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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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皇帝来了,就再多加一倍。
这两个宫女也管传膳,饭菜都上齐了,就请岑云初用膳。
岑云初把桌上的饭菜看了一遍,指着其中的一道配菜说:“这一碟子是什么?”
其中一个宫女忙说:“回婕妤的话,是香油拌香蕈。”
岑云初却摇头:“这应该是鸡油拌的,香油的颜色可没这么黄。”
这碟子配菜只有小小的一碟,颜色也并不显眼。
而且之前岑云初和皇上一起用膳,有这道菜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吃。
各宫的妃嫔绣佛像的时候都必须茹素以示虔诚,如果谁胆敢动荤,那可是犯了大忌。
很显然她们这么做就是为了陷害岑云初。
等她吃完饭之后,必然有人会“发现”岑婕妤的饭菜里是有荤菜的。
哪怕岑云初一筷未动,也解释不清。
只是没想到岑云初竟然一开始就发现了。
这两个人连忙跪下请罪。
岑云初却并不戳穿她们,只说:“想必是御膳房的人弄错了,你们也不是存心的。”
这二人一听,立刻松了口气。
但岑云初随后又说:“虽然是这样,可是你们也犯了粗心的错,不惩戒一下不足,警示他人。”
她虽然这么说,却只罚其中的一个。
从此以后,只要这两个人办事稍有差池,岑云初就会责罚,但每次都只惩罚那一个,而留着另一个。
一次两次的还罢了,时间久了,一直被惩罚的那个人自然生出怨言。
没被惩罚的那个自然要辩解,可不管她怎么说,也不能抚平另一个心中的怨气。
之后便是互相推诿,互相攀扯。
她们当然不敢把背后的主子供出来,可是却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
最后大吵一架,被总管发现,送出去看守皇陵,彻底成了两颗废棋。
岑云初自然也不便就此就把这背后的人给揪出来,这种小打小闹,最后也不过是被说上几句,罚几个月的月俸,既不能伤筋动骨,还撕破了脸。
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除了对岑云初心怀不忿的,还有不少地位比她低的人想要巴结她。
在这宫中,皇后因为常年礼佛,除了特别大的事,其他的都不怎么过问。
更不会和年轻的妃子们争宠,毕竟她比皇上还要大几岁。
而岑云初如此受宠,如果同她交好,自然也能得些好处。
说不定还能邀得君宠呢!
其实只要岑云初稍微向皇上吹吹风,那每个月里总会有一次两次伴驾的机会。
有些地方皇宫和一般人家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些女人们都想得到男主人的恩宠。
最好是能生下一儿半女,便有了终身的指望。
否则红颜渐老,便剩下寂寥落寞了。
宋美人和焦人两个便是极力巴结岑云初的。
皇后因为礼佛不让嫔妃们每日都去请安,所以她们就经常往岑云初这儿跑。
不过岑云初也常常不见她们,看似傲慢,实则是为了避嫌。
她明白树大招风,人红是非多的道理,这些人若是给她请安的次数多过给皇后请安的次数,那就不像话了,难免有人会在这上头做文章。
因此这两个人来五次六次她才会见一次。
岑云初的位份比她们高,年纪却比她们要小。
宫中的女子平日里也以姐妹相称,因此宋焦二位都称她为云妹妹。
“今日天气好得不像话,我们来请妹妹一同到御花园赏花去。不知能不能赏脸?”宋美人身材娇小,面容端正,生着一对虎珀色眼仁,只是手脚偏大了些,有些让人看不下去。
焦美人比她个子稍微高一些,也更为纤瘦,说话温温柔柔的,总是自称胆小。
“去走走也好,”岑云初微微一笑,“我也有好些日子没去御花园了。”
宋娇
焦二人不由得在心里喟叹,饶是她们经常见岑云初,可每一次和她面对面的时候,仍然忍不住惊艳。
岑云初实在生得太美了,难怪皇上明知道她有婚约却还是要把她接入宫中。
第399章 意欲捧杀
宫里的女人往往是世上最寂寞的。
比起尼姑庵,更带了几分心有不甘。
岑云初从不主动和她们打交道,她不会为了排遣寂寞而去和这些人做表面功夫。
她还没天真到要和后宫的这些女人交朋友,明摆着都为了各自的利益,无论是对她好还是对她坏,全都是带着目的。
何况岑云初也并不寂寞,抛开皇上几乎每天都到她宫里去。
就是平时看看书,下下棋,甚至逗逗鸟,赏赏花,也足够打发一天的时光了。
宋美人和焦美人两个陪着岑云初在御花园的小径上缓步而行,不时轻声细语地点评两句周围的景致。
“瑞妃娘娘在亭子里呢,咱们过去请安吧,绕开了不好。”隔着一道牡丹花墙,八角亭子里坐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瑞妃崔明玉,她就是崔明珠的亲姐姐。
和她在一起的有两位才人和一位昭仪,此外二公主也跟在她身边。
崔瑞妃自己无所出,二公主是寄养在她名下的,因为生母的位分太低,且几年前就已经殁了。
岑云初在宫外的时候就曾经与这位瑞妃娘娘打过交道,虽然没见面,可她还是打发人给自己家送去了一只玉蝉。
说起来岑云初和崔家的恩怨积累已久,如今她又如此受宠,崔瑞妃心里舒服才怪。
不过到底是在宫中已经许多年了,谁都练就了点儿喜怒不行于色的功夫。
“我刚才还和韩昭仪她们说呢,怎么今天来园子里的人这么少?你们就来了,快一起坐吧,大伙儿说说话也热闹热闹。”崔瑞妃含笑说道。
岑云初等人谢了座坐下,宋美人就说:“瑞妃娘娘,过些日子就是饯花之期,咱们今年怎么个过法?”
每年的三月末,宫里都要饯花,也就是送春。
“还说呢,皇后娘娘凤体不适,竟把这差事派给了我,我也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崔瑞妃笑着说,“我前儿还跟皇上商议,想找个人来给我做帮手。云妹妹最是聪慧有才华,而且年纪又轻,这差事交给她最合适了。”
“我初来乍到,宫里的许多规矩都还没弄明白,”岑云初可不想接这烫手山芋,“况且这差事皇后既然已经指派给了姐姐,姐姐再给旁人,知道的是你不居功,不知道的怕是会说对皇后不大恭敬。”
岑云初何尝不知道崔瑞妃是要捧杀自己?
她也知道皇后之所以让崔瑞妃协理六宫,只是因为她不会构成威胁。
不像高惠妃生育了二皇子,是有可能争储的。
“可是说呢,今年的牡丹竟然开得这样迟。”韩昭仪连忙岔开话题,再说下去,只怕气氛就不对了。
崔瑞妃似乎没把岑云初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拉着二公主的手说:“菲菲,你平日里不是也爱读书画画?想要请教,大可以去找岑婕妤。”
二公主今年十三岁,看上去挺文静的。
听了崔瑞妃的话,也只是朝着岑云初抿嘴笑了笑。
众人闲话片刻也就散了,岑云初回到自己宫中,想要休息一会儿。
不想皇上来了,他每日下了朝后都要到御书房去批阅奏折,或者叫大臣过来问话。
想来今日是把事情处理完的,所以就来看岑云初。
“今日天气好,不如随朕到御花园走走。”
“我刚从那边回来,”岑云初说,“不想再去了。”
“好好好,那就不去。”皇上拉着她的手说,“今日又读了什么书?”
岑云初不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书案。
她对皇上依然不热情,可皇上似乎也不在意。
“刚刚有进贡来的岭南白茶,我记得你爱喝。”皇上说,“闲来无事练练茶艺也是好的。”
“我不喜欢,”岑云初说,“皇上不如去别的宫里走走。”
“每次朕来你都要往外赶,真是岂有此理!”皇上虽然这么说,可也并没有真的动气,反倒把岑云初抱进怀里,“你以为别人不这么劝我吗?”
“那皇上应该听劝才是,”岑云初说,“我可不想被人议论成迷惑君王独占恩宠的祸水。”
“谁敢这么说你,朕先砍了他的脑袋!”皇上说,“你可知道他们劝我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
岑云初摇头,也许是表示不知道,也许是表示不想听。
可皇上太宠她了,哪怕她这样耍小脾气,还是觉得她无比可爱。
“朕就告诉他们,朕皇子也有了,公主也有了。内外都太平,也并没有因此给岑家加官进爵,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谁再天天跟我说雨露均沾,我就给他纳二三十个妾,让他每日里行云布雨,广种薄收去!”
岑云初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皇上更高兴了。
“就应该多笑笑,一看到你笑,朕有多少烦恼都不在意了。”皇上长舒了一口气。
可岑云初笑过一下之后就不再笑了。
“不会是宫里有人说三道四吧?”皇上生怕她受了委屈。
“没有,”岑云初自然不会诬赖人,“大家处处都恭维我。”
虽然她这么说,但脸上始终淡淡的。
皇帝自然要哄她开心:“他们从宫外买了一对鹦哥儿回来,学人说话可快了。叫他们拿进来给你瞧瞧。”
皇上的赏赐太多了,岑云初的宫里都快要堆不下。
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四时衣裳,这都已经太司空见惯了,岑云初也不稀罕。
皇上就变着花样儿,挖空心思地送她好玩的东西。
这对鹦哥儿一蓝一绿,都长着通红的嘴儿。
装在笼子里叽叽喳喳的,见了岑云初就说娘娘好。
“娘娘,您听,这是奴才刚刚教它们的,这两个小东西学得多快。”白福笑吟吟地说。
岑云初拔了头上的珠钗逗弄它们两个,又教它们念诗。
妙的是这两只鹦哥儿不但能很快学会,竟然连语气神态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喜不喜欢?”皇上贴着岑云初的鬓边问。
岑云初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今晚我要歇在你宫里,不许赶我走。”皇上说。
岑云初心说,就算我赶你走也没用,最后还不是你说了算。
第400章 出难题
操办饯花的事,最后还是落在了岑云初头上。
“娘娘,我看崔瑞妃怕是没安好心。”扶岚捧着一碗茶汤递给了岑云初说,“我听说是她特意求了皇后,还跟咱们的人说,因为娘娘您是圣上心尖上的人,这事儿就得您来主持才行。”
“我看这崔瑞妃也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临溪也说,“看她这笑面虎能装到几时。”
岑云初却并不在意,缓缓说道:“我和她毕竟有宿怨,她必然怕我朝她下手,与其每日悬着心,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算看出来了,这崔家人没有几个长脑子的,崔瑞妃比她妹子也强不了多少。”临溪摇头道,“她也不想想,凭咱们娘娘随便在皇上跟前说几句话就够她受的。
咱们不理她,是她的福分,谁想她偏偏不要福分,非要往窄路上走。”
“可事到眼前,不接手过来是不行了,毕竟这是皇后的吩咐。”扶岚说,“若只是操办个饯花会倒没什么,凭咱们姑娘的手段心胸,这都是小菜一碟。就怕有人不安分,在背后捣鬼。”
“捣鬼多半是免不掉了,”岑云初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说,“只是不知她道行有多深。”
按照规矩,众妃嫔每天早上都要到皇后宫里来请安。
但岑云初自从进宫以来见皇后的次数还没超过十次。
不过就算见不到皇后的面,每天早上都还是要到皇后宫门前站一站的。
这天早上岑云初又去,皇后宫里的宫女笑脸相迎道:“岑婕妤请进,惠妃娘娘她们已然在里头了。”
岑云初进去,果然见里头已经有几位妃子在坐着了,不过皇后还没出来。
彼此见了礼后,岑云初也按座次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宫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都到了。
只有一人告假,因病着不便前来,怕把病气传给别人。
宫人们给前来请安的各位嫔妃都上了茶,一盏茶还没喝完,皇后就从屏风后后扶着个宫女走了出来。
众人忙都起身问安,皇后面上带笑,语气蔼然地说道:“我为太后做的功德才做完,的确是许久没见到众位妹妹了。”
众人都忙说:“我们谁都不如皇后的心虔诚,实在惭愧。”
话虽然是这么说,实则是众人都不愿抢皇后的风头。
要不然谁也不差多念几天经,多吃几天斋。
“天气热了,该叫尚衣局给你们各人添置衣裳了。”皇后呷了口茶说。
“如今边关有战事,我们能省则省吧。”冯昭仪说。
“话虽然是这样,可一来尚衣局早把料子备了出来,今年不做,改到明年料子都压坏了。
况且咱们的衣裳料子也用不到边关将士的身上,有心的倒不如出些银两充当军饷呢。”水召仪言谈爽利,她顾虑得最少。
虽然她生了个三皇子,但因为有外族血统,根本不可能继承皇位。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母子反倒少受算计。
冯昭仪和水昭仪两个人自来不睦,每次见面必磕几句牙。
“你们两个总是这样,进宫都多少年了,也不怕比你们小的笑话。”皇后从来不会疾颜厉色的对人,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本来就是嘛!”水昭仪说,“我最讨厌弄那些虚套,要真像冯姐姐说的,那咱们在吃上也得省,在用上更得省。白省出这么两套衣裳来,算得了什么呢?”
“我也不过是就事论事,东西不在多少,是要有那份心意。”冯昭仪嘴上也不饶人。
“瞧见没有,你们两个呀,真是唇枪舌剑,”皇后笑着说,“既然说到这件事儿了,那各位妹妹且都说一说怎么办好吧。”
“皇后娘娘,咱们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怕是最后也争不出个什么来。”一直没说话的崔瑞妃开了口,“咱们这儿现有个顶聪明的人,不如叫她来断一断。”
其实她这么一说,大伙儿都知道她说的是谁了,但还要明知故问:“是谁?”
崔瑞妃笑嘻嘻地指着岑云初说:“当然是咱们的云妹妹了,她读过的书啊比咱们加起来读的还多呢!
又从小走南闯北,经的见的也多。哪像咱们从小就养在深闺里,瞧见的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天。”
她这番话看似是在夸岑云初,实则明褒暗贬。
岑云初从来都是女子中的一个另类,她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
她父亲带着她游历各地,的确见识了不少。
可也有不少人对此颇有微词。
并且崔瑞妃这么说更是无形中给岑云初树了敌,本来她就已经很招嫉妒了。
皇后像是听不出崔瑞妃话里的意思,含笑看着岑云初说:“有些日子没见你,越发的明艳动人了。你既慧且美,难怪皇上偏爱。胜在你并不侍宠而骄,很是难能可贵。
不知就刚才这件事,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件事看似是件小事,但并不好回答。
如果认同冯昭仪的话,自然会得罪不少人,因为大部分人还是想要做新衣裳的。
若岑云初一句话说出来,新衣裳没了,大伙儿丝毫不会怪罪皇后,只会怪岑云初拿她们买好儿。
可如果赞同水昭仪的话呢?也不行。
水昭仪自己有钱,不差那几两银子。
可这宫里有很多人,每个月就靠着那点月俸过活。
又要打点太监宫女,还要有人情来往,宫里哪位主子过个生日就得破费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