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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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恳切,眼中几乎要滴下泪来。
“我们娘娘请您进去呢,”扶岚说,“钟娘娘这边请。”
临溪打起了帘子,岑云初也把手里的书放下了,微微欠身道:“钟姊姊来了,快请坐吧!”
钟婕妤比岑云初年长一岁,两家也算是世交。
只是彼此都是淡泊的性子,所以平日并没有太多往来。
对于四皇子的事,岑云初也很替钟婕妤难过。
做母亲的最怕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又何况是遭了人的黑手呢。
钟婕妤却不坐下,向岑云初请求道:“我今日来是来求你的,我也知道今日来得冒昧,但也着实是走投无路了。”
“求我?我能帮你什么呢?”岑云初不解。
钟婕妤朝四周看了看,有些为难地说:“岑娘娘,能不能让这些宫人先退下?我怕人多口杂……”
“那就扶岚和临溪留下吧,其他人都退下去。”岑云初说。
等其他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岑云初对钟婕妤道:“钟姊姊,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冲儿被人下毒,凶手已然查到了。”钟婕妤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压得有些低。
“哦?”岑云初闻言微微皱了皱眉,“皇上也知道了吗?要如何处置呢?”
钟婕妤惨然一笑:“圣上知道也没有用,所以我才来找你。”
“钟姊姊为何这样说?”岑云初摇头,“不论是谁谋害皇嗣,皇上知道了又岂能容她?最终还是要皇上做主才是。”
岑云初虽然得宠,可位份摆在那里,这件事轮不到她来过问。
除了皇上还有皇后,钟婕妤要找人做主,应该找这两个人才对。
“娘娘,求你帮帮我!”钟婕妤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我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扶岚和临溪连忙上前要将她扶起,可是钟婕妤却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没办法,岑云初也只好上前,伸手去扶她。
说时迟那时快,钟婕妤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来,用尽全力朝岑云初刺去,口中嚷道:“你这毒妇!我要你给冲儿陪葬!”
岑云初本能往后闪,但两个人距离太近了,那剪刀又十分锋利,刺啦一声就将岑云初的衣裳给划破了,右臂也被划伤了一道,鲜血瞬间涌出。
这一惊变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扶岚和临溪连忙护在岑云初身前。
钟婕妤见一击不中,眼睛都红了,又疯了一样扑上来,手中的剪刀乱挥,仿佛要将岑云初碎尸万段方才甘心。
扶岚和临溪一边大叫一边拼命阻拦,她们甚至容不出空儿去找抵挡的东西,只能用身体去挡。
而钟婕妤带过来的那个小宫女,早已经吓得躲在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时外头的人也忙都冲了进来,一番撕扯扭打之后,终于将钟婕妤手中的剪刀打了脱了手,把人也按倒了。
“快!快请御医!”扶岚临溪顾不得自己满身是血,一边用手帕帮岑云初止血,一边吩咐人去请太医。
被制服的钟婕妤不但不怕,反倒像母狼一样哭号着:“岑云初,你这祸国殃民的妖女!你谋害我的孩子!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你找错仇人了,”岑云初疼得脸色发白,但声音还是很镇定,“四皇子不是我害的,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些什么,但一定不是真相。”
“就是你!”钟婕妤恶狠狠地盯着她,“你不用再装了!皇上偏袒你,处处维护你。可公道自在人心,你终将不得好死!”
四皇子被人下毒,皇上让白福和昝太医来查实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查来查去,竟发现是岑云初给的涑清丹有问题。
当初钟婕妤向岑云初求药,岑云初给了她三丸。
吃了两丸之后,四皇子的湿疹就已经好了,还剩下一丸。
钟婕妤想着这药实在珍奇难得,怕是将来孩子若再有什么事还要用到,所以就珍而重之地留了下来。
昝太医查看了四皇子的入口之物,凡能查的都仔细查了。
等把剩下的那颗涑清丹破开之后,发现里头不大对劲儿。
真正的涑清丹,内外均为淡青色,绝无杂质。
而这颗丹药里竟夹着一些的红色小粒,经过昝太医等几位御医的仔细辨认,就是虫卵。
但因为钟婕妤宫里的人根本不认得涑清丹原本是什么样子,况且这丹药只是小小的一颗,服用的时候也没有碾碎,所以更不可能留意到里头是个什么样子。
这件事还是钟婕妤躲在门外听到的,尽管已经认定了问题就出在这丹药上,可皇上竟迟迟未对岑云初发难。
这让钟婕妤心中十分不平,自己的孩子被害成这样,证据确凿,皇上却还要偏袒岑云初。
她谨小慎微,只想守着儿子过活。
岑云初什么都有,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们母子。
侍宠骄纵到如此地步,不是祸水是什么?!
既然皇上不肯做主,自己这个当娘的总要给儿子讨个公道!
钟婕妤恨透了岑云初,可她不是傻子,知道得想办法接近岑云初,然后再趁机下狠手,放才能报仇。
因此她有意放低姿态,假装来求岑云初出帮忙,并支走岑云初身边的人。
然后长跪不起,引诱岑云初来扶她。
只可惜,岑云初命大,自己竟未能得手。
第434章 嫌疑重
岑云初宫里出这么大动静,又是请太医,又是请皇上,其他宫里也早听到消息。
不少人前后一对景儿便猜出个大概来。
“不用说了,朝四皇子下手的必定是那岑云初。”冯昭仪正和水昭仪她们几个一起摸骨牌,听了消息牌也不打了。
“不大可能吧?四皇子那么小,能威胁到她什么?何况钟婕妤又不受宠。”水昭仪不信。
“你可把事儿想的太简单了,”冯昭仪撇撇嘴说,“在这宫里头,论出身论相貌,也就是钟婕妤能跟她岑云初比一比了。
像咱们这些人老珠黄的,皇上可还会看一眼么?再说了,皇上也时常去钟婕妤那里,甭管是看孩子还是看大人,总归是去的。
何况那岑云初的模样儿虽然没人比得上,可是性情和品德嘛,我倒是不敢恭维。
私底下钟婕妤比她得人心,又有儿子傍身,难保她不会嫉妒。”
“我认同冯姐姐的话,当年杨贵妃那么受宠,不还是容不下梅妃吗?”虞才人说。
“闹成了这个样子,只怕是不好收场了。”水昭仪站起身道,“不知道皇后过去了没有?”
“我先叫个人出去打听打听,”冯昭仪说,“那边现在是是非之地,咱们还是别乱闯了去。”
此时,皇上皇后都已经来到了岑云初宫中。
太医先给岑云初包扎了,扶岚和临溪也下去医治,她们两个伤得比岑云初重。
钟婕妤披头撒发,却还是不肯服软。
“皇上!您要给臣妾和冲儿做主哇!”钟婕妤哭道,“冲儿他……他太可怜了!他还那么小,却不能长大!他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要朝他下手?!”
见皇上对岑云初满脸担心,钟婕妤的心沉了下去,她转而向皇后求助:“皇后娘娘!咱们都是当娘的,求您可怜可怜我!替我做主吧!”
“钟婕妤,你心疼孩子,本宫明白。
可是事情还未查明,你就贸然自己动手,这可说不过去。
皇上已经派人在查了,会还你个公道的,你怎么信不着皇上呢?”皇后端坐在那里,语气有些无奈。
“钟婕妤,今天的事,你太莽撞了。”皇上说,“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查清,不可偏听偏信。朕会给你个交代的。”
可这些话在钟婕妤听来都是皇上在袒护岑云初,她知道,今天刺伤了岑云初,自己也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何况自己的儿子已经成了这样,她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因此她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一个人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总是能做出些事情来的。
岑云初也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向皇上说道:“我这里还有剩余的涑清丹,也可叫昝太医来验一验。”
昝太医到了一看,说道:“岑娘娘这里的涑清丹并没有异样。”
“昝太医也知道,这丹药炼制十分不容易,若要往里面再掺杂些什么,我岑云初可还没有这样的本事。”岑云初说,“况且那虫卵我又上哪儿去弄呢?”
“你不要再装相了,谁不知道你聪明过人。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让人帮你做什么事,只怕也不难吧?
饯花大会上哪个妃子家乡的吃食你都能弄得到,顺路弄些虫卵来难道不是轻而易举?”钟婕妤不肯相信她。
饯花大会的时候,她刚好在月子里没能参加,原来那个时候岑云初就已经存心要害自己的孩子了。
因为天气会越来越热,小儿十个有八个会有内热,用这法子朝孩子下手再容易不过了。
“我先不说我会不会这么恶,起码不会这么蠢。”岑云初的语气里有磨灭不掉的高傲,“钟婕妤,你是关心则乱。”
“算了吧,这法子其实极高明的。只不过你运气不好,又或者是老天长眼。”钟婕妤冷笑道,“如果不是昝太医回来,别的太医根本诊断不出冲儿得的是什么病。
况且我向你求药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若不是阴差阳错我还留了一丸,根本就没有对证!”
“我……”岑云初还要解释,只觉得一阵头晕,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向后倒去。
多亏皇上托住了她,将她抱进怀里。
“来人,把钟婕妤送回宫中去,好好静养些时候。”皇上说。
“皇上,你如此偏袒她,会酿出大祸来的!”钟婕妤顿足痛哭,“冲儿可是你的骨血,你都不顾吗?!”
钟婕妤明白,皇上说让她回宫静养,实则就是将自己禁足。
“不可放肆!”皇上显然已经不悦了,“赶快回去!”
钟婕妤被人强行带了下去,岑云初白色寡白,只觉得头晕无力。
皇后看着躺在皇上怀里的岑云初说:“恰好太医在这里,叫他们给岑昭仪诊脉,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太医上手一号脉,脸上神色微变。
皇上见了不免担心,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太医禀告道:“回皇上的话,岑昭仪的脉是喜脉。”
皇上一听,立刻喜上眉梢,但随即又担心,问太医:“刚才她受了惊吓,别是动了胎气吧?”
“岑娘娘的脉象还算稳,”太医忙说,“只要不再受到惊扰,应该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听了放下心来,转向皇后道,“冲儿的事还未查实,这后宫中人人都有嫌疑。皇后近来要多劳心了,云初第一次有孕,也得你多照看些。”
“皇上放心,这都是臣妾分内的事。”皇后笑着,看着岑云初说,“你如今有了身孕,凡事都要在意。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说,我叫御膳坊单独给你开小灶。
至于钟婕妤的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清者自清。”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知道了。”岑云初还有些虚弱,她近来偶尔就会觉得有些不舒服,还以为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没想到,竟是有了身孕,且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钟婕妤那边还要劳烦皇后过去抚慰抚慰,”皇上说,“她是爱子心盛,朕和云初都不怪她。”
“皇上放心,臣妾这就过去。”皇后起身道。
第435章 料中
这边宫里刚出事,钟婕妤的父兄就联合十几位大臣向皇帝上书,要求严惩岑云初。
宫外一时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觉得岑云初实在太过恶毒,居然会谋害皇嗣。
若这事儿是真的,那么岑家全家都得跟着陪葬。
甚至有不少趋炎附势的小人,此刻恨不得立刻跟岑家划分得清清楚楚,老死不相往来。
当然,也有一些人对此事持怀疑态度,认为不是岑云初做的,而是别有内情。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已经闹大了,从后宫闹到了前朝。
相信要不了几天就会传扬得人尽皆知。
与外头的沸反盈天相比,后宫此时竟然没什么动静。
龙涎香清心安神,霞影纱薄如蝉翼,楠木床温润似玉。
人间的极品富贵在岑云初宫里随处可见,甚至稀松平常到她从不留意。
岑云初躺在床上,微微阖着双眸,胳膊上的伤口还在隐隐泛痛。
她没有睡,只是在养神。
虽然钟婕妤伤了她,但她在心里却并不怪罪钟婕妤。
知道她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把刀,且被蒙在鼓里,爱子心切。
岑云初当然也知道这背后的人就是冲自己来的。
给自己安上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让世人都认为自己蛇蝎心肠,必欲除之而后快。
从发现四皇子中毒到如今掀起轩然大波,还不足整三天的时间。
这背后若是没有人推波助澜是不可能的。
其实皇上和岑云初心里都明白背后的那个人是谁,自从岑云初进宫起,那人就一直在朝她下手。
只不过两人的交锋始终都是暗地里,从没拿到明面上过。
之前的崔瑞妃也好,如今的钟婕妤也罢,都不过是那人利用的工具。
只是崔瑞妃心知肚明,而钟婕妤并不知情。
“娘娘,您这会儿可好些了吗?”扶岚和临溪虽然受了伤,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岑云初身边。
这正是要紧的时候,自家娘娘身边没有心腹怎么成?
“我没事,伤口浅浅的,太医又用了药,连疤痕都不会留下。”岑云初张开了眼,神色还像往常那般平静。
她受伤自己倒没觉得怎样,可把身边的人吓了够呛。
“娘娘,如今这事情闹开了,咱们该怎么办呢?”临溪不免担忧。
要知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若人人都传扬岑云初谋害皇嗣居心叵测,那么众多不辨是非的人便都会信以为真。
纵使有皇上护着岑云初,只怕也难以周全。
必竟皇上也不能完全不顾众怒,一意孤行。
否则唐明皇就不会在马嵬坡将杨贵妃赐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众怒难犯,这是每个皇帝都明白的道理。
“是啊,娘娘,您现在又有了身孕,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还是让白总管尽快查清了实情,好还您一个清白。”扶岚的一颗心真是七上八下,今天的事可把她吓坏了,她甚至都不敢回想当时的情形。
岑云初在这宫里明里暗里不知树了多少敌人,倒不是她刻意与人为恶,而是女人之间本就容易嫉妒。
皇上专宠她一个,其他妃子心里如何平衡?
尽管平时不少人表面上对岑云初多有恭维,如今出了这件事,必定有人要落井下石的。
扶岚和临溪都觉得如今之计,应该快刀斩乱麻,把事情给解决掉。
早一刻解决,就早一刻安稳。
晚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
“还不急,让事情再闹一闹。有人想要把事情闹大,也不完全是坏事。”岑云初微微笑了笑,初有身孕的她身体多少有些不适,多出了几分病弱,反倒让她更美了。
她和皇上已经商议妥当,有的事情在刚刚冒出苗头的时候就该及时制止,以防酿出更大的祸患。
但有些事情不妨让火烧得大一些,这样在反扑的时候,火势才能更猛烈。
背后捣鬼的人根基深厚,不是轻易就能撼动的。
如果这件事太轻易化解掉,必然还得防着后招。
因为岑云初和她早已势同水火,不可俱生。
“你们两个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放心,所有的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岑云初笑笑,“我不会有事的。”
“娘娘,您的意思是钟婕妤的事也在你的意料之中?”临溪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