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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国子监小食堂-第87章

小说: 国子监小食堂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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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咽下口中吃食,孟桑问起谢青章其中细处。
  谢青章听了,先是一愣,难得有些好奇:“今日朝堂上的事,你怎么晓得这么多的?”
  孟桑摆手,笑道:“白博士不是常常亲自来食堂买吃食嘛,时日久了,他与我徒弟柱子趣味相投。这事,就是柱子从他那儿听来的。”
  谢青章了然:“这倒是不稀奇了,太学白景询惯是不在意出身。上至士族、官员,下至走贩、仆役,只要对他胃口,都能结为好友。”
  因着宋七娘的关系,对于白庆然此人,孟桑也有所听闻。
  不过她先前听七娘醉后提起的,多是白庆然的家事——
  早些年与夫人和离,膝下无儿无女,身边也无妾室。和离之后,白庆然一改先前模样,开始流连于平康坊。此人倒还算是个风流而不下流的人,一向只听曲喝酒,与会诗文的妓子吟诗作赋,有时还会帮一些被酒鬼纠缠的女子解围。
  今日听谢青章说起对方平日为人,孟桑倒也不觉稀奇:“确是一位自由不羁的郎君。”
  她将话题扯回来:“不过,白博士当时所站位置不靠前,再细些的就没听清了。事关百味食肆,我就想着来问问你。”
  提起这个,谢青章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自然,难得憋笑道:“倒真有一桩趣事。”
  见状,孟桑来了兴致:“洗耳恭听。”
  坐在一旁专心用吃食的叶柏,也忍不住竖起了两只小耳朵。
  谢青章莞尔,点了一下眼下提着食盒出去的监生,意味深长道:“他们之中的某些郎君,待会儿怕是会有些狼狈。”
  他将早间朝会上所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彼时,大理寺一众官员出列,道明自己所请之后,殿中静了片刻。紧接着,叶怀信领着座下学生以及少数交好官员,对此情进行驳斥。
  原本守旧派的官员,例如田尚书、易寺卿等人,顶着叶怀信的灼灼目光,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也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
  田尚书情急之下,随口扯了一个他眼中百味食肆的不足之处——定价太贵。
  为了佐证这个论点,田尚书先是报出田肃口中几种吃食的价钱,最后还要描补一句“此乃臣从家中子弟处,无意中得知”。
  此言一出,朝堂上足足静了好几瞬。
  随后,王离等人出列,疑惑地报出他们所知的定价。
  当越来越多不同的价目表被报出,这些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精彩。
  无他,几乎人人都不一样!
  最终,明面上出资筹备百味食肆的谢青章站出来,有条不紊地报出了真正的定价。
  至此,朝堂上陷入一片死寂。
  听到这儿,孟桑脑子一转就想明白其中究竟,“噗嗤”一声笑个没完,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所以,是……是田监生他们捣的鬼?哈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中间商赚差价的热闹场面!
  可怜叶柏小小年纪,听得目瞪口呆,整个小身板都僵住了。顿时,他想起了先前叶简说过“你的同窗挺机灵”。
  原来,此机灵是这种机灵啊!
  离谱!
  坐在他们附近的监生,也有隐约听到谢青章所言的,有的瞠目结舌,有的后悔不迭,也有一些人满是不赞同。
  而谢青章看了身边笑得停不下来的女郎,以及开始怀疑人生的小郎君,意有所指地提醒:“田监生、薛监生等人,方才提着食盒出去了。”
  孟桑的笑声一停,立马听懂对方话里意思,乐了:“那我此时只能说一句……”
  “愿君平安。”
  说罢,孟桑再也憋不住笑。
  “哈哈哈哈哈……”


第80章 猪肚鸡汤
  片刻前,田肃与薛恒提着食盒、一前一后离开食堂。二人出了食堂所在的小院,于院门口分开,一人快步往后门而去,另一人则朝着偏门走。
  薛恒单手提着三层大食盒,心里惦记着要回去吃暖锅,所以脚下步伐也不慢,紧赶慢赶来到偏门处。
  甫一靠近此处,薛恒无端觉得有些不对劲,步子渐渐停下,没有急吼吼地迈出门去,而是狐疑地望向外头。
  往日里,每逢朝食、暮食时分,偏门外都会聚齐数辆不同官员家中的马车,有些是下值的官员亲自来国子监取吃食,有些则是被各府太夫人、夫人派过来的。大大小小的马车将国子监偏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各位官员偶尔还会撩开车帘闲谈,好不热闹。
  而此时此刻,门外场景却有些不同。
  虽然依旧是那些让薛恒感到眼熟的马车停在外头,但不知为何,每家马车的车帘都遮得严严实实的,马夫、仆役们纷纷低眉敛目,没有闹出任何动静。
  这些马车好似在无形中达成了某种共识,不但空出偏门前的一大块地方,还将路中间空出足够的宽度,以便所有马车自由通行。
  薛恒昂着脖子,扫视四周,感到越发疑惑。
  咦?
  有几位同窗在他前头出了食堂,应当也是来偏门送吃食的。眼下,这些同窗以及他们家的马车都不在此处,而他来偏门的一路上也未撞见这几位同窗回食堂……
  他们去哪儿了?
  看着外头寂静一片的街道,薛恒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双臂上激起无数鸡皮疙瘩,下意识不想走出偏门,仿佛外头有凶兽在伺机将他一口吞了。
  就在此时,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上,马夫瞅见薛恒的身影。他在与车内人回禀之后,驱着马儿朝偏门而来,最后稳稳停在台阶下。
  下一瞬,窗帘被人从内撩起,露出薛父的脸来。
  薛父面色较之平时要更温和些,神色平静,朝着薛恒道:“三郎,愣着作甚?将吃食拿来。”
  瞧见自家阿耶,薛恒立马将那些无端生出的不好预感抛之脑后,连忙去到马车边,将食盒递给车内侍奉薛父的仆从。
  然而没等仆从接过食盒,薛父又开口了,喜怒不辨道:“三郎,为父有事要与你说,你且上马车来。”
  薛恒一愣,下意识拒绝:“阿耶,子津还在等着我回去用暮食呢。”
  车帘只撩开一半,使得车内光线并不充裕。薛父身着官袍,坐在马车正中,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听见薛恒所言,薛父浑身气势顿了一下,似是在克制着什么。随后,他故意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我儿带了近一月吃食,着实是……辛苦。为父心中不忍,想再商议一番原本定下的好处。”
  一听这话,薛恒心中狂喜,哪里还想得到其他!
  他将大食盒递给仆从,直接攀上马车,凑到薛父身边,嘿嘿一笑:“阿耶您真是的,这多不好意思啊!”
  见薛恒一头钻进来,薛父没搭理他,只朝着仆从使了个眼神。
  仆从会意,将食盒稳妥放好,随后钻出车门与马夫坐在一处,同时将车帘死死抓住。
  下一瞬,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薛恒怔住,犹疑地问:“阿耶,这是要往哪儿去?不是喊儿子上来,重新商议好处的吗?”
  寒风吹动车帘,有光透过缝隙照进来。
  薛父一开始没说话,直至马车停到僻静处,方才怒极反笑。他从座位后头抽出一根结实戒尺,咬牙切齿道:“咱们父子俩也该就着百味食肆的吃食,好好谈一谈了!”
  “谈谈兔崽子你是怎么诓为父银钱的!”
  闻言,薛恒心虚不已,瞧见薛父手上的戒尺后,警觉顿生,当即就想蹿出马车。
  然而前头的车帘被仆从和马夫死死压着,毫无能突破的地方。他再扭头朝后,就望见薛父已经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扬起手中物件。
  戒尺狠狠落下。
  哪怕隔着冬日厚实的衣裳,戒尺落在薛恒背身之后,也发出有些闷的声响。可见薛父用的力道之大,其心中怒火多重。
  “啪!”
  “嗷——!疼!”薛恒龇牙咧嘴,四处躲避,口中哀嚎。
  薛父怒气不减,甚至勇猛地将薛恒按在侧面座位上,一把将他裤子拽下,只给糟心儿子留了一条里裤,不停挥动手中戒尺。
  这一回,戒尺惹出的声音就清脆响亮多了。
  “啪!”“啪!”“啪!”
  薛父喝道:“把原本定价翻倍,还敢再要三成好处。薛三郎,你吃了豹子胆了是吧!”
  “嗷!我错了,阿耶饶我……啊!疼疼疼!”
  薛恒疼得眼泪花都冒出来了,不断挣扎四肢,却仍然掀不开比他还重的薛父,只能面色狰狞地求饶。
  忽然,他灵机一动,扯着嗓子嚎道:“我这都是为了攒钱给阿娘买首饰,如果阿娘知晓,一定不会怪罪儿子的!”
  “阿娘下月就回长安!您要再打我,届时我就把您藏私房钱的事都告诉阿娘……嗷!疼!”
  薛父冷面无情地扬起戒尺,复又落下。他在薛恒的哭嚎声中,恶声恶气道:“我的脸面都在圣人和文武百官面前丢尽了!”
  “与这相比,私房钱算什么大事?大不了等你娘回来,为父就把私房钱上交。”
  薛父冷笑一声:“左右今日这顿打,兔崽子你一下都别想少受!”
  他非得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闻言,薛恒心中一片凄凉,一边哇哇大哭,一边缩起身子、试图躲避戒尺。
  只可惜,马车狭小,加之他家阿耶的身子太沉,使得薛恒毫无还手之力。
  他绝望地将右手伸出窗帘,嚎道:“嗷——!好疼——!”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不远处,另一辆宽敞些的马车驶过。风吹起窗帘,可以瞧见里面一位少年郎被两名仆役架着,而在他后头,一名衣着华丽的妇人正亲自挥舞着竹条。
  薛恒与那位少年郎同时发出哭嚎。
  “阿耶/阿娘,疼——!”
  与此同时,后门外又是另一番场景。
  因着有田肃、薛恒等人的衬托,那些如叶柏一般老实报出定价,又或者像易七郎那样提价不多的监生,被自家长辈和颜悦色地夸了一顿,早早回了食堂。
  其余提价甚多的监生们,被自家阿翁或阿耶骂了个狗血淋头,灰头土脸地回到国子监,纷纷在心中庆幸自家长辈竟然没动手。
  殊不知,他们家阿翁、阿耶没有立即动手是有缘由的。一则,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是守旧派官员,今早克制住了本能,没有参与百味食肆定价之争;二则,他们也担心在国子监后门直接动手,容易闹出动静,届时被革新派官员看出端倪,反而会更加丢脸。
  这些官员目送少年郎们步入后门,在心底冷笑一声。
  且等六日后放冬至假,回到府中关起门好好清算!
  官员们愤愤丢下窗帘,欲要离去之前,不约而同地瞄向停在偏僻处的田家马车。
  一想起今早田尚书闹的笑话,他们心里头就好受不少,幸灾乐祸地勾起唇角,吩咐自家马夫驱车离开。
  再丢脸,能比田尚书丢脸嘛!
  而田家马车内,一老一少正陷入僵持。
  田尚书怒极,手持粗木棍,喝道:“田台元你可知错?”
  田肃瞄了一眼被堵住的车门,不断试图躲避落下的木棍。
  怎奈马车里头就这么大的地方,即便再怎么躲,也得受上好几下。
  田肃嚎了一声“疼”,梗着脖子道:“我没做错!这是阿婆应允的!”
  提到田太夫人,田尚书的气势立马弱上些许,下意识追问:“夫人晓得我藏私房钱了?”
  见状,田肃胆子大了许多,声音也响亮起来,义正辞严道:“对!”
  顿时,田尚书气势更弱了些,心虚不已。
  今早在朝堂上丢脸,以及连着多日被坑钱的经历,又让田尚书怒气横生。如若不狠狠揍糟心孙子一顿,他着实不甘心。
  可一旦想到这些时日以来,他家夫人明明已经得知私房钱的事,但还是揣着明白看戏……
  田尚书心头一凛,感到有一股寒气从脚心窜上头顶,好比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当即清醒过来。
  怪不得这些日子,夫人的脸色不太对劲呢!
  想想也知道,这必然是在等着他自个儿去认错!
  田尚书老当益壮地往田肃屁股上踹了一脚,将糟心孙子直接丢下马车,又朝着田肃扔了一句“日后再与你算账”之后,然后火急火燎地吩咐马夫赶紧回府。
  孙子可以慢慢教训,夫人得赶紧哄一哄,否则家宅不宁哇!
  可怜田肃被从马车上踹下,因着下盘不稳,所以生生摔了个大马趴。不但吃了不少灰进嘴里,上下牙齿还咬到了舌头,疼得他两眼泪汪汪。
  等到田肃从地上爬起来,田家马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边拍了拍身上各处的灰尘,一边后怕道:“呼……还好有阿婆在,否则这回我就完啦!”
  阿婆,就是他田台元永远的灵丹妙药,专治阿翁!
  田肃嘿嘿一笑,嘚嘚瑟瑟、大摇大摆地往国子监走。
  待他回到食堂之时,薛恒还未回来。
  许平适才听到了谢青章所言,现下瞧见田肃这一身狼狈模样后,倒也不觉得讶异,无奈地让食堂杂役领着田肃去收拾。
  直至田肃勉强拾掇完自己,回到桌案边时,方才看见薛恒一瘸一拐走进食堂的身影。
  田肃惊叹道:“安远,令尊下手也忒重了吧?”
  薛恒刚走到此处,苦着脸道:“要不是我说‘如若再打就不帮他买吃食’,只怕我阿耶还要再打上一刻呢!”
  说罢,他尝试落座,旋即满面痛苦地站起来,委屈道:“算了,我这几日还是站着用吃食吧。”
  许平与田肃对视一眼,纷纷忍俊不禁。
  同一时分,如薛恒一般站着用吃食的监生不在少数,俱是一副尴尬又痛苦的模样。
  这副场景落在孟桑眼中,惹得她不住发笑,叹道:“看来近些日子的国子监讲堂,有热闹可以瞧啦!”
  她朝着叶柏挤眉弄眼:“阿柏,届时你可得给我细细描述一番。”
  叶柏现如今对她是无所不从,毫不迟疑地点头:“好!”
  谢青章看着这一大一小,眉眼间挂上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孟桑啧啧称奇地扫了一圈,笑嘻嘻道:“我明日给他们添一道滋补的汤品,给他们养养身子!”
  说着,她遗憾道:“唉,怎么当下没有笋呢?若是能做一道竹笋炒肉,可就应景了。”
  虽然谢青章没想通竹笋炒肉与监生被打之间的联系,但他一瞧见孟桑眼底蔫坏的笑意,便能猜出这必定不是什么好词。
  念及此处,谢青章微微摇头,莞尔一笑,陪着孟桑与叶柏继续用暮食。
  翌日早课时分,国子监一处讲堂。
  钱博士手持书卷,不紧不慢地走进讲堂,不满地呵斥:“什么时辰了,还在闲谈!”
  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监生连忙分开,飞快寻到各自桌案坐好。
  见此,钱博士心中郁气稍散,一转眼就瞧见薛恒等少数监生愣愣站在桌案前,不禁皱眉:“杵在那儿作甚?”
  闻言,薛恒等站着的监生面色一苦,挣扎着入座。
  虽然近些年皇太后推广了胡床、高脚桌案等物,但在正式场合还是沿用自古传下来的跽坐,也就是跪坐的姿势。
  薛恒苦着脸双膝跪下,试图屁股压住脚踝之时,顷刻间从屁股传来锥心之痛,让他忍不住低声痛呼。
  “嘶——”
  同样的声音,从这间讲堂的各处响起,全都来自方才犹豫不敢落座的监生口中。
  钱博士年岁虽大,耳朵还算好使,自然也听见了这些细微动静,于是板着脸瞪向薛恒等人。他不晓得这些监生缘何如此,只依着监规,罚他们去墙边站着。
  原以为薛恒他们会如往常一边不情愿,却不曾想,这几位少年郎面色忽然放晴,喜笑颜开地抱着书卷去了一旁精神抖擞地站好。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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