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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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好眼力,”桑妈妈笑了,“这鞋是双怜给我做的,这孩子给我做了双鞋,可做好了又怕拿不出手去。
我见她做得怪好的,用了十足的功夫。我不忍心辜负她,就穿上了。”
“双怜这姑娘,倒是个勤快不手懒的。”姜暖笑着说,“妈妈,你知道我这个人好粗心,所以才把她安排到你跟前。
她若是缺什么少什么,你千万替我想着些,莫让她受了委屈。”
桑妈妈听了连声答应,又说:“双怜这孩子别的都好,模样儿看得过去,针线也拿得出手。
就是未免有些太省事了,我今儿才说了她一顿。”
“怎么了?妈妈跟我说说。”姜暖听了就问。
“这些日子我和她一桌吃饭,谁想这孩子始终只是抱着饭碗,一口菜也不夹。
我起先以为她吃不惯,谁想换了几样之后她还是不肯吃菜。”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不好意思吃菜吗?”姜暖问。
“我起先也和姑娘想的一样,干脆就夹了菜放进她碗里。
谁想她把碗盖得严严实实的,说什么也不让我放。
我于是就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三问了她才肯说,原来她到了咱们府里才知道她祖父的确已经过世了。
起先因为不知道,所以也没认真地服过孝。
如今福伯虽然过世已经三年多了,可她还是想要尽一份心。
我就说这是尽孝心的事,没必要藏着遮着的,直接说就是了。
她说如今在这府里不比在自己家,因此不好明面上戴孝,这是对主子不敬。
因此也就只好吃三个月的素,全当尽了孝心了。”
姜暖听了桑妈妈的话,忍不住点了点头,说道:“这姑娘的确是个有心的,处处都考虑到了。
既然她有这份孝心,咱们就该成全她。
等过了三个月,再让她茹荤吧!”
“我们也都说呢,这孩子真是个有心的。”桑妈妈挺喜欢这个双怜的,虽然她进府的日子不长。
“我跟妈妈你没什么可瞒着的,说实话,她一乍来府里,我和公爷还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自然是要厚待她的,只是不知道她是怎样的性情。怕弄不好,恩人弄成了丑人。
如今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姜暖说。
“姑娘想得对,这人呐若是不知道脾气秉性,还是不要贸然对太好了,”桑妈妈也说,“不过眼下看着这双怜还真是不错,再过几个月瞧瞧,想来总是八九不离十了。”
“桑妈妈,你一会儿打发人到厨房告诉一声,每顿饭都给双怜加两道素斋。
就说是要尽孝,也不能一口菜不吃,净吃白饭,况且咱们又不是那吃不起的人家。”姜暖嘱咐桑妈妈说。
“我和姑娘想一块儿去了。”桑妈妈一拍手笑着说,“什么面筋、豆腐、青菜,都是素的。
每日叫厨房里简单地弄两道,要够她吃的了。”
话音刚落,有丫头过来问姜暖午饭吃什么?
姜暖就说:“正好你来了,不用费二遍事,你就顺道告诉厨房一声吧。”
把刚才的话说了,又说了几样自己午饭要吃的菜。
丫鬟出去后,桑妈妈也站起身说:“我也来了好些时候了,该回去了。姑娘一会儿也该吃饭了,说了这半日话,想必也口渴了。”
“妈妈且慢,这儿还有两罐茶叶,前些日子你说喜欢喝的,顺道带了去吧。”姜暖说着就让管事的丫头去柜子里取了茶叶给桑妈妈。
午饭姜暖和霍恬一起吃。
姜暖从来都是吃饭堵不住嘴,何况只有她和霍恬。
霍恬对她只有宠的,别说姜暖只是吃饭的时候说话,就是吃饭的时候骂人,他都不拦着。
“公爷,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姜暖咽下一口饭说。
“什么事?”霍恬顺手喂了她一口汤。
“今天桑妈妈跟我说了,说双怜这姑娘怪好的。”姜暖喝完了汤说,“说她勤快又懂事,还说她不动荤腥,想给福伯守三个月的孝。”
“嗯。”霍田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我起先还跟你说,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情,所以也不敢贸然拿主意,现在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姜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就是太心软,有点防备之心都会自责。”霍恬伸手摸了摸姜暖的头发,所以他总是想尽力把她护得好好的。
“我看桑妈妈很是喜欢这个双怜,就想着她既然已经认了韦玉做义子,倒不妨撮合撮合双怜和韦玉。
韦玉这孩子咱们都是知道的,样样都好。过了年也十八了,可以谈婚论嫁了。
要是他和双怜两个能成,倒真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既然这样的话,过些日子你不妨问一问。内宅的事,都是你拿主意。”霍恬笑着说。
“唉,我这也是瞎想,不知道人家两个是什么意思,说不定是乱点鸳鸯谱呢!”姜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妨,你可以先让桑妈妈试探试探。”霍恬很乐意给她出主意,并且乐在其中。
第479章 乱点鸳鸯谱
腊月里天短得不像话。
皇上放了霍恬三个月的假,让他在家陪老婆孩子。
霍恬当然不能抗旨,白天陪孩子,晚上陪老婆。
害得姜暖天一黑就有点儿怕,可是怕也没用。
霍公爷奉旨陪妻,别提有多理直气壮了。
“公爷,你再给我讲讲你们在大漠迷路,遇上匈奴上百个射雕手的事。”被霍恬抱在怀里的姜暖眼巴巴地说。
“都说过多少遍了?”霍恬刮了刮她的鼻子,“还要听?”
“要的,要的。”姜暖拼命点头,如小鸡啄米,却掩饰不住眼底小小的狡猾。
“阿团,你究竟是喜欢听我的这段经历呢?还是只想拖延时间?”霍恬嘴角噙着一抹笑,正视着姜暖的眼睛问她。
姜暖不禁心虚,却还想撒娇遮掩过去。
“你那次的表现那么英勇,我想多听几遍也不足为奇呀!”
“你喜欢我英勇?”霍恬把脸贴得更近了。
姜暖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得足够真诚,于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霍恬,用发誓的语气说:“我最喜欢公爷英勇善战了。”
“那就让你好好领略领略我的英勇。”霍恬像饿狼扑兔子一样把她禁锢住,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姜暖欲哭无泪,这招已经不管用了,她还得想别的法子。
过了两天,姜暖的姨母余含英来了。
姜暖便命人把桑妈妈请过来陪着说话。
因提起余定国,余定邦两兄弟读书的事,余含英愁得直叹气:“这两个小兔崽子,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不喜欢读书,成天价舞枪弄棒的,没个消停。
我气得说他们两个,捏在一块儿都不如韦玉一个脑袋灵光。
我要是有韦玉那么个儿子,我还有什么发愁的?”
“定邦定国以后也像姨夫一样,从武就是了。”姜暖笑着劝姨母,“又不是非要走读书那条路。
像韦玉那样的孩子是天生的,先前我就说让他继续读书,可是他不肯。
如今在这府里账房上做事,也是笔笔清楚,便是资历老的账房先生都不及他。”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说桑妈妈就是个有后福的人。”余含英说道,“有韦玉这么个干儿子,她就算是终身有了指靠。
那孩子不但聪明,而且忠厚,长相又是百里挑一。有一样就够难得了,他可真是个齐全人。”
姜暖和余含英夸赞韦玉,桑妈妈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
她实在是为这个义子骄傲。
提起了韦玉姜暖就想起了前些时候的事,于是便说:“这屋子里没有外人,我可就说了,也是想让姨母帮我拿个主意。”
“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余含英问。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是件好事儿。”姜暖笑着说,“姨母也是知道的,福伯的孙女儿如今在我们府上。
我托了桑妈妈照应着她,桑妈妈前些日子跟我说这姑娘十分的有心。
其实我和公爷一直有些犯难,不知道究竟怎么安排她才好。
如今听人说她各样都好,便也想好好成全成全她。
我自己私底下盘算着,她和韦玉年纪相近,况且又是老乡。
两个人年纪也都不算小,可以谈婚论嫁了。就有意想撮合他们两个,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余含英听了,想了想,笑着说:“若是咱们这么看着,这两个孩子倒也是一对儿。
只不过不知道他们两个心里头都是怎么想的,依我看,不妨稳妥些。
先让桑妈妈向两个人通个气,打探打探口风。
别到时候好心办了坏事,那就犯不上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姜暖说,“那桑妈妈你就有空儿问问他们两个的意思吧!”
桑妈妈也乐见其成,韦玉是她的干儿子,将来必然要娶一个这府里的丫鬟。
对双怜她也挺满意的,又觉得这孩子挺可怜。
因此说道:“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回头我就问问他们两个。”
余含英来了,姜暖是必要留她吃饭的。
桑妈妈从上房下来,刚巧遇见了韦玉,便将他拉到一边。
“干娘,你有什么话要说?”韦玉笑着问,“我还忙着和朱先生对账呢!”
“你这孩子,我不耽误你多少功夫。”桑妈妈亲热地说,“你怎么不多穿厚些?这天冷着呢!”
“就这么几步路,账房里热着呢,要对账穿太厚了不方便。”韦玉笑嘻嘻地说,他头上甚至没戴帽子,鼻尖都冻红了,“倒是您老快回屋去吧,当心到了晚上腿又酸疼。”
“没事儿,你前儿给我买的膏药我贴着呢!热乎乎的。”桑妈妈知足地拍了拍腿,“我呀是有句话要问你,你老实跟我说。”
“干娘要问什么?”韦玉笑吟吟的,他始终一副笑面。
“我刚从姑娘屋里出来,姑娘说她有意要撮合你和双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桑妈妈小声问他。
谁想韦玉听了却说:“干娘必然还没问她吧?”
“你这孩子!这种事儿我当然得先问你了。
若是问了人家姑娘,人家乐意了,回头你又不乐意,岂不是闹了个大没脸?”桑妈妈说。
“我就说嘛!干娘若是先问了她,就不会再来问我了。”韦玉语气微冷。
“你这孩子怎么阴阳怪气的?你单说你愿意不愿意就完了。”桑妈妈催促道。
“我和她必然是不成的。”韦玉说,“干娘你是个实心人,咱们姑娘更是。
我只问问您,为什么这双怜给你做鞋却不做袜子?
你若想通了这个,也就不需要我这个做儿子的多说了。”
“你跟我有什么不能直说的?”桑妈妈气得拍了韦玉一下,却是不重。
韦玉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笑嘻嘻地说:“干娘,我忙我的去了,您老也快回屋吧,外头实在有些冷。”
桑妈妈回了屋,过一会儿双怜也进来了。
桑妈妈看左右无人,便问双怜:“好孩子,你觉得我那干儿子韦玉怎么样?”
“桑妈妈怎么忽然提起这个?韦玉哥哥自然是样样都好的。”双怜笑着给桑妈妈沏了一杯茶。
“那我就舍出老脸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他?”桑妈妈直接问。
双怜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又笑了,说道:“我只把韦玉成亲哥哥。”
桑妈妈一听就知道,这俩人谁心里也没有谁。
只得作罢。
第480章 谋差事
这一日是腊月里难得的好天气。
桑妈妈带着双怜过来给姜暖请安。
双怜来到这府里也已经一个多月了,和她初来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穿的是浅色衣裳,也没有十分打扮,看上去也是小康人家的姑娘。
“双怜倒是有几分像当初咱们在登州时西院儿老万家的三姑娘。”姜暖笑着向桑妈妈说,“只是个子比她高些。”
“我看着也有几分像,只是双怜更白净些。”桑妈妈也说。
她并没有因为双怜婉拒和韦玉的亲事而不高兴。
毕竟是终身大事,不好强求的。
双怜笑了笑,没说话。
她在姜暖面前不大吱声,很是柔顺乖巧。
姜暖笑着问她:“你进府有一个多月了,可还住得惯吗?”
“有劳夫人动问,这里什么都好。”双怜说。
“我听桑妈妈说你为福伯服孝,真是孝心可嘉。”姜暖说,“当初在进京的路上,老人家过世了。
那个时候公爷身无分文,只好把他葬在了代州。
后来也想过迁坟入京,更方便四时祭奠。
但又想着最好能找到你们家里人,好将福伯葬入祖坟。
如今天寒地冻的,实在没办法。公爷前些日子还说,等到天暖了,就把福伯迁回去和你祖母合葬。”
“公爷和夫人这么想,当然是好意。可一来我是女儿家,并不知道我家的祖坟究竟在于何处。
只知道当初我父母离开登州几年后回去上坟,便已然找不到了。
想是被人把地占了,只好不了了之。”双怜说道。
“那既然是这样,就把你父母的坟迁到京城来吧。”姜暖说,“不然你祭奠着也不方便。”
“夫人一片好心,不该辜负的。可若是公爷派人去找,必然要惊动我舅母他们。
虽则是我这当小辈的不该乱说,但我舅母一家实在难缠得很。
当初我父母执意不肯进京投靠,也是不想给公爷添麻烦。
若是叫他们知道我来了这里,便也立刻如吸血的蝇子一般扑上来。
至于我祭奠父母,遥祭也是一样的,要的是心诚就够了。”
姜暖听了她的话,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就先放一放吧!等到天气好了再说。”
双怜虽然不曾细说,但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这舅母很不是个东西。
她父母都已经不在了,舅舅舅母一家又非善类。
她不想让霍家招惹上这样的无赖,也情有可原。
毕竟那一家子真要凑上来,虽然多半不至于真怎么样,却也难免要被歪缠一气。
姜暖也是为了双怜着想,万一她舅舅舅母撒起泼来,说定北公府拐带良家女子,而双怜确实是私自上京来的,难免会闹得满城风雨。
霍恬如今树大招风,当然要爱惜羽毛才行。
桑妈妈也说:“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泥腿子无赖光棍儿还是该远着些才是。”
姜暖见双怜欲言又止,便笑着问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就是。”
双怜微微红了脸,说道:“我是想着进府也这么久了,不能整天就这么白吃白住。
想让管事的妈妈们给我分配派点儿活计,可是她们都说不叫我干活。
我这几天都有些吃不下,睡不着。所以想求着夫人,让我在这府里有个事做,我也好安心。”
姜暖听了就说:“不怪她们不给你安排活计,本来你的身份也特殊。
你算不得这府里的下人,又是福伯唯一的后人,她们哪敢指使你干活呢?
我也一直没问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原想着等过了年再说。
既然你今日提起来了,那我就问问你有什么打算吧!”
“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进京来就是投奔夫人您的。
夫人给我饭吃,给我衣穿,对我便是莫大的恩惠了。
我只求夫人能让我留在这府里做个下人,免去我飘零之苦,双怜就知足了。”
“供你吃穿,收留你,这都是我和公爷应该做的。
福伯曾经救过公爷的命,就凭这点,我们养你一辈子都是应该的。”姜暖说的是真心话。
谁想双怜听了却拼命摇头,说道:“夫人,我爷爷本就是霍家的下人。
奴仆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