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第1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现在这里吧,外头人多着呢,而且都是男人。”柯望忱说,“要去也是我去。”
巨大的声响传进了府内,里头的人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形,但是听外头进来的人说,也知道个大概了。
“我的天!真是吓死人了!”妇人们大多胆小,此时都有些惊魂未定,但又忍不住窃窃私语,议论不休。
“徐姐姐,怎么会这样呢?”姜暖心里头怪不好受的。
莫玉珍是岑云初的亲戚,而且和她们的关系都不错。
在她大喜的日子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这是何等的晦气!
“听他们说是马车炸了,想必那车上有东西。”徐春君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依据目前听说的来推测,“咱们帮不上忙也别添乱,安安静静地在这待着吧!”
“徐姐姐,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那会是谁呢?曾家的人缘一向好,竟然还有人下这样的毒手。”姜暖真是生平头一次遇到这么明目张胆害人的事。
这样做的人当然是因为和曾家有仇,但至于究竟是什么仇?是冲着整个曾家来的,还是单纯冲着曾楠?抑或是是莫玉珍?这都说不好。
所以徐春君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随后新妇进门,众人都过来观礼。
虽然鼓乐又响了起来,司仪高声唱和。
可无论如何,这喜事也被笼上了一层阴云,人们心里都高兴不起来。
拜完了堂,按照规矩是要开席的。
可是众人此时哪还有心思吃饭,只是坐了坐,应付了片刻,便都草草作别。
因为前门出了那样血腥的事,众人都是从后街走的,可以说曾家的这次喜事,是被这场爆炸给彻底毁了。
此时在京中一处幽僻的宅院内,一个女子歪在榻上,半眯着眼睛。
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正小心翼翼地给她按摩,桌上的香炉烟雾袅袅,屋子里暖融融的,将萧瑟清冷的深秋隔绝在了门外。
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溜了进来,他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着,总是贴着墙根儿。
“三娘子,小的刚从永贤郡王府门前经过。”贼眉鼠眼的男人说,“回来跟您禀报一声。”
“炸了没有?”女人懒洋洋地问。
“炸了,炸了。”男人很是兴奋,“那霹雳子的威力果然大!”
“都谁死了?”三娘子挑了挑眉,似乎有些高兴了。
“死了四五个人,”男子缩了缩脖子,“可惜都是下人。”
“曾楠呢?他连伤都没伤?”三娘子冷声问,仿佛他恨透了这个人。
“他从马上摔下来了,但是好像也没受伤。”男人捏着一把说,“本来按照咱们的计划,是花轿到门前才炸的。可是有个手脚不干净的闲汉钻到了车里去,触动了机关才提前炸了。”
“蠢货!”三娘子瞪起了眼睛,“居然这么不小心!”
“三娘子,小人们已经很谨慎了,可那个时候也不敢上前啊。”男人辩解道,“不过就这么一闹,也够曾家呛了。成亲这日死了这么多人,够他们记一辈子了。”
“没留下痕迹吧?”三娘子的情绪似乎又平顺了下去,“要是被人查到,你们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连忙说:“知道知道,小人知道!三娘子放心。”
他们这些人干的都是掉脑袋的勾当,拿钱卖命,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第337章 牵涉广
曾家的事闹得人心慌慌,不少胆子小的都吓坏了,未能终席便离开了。
霍恬因为要留下来继续追查,所以就拜托徐春君把姜暖送回去。
“公爷你千万要小心,”姜暖放心不下霍恬,“我怕他们还在哪里有埋伏。”
“知道了,你先乖乖回去,等我一起吃晚饭。”霍恬低声说。
“霍公爷,据我所知,这霹雳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姜暖他们走后,柯望忱走过来说,“除了朝廷的火药局御营能够造出来之外,民间还没听说过。”
“我也觉得奇怪,哪怕是朝廷的火药局御营造十个也只有三四个能成。而且每个霹雳子从制作到封存,都有专人看管登记。”曾李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有这样的手段!”
“这可不是小事。”霍恬道,“若是这个人有心要害人,他手里还有霹雳子,不知道还要酿出多大的祸患来。”
这事情可不单单关系到永贤郡王府的安危,整个京城的人都会因此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遭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就像今天的曾家,明明是喜庆热闹的婚宴。
却一时间突降横祸,这件事只怕多少年都过不去。
霍恬柯望忱等人觉得事态严重,主要是因为本朝对火药一直严加管控,比盐铁更为严苛。
民间除了几家做烟花爆竹的作坊有许可外,普通百姓是绝不准私藏这些东西的,抓到之后可就是砍头的大罪。
就连军营中对火药的使用也是极其谨慎的,除非有特殊情况上报朝廷,得到准许后才能用。
就连霍恬这种身份职位的都没有资格私自使用火药。
“这事情牵涉太多,看来要掀起一场风波了。”俊王爷沉沉叹了口气。
他怎么就不记得自己和谁结下这么深的仇怨?
徐春君把姜暖送回了家,又安慰了她一番,方才回到郑家去。
此时郑月朗也听说了曾家的事,吓得魂不附体,又不敢叫方氏和金氏知道,自己打发了人来寻徐春君和郑无疾。
打发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徐春君和郑无疾就先到家了。
郑月朗一直在二门上等着,见他们两个回来方才放下心。
“神天菩萨!真是吓死人了!你们两个都没事儿吧?”郑月郎赶上来问。
“姐姐,你放心。我们当时都在里头,就是被吓了一跳。”徐春君笑着安慰她。
“可都小心着点儿吧!也不知道谁这么歹毒。”郑月朗说,“我在这儿好一会儿了,得进去看看老太太。你们不知道,老太太如今疑心可重了。你们两个回去歇歇吧,晚饭前再过来请安就是了。”
“你回去歇着吧,我有两页书不大明白,去请教吴先生。”郑无疾把徐春君送回房,然后就去读书了。
“姑爷现在可真用功,连午睡都没有。”绿莼感叹道。
“何止,吴先生都快被拖垮了。”阿笠捂着嘴笑了几声,“说大爷天不亮就起,晚上读到深夜,偏偏中午又不休息。吴先生那天还说自己好歹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实在是耗不起。若不是看在大奶奶给的束脩实在高,他早辞了馆,保命去了。”
徐春君知道郑无疾虽然嘴上和她说自己这个年纪功名怕是无望,只是想多读些书明事理。
但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一定还是有想法的。
于是就说:“阿笠,你到厨房去,叫她们给大爷炖一碗药膳送到书房。他午饭想也没好生吃,读书又容易饿。”
阿笠忙去了,绿莼一边帮徐春君更衣一边说:“姑娘好些日子没回娘家了,眼看着就是五少爷的周岁了。”
“是啊,不知不觉道启已经满一岁了呢。”徐春君提到这个小弟弟就忍不住面露微笑,“况且你也要出嫁了,总得回去见见那些昔日的姐妹。”
绿莼的脸红了,小声说道:“我这算什么呀,主要还是陪着姑娘回去。”
“一会儿叫黄婶子进来问问都筹备得怎么样了,”徐春君换上家常的衣服,觉得整个人都舒服多了,“我看思坎达这些日子忙得像没头苍蝇一样,叫他忙去吧!反正这府里头也没什么大事。”
绿莼听徐春君提到思坎达,脸更红了。
如今天短,徐春君略歇了个晌,再起来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
恰好郑无疾也读书读累了,跑过来看徐春君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最不适合用眼,”郑无疾一进门就见徐春君坐在那里做针线,上来一把夺了过去,“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怎么就不听话呢?”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偏西,哪里就暗了?”徐春君笑着说,“快还我吧!”
“哎呦,胆子肥呀!不但不认错,还想要回去。”郑无疾咬牙,“难怪吴先生嘲笑我夫纲不振,我今天得给你好好立立规矩。”
屋里的丫鬟见他们两个闹,都心照不宣地退了出去。
“官人,别闹了,那上头有针。”徐春君怕扎到他。
“还算你有良心,”郑无疾把针线丢到一边,握着徐春君的手腕道,“你好好给我保证,以后不许做那些破玩意儿!”
“不做怎么成,谁家女子不做女红?”徐春君摇头不同意,“就像读书经济是男子的正业一样,女子操持家务,做针线也是正业。”
“我还不知道你?以前我没有不准你做,只说要你上午做。你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回头就这样。如今我叫你一点儿不能做,你必然还是要做的。”郑无疾跟徐春君翻旧账。
徐春君被他说得直笑,在这件事上,自己确实有点儿阳奉阴违了。
“你还笑!”郑无疾就是不让她蒙混过去,把徐春君逼到了墙角,“给我好好保证,不准再犯!”
“那起码让我把这个做完。”徐春君收敛了笑,认认真真地讨价还价。
“不准!”郑无疾拉下了脸,“罚你一个月不许碰针线。”
“可是这个是给官人做的呀。”徐春君道,“就快要做完了。”
郑无疾先前没留意,侧过脸一看,果然是一条男子的腰带。
郑无疾心里头甜得发酸,不禁抱住了徐春君:“那也不准,敢再犯我就亲哭你。”
第338章 孟乔
曾家的事到现在还扑朔迷离,柯家又出了事。
柯望忱昨夜没有回家,柯家人到处找不见,想着他平时经常去曾家,就命人来曾家询问。
柯望忱也并不在曾家,他虽然经常来,可也从没在曾家留宿过。
又何况就算真的住在曾家,曾家也会打发人告知一声,这是基本的礼仪。
曾李听了不禁有些着急,知道柯望忱是从不在外过夜的,又想到他似乎很想查出是谁放的霹雳子,因此心中泛起隐隐的不安。
曾慈听说了更是担心,又不好多问。
身边的丫鬟知道小姐的心思,特意嘱咐看门的小厮,若有了柯少爷的消息,千万告诉一声。
曾李亲自带了人出去寻找,曾慈在房中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
庆幸的是,到了这日午后,柯家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们家少爷找到了。
在郊外受了伤,被人送回来的。
“大哥,你要去柯家吗?“曾慈听的消息忙跑过去找曾李。
“莫急,望忱伤得不重,再说你要去也得同母亲一起去,跟着我去可不像话。”曾李说。
虽然他知道妹妹喜欢柯望忱,可是女儿家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
曾慈听了,转身就去找母亲。
央求母亲带她去柯家,她实在是等不了了。
心里火烧火燎的,煎熬得难受。
虽然已经知道柯望忱伤得并不重,可只要没有亲眼看到,她就没办法放心。
郡王妃也听说了这件事,也怪担心的,说道:“我现在真是听不得一点儿坏消息,可别再出事了,真是吓死人!”
说着就叫人备车备礼物,带着曾慈前去探望。
到了柯家,代明枝迎了出来,明显哭过了,眼睛是肿的。
“我们听着信儿就来了,望忱怎么样?不要紧吧?”郡王妃问。
“叫你们惦记了,没什么事,”代明枝一边往里让她们一边说,“就是叫人后怕。”
原来柯望忱查到一个可疑的人,他追着这个人出了城。
因为心急被发现了,就同那个人动起了手。
本来是占上风的,可是后来又来了两个同伙,以至于他受了伤。
好在最后他借着卖菜的车躲过了一劫,因为天晚就在那个农户家住了一晚,第二日才让人捎信给家里,方才把他接回来。
“这孩子,怎么不带随从呢?胆子也太大了!”郡王妃听得心惊肉挑。
“谁说不是呢!”代明枝叹息一声说,“你不知道这孩子主意正着呢!他知道若是有人跟着必然不让他追的,就把跟着的人都打发了。”
曾慈见母亲和代明枝两个人长篇大套地说话,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于是就找了个借口出来。
恰好遇见了柯望忱的小厮,就叫他:“带我去见你们少爷。”
小厮不敢违拗,把她带到了柯望忱的屋里。
曾慈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柯望忱正靠在床头读书。
左臂和右腿上都缠着纱布,明显受了伤,一抬头看见是曾慈,很意外又很高兴,说道:“阿慈,你怎么来了?”
曾慈走到柯望忱跟前,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你伤得重不重?可疼吗?”
“都是皮里肉外的伤,不打紧,”柯望忱笑着说,“要不了几天就全好了。”
他脸上笑着,仿佛真的一点儿也不痛。
可曾慈还是红了眼圈,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莽撞?做这些事的都是亡命徒,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人,不知有多少人担心得要死。”
柯望忱见她伤心,不禁有些慌了,说道:“我只是不想再有人威胁到你家,谁知他们还会不会下毒手?这事一日不查清楚,我便一日不得安宁,我……”
他说到后来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曾慈又低下头去。
那样一双秋水眸子,谁被看上一眼都要失神。
曾慈的心又酸楚又欢喜,有些话虽未言明,但彼此已经心照不宣了。
不过她的一片柔情只给柯望忱一人,见心上人被伤成这样,曾慈心中的恨意变得深不见底。
“阿慈,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这么莽撞了。”柯望忱以为曾慈是在生自己的气,“下次再发现什么线索,我也绝不轻举妄动,不乱逞什么英雄了。”
“你虽然是莽撞了些,可心是好的。况且你说得也对,背后的人一日不查出来,我们便要惴惴不安下去。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终究不是办法。”曾慈轻叹了一声说。
“可是现在毫无头绪。”柯望忱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扶了扶额头,哪怕他受了伤,也丝毫没有狼狈之态。举手投足间,依旧风流雅致,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大概知道是谁在背后下的黑手。”曾慈说。
“是谁?”柯望忱立刻问。
“孟乔。”曾慈回答得很干脆。
“她?”柯望忱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你不信?”曾慈笑着问。
“若论动机,她倒是有的,”柯望忱仍然有些不信,“可她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我直觉是她,”曾慈道,“毕竟原本要嫁给我二哥哥的是她。”
柯望忱道:“若她如今真有这么大的势力,那么我姐姐会不会也是她劫走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曾慈略微沉吟道,“可是以我对孟乔的了解,就算她当初劫走了云初,如今云初也并不在她手上。”
“为什么这么说?”柯望忱一脸不解。
“她自然是恨云初的,所以选择在大婚当天劫走了她。她的手段你也见识到了,是绝不留后路的那种。”曾慈细细地分析道,“她劫走了云初之后,必定要狠狠地侮辱虐待她。之后也一定会公之于众,因为她自己身败名裂,所以也会让云初尝到这样的滋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之所以我姐姐到现在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是因为她最终没有得逞。”柯望忱的眼睛亮了起来,但紧接着又暗了下去,“如果姐姐最终没有落到她手里,那如今又在哪里呢?”
“就算最终没有落在她手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