 读书难
  胡邦这一句话,就是彻底答应下来,再不会变节。
  他没有如此大的才能,但也有微薄之力。
  从四皇子放在码头上的钱袋子,转眼间变成了解时雨手下的棋子。
  说棋子太贬低自己,胡邦心想就算是陆鸣蝉身边的幕僚吧。
  解时雨不以为意:“成大事者,只靠一个人自然不行,你先替他择个好先生吧。”
  要给陆鸣蝉这样屁股下面长了针,一刻钟都坐不住的人择个好先生,这事不比拜相容易。
  这人不仅要有才,还得降得住陆鸣蝉这个混世魔王,这天下能够如此变通的先生,全都在朝堂里干大事。
  胡邦在心里叹了口气,问解时雨:“姑娘这是要入局?”
  他眼里已经有了点亮光。
  不是有野心,他就不会投到四皇子门下,而是早早去做了个闲云野鹤。
  在京城的这些年,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比张端还要像个长史,但一直没有在四皇子面前显露。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上错了船。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他这个过有点大,属实影响前程。
  没想到事情竟然还会有转机,就算不看解时雨,光是西府陆卿云,就能让他拜服。
  “入?”解时雨摇头,“我与大人有圣旨赐婚,虽然还未成亲,但也是夫妻一体,这个局,我们一直在其中。”
  胡邦没有花时间去细想。
  陆卿云执掌西府这件事,他早就琢磨过。
  远的北梁不说,光是云州和一群老武将,就是他的阻碍。
  侍卫亲军行事,颇有些无所不用其极,名声比这些老派武将要差的多。
  尤其是徐定风,让他听陆卿云调配,他没揭竿而起就算是给皇帝面子了。
  “姑娘就不怕我出了这个门,就将这些话传出去?”
  “出我口入你耳,”解时雨看着他,神情未变,“若是有第三人知,解臣能死的悄无声息,你自然也能。”
  胡邦尴尬一笑,连忙摆手:“玩笑话玩笑话。”
  这位姑娘,还真是个狠角色。
  解时雨认真道:“你放心,你不应下来,我也不会说,我会让人刻一方小印给你,富泰银楼就能支银子,银钱上不必节省。”
  胡邦又道:“那您选好站哪一位了吗?”
  解时雨并未回答。
  太子平庸。
  四皇子暴躁。
  五皇子贪得无厌,私盐一船接一船的走,从无满足之时。
  至于六皇子,和五皇子同母所出,不显山不露水,听闻只听五皇子的话,只是背后究竟如何,她还需再看。
  这样选无可选的四个人,朝堂众人,还能斗、能争,丝毫不为江山忧心,也算是自欺欺人吧。
  那圣意呢,圣意又是如何?
  片刻之后,她才开口:“人如水,各有性情,我们随风而动,推波助澜即可。”
  。。。。。。
  陆鸣蝉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受到两面夹击。
  先是来了个胡邦,胡邦是大姐请过来给他做幕僚的,他只能咬牙接受,可这幕僚也管请先生教书的事?
  他一路逃去镇国公府,没想到镇国公闲来无事,竟然要给他定一门亲事,想带着他去相看。
  这可把他吓坏了,他一鼓作气逃到了抚国公府上,和郑世子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问郑世子:“你爹给你请过教书先生吗?”
  郑世子立刻变成了一脸牙疼的表情:“我就在宫里的宗学读过书,读完了就行,不用考什么,就能赐第授官。”
  “那多好,”陆鸣蝉眼睛立刻一亮,“宗学好玩吗?你在宗学挨欺负了?”
  郑世子被他问的险些流泪。
  “我去读书的时候,还只有九岁,那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姑娘。。。。。。”
  “你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不一样,那时候跟我一起进宗学的,还有你大哥林宪,六哥林彤,文定侯府世子文郁,承恩伯次子庄景,卢国公长子程宝英。。。。。。”
  “我怎么没听说过程宝英?”
  “出家了。。。。。。反正他们各个都是人才,显得我又蠢又笨,还不阳刚,常沐也教过我,还打过我的手板子,不过我觉得常沐的德行,不配教书。”
  “其他先生呢?”
  “全都古板的很,连个玩笑话都不能讲,你想去宗学?”
  陆鸣蝉给自己的嘴巴续上一个包子,打消了去宗学的念头。
  他心想自己刚做镇国公世子的时候,脑袋里既无知识,又无经验,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这世子之位能坐多久。
  本想着做个纨绔子弟,混一天是一天,没想到稀里糊涂还做了几样大事。
  他感觉自己在这其中也学会了不少阴谋诡计,聪明的脑袋瓜里也装了点学问。
  既然大姐给他预备了一条路,那他也不能任性。
  况且他这运气确实不错——不然怎么能遇到大哥大姐。
  读书就读书吧,总比要饭强点。
  明天,明天就开始读书。
  塞了一肚子包子,他见郑世子还在那里喝粥,忍不住道:“还没吃完?”
  郑世子拎着筷子看着他:“你有急事?”
  陆鸣蝉点头:“我得去京府衙门外面看热闹。”
  郑世子更加疑惑:“看什么热闹?”
  “解家啊!”陆鸣蝉惊讶他的孤陋寡闻,“你不知道解臣死了?”
  郑世子放下碗筷:“知道,不是说他自己从山上摔下去摔死的吗?还去京府衙门看什么热闹。”
  陆鸣蝉冲他翻了个白眼:“他一死,他娘没两天也跟着病死了,那个常沐,就把解臣的妹子给休了,他妹子在到处告状,说是我大哥——陆大人,把她哥活活打死的。”
  郑世子喝粥喝的肚子里哗啦作响,凑到陆鸣蝉跟前,小声问:“到底是不是陆大人打死的,你跟我说说,我不告诉别人。”
  风言风语,他可没少听。
  陆鸣蝉毫不在意:“你告诉别人又能怎么样?”
  他兴致勃勃的给他掩饰了一遍那天的情形,说他是怎么着急,又是怎么找到的人,陆卿云怎么打的解臣。
  说到最后,他说的格外详细,将一根筷子放在手里,“咔嚓”一身掰断成两截:“就是这样,骨头就断了。”
  郑世子听的脸上神情也是来回变化,一会儿焦躁,一会儿愤怒,最后将手藏在了袖子里,害疼似的捏了捏。
  “这解臣也是有毛病,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陆鸣蝉很赞同的点头:“走,看热闹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新来的
  京府衙门前已经被围城了铁桶,护卫犹如门神,禁止任何宵小踏入其中。
  看热闹的人也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看着跪坐在地上哭喊的节姑。
  短短的时间,她就像是失去养料的鲜花,迅速枯萎。
  解臣的死,仿佛是一道天堑,把她从繁华富贵的人间拉到了一无所有的地狱。
  这一切都是陆卿云和解时雨这对狗男女带给她的,她要来求个公道。
  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可就是无人理会,于是她想到了上吊。
  从前在家里,她哪怕只是说一说寻死的话,母亲和大哥也都会让着她,可今天她绳子都拿出来了,却被人薅着头发扔了出来。
  她身上穿的还是富贵逼人的衣裳,她一向喜欢热闹,衣裳首饰也要花团锦簇才好,可现在衣服也滚的全是灰,头发乱糟糟的,周围围着她看的人,全是低贱的行人。
  他们一个个穿着粗布衣裳,竟然还敢对着她指指点点!
  要是从前,这些人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守着门的护卫被节姑哭的烦了,越发骂骂咧咧起来,上前作势要踢她,她只能连滚带爬的走开。
  去哪里,去刑部还是去大理寺?
  这两个地方,就算她去了,最后恐怕也是同样的结果。
  她只能拖着脚步在街上走,没有马车,解家的仆人走的走,散的散,没有人喂马,她只能将其贱卖了。
  解家没了,她又被休,常家的大门她进不去,从此以后再没有靠山。
  失魂落魄的想了一路,她感觉自己要发疯。
  不疯怎么办,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活下去?
  回到解家,家中连一个门房都没剩下,倒是有几个牙行围着宅子,仿佛已经认定这座宅子在她手中不能持久,早早的就来估好了价钱。
  其中一个牙行的人已经等不及,见她回来,立刻凑上前去:“姑娘,你松个口吧,现在正好有人能出个大价钱,这大宅院啊,就是得有人气,没人气了,就难免破败,到时候你就是想卖都卖不起价钱来了。”
  节姑怒瞪着他,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面目狰狞,睚眦欲裂,心里那股火喷出来,要将这些下贱人烧的灰飞烟灭!
  她是失去靠山了,连这些登不上台面的人也敢来欺负她!
  “滚!都给我滚!”
  她一边怒吼,一边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将围着她的人都吓散了,才跌跌撞撞的往门里跑。
  门内是枯枝败叶,连门栓都坏了,怎么都扣不上,看来这牙人说的也没错,房子就是这样败落的。
  奔进家里,她找到厨房水缸,给自己舀了口水喝,喝到一半,忽然见到灶台前站着一个雪白的女鬼。
  “啊!”
  她尖叫一声,将水瓢砸过去,等水瓢哐当一声砸中,她才发现并不是一个女鬼,而是自己的疯姑姑,解召召。
  只因厨房中光线暗淡,解召召又是一身破衣烂衫,蓬着一头乱发,拖曳成一片,才将她吓了一跳。
  解召召饿了,自己跑到厨房来找吃的。
  厨房里只有节姑吃剩下的一个冷馒头,被她抓在手里,吃了一半。
  节姑看她呆呆傻傻,满肚子的火总算是可以发泄出来,上前就冲着她一阵踢踢打打。
  “谁是你吃我的东西!你这疯子!傻子!死的怎么不是你!”
  解召召躲躲藏藏,口中发出阵阵呓语:“七郎,七郎救我……杀了你……”
  节姑揪住她的头发:“七郎?你倒是叫他来啊,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贱货!贱货!让你在我面前狂!难怪没有男人要你!”
  到最后,她打也打累了,骂也骂累了,才一把将解召召搡在地上。
  厨房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节姑也颓然的靠着墙角坐下,莫名开始打量这个姑姑。
  解召召很瘦,腰肢细可折断,再往上看,衣带未系,露出干瘪如空口袋的胸,然而脸生的不差。
  她脸只有巴掌大,白成了羊脂玉,有眼神空荡荡的大眼睛,嘴唇棱角分明,像是个假的偶人。
  这件白衣裳,也不知道多久不曾换过,上面印着各种深深浅浅的血迹。
  节姑看着看着,忽然在心中给她估了个价钱。
  解臣能卖她求前程,她为什么不能卖了解召召求富贵。
  这样神志不清的疯子,应该可以卖给那些人牙子,给那些又穷又丑,娶不上媳妇的男人。
  虽然卖不上几两银子,可再加上这座宅子的钱,还有母亲留下来的体己,她应该可以衣食无忧了吧。
  也只是衣食无忧而已。
  她得穿粗布衣裳,得自己下厨,头上甚至不能戴一根好看的簪子,以免遭人觊觎。
  可她还不到二十岁!
  还是花一样的年纪!
  她怎么甘心啊!
  就在她不甘心时,忽然有人长驱直入,还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这一群人很快就在厨房里找到了人,并且对外大声道:“三爷!在这里!”
  然后,一个高大而邋遢的人出现在厨房门口,懒洋洋的看一眼两个姑娘,手里握着的马鞭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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