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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国子监小食堂-第71章

小说: 国子监小食堂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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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桑扬眉:“阿兰,你是我的徒弟,尽得为师真传,一个月拿六百文怎么了?”
  “不必惊慌,百味食肆其余庖厨的月钱大多也都是这个数目。”
  孟桑理所当然道:“等到你真的能独当一面了,为师还想把你的工钱再往上提呢!”
  在孟桑的竭力坚持之下,阿兰最终还是签了这份契书,随着孟桑去食堂做活。
  等到监生们快用完朝食时,身着常服的谢青章从食堂门外走进来,轻车熟路地去百味食肆这边买了一份杂粮煎饼,又去隔壁领了一碗豆浆。然后,他去到孟桑与叶柏所在的桌案,寻了叶柏旁边的空位坐下,神色自若地与二人打了招呼,用起朝食。
  叶柏:“……”
  谢司业,你这一套动作真的好熟练啊。
  孟桑则佯装镇定,催促叶柏赶紧把剩下的豆浆喝了,接着扫了一眼四周。
  他们坐在角落处,周边监生都在各自说着话,没人往这边瞧。
  孟桑舒了一口气,取出玉佩,将之稳妥放到谢青章面前:“昨日谢谢你了。”
  谢青章咀嚼杂粮煎饼的动作停了一瞬,非常自然地收好玉佩,浅笑道:“应当做的。”
  “哦,嗯……”孟桑点头,也不晓得说啥。
  她莫名有些“不自在”,于是死盯着叶柏用朝食。
  叶柏:“……”
  不是,谢司业原来也会笑着说话吗?
  而且,为何你们俩之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氛围?
  孟桑看他再度停下,瞪了一眼:“快吃!”
  叶柏努了下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随后乖乖把豆浆喝完,拎起小书袋去上早课。
  离去前,他还偷偷瞄了一眼谢青章,只觉得自个儿这心里头的滋味挺复杂。
  一个是自己钦慕的榜样,家世显赫;一个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家世寻常。
  若是他俩当真成了,日后彼此之间有了不愉,那桑桑也没有谁来帮她撑腰呀!
  叶柏暗地里想象出孟桑委屈落泪的模样,心头一凛,斗志昂扬地去上早课了。
  桑桑不怕,阿柏就是你的依靠!
  桌案旁,孟桑与谢青章目送小郎君气势汹汹地离去,前者笑得灿烂,后者眉眼温和,同一时分转过头。
  这一转头,两人目光不免对上,俱是一怔,又各自挪开视线。
  孟桑轻咳一声,说起旁的事来:“对了,下月起,百味食肆这边就要推出鸡蛋灌饼。届时还要再麻烦你,带着新的朝食去待漏院。”
  谢青章莞尔:“分内之事,算不得麻烦。”
  此言一出,二人又是一愣。
  谢青章抿唇,立马解释:“毕竟,对外百味食肆是我出的银钱,且也确实与我阿娘有关。故而这些都是我应当做的,属于分内之事。”
  较之平日,他的语速明显有些快。
  孟桑眨巴眨巴眼,最终憋出一个“嗯”。
  至此,两人之间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不远处的庖厨、杂役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干着活,不断折腾出大大小小的动静,衬得此处越发安静。
  谢青章慢慢喝着豆浆,忽而问:“阿兰的事,可还需我再做些什么。”
  闻言,孟桑忙不迭将阿兰的想法说与他听。
  末了,她微微睁大眼睛:“这事儿难办吗?难办的话,我再去想法子。”
  谢青章含笑摇头:“不难办,给我些时日。”
  这一笑如春风袭来,落在孟桑眼里,险些让她晃了神去。
  孟桑再度假装咳嗽,强装镇定地谢过对方,然后乖巧地喝着自己那碗豆浆。
  谢青章垂下眼帘,“认认真真”地啃着煎饼。
  食堂外,寒风冻彻人心,吹起满地萧索。而食堂内,中央灶台旁的众人忙忙碌碌干着活,灶膛内的火势正旺,映出一片跳跃的暖色火光。
  角落里的清俊郎君与俏丽女郎相对而坐,耳根子莫名泛着红,无端透出些荡漾春意。
  之后几日,孟桑携着众人如常地给监生们做吃食。
  二十九日是月考的日子。
  用朝食时,多数监生都显得有些紧张,其中一小部分名次靠前者,要么如许平一般胸有成竹,要么如荀监生一般躁动不安。这些人都冲月考宴席而来,一个个冲劲十足,势要挤进前列。
  早上瞧着还算精神的监生们,晚间来用暮食时,大多都是萎靡不振的模样,一看就是月考没考好。
  薛恒怨气十足:“是因着月考宴席,所以这回月考这般难吗?”
  田肃面色青白:“完了,我阿翁要是晓得这次月考名次,必然会操起棍棒来揍我的!”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无比凄凉,纷纷扭头望向许平。
  “子津/许监生,你觉着考得如何?”
  当时孟桑就在一旁,以为许平会如上辈子那些学霸一般,答一个模棱两可的“我也考得不怎么样”。
  不曾想,许平淡然一笑:“挺好的,应当就在头三名。”
  薛恒与田肃一听,面色更苦了。两人自咸甜豆腐脑之后,本回到了原先不对付的关系,此刻却再度成了同一阵营。
  他们齐刷刷瞪了一眼许平,然后勾肩搭背去买小食和奶茶,想着带回家给家人品尝。
  许平望向孟桑,很是无辜:“实话实说而已啊。”
  孟桑礼貌地假笑,没有说话。
  或许,这就是学神的境界,不屑故弄玄虚罢!
  翌日,众位监生和官员放了旬假。
  孟桑如往常一般去了昭宁长公主府上,先与长公主对一对百味食肆这月的账册,随后又亲手做了几道吃食,与长公主夫妇、谢青章一共品尝。
  见到驸马谢琼的那一刻,孟桑方才晓得谢青章身上那股子沉静的君子气由何而来。
  谢琼已过四十,相貌俊朗,通身气势悉数收敛进身体里。瞧上去是一位温文儒雅的文人,而非铮铮铁骨的谏官。
  他与昭宁长公主是青梅竹马,自然也认识孟桑阿娘。
  谢琼应当是从自家夫人口中得知了孟桑的身世,初见孟桑时,面上含笑,如邻家阿叔一般,口吻温和地问了些琐事。
  孟桑表面看似大大方方,实则心中难免有些拘谨。而这点小紧张,就在谢琼春风化雨般的嗓音之中,不知不觉地消去。
  席上,谢琼看着谢青章整理桌案上的吃食,又见他眼中常常含笑,忽而一挑眉毛,旋即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没有多言。
  待到孟桑要离去时,谢琼率先开口,神色如常地嘱咐谢青章亲自将孟桑送回务本坊。
  见谢青章毫不犹豫地应下此事,谢琼的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笑着目送孟桑二人离去。
  一旁的昭宁长公主瞥了他一眼,扬眉:“你今日怎得怪怪的。”
  谢琼坐到她身边,顺其自然地将自家夫人搂在怀中:“哦?”
  “看着有些过于开怀,”昭宁长公主哼了一声,把玩着谢琼的手指,“你是不是还‘妒忌’卿娘呢?”
  谢琼微笑,明明白白地吃着陈年老醋:“谁让殿下当年放言‘若是卿娘为卿郎,本宫才不嫁谢君回’呢?”
  昭宁长公主假意嗔怪地掐了一下谢琼的腰:“所以见着桑桑,觉着尘埃落定,便如此喜出望外?”
  谢琼并不否认,“嗯”了一声。
  起初确实是因着这么一桩旧事,而后来嘛……
  谢琼笑了笑,不再提这茬,温柔询问:“今日想吃什么糕点?胭脂糕?”
  怀中人掰起指头:“你一出长安就是半年,单做一个胭脂糕是不够的,让我想想……”
  另一处,孟桑与谢青章主仆各自骑着马,慢慢悠悠往务本坊而去。
  孟桑笑问:“明日又到朝参日,食肆这边会上新鸡蛋灌饼,你那边要带什么朝食去待漏院?”
  她报起菜名:“生煎,锅贴,肠粉,烫干丝……这些是食肆十一月要上新的朝食,都已教会府上厨娘。”
  谢青章沉吟片刻,询问道:“带生煎如何?”
  孟桑琢磨了一下,点头:“可行,你记着备些酢和辣油,蘸着吃风味更佳。”
  谢青章含笑道:“嗯,都记下了。”
  闻言,孟桑矜持一笑,驱着马儿往前。而谢青章随之跟上,缀在一旁。
  不远不近守在两人后面的杜昉,见此景,忽而默然。
  为何他觉着自己有些多余?


第66章 生煎包
  十一月第一日,依照惯例为百官朝参之日。
  寅时七刻,待漏院中已经来了好些官员,正在一边商谈朝事,一边喝着热乎粥点。
  今日待漏院供应的是红薯粥,粥底是粟米、粳米混在一起熬制,另添了数个切成小块的去皮红薯。碗中,白色粳米与金色粟米混在一处,而橙色的红薯块在其中若隐若现,喝来香甜可口。
  然而这般甜香动人的粥品,却未曾引来一众官员的注意。
  他们有一口没一口地用着,摆明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其中,将近一半的官员在与同僚谈事时,眼神还会不由自主地瞟向虚掩着的屋门,仿佛在等着什么。
  过了卯时,屋门处传来了些许动静。
  屋内大多数官员的腰杆挺直几分,不露痕迹地与同僚交换了眼神。
  来了!
  下一瞬,屋门被推开,从外头走进来七八位官员,其中有如王离一般着绯衣的,也有像薛父这样着绿袍的。
  他们眼中透着愉悦,踏着轻松的步伐进屋。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喜意,仿佛能化去冻彻人心的猎猎寒风。
  进屋后,这些官员或是去寻找更亲近的同僚,或是结伴寻了一张桌案坐下。
  王离和薛父有说有笑地坐在了同一张桌案,随后动作一致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印有“百味食肆”的油纸包,将它拆出一个口子后,齐齐啃起鸡蛋灌饼。
  与他们一并进屋后的那几位官员,亦是这个步骤,人手一份热乎的鸡蛋灌饼。
  那些喝粥的官员闻着香味,面色一苦,默默撇过头去,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王离咬了一口鸡蛋灌饼,细细咀嚼。
  外皮的酥香、里脊肉的细嫩、生菜的清甜……各种美妙滋味相互纠缠,很是美味!
  王离咽下口中吃食,舒舒服服地呼出一口气:“谢修远前些日子总带着这吃食来待漏院,叫人瞧着眼馋。今日百味食肆正式开始卖鸡蛋灌饼,咱们总算能亲自品尝一番了。”
  薛父很是赞同,颔首笑道:“适才在寒风之中,没有白白等待啊!”
  他们二人,一个是京兆府的少尹,一个是御史台的殿中侍御史。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往日遇见了也只是客客气气打声招呼,眼下却因吃食而结缘。
  盖因王离跟薛父都是百味食肆的拥趸,日日都得托邻家阿郎或是自家三郎买吃食。他们在国子监偏门处撞见的回数多了,自然而然便熟稔起来。
  王离又吃完一口鸡蛋灌饼,恨恨道:“这回,我看谢修远还能怎么折腾人!”
  话音未落,汤贺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承明,那你就太小看修远了。”
  薛父见到汤贺,连忙搁下手中的鸡蛋灌饼,与之见礼。
  而王离睨了好友一眼,敷衍地一拱手,漫不经心道:“那他还能如何?总不能再带些新吃食来吧?”
  此言一出,刚刚坐定的汤贺顿了一下,诡异地没有搭话。
  王离察觉到异样,心中打了个咯噔,强颜欢笑道:“不,不至于如此吧……”
  正当他们说着,谢琼与谢青章一前一后进屋,后者手里提着一个半大食盒,看上去装了不少吃食。
  谢家父子环顾一圈,直直朝着王离等人所在的桌案而来。
  众人见过礼,各自落座。
  谢琼与薛父同属御史台,便坐在薛父旁边,含笑说着话,而谢青章很是熟练地打开食盒,从里头取出三碗清淡的白粥,以及咸鸭蛋、咸菜等各色小菜。
  看到这儿,王离安下心来。
  还以为谢修远要带什么新鲜朝食呢!
  也只不过是一些寻常吃食嘛,看来修远是吃多了新奇玩意,想换一换胃口了。
  然而没等王离的心完全放下,就瞧见谢青章又从里头拿出一壶酢、一蛊红油,以及一样没见过的吃食。
  那吃食瞧着圆乎乎的,一个个整齐摆放在大盘中,十分好看。底部的外皮呈黄褐色,从下往上渐渐变得洁白,顶部洒了一层黑芝麻,黏在外皮之上作为点缀。
  见此,王离与薛父完全笑不出来了,苦兮兮地对视一眼。
  怎得还真有新吃食啊!
  唯有在朝参日一直跟着谢青章蹭朝食的汤贺,见了这新吃食,眼中露出无限期待。
  “修远,此吃食为何物?”
  谢青章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周围,淡声道:“名唤生煎包。本月中旬,百味食肆会推出这道新朝食。”
  周遭官员听到此处动静,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怒骂一声,但又不免对这新吃食产生浓浓的好奇,自以为不露痕迹地朝此处望来。
  答完疑问,谢青章将白粥、空碟与干净筷子依次分给谢琼与汤贺后,安之若素地坐下。
  开吃之前,他先往属于自己的空碟里倒了些酢,又添了一勺辣油,随后才享用起朝食。
  谢青章夹起一只生煎包,另一只手端着小碟在底下候着,以防过会儿有汤汁洒下来。
  刚刚出锅没多久的生煎包,尚且散着热气和湿气。甫一靠近唇边,就能闻见经过素油烹制后越发诱人的小麦香。
  在外皮上咬出一个小口子,就露出里头的多汁内馅来。谢青章熟练地朝里头吹了吹,然后将内里大半汤汁吸吮进口中,尽情品尝肉汁的鲜。
  外皮看似有些硬,但是嚼着还挺柔软。内馅是用五花肉做的,嫩中还有些弹,一点也不油腻,豚肉香味很是醇厚。
  解决了汤汁,谢青章将生煎包压入飘着红油的蘸碟之中,方才继续往下吃。
  此时,生煎包内外都裹上了酢和红油,亮眼的颜色勾人心魂。酢的酸与红油的辣,恰到好处地为生煎包增添的另一番风味,尝来只觉得十分开胃。
  谢青章三人就着白粥,吞下一个又一个的生煎包。他们看上去吃得特别香,惹得王离和薛父,乃至周边众人都很眼馋。
  王离轻咳一声:“修远呐,你看咱俩这多年交情……”
  坐在谢青章对面的谢琼见了,莞尔,唤了一声自家儿子的名字。
  于是,谢青章掀开眼皮子,不咸不淡道:“食盒里还有空碗和筷子,自去取拿。”
  闻言,王离大喜过望,起身去取碗筷。
  谢琼转头又瞥见薛父眼中的艳羡,索性笑道:“文敬也一并用些罢。”
  薛父心中一喜,压抑着喷薄而出的激动之情,谢过谢琼等人,然后接过了王离顺手帮他拿的碗筷。
  这张桌案上的众人无比和谐地享用着美食,偶尔交谈几句,言笑晏晏。
  而周遭一众官员可就难熬了,都在咬牙切齿。
  原本看那几位同僚吃煎饼和鸡蛋灌饼也就罢了,现如今,竟然又多添了另一道见都没见过的生煎包!
  他们闻着在空中四处弥漫开的豚肉香以及隐隐的酸辣滋味,心中好比有根羽毛在挠。
  痒得很,馋得紧呐!
  能坐在待漏院中的官员,哪一个不是人精?
  他们或多或少也咂摸出谢青章此举的意图所在。
  不就是想以美味珍馐为诱饵,逼着他们接受百味食肆和承包制嘛!
  偏生这是阳谋,一众官员没法光明正大地驳斥这种无赖行径,只能捏着鼻子,硬生生忍着。
  其中也有一些官员,原本就是中立一派,并未参与进承包制和捉钱之争。他们瞧见方才谢琼松口让薛父与王离一并享用生煎包,于是有些蠢蠢欲动,也想上去问上一问。
  虽说大伙心底都有数,晓得必然有人会站出来。然而头一个走向谢青章所在桌案的官员,还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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