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短命少爷后,小仙妻被娇宠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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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是靠不上了……
阿药应了一声,端着黑漆漆的药碗朝少爷的房间走去。
头顶分明是大太阳,这儿却房门紧闭,平白让人感觉冷清了不少,若不是偶尔传出的咳嗽声,阿药还以为这儿是闲置已久的空房。
她正准备抬手敲门。
门竟然「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阿药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举步踱了进去。
屋内很安静,陈设简单古朴。
绕入里间,就看到八扇花鸟屏风上挂着白色的衣袍,上空,水汽袅袅。
阿药走着,不小心碰到了珠帘,发出叮当脆响。
前方,立即传来那道先前听到的冰冷声音。
“谁让你进来的?不是说别来烦我吗!”
那声音虽中气不足,但火气十足。
肩头的小卜被吓得一颤,索性晃晃悠悠缩进了阿药的衣服里,不再露头。
阿药抬手轻拍了下小卜的脑袋,看前面放着蒲团跟矮桌,便上前跪在蒲团上,将药碗放在矮桌上。
“少爷,该吃药了。”
清脆甜美的嗓音,没有丁点世俗尘埃。
屏风后,没了动静。
阿药半跪在蒲团上望着屏风后,只听「唰」的一声,屏风上衣袍被拽下,紧接着从后面走出来个消瘦的男子。
他肤色是不正常的苍白,浓黑的眉紧拧着,因怒气,脸上显出了丁点血色。
黑如点漆的双目凝着阿药,迈开长腿举步而来,外袍随风而动,露出胸腹的肌肉精致的纹理。
阿药看的有些呆了。
这个人……是她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个美男子。
没想到,他就是她要找的最后一个有缘人。
想到这儿,阿药冲他甜甜一笑。
那笑容,灿烂生辉,仿佛让这冰冷的屋子都跟着温暖起来。
楚枫看的愣怔一下,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阿药赤着的脚,随后紧拧的眉头又紧皱了几分。
“你就是我娘买来的「夫人」?不论我娘给了你多少银钱,我给你两倍,回去自己找个好人嫁了吧。”
阿药端起药碗,“阿药不要钱,阿药也不走、不嫁人,药刚煎好,少爷趁热喝,喝完病就会好了。”
“喝完病就好了?”楚枫轻嗤一声,苍白的唇勾起讥嘲的笑,眼帘一垂,压下眼底苦涩。
若是吃完药就好了,他也不会被送到这偏僻乡下来。
他背对着阿药,仰头看了眼穹顶,举步继续朝屏风后走去。
“你走吧,不要烦我。”
“管家爷爷说了,要我看着你把药喝下,喝完了,我就不烦你啦。”阿药端着刚出炉的药朝他走去。
楚枫脚步一顿,双手在身侧攥紧,肩头也用力到发颤。
“喝药喝药……一个将死之人喝药有什么用!”
手猛地一扬,打翻了阿药手中汤药。
滚烫黑乎乎的药汁,尽数泼洒在阿药身上、手上。
阿药两手瞬间被烫的通红,有地方还起了透明的水泡,她痛的倒嘶了口气,硬是贝齿咬着朱唇,没有哼出声来。
楚枫没有回头,没有看到这一幕,冷声道,“立刻滚,别让我真的把你丢到山上喂狼。”
言罢,举步便重新走进了屏风后。
阿药僵硬着两手悬在空中,等上面刺痛的感觉消退些许,她才凑上前给自己吹了吹。
肩头小卜钻了出来,看到阿药受伤的两手,黑溜溜的眼珠子瞬间泛上泪光,小声道,“阿药,我们走吧……换一个有缘人……”
阿药笑笑。
哪儿那么容易换啊。
有缘人有缘人,有缘方才遇到。
她闷声不响,拿来块抹布将地上脏污擦拭干净,随后退出了屋内。
坐在书桌前的楚枫听到外面没了动静,紧拧的双眉这才缓缓松开,长舒了口气后,开始暗恼自己方才冲动。
那姑娘跟他一样,都是可怜人。
连鞋都穿不起,才到了姑娘家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被送来陪他这个将死之人。
他已经没多少时日了,留下孩子,就是让这姑娘大半辈子守活寡。
这样逼着她走了,最好。
屋子空荡荡,他脑海中冷不防想起方才阿药甜甜的笑容。
许久,没有人肯对他那样笑了。
知道他重病将死,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怜悯跟悲哀,即便扯出来的笑,也只是牵强的笑。
临死之前,能看到这样的笑容,他也算死而无憾了。
他重重握拳咳嗽了几声,感觉掌心黏腻温热,他看也没看,取来一旁绢帕将掌心擦拭干净,继而叠起不让自己看到里面的嫣红,旋即透过窗望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矮案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书本,但是他什么都不想干。
他就坐在这里,望着不久之后再也见不到的风景,等死。
过了不知多久,照在窗口上的阳光开始偏移,他忽然又嗅到了浓郁的药味。
凝神,还听到了悉索的呼吸声。
“福伯,是你吗?进来帮我捏捏肩膀吧。”
第4章 阿药(四)
福伯?
他大抵是把她当成了管家爷爷。
阿药微屏呼吸,端着药缓步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一个浴桶摆在中央,腾着的热气已然消散,男子坐在矮桌前,面对着窗,神情悲戚苍凉。
她将药碗放在一旁,绕到楚枫身后,两只小巧的手捏上了楚枫的肩头,轻一下,重一下,全都按到了平日里最容易酸疼的地方。
跟爷爷在一起时,她时常给爷爷按肩,造就的手艺。
才按第三下,楚枫兀的扣住她的手回过头来。
阿药莫名的看着他,“是不是阿药按得太重了?”
“怎么又是你?不是让你走了吗!真要我把你喂狼不成?”
阿药坐下,将重新熬好的药双手捧着送到他面前,露齿一笑。
“你是阿药找到的有缘人,所以阿药不会走,乖乖喝了药我就暂时不打扰你了。”
有缘人?
楚枫准备开口嗤笑两声,忽然看到阿药被烫的通红,起了水泡的双手,瞳孔蓦的一缩。
“手都被烫伤了,为什么还不走?”
他垂下眼帘,看不清他眼底神色,声音却冷得吓人。
阿药笑道,“我答应了管家爷爷,要亲眼看着你喝了药才行。再说,只是一点烫伤而已,你也不是故意的。”
楚枫倏地抬起眸,苍白俊美的脸,眼神犀利。
“我就是故意的……”
阿药愣了,定定看着眼前突然气息暴戾的男子。
楚枫接过她手上药碗扔在矮案上,抓起她的手腕往外面拉。
“去哪儿?哎,你药还没喝呢!”
楚枫深吸了口气,掉头将那黑漆漆的药汁一口饮尽,抬手用力一擦嘴角,再次拉着阿药往外走。
阿药见他把药喝了,唇角牵开一抹笑来,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也不问什么,看着左右风景,不知不觉就跟着楚枫到了山里。
“这儿空气真好,好像跟爷爷住的地方。”
阿药很高兴,看到路边上开的小野菊,蹲下身来拿手指拨了一下深黄色的花蕊。
楚枫立在旁边,垂眸看着她。
“你不问我带你来这做什么吗?”
阿药回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亮着光,“少爷是好人,又不会害阿药,阿药没必要问。”
“好人?”
楚枫口中喃喃一声,撩起眼皮看着玩的开心的阿药,“这风景不错,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拿琴来,有曲儿作陪,风景应当更好些。”
阿药不疑有他,应了声「好」,还冲着楚枫挥挥手,“少爷快些回来哦。”
楚枫看了她一眼,心里默念了一声「傻子」,转身离去。
他不能回头,不能心软。
这回若是心软了,就顺了他娘的意。
他已经够惨了,不能再连累的别的姑娘。
楚枫刚走,阿药肩头的小卜就探出头来。
它望着楚枫离去的方向哀叹一声,“阿药,你这是被他骗了……”
阿药蹲在地上,看着在地上搬家、井然有序的蚂蚁队伍,拿着小树枝拨弄了一下。
“他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咱们刚进门的时候不是听到了吗?他说要把带来的人给丢到山上喂狼,趁天色还早,咱们赶紧下山去吧,再也别去那院里了。”
“他是个好人……”阿药两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地上的蚂蚁,语气坚定认真,“他不会骗我的。”
“都把你手烫伤了,还是好人?”小卜有些无奈。
“他若是坏人,不会给我双倍银钱让我走了嫁人,他若是坏人,也应该把我第二次熬的药打翻,而不是从我手里接下放在桌上,他若是坏人的话,刚刚拉着我就不会刻意避开我手上的水泡。”
小卜无言以对。
阿药看人向来很准,或许这回,也很准。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就在这儿干巴巴等着?”
“我刚刚听小野菊说,山上有一棵野山参,不如上去找找?我刚刚看过了,少爷的寿命确实不长了,管家爷爷让我慢慢来,野山参刚好给他补补身子,日后再提让他吃了我的事。”
小卜道,“好吧,不过蚂蚁开始搬家了,今日应当是要下雨的,咱们速去速回。”
“好!”
天色渐暗,果然从远处飘来了一片厚重的乌云。
楚枫坐在家中,仍旧看着窗外,只不过不如原先那般淡然,似是有什么心事揣着,有些不安。
那个傻丫头,应当已经走了吧。
毕竟他说了那么差劲的一个谎言,任谁都听得出来……
“少爷。”
外面,传来福伯的声音。
楚枫眼皮一跳,端坐着,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福伯身后跟着王奶奶,进了门,见屋内只楚枫一人,喉头一噎,跟王奶奶对视了一眼。
王奶奶轻碰了下他手肘,挤眉弄眼一番,示意他问问阿药的下落。
福伯打了个手势让她安静,旋即上前,干巴巴问道,“少爷,那个……阿药姑娘呢?”
楚枫眼底光芒一闪。
原来那姑娘叫阿药。
给他送上门的「药」吗?
“走了。”他手摩挲着面前的茶盏,没有看福伯二人。
“走?”王奶奶先叫了起来,“那丫头无亲无故的,一个人到了这永宁村,她能去哪儿啊?马上还要下暴雨了,一个人在外面,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呢?多好的个姑娘……”
楚枫摩挲着茶盏的手一顿,用了些力,指骨开始发青泛白。
他喉结上下一滚,冷声道,“那又与我何干?我身边,除了福伯,不需要其他人。”
王奶奶心里暗道,“真是个冷情的人。”
也不打算在屋里逗留,忙不迭出去找阿药去了。
福伯留在原地,看着自家少爷。
“少爷……阿药她,是自己走的吗?”
楚枫看也不看他,端起茶盏往唇边送去,“我原先应当跟你说过的,把我的话转告给我娘,再送来一人,便也是今日的下场。”
福伯心下顿时明白过来,是他家少爷把人送走了!
也顾不上跟少爷讲道理,急忙拿了油纸伞出门去。
屋子里,只剩下楚枫一人。
轰隆——
头顶一道闷雷炸裂开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急往地面落。
楚枫眼皮一跳,倏地站起身来。
第5章 阿药(五)
他起的太急,孱弱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紧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阴风怒号,吹的树枝使劲摇晃,雨点跟鹌鹑蛋似的往地上砸,心下不禁一沉,脑海中又想起阿药那个灿烂单纯的笑来。
“那个傻丫头,若是没走的话……”
他一咬牙,双手背负身后,背对着窗,不去看外面景色。
但不过三个呼吸,他一把抱起桌上的琴,朝着山里跑去。
天色渐暗,仿佛有妖怪在云层中作乱。
楚枫还没到山下,身上就被雨水浇了个通透。
黑色的发丝黏在消瘦的脸上,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雨水顺着眉毛淌下,侵入他的眼睫,他抬手抹了一把脸,顺着白日的路一路往山上走。
地面泥泞,他一手抱着琴,走的磕绊,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却不见阿药的人。
应当是走了吧。
楚枫垂眸看了眼怀中抱着的琴,转身准备离去,忽而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是阿药背着的那个打了补丁的包,好像是她唯一的家当。
包在这儿,她人却不见了?
想起自己说的山上有狼,他脊背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那傻丫头,该不会……
“阿药、阿药!”他慌了。
他只是想赶走她,并不是要她的命!
“少爷!”
高处,一道甜甜的声音传来,似是累到了,呼吸有些急促。
阿药从高处快步走下,奔到楚枫面前。
雨水打湿了她的发丝,黏在额前,双丫髻上的八片叶子颜色却愈发鲜亮了。
“瞧!我给少爷找到了一株野山参,药太苦,回去我给你熬这个喝。”
她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将一手大的野山参在楚枫面前晃了晃。
“你一个人在山里,还下这么大雨,就是为了给一个将死之人找这东西?”
楚枫低垂下头,鸦色的发丝垂落,半掩着他深沉的眸子,倒映着阿药的面容。
“少爷不会死的……”阿药笑笑,拍拍胸脯,“我保证!”
楚枫说不出话来,喉头好似梗了一块火炭。
他的家人都放弃他了,可眼前这素未谋面的丫头,却为了给他治病,冒着大雨找了山参。
“少爷!你把琴带来了!”她侧目一看,瞧见了楚枫怀里的琴,脸上露出个酒窝。
楚枫眼底镇定下来,听她说完侧转过身,遮住怀中的琴,有些心虚的眼神闪躲。
“嗯,今日天气不大好,改日再弹琴赏景吧。”
“好!”
阿药眼底亮着光,拾起了地上的包,“我们回去吧!”
“嗯,我们回去。”
楚枫说着,看了看地面,朝她伸出了手,“下雨路滑。”
“嗯。”阿药毫不犹豫朝他伸出了手。
看着她小嫩手上烫起的水泡还没下去,楚枫眼底浮出一抹自责。
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路回了院子。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别院门口站了好多人,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举着火把,都在商量着要不要上山去找。
“他们在干什么?”阿药看着前方。
王奶奶一眼就看到了她,快步走了过来。
“哎呦,阿药丫头,你去哪儿了?怎么都淋透了?”
阿药道,“去山上找山参去了,这山上有好多山参呢。”
只字未提她跟楚枫的事。
“你这丫头,下这么大的雨,太胡来了,今晚有没有去处?去王奶奶家歇一晚吧。”
阿药正要回答,忽然感觉手上一空,下意识的抬眸看了眼楚枫。
他松开了自己,举步自顾自的入了院门,背影孤单落寞。
“阿药?”王奶奶又唤了一声。
阿药回过神来,冲着王奶奶道,“阿药不去王奶奶家了,阿药找到有缘人了,以后住在他家。”
她抬起手,指着楚枫。
王奶奶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惊了一跳,一把拉住了她,小声道,“阿药啊,不是王奶奶背后嚼人舌根,这个少爷,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有些人,喂不熟的……”
阿药摇头反驳道,“奶奶错了,他是个好人,日后你们多多接触就知道了,今日那线团,阿药明日有时间了出来帮王奶奶缠。”
冲着王奶奶挥了挥手,她快步追上楚枫,拉住了他冰凉的手。
明显感觉那只冰凉的手僵硬了一下,她探头望着楚枫,“少爷,我们一起回家。”
楚枫被雨水打湿的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别过脸去,闷闷「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