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戏精宠妃-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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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元君白早年间对北塞王有恩,如今这局势,唯有找到多年前牵居大漠深处的北塞王借兵,才能扳回一城。
如今元君白离开了,楚越的意思是以元君白贴身之物作为信物,去见北塞王。
“那老匹夫认的是信物吗?认的是二哥这个人!”成王扫他一眼,“更何况我如今被圈禁在此处,妖后时不时宣我进宫就想探查我和二哥是否有联系,我如何走?”
“时间紧迫,唯有孤注一掷。”楚越的话音铿锵有力,一副随时可从容赴死之态。
成王气得一个仰倒:“你说得轻巧!我母妃和昭仁都被妖后捏在手中,成王府上上下下更有上百口人!你与其在这儿逼我,不如去劝劝那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小祖宗,出去把我那发疯的二哥哄回来。”
“北塞王在何处?我去找他。”
平静的嗓音打破了屋内的僵持。
见众人望着她没有说话,班馥又补了一句:“楚大人,烦劳你带路,我们明日一早出发。”
成王并不看好她,絮絮叨叨地说起北塞王此人有多难相见,见班馥不搭理他,直骂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固执。
他回去气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们走时也没有相送,但到底是心软,叫人送了一根金簪过来,说是北塞王之女雅塔琪公主与他是旧识,若是以此物请王女帮忙,会比较容易。
班馥自然是收下了,叫人代为谢过成王。
此行北去,只有班馥和楚越两人,班馥作了男装打扮,从城门口混出去后,就换了上好的千里马,一路疾行。
路上歇息之时,班馥问及北塞王的来历。
楚越便道,这关外一带多年前乃是漠北人称王,后来多国战乱,小国被兼并,逐渐形成离、陈两国分庭抗礼之势。
北漠之地,从地理位置来看,是更靠近陈国的。漠北人的骑兵骁勇无敌,陈国想要吞而并之,壮大实力。
离国深感唇亡齿寒之胁,便出兵干扰,北漠王一支便是元君白当时救下的。
后来北漠王一支举族迁移,元君白暗中也多有助力,北漠王深感元君白之恩,便发誓日后定会相报。
班馥盯着火堆中跳跃的火星,手中掰着树枝,颔首道:“如此说来,只要我们能想办法见到这北漠王,就有机会能借兵相救?”
楚越沉默片刻,道:“成王殿下所虑并非虚言,北漠王性子古怪,如今已近古稀之年,听闻脾气更甚。如今并非殿下亲去,也不知能否得到他的信任。”
谈论此话之时,他们在沙漠中一处隐秘城池外的荒地中。这里有一个废弃的驿站,似乎是从前漠北人巡逻时歇息之地。
旷野之地的风声烈烈,班馥眯着眼望向不远处沙城里的燎燎星火,轻声说:“只怕有些难。此处虽隐蔽,但见城池建造,却也四通八达。离国之难,举世皆闻,若是当真心存报答之心,又怎会毫无反应,甚至连入城的查验也如此严格?他们在防备谁呢?”
楚越心下发沉。
正准备说话,他的耳朵突然警戒地动了动,上前踢起沙土将火熄灭,示意班馥一同躲起来。
作者有话说:
剧情都快忘光了,憋了好久。orz
第57章 似曾相识
◎看什么人都像他?◎
来人提着一盏破纸灯笼; 随着寒风在暗夜里摇来晃去,微弱的光团映照出一个青年男子高大的身影。
班馥没来由得心跳加快了两下,眼也不错地盯着走进来的那人。
只见他步履艰难地绕过残破的房门; 一步三顿地来到熄灭的火堆面前。班馥这才看出; 原来他竟是个跛脚的。
再看他面容; 隐藏在半块木制的简易面具之后,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叫人看不太清楚。
他用脚磨了磨地上的灰烬,靠墙往地上一坐,静了一会儿,低声道:“外乡人,出来罢。夜凉; 何必屈藏。在下有好酒一壶; 不如借你们的火温一温如何?”
声音嘶哑; 像是久咳不愈坏了嗓子。
楚越警惕地盯着他,拇指悄无声息地顶出长剑,班馥却轻轻按住了楚越,摇了摇头,断然走了出去:“阁下称呼我们为外乡人; 难道你不是?”
那人抬眼; 眼底有笑意:“是也不是。”
下一刻,他眼中笑意微收,骤然抬起放在脚边的拐杖,“啪”地一下打开班馥伸向他脸的手。
“姑娘,还是矜持一些好。”
……还差一点就掀开面具了。
班馥捂住被打得微红的手; 看了他一眼; 微笑道:“对不住; 唐突了,实在是阁下身形有些像我那离家出走的夫婿。”
那人垂着眼,并不搭腔。
班馥也不在意,转头吩咐楚越将火重新烧起来。坐到了那人对面的位置,开始搭话:“不知先生方才是如何知晓,躲藏在此处的我们是外乡人?”
那人这回倒是笑了笑:“这也没什么稀奇,无非是姑娘身上用的香非北漠女子惯用的。恰巧,在下鼻子比较灵。”
他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酒壶,往楚越方向一扔:“兄弟,劳驾你温一温酒。”
酒壶扔得仓促,在楚越手中颠了几下,差点儿掉到地上摔个稀碎。
那人却好似笃定他能接到似的,酒壶扔出去后连眼都不带抬。
楚越转头与班馥对视一眼,班馥默默点了点头,楚越便也不吭声,在火堆上支高了架子,将酒壶吊在上头开始温酒。
班馥问:“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鄙人姓白,白不复。”酒温好了,他浅饮一口,似是满心舒畅,言语间也温和了不少,“今日相逢即是有缘,喝一个?”
他递了酒壶过来,班馥垂眸去看,目光从他一寸寸骨节扫过,半晌才说:“我不喝酒,多谢白先生。”
白不复又去问楚越,可楚越自他进来,就一直不吭声,只沉默地观察他。
白不复往后一躺,半靠在墙,掀起眼皮懒懒道:“你们二人眼珠子都快黏我身上了,我呢,必然不是这位姑娘的夫婿。白某人土生土长,但凡进城打听一二便知。天下何其之大,纵有一二分相似,又有何怪?”
班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白先生既然从小在北漠王辖地长大,今夜怎会夜宿在外?不会是进不去吧?”
白不复喝酒的手一顿,扯着嘴角一笑:“你也不必激我,你们二人若想进城,我倒不是没有法子,但是……”
他单手比了比数钱的动作,手还未放下,就见班馥将钱袋子递到了他眼前。
他逆着火光去看,女子的面容有些模糊,但她的轮廓、气息却与他近几日梦中之景隐约重叠。
“够吗?”女子柔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白不复一把够过钱袋子,翻身躺下,“将就将就。”
班馥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破屋内渐渐响起他平缓的呼吸。
楚越蹙着眉,低声道:“此人……”
班馥用树枝戳了戳火堆,望着跳跃的火星,轻声说:“你也觉得像,对吗?”
“体征轮廓极为相似,只是这性子却哪个都不像。”
班馥心里也打鼓,可这人戒备极深,短时间内也无法摘除他的面具,为今之计,也只有边走边看了。
*
翌日天还未亮,班馥睡得朦胧之际,听到外头细微的声响,她起身,发现破屋内只剩她一个人了。
循着声响往外头走,见楚越站在一旁,而白不复不知从何处搞来了一头骆驼,正弯着腰给骆驼喂食。见到班馥,就从骆驼旁边背着的提袋里头翻出了一个包裹,随手扔给她:“换上。”
班馥埋头翻了翻,见里头是一套露脐的舞娘装扮,不由皱了皱眉。
白不复道:“北漠王病重,如今城中戒备森严,要想进去,只能乔装公主府的舞娘。”
见班馥不动,他勾了勾唇角,揶揄道:“怎么?不想找你夫婿了?”
班馥抬眸,与他对视一眼,灿然一笑:“那狗东西离开得潇洒,有什么好找的。”
楚越:“……”
“我如今也想明白了,我正年轻貌美,北漠人强壮热情,倒不如进城找个新夫君。”班馥抱着衣服往里走,“等着,马上换。”
白不复盯着她的背影,背在身后的手蜷起,拇指与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久久未挪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班馥换好衣服出来了。
她皮肤白皙,细腰随着走动轻扭,与这荒漠之地中倒显出一种别样的异族风情。
楚越垂着头,一直未抬起,始终恪守规矩。
白不复竟也只是飞快扫了一眼,扭头拍了拍骆驼,说:“上去吧。”
班馥走到他身边,走要踩着脚蹬子爬上去,他却突然解下披风,兜头往她身上一裹。
班馥顿了下。
白不复招呼楚越:“走了。”
此处离城门不算远,白不复牵着骆驼,楚越跟随在侧。
城门守卫处严查的难度比他们想得还要高,不仅逐个盘查,还比对着画像一个个查看,一堆人排队等着入城。
白不复凑过去,也不知跟守卫的小兵小声嘀咕了些什么,展示下一封红色的文书。过了一会儿,一个看着是城门守卫的小将哈哈大笑着走过来,揽着白不复大力抱了抱,两人说着本地话,班馥一句也没有听懂。
白不复回头比划了下他们二人,那小将捋了捋下巴上茂盛的胡须,豁然挥手,又大声说了句。
这下班馥看明白了,这是放他们进去的意思。
白不复走过来牵着骆驼插队进城,路过之时,不少士兵目光流连在她身上,发出嘈杂的议论声。
本来他们都快踏入城门了,白不复突然停下脚,对着小将又说了一句,那小将顿时脸色一变,抽出腰间的皮鞭往方才望向班馥的士兵堆里抽去,大声骂起来。
他们一路走到一处茶寮处停下,白不复让他们下来喝茶歇脚。
在等待小二上茶的期间,发现一直有一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终于,他转过头:“你有话就说。”
班馥笑了笑:“我就想知道,你方才同他们说什么呢。”
小二上了茶,楚越自然接过,替他们二人倒茶水。
楚越递过去,白不复也很自然地就接过,甚至微点了下头。
“我说你是公主府的舞姬,是公主命我特意找来献给驸马的。驸马名声在外,最恨旁人觊觎他的东西,那人不过是知道我替公主府办事,怕惹上祸端罢了。”
班馥点了点头,又问:“接下来去哪儿?”
白不复放下茶盏,又好气又好笑:“怎么?还赖上我了?昨晚那可是一次买卖,如今城也进了,我们还是分道扬镳为好。”
白不复站起来,做了个拱手拜别的动作,头也不回地窜入人潮中。
楚越要去追,班馥扯他坐下:“楚大人,喝茶。”
楚越头一次说话有些急切:“他太像了……”
“那又能怎么样呢?退一万步说,他来了此处,他不与我们相认,你能留下他吗?而且原来那个“他”回来了吗?”班馥不徐不疾地说道,“还是办正事要紧,不要打草惊蛇。”
班馥望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心道,若真是他,那大家奔赴的目标定然一致,相信很快他们就能见面。
且赌一把,又如何?
再坏也坏不过现在。
白日里,他们换了一身低调的衣裳,在城中四处走了下,摸清了公主府的位置。
今夜公主府确实大摆宴席,可戒备也是极严的。
班馥摸了摸成王给的信物,基于谨慎起见,倒没有一开始就露于人前。
他们躲在暗巷观望了一阵,班馥说:“两个人进去目标太大了,我还是扮做舞姬,你在外头等我,若我一个时辰还未回来,你再另寻时机来救我。”
楚越有些担心,不敢让她独自涉险。
班馥却有自己的谋划,十分坚持:“你我二人一同进去,若是遭殃,一个可救援的人都没有,如今我先去探探路,是最好的法子。楚大人,若我真有事,殿下也不会怪你的,放心,啊?”
班馥去换了舞姬的衣裳,摸出白日里从白不复身上顺下来的文书,进门之时,递了过去。
守门人翻看下,倒没有怎么为难她,嘀哩咕噜不知说了什么,就让她进去了。
班馥以他们的神色猜测,好像大抵就是埋怨她为何来这么迟之类的。
这公主府比照着汉人的建筑建造,倒颇有几分熟悉之感。
班馥成功混进去后,她开始在院子里摸索,后院不比前头热闹,但守卫巡逻的次数倒是很密集。
她前面躲过了几波,这下摸到房门边,还未来得及探寻,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
她正左右端看,有些发慌,要躲到草丛里,突然从一处假山处探出一个胳膊,将她整个人拉了进去。
第58章 他是何人
◎他望着她,竟也没有躲闪,任她一点点靠近。◎
假山之后; 灯火昏暗,照得人脸也朦朦胧胧不甚清晰。
班馥背抵靠在山石上,抬眸看他; 神色镇定; 倒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神色; 唇角甚至带了笑。
白不复压低声音:“你混进来到底想做什么?可知这里头警备森严,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小命。”
班馥含笑道:“那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两人视线交错,他似滞了一下,快速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又兜头罩了下来,班馥再一次被他遮盖得严严实实。这让她愈发觉得好笑,不禁靠近,略歪着头; 纤细白皙的手从他手臂上的衣料往上抚摸; 轻声呢喃:“白先生; 不觉得自己的很矛盾吗?”
她没有明说,但他们彼此都知道,她言下之意,是指他又要戏弄她穿这身裸露较多的舞女衣裙,又不喜别人看见这样的她。
白不复不瞬不瞬地望着她; 竟也没有躲闪; 任她一点点靠近。
夜风吹来,本该觉得寒冷刺骨,他却似喝了烈酒,身上微微发热。
班馥眸光微动,指尖摸到他脸上半截面具的边缘; 猛地掀开。
她怔了下; 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半遮起来轮廓还有半分相似; 全部掀开,竟一点不似元君白。
白不复从她手上拿回面具,神色不变地戴上:“在下相貌粗鄙,姑娘若被吓到了,也是应当。我不是你的夫君,这下总该相信了?”
班馥眼中的火焰似被一点点扑灭,她垂眸,转身就走。
白不复下意识追了一步,手抬起,披风从他指尖滑过,他终是握紧了拳,没有拦下她。
班馥迎着冷风走了一段才冷静下来。
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发的什么邪火,是期望过高,所以这会儿才失望到恼怒?
暗骂了自己一顿,她抬头观察周遭环境,才发现误打误撞似乎找到了公主居住的院子。
说来也是奇怪,这北漠公主将自己府邸竟然建造得和成王府一模一样。
院子里灯光明亮,只是守卫的人离主屋较远,许是主人有什么私密话不便叫人听见。
班馥在脑子里过了下成王府的构造,绕道找了一处没有人看守的院墙翻了进去。
屋子里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班馥蹲在窗台之下,轻轻撬开一角,支着耳朵听里头说话。
要命的是,她听不懂北漠人说话,就觉得她们语气中带着薄怒,底下跪趴着一个中年妇人,一边抖着身体一边磕头。
公主坐在幔帐之后,隐约看到一道倩影。
婢女进去回禀时,掀开幔帐,班馥眯了眯眼,正想要看清一些,却突觉脖子一凉。
身后站着一个北漠士兵,高如壮熊,虎着脸像拎小鸡仔那样,一把将她提起来。
也不顾她的挣扎低叫,待她反应过来,已是被摔到了公主房内的幔帐之前。
屋子里燃着熏香和炭火,比外头暖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