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春-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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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你先是叶青,是你自己,然后才是萌萌的妈妈,别的社会身份都得排在你自己后头。男人是锦上添花,能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有也没关系,我们自己赚钱自己过日子也很好。”
叶青苦笑着拍了唐方一巴掌:“你放心,我哪敢喜欢陈易生啊。自己烂摊子还没收拾呢,就觉得他是个好人。倒是你,别说得头头是道的,其实和周道宁的事全怪我,我猪油蒙了心,发神经拆烂污,是我对不起你们两个。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通——”
唐方站起身:“说了不管你们任何人的事——你别打了啊。”
“唐方——”
唐方不理她,进了里间:“我工作了,你早点睡。”
十点刚过,外间就传来叶青均匀的呼吸声,唐方揉揉脸,把电脑关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发呆。想了半天,把手机拿出来拨了好几通电话,都是号码不存在,她瞪着周道宁的微信头像看了半天,为什么微信头像不像qq头像那样,至少显示在线不在线,免得人还报以一线希望。
“你要是进了提篮桥,我天天去看你。”唐方发出一条消息。
“周道宁你王八蛋!”
“你不是说没事的吗?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好意思伐?吹牛皮!”
“你能比赵士衡爸爸犯的事大吗?他都出来了。你怕什么,你给我回来!”
“你要是不回我消息,我就去相亲了!”
“你给我开机!回电话回消息!”
“你再不跟我联系,我真不要你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回我电话!”
“七天,我再给你七天。我认真的。”
“你要是实在不方便,一个月总行了吧?”
“一个月后你还不联系我,我就来美国找你。谁让你跑回来招我惹我的!”
唐方轻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就着台灯把自己的十年美签拍了张照发过去。
“看见没?我一张机票就能去。你等着。”
唐方趴在枕头上无声地哭了起来,委屈又绝望。
窗外隐隐传来莫文蔚的歌声,声音很轻,旋律无比熟悉,唐方不用仔细听都背得出歌词。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
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
这盛夏的果实
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
不要再想你
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
也许承诺
不过因为没把握……
二楼的中考生家长吼了起来:“毛病啊?深更半夜放音乐,吵色了,阿拉女儿勿要休息啊?”
歌声戛然而止,唐方翻了个身。
外头突然传来陈易生的大嗓门:“对勿起哦——对勿起对勿起——对勿起对勿起对勿起——”
他显然是故意的,这个对不起又连续重复了两遍,二楼有人打开窗户大声应答:“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哈哈哈哈,我是莫文蔚的粉丝——”听起来像那对年轻情侣里的男孩子,大概也被神经过度敏感的考生家长烦多了。
那个男人终究没有再出声。
唐方换了个枕头,合上眼,回忆里寂寞的香气,溢满了整个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正版。
第二卷 开始了。虽然文里才立夏,我们已经是盛夏了,感谢各位一路陪伴,今天留言随机赠送红包60个。
注:
苏州是最重视节气的,各色时兴糕团不说,还有专门的冬酿酒,什么节不出门什么节得团圆,规矩很多。上海本地人也是。本章里的麦蚕,是麦粉和糖做成的条状物。草头和米粉油煎成饼,叫做摊粞。酒酿鸡蛋小圆子是都要吃的。
我女儿上幼儿园的时候,立春要竖蛋,立夏要画蛋比赛,书包上红网兜里挂鸭蛋或鹅蛋。端午节包很小很小的粽子带回来给我们吃,重阳节她们要自己做重阳糕,至于馄饨饺子也是常做了带回来的,很有意思。
第82章 自来水
林子君和赵士衡挥手道别; 斜眼看看身后跟着的钟晓峰; 索性停下脚不走了。弄堂口的马路上稀稀落落有车辆呼啸而过,昏黄的路灯下钟晓峰的影子被拉得细长。
“侬没事体跟牢吾; 想做撒?”林子君靠着高大的悬铃木,从包里拿出烟。
钟晓峰拿出打火机凑近了:“想问问侬,发了交关消息; 为撒勿回?”话是质问; 语气却无可奈何带着点低声下气。
林子君唇角微勾,撒谎撒得大大方方:“侬块牌子啊?吾勿当心落忒了呀。”她笑着低下头就火,一侧的长波浪披散下来; 艳丽的侧影隐入暗黑中,说不出的魅惑有毒。钟晓峰盯着她睫毛落在眼睑下的阴影,心里痒得厉害,顺势一只手撑在了树干上; 离她又近了一步:“小旁友骗宁要被打屁股哦 。”
林子君抬起眼,眸子里一汪春|水泛着微光,里头仿佛伸出水妖的手臂要勾引人下去。她补过妆的红唇夹着细细的烟; 抿了抿,看着面前的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 笑得整个人都晃了起来,红唇里吐出一个个均匀的眼圈飘向钟晓峰的脸; 把他粗犷的眉眼都套了进去。
“想耍流氓啊侬?”林子君偏过头靠在钟晓峰胳膊上,慢慢往上蹭,肌肉紧实; 跟靠在石头上似的并不舒服,可以想象他成熟肉体的美好程度。两个人视线胶着在一起谁也不肯示弱。
钟晓峰放松了胳膊又贴近了她半步,几乎搂着她的头靠在耳边低声笑:“有流氓哪能办?警察叔叔保护侬。”
林子君一只手挡住贴上来的唇,笑得又挑逗又挑衅:“白相相可以,勿要当真。侬来赛伐?”她有意无意地抬起一条腿蹭过他下|身。
钟晓峰低头含住她的手指:“随便侬哪能白相(随便你怎么玩)。”暧昧的话含糊不清。
“格么来呀,来白相呀。”林子君手指灵活地在他口中转了个圈,划过他的舌头,擦过他的嘴唇,沿着下颌一路向下。
走到路口等红绿灯的赵士衡无意间回过头,远远看见树下两个几乎贴在一起的人,又仔细看了看,的确是钟晓峰和林子君,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想不出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擦出火花的,又想到陈易生看男人和女人,真神。不过他这次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
璞丽酒店隐于市中心,大堂格外安静。林子君收回身份证,把钟晓峰的还给他:“看勿出已经四十三岁啊,警察叔叔?”
“侬以为呢?”钟晓峰摸摸自己的脸。
“看起来三十五最多了。”林子君笑:“不是奉承你,四十岁的老男人,不说油腻不油腻了,能管好肚子上不出几圈肉已经很了不起。”
电梯门缓缓合上,林子君压低声音带着调笑:“应该说小便时能看得见自己的jj就不错了。”
“侬只女流氓。”钟晓峰把她压在角落里,吻得林子君喘不过气来。四十岁的他还是青年呢,不好好收拾她,她真不知道死活。
林子君咿咿呜呜地踢了他两脚:“有摄像头呢,侬免费演激|情片啊?”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进了房间。
钟晓峰身上衬衫一脱,林子君想起秦四月的话,被压在床上笑得不行。
“侬自带羊毛内衣啊,热伐”她伸手去摸他胸口浓密的一片,一直向下,没入腰下,并不扎手,手指穿梭其中,有种被缠绕依附的旖旎。
“热色了,快烧起来了。”钟晓峰被她撩拨得是快烧起来了,几下就把她剥了个精光,白得晃眼的胴体毫不羞怯地舒展着缠绕住他的腰,在他解皮带脱光自己的时候,涂着朱红指甲油的脚趾从他胸口划到腰下,压得那里生疼。
“侬只狐狸精!”钟晓峰烧红了眼,一把揪住她脚踝,把她掀翻过来,伸手给了两巴掌:“再弄!弄色忒侬——”
林子君娇笑着拱起腰撒娇:“警察叔叔打宁了,坏宁——”
她扭过身子一把握住他,眼波潋滟红唇轻启:“缴枪不杀哦——”
钟晓峰压不住低哼了两声,覆了下去。
“等等,戴套——”
“买少了,三只恐怕不够。”
“侬以为侬十八岁啊。”林子君吃吃地笑,又挨了两巴掌。
“发大水了侬。”
“吾有自来水,格么侬有金刚钻伐?”
……
两人你来我往旗鼓相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林子君的手机闹钟雷打不动地响了,睁开眼才觉得胸闷,刚搬开钟晓峰的手臂,又被压了回去。
钟晓峰挺了挺腰喟叹:“早起的鸟儿也没虫吃。”他倒没低估林子君的魅力,低估了自己的实力,想想又不由得兴奋起来。
林子君在他胳膊上挠了两下,疼得他嘶嘶的。
“老流氓!”
“女流氓。”
林子君往下蹭了蹭,逃出魔爪,进了卫生间洗漱。
钟晓峰爬起来拿出一根烟,也没点火叼在嘴上,看着一早竖着的旗杆,颇为自得。
林子君套上高跟鞋,走到床边潇洒地弹了弹旗杆:“切了兴奋剂啦侬。”
钟晓峰捉住她:“一道切早饭?”
林子君在他唇上嘬了一口,居高临下地笑了:“单独吃饭可比上床危险多了。白相相而已,勿要想多了。拜拜。”“林子君——”钟晓峰真没遇上过她这型的,莫名有种被嫖了的委屈感。
林子君拎起包,走到门口回过头:“既然阿拉升级做了床伴,随口问一句,能帮个忙查查周道宁的事伐?不能也无所谓。”
钟晓峰一愣,叹了口气挥挥手:“再会。”
“再会。”林子君笑眯眯开了门,心想还是不要再会了,男人沉迷不沉迷当真不当真她还是拎得清的,老房子着火,麻烦。
***
又过了一个礼拜,即将迎来母亲节。
唐方是个实惠人,小时候根据老师指导,手工画贺卡,买康乃馨,嫌亮闪闪塑料纸难看,换成纯色进口包装纸,高中开始有了稿费,给方树人买过丝巾皮鞋和包包,后来工作了,反而不操心了,红包一个直接搞定,太后爱买什么买什么。
因为这两个周末萌萌都会来禹谷邨过夜,她见到陈易生就开心,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唐方索性把大家周末的晚饭也包了,还会加两个菜。周六一早她先回古北陪父母吃了个午饭,到韩国超市里买了辣白菜和韩式酱油,转头往牛亭牛肉店订好韩式牛排和特色腌牛肉,再到旁边的日本小店里淘了六块餐巾几幅耳环,才带了两杯咖啡去nana店里修头发。
女人要找一个合心的发型师,比找一个合心的男人难多了。唐方在nana店里剪了五年,熟稔得很,两个人聊着乱七八糟的事。
“你上个月来就好了。”留着波波头的nana说一口台湾腔普通话:“我们这次抢在日本妈妈前面摘了好多樱桃,我还想着你该来修头发了,能吃上一点呢。”
唐方一愣:“你也知道翡翠公寓里有樱桃?”
“是啊,每年我们都去采的,不过以前总采不到多少,今年我们客人都吃到了呢。”
“我上次回来也去摘樱桃了,是很好吃。”唐方低下头,手里的日本娱乐杂志一页页快速翻过,谁和谁又恋爱了,谁又和谁分手了,也没什么稀奇。
***
钟晓峰下午把摩托车开到禹谷邨,钥匙交给陈易生:“怎么又想起来霸占我的小黑了?”
陈易生乐滋滋地取出自己的五个珍藏版头盔,一个个换着试。
“我戴哪个最好看?”
钟晓峰从他冰箱里拿了瓶黑啤出来,放在嘴里,嘎嘣开了瓶盖:“白的那个。”
陈易生又取出几幅风镜试了试:“哪副好?”
钟晓峰窝进沙发里摊开长手长脚:“看出来了,春天过了你发情了。不知道哪个可怜的女人要倒霉。”
陈易生兴奋地打开音响,重金属音乐喷薄而出,震得钟晓峰都皱起了眉。
他拎起几件皮夹克,声音照例比音乐还响,跟宣誓似的:“怎么会倒霉!我每个前女友都说我是她们遇到过的最好的男人,真是。喂,哪件好看?”
钟晓峰指了指橄榄绿的翻领上蜡帆布风衣:“barbour这件好。一见易生误终身,好才害人啊。不过你有哪个女朋友交往超过一年的?”
“谈恋爱,时间长有什么用?又不是抗战,质量才最重要。你老婆嫁给你十几年,还不是扔下你带着娃跑了。她会说你一句好吗?”陈易生同情地拍了拍钟雄峰的肩膀:“我觉得你挺好的,对她也不错。但是你不懂,女人开口跟你要五十分,你必须给到七十分才及格。”
“打人不打脸,陈易生你嘴巴还是这么讨人厌。”钟晓峰踢了他一脚:“说得好像你能给八十分一样。”
陈易生一脸认真:“我从来都给到一百二的。”
“切,所以一两个月就给完了呗。”钟晓峰针锋相对,走到音响前把音量调低了不少。
陈易生把风衣穿上身,跑进卧室里照镜子去了,很快又得意洋洋地跑出来,把头盔和风镜全幅武装,伴着激烈的节奏在钟晓峰面前走了好几个来回,摆了个超人姿势:“世上怎么有我这么帅的男人呢?!对你们普通人也太不公平了。”
钟晓峰嘴里一口啤酒差点喷了出来:“请把帅换成不要脸,比较通顺一点。”
陈易生取下头盔:“哎?我不帅吗?亏我还请你来吃我们唐方做的菜,真是。”
“你们唐方?哈?”
陈易生抱着头盔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开了朵花:“对,我喜欢唐方。我从来没遇到过她这样的人,你知道的,她看起来有点市侩吧,这种女人我一向看不起。”
“看不起这么严重?以前最多是看不上吧。唐方还行啊,挺标准的上海小姑娘。”钟晓峰摸出烟来,忽然想起林子君就走了神,不知道她是看不上他还是看不起他。
“看不上是因为外貌,看不起是因为品性。”陈易生补充说明:“你不知道唐方之前多气人,我在俄罗斯她就欺负赵士衡老实,非逼着我搬家,然后又狠狠斩了一刀。这还不算,她一来这里就把我的设计说得一文不值,其实就想着占便宜不给装修补偿。就是那种上海市井小女人,锱铢必较——哎,这两个字是读zi zhu吧?”
钟晓峰吐了十几个烟圈,才强忍住不打断面前喋喋不休的陈易生。
“可你去看看她写的食物和人,就会发现她特别有趣,温柔,幽默,还很博学,连战国时期各地老百姓吃什么她都知道。她的内在和外在其实是矛盾又和谐的。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她那种刺猬一样防范着外人的精明市侩小气全没了,特别豪爽大气。”陈易生眉飞色舞起来:“上次做民宿那件事你也在吧?换了别人,肯定气疯了,成天要挂在嘴边念叨我吧?我妈至今还念叨我小时候在铜川钻废矿的事呢。唐方就不这样,发过一次脾气后,再也没提过。”
钟晓峰放弃了发言权,看着手指间的烟灰,默默计算着他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听陈易生兴致勃勃谈论他新挖掘的“有趣的女人”。
“她还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真的,反正她很懂我。”陈易生指了指自己:“老钟你懂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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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
“唐方懂我。当然我也很懂她。我们聊过很多,我说的她全懂。至于她做饭的手艺有多好就不用说了,但她还特别喜欢做菜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