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第3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春君那边还在找东西,把家中的长辈都惊动了。
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还有徐琅都过去了。
“到底是什么要紧东西?”魏氏问道,“什么时候不见的?听她们说着什么金什么孔雀的。”
“把长辈们都惊动了,实在不好意思。”徐春君似乎努力平复着情绪,“不过是我的一样东西丢了,慢慢地找找也就是了。大伯娘,二伯娘,三姑姑,还有太太,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徐春素也过来了,见徐春君如此,不禁在心里偷笑,悄悄地推了推秋杏。
秋杏会意,上前说道:“各位太太,姑奶奶,今日午饭后,我听见三姑娘和五姑娘私底下说话,商量着要把孔雀金线拿出去卖了。”秋杏故意装出一副为难地样子来,“我本不想说出来的,可又一想着这孔雀金线是三姑奶奶出嫁时用的,顶金贵要紧。我若是瞒着也对不起她为咱们家辛苦这么些年。”
“你胡说,春君和春乔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徐琅面色微沉。
“是真的,奴婢绝不敢撒谎!”秋杏立刻跪了下来,“三姑娘和五姑娘如今在这里演戏呢!不信的话,可到三姑娘房里去。那东西就在她床下边,这也是我听她们说的。”
“秋杏,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我和三姐姐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更没有私藏什么孔雀金线。”徐春君看着秋杏,徐春乔则看着徐春素。
“五姑娘你别抵赖了,我听得真真儿的。绝不会错,不信就到三姑娘房里去找,看在不在那里。”秋杏把心一横,既然要对质,就得把对方往死路上逼。
“谁告诉你是孔雀金线丢了?”徐春乔忍不住质问她。
“难道不是吗?”秋杏有些愣了,“我明明听你们说……”
“孔雀金线在这里,”徐春君打开装线的匣子,名贵华丽的孔雀金线好好地放在里头,“是我一个金孔雀的簪子不见了。”
秋杏愣了,徐春素也愣了,包括跑过来看热闹的徐道凯也愣了。
“秋杏,你为什么要造谣?”徐琅问她。
“三姑奶奶,我……”秋杏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好像拿准了我和三姐姐监守自盗,并且把东西藏在了哪里。”徐春君好笑地看着她,“怎么连我们都不清楚还有这回事呢?”
“这……这……,是奴婢听错了,奴婢该死。”秋杏此时只能自认倒霉。
她当然没蠢到说是徐春素告诉她的。
“在这里了!”这时,绿莼从床脚下找到了那根簪子!“被床腿挡住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我早就说你们别声张,慢慢找,总能找到的。”徐春君道,“惊动了这么多人,真是过意不去。”
魏氏此时大约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她丝毫也没怪自己的女儿和秋杏,只觉得徐春君狡诈多端。
她都明白了,其余众人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嗎?
大太太白氏说道:“秋杏这丫头胡说八道,凭空诬赖主子小姐,这样的下人可不能留。”
“道安媳妇,如今是你管家,你看看怎么办吧。”徐琅也知道,这背后必然是徐春素搞的鬼。可若彻底撕破了脸,众人脸面上都过不去。尤其是三哥徐溉,必然要伤心的。
五丫头这么聪明,自然考虑到了这一层,否则一定会把徐春素也引出来。
“这也简单,我找个人牙子来把她发卖了就是了。”宋氏道。
虽然不能把徐春素怎么样,但这招杀鸡儆猴,想必也会让她老实下来。
徐春素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她明明设计好的,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徐春君真是个妖精!
秋杏苦苦哀求,想让徐春素帮她求情。
但宋氏却不许她再多说什么了,叫两个婆子过来把她给架了出去。
“都散了吧,以后各自管好自己的下人。”徐琅说着看了徐春君一眼,又看了看徐春素。
徐春素低着头不说话,徐春君则朝她微微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魏氏拉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子走了,徐春君又和没事人一样,做起了针线活儿。
这次事之后,徐春素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不会再乱打主意了。
第077章 亲事议定
九月底,徐春君和郑无疾的亲事便定下来了。
这在双方早就是心知肚明的事,但外界并不知情。
姜暖听说后,火急火燎地来找徐春君。
“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这些天容出空儿找你说说话呢。”徐春君亲自给她端了杯茶,“你知道,我这些日子都忙着给三姑姑做嫁妆。”
“徐姐姐,你怎么和郑家结亲了呀?我听说那郑无疾……”姜暖想说,又怕惹得徐春君伤心。
“听说他是个纨绔子弟,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对吗?”徐春君微微浅笑着说。
“你都知道?!”姜暖越发不可思议,“你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呢?是不是家中长辈的意思?”
姜暖是打心里替徐春君抱不平,像徐春君这么好的模样,又这么好的性情,应该找一个知书识礼肯上进的丈夫才对。
至于门第如何,倒不必过于计较。因为她觉得凭着徐春君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辅助丈夫成就一番事业。
“阿暖,这件事说来话长,”徐春君知道,姜暖是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所以她也不打算瞒着她,“当初咱们在客栈初遇,你问我上京做什么?我说办事,你可知道是办的什么事?”
“是什么?”姜暖有些呆呆地问。
“我二哥徐道安被人诬陷下了狱,我上京是来求人替他求情的。”徐春君娓娓道出前情,“我求的人就是诚毅侯夫人。”
“她答应帮你了对吧?要不然你不会住在她家的。”姜暖当然记得自己来京之后和徐春君在郡王府重逢,她便是住在诚毅侯府。
那时自己只以为徐春君是诚毅侯府的远房亲戚。
“是啊,她答应了我。可也是有条件的,你知道条件是什么吗?”徐春君看着窗外红透的树叶说。
这些事也不过是发生在几个月前,可如今说来,却像隔了好远好远。
“条件……是什么?”姜暖其实已经猜出来了,可她没勇气说出口。
“条件是我要嫁给她的娘家侄子郑无疾。”徐春君低垂了头,“当然了,夫人说除了能把我哥哥救出来,还能让我伯父他们结束流放,回到京城。”
“天!”姜暖捂住了嘴,心像刀扎一样疼。
侯爷夫人开出的这几个条件,徐春君根本无法拒绝。她等于卖了自己,救了全家人。
“所以,阿暖,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也不必为我感到不平。”徐春君又笑了,她没有后悔过,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
“徐姐姐!”姜暖扑过来,抱住徐春君哭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可她是真的心疼徐春君。嫁给那样一个纨绔浪子,在家里必然有生不完的气,在外头又要处处受人耻笑。
姜暖曾经想过,倘若自己有一个品行温良的兄长,一定要他娶徐春君为妻。
她觉得她的徐姐姐,配得上世间最好的男子。
“别哭了,阿暖,不用太担心我。”徐春君温柔地拍着姜暖的背,哄着她说,“路是我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
姜暖没再劝徐春君了,因为她也是一个重信用的人。换成是她,既然已经应许了人家,那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反悔了。
姜暖又哭了一会儿,才起身擦干了眼泪。
“你最近都好吗?家里人怎么样?”徐春君问她。
“家里挺好的,自从你帮我跟三姑姑说了姜晖读书的事,继母他们对我比以前还好。”姜暖吸了吸鼻子说,“而且我父亲升职了,心里头自然高兴,连带着看我也顺眼了许多。”
虽然不能说长辈的不是,但姜暖真心觉得自己的父亲和继母实在有些太官迷了。
她父亲由从六品升到正六品,夫妇二人真是喜气洋洋。
“那真是恭喜了,姜伯父升职,于你也有益。”徐春君是真心实意的替姜暖感到高兴。
姜印之的官职越高,姜暖的身价自然也随着升高,就更有可能找到好婆家。
姜暖的脸不禁红了一下,说道,“我算看出来了,女子的命运从来都不由自己做主,更别提我这样的。”
“那宗家的小侯爷……”徐春君不禁想起了宗天保,他似乎特别喜欢逗弄姜暖,“你可又见着他了吗?”
“宗伯母和宗家姐姐都十分好,经常请我去他们家玩儿。我倒也见着几次那个促狭鬼,讨厌死了,还是给我乱取外绰号。”姜暖提起宗天保就生气,要不是碍于规矩,早摁住他一顿痛扁了。
“说起来我们该叫岑大小姐一起出来逛逛吃个饭的,上次她请咱们,咱们还没还席呢。”徐春君笑着换了个话题。
“谁说不是呢!我其实今天来找你,也是想商量商量这件事儿。”姜暖道,“她那么个孤僻性子,一般的地方只怕不去。”
“云初是个最真性情的人,她只是懒得做表面功夫,但与人相交却是极真诚的。咱们只要诚心实意地邀请她。至于来不来,那就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了。”徐春君笑着说。
“姐姐说的有理,所谓上供人吃,心到佛知。她不来,咱们两个吃就是了。”姜暖也笑了。
“那就定在后日吧,我把手里的活儿忙一忙。”徐春君道,“然后下帖子给你们两个。”
“不过可说好了,不要到那么太文邹邹的地方去。什么喝茶呀、品茶呀!喝了一肚子的水,饿都饿死了。”姜暖抱怨道。
“知道了,到时候让你吃饱就是。”徐春君道,“天凉了,不如我们吃点儿炙子羊肉?”
姜暖听了,立刻拍手道:“好极!好极!我这些天一直馋肉呢!”
徐春君见她情绪恢复如常了,才带她起身道:“和我一同去见见三姑姑,你上回来她没在家。因听我常提起你,就说哪天一定要见见的。”
姜暖赶紧扯了扯衣服,摸了摸头发,生怕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不用慌,三姑姑是最随和的。”徐春君笑着拉起她的手去见徐琅。
姜暖的性情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善良知礼,尤其敬重长辈。
徐琅见她长得可爱,又同徐春君要好,也十分地喜欢她。
拉着她的手说:“好容易来了,千万吃了饭再走。你和春君好好相处,彼此照应。我当年也有几个闺阁好友,可惜都风流云散了,现在想起来还很伤感。”
“姑姑放心,我要和徐姐姐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姜暖人如其名,笑起来特别暖,仿佛能融化冰雪。
第078章 见喜
接下来很是平静了些时候,徐春君每日里忙着做绣活儿,没怎么出门。
因岑云初出门去了,姜暖她们三个也就没聚。
这日徐琅走来,向徐春君说道:“把手里的活儿放放,到外头转转去,总是在家里关着,人都萎靡了。”
“三姑姑不用催,我做完这些衣裳,手头的活儿也差不多忙完了。到时候不用你说,我必得出去走走的。”徐春君笑着放下手里的针线说。
这是一件月华缎子的里衣,合着徐琅身段做的。
因为没有绣花,所以就格外挑剔针线。
“五丫头的耐性就是好,换成一般人长久关在屋子里做针线,多多少少都是要毛躁些的。可看你做的所有活计,哪一件都精细匀净。”这时候大太太也过来了,端详着徐春君做的针线活说。
这时,徐道安的妻子宋氏也过来了,脸上的神色多少有些焦急。
如今她虽然当家,可毕竟资历浅年纪轻,很多事情都要向徐琅讨主意。
“三姑姑果然在这里。”宋氏见了徐琅,脸上的神情不由得一缓。
“怎么了?”徐琅让她坐下:“如今天冷了,走路切不可太急,当心肚子进了寒气。”
宋氏今年早春的时候,因为丈夫出了事,怀着七个月的身孕早产了。
她又是担心,又是害怕,自然也就没坐好月子。且又因那段日子,总是阴雨连绵,便受了些风湿,到如今天气一冷,身上就有一些不舒服。
“我是想着陆侯爷家经常派人给咱们送东西,昨儿二爷遇着个湖州的旧相识,送了他些特产。我便想着拿一半给那府送去,谁想去的人回来说他家的二公子病了。”
徐朗和徐春君等人听了都忙问是什么病。
“我打发吴妈去的,她回来说只在门口见到了叶妈妈,说侯爷夫人因二少爷得病甚是忧心。别的病也还罢了,偏偏是出天花。”
“那确实需要小心,”徐琅听了后说道,“这病可大可小,菩萨保佑,快叫轻轻过去了吧。”
天花这病人人都要得,症状轻的也不过是发一两天热就好了,症状重的的确会要命。
宋氏又讨了徐琅的主意,问还要不要到那边去问候问候。
“三姑姑,二嫂,要不我过去看看吧?”徐春君道。
“叫春君去吧!咱们家跟侯爷夫人最亲厚的就是她了。况且人家正忧愁,咱们一大群人去了,不招待也不是,招待了又没心思,干脆别给人家添堵了。只让春君带个话儿就是了。”徐琅道。
“既然这样,我就明日再去吧。反正今日天也不早了,况且咱家的人刚回来。”徐春君道,“我也好准备点儿东西。”
她从来都是最细致稳妥的,所以徐琅也没问她准备什么。
只是又略坐了一会儿,便同其他几个人出来了。
“姑娘,今日不早歇歇吗?”夜里绿莼过来添灯油,忍不住心疼徐春君,“作秀活儿最伤眼睛,况且姑娘白天都做了一整天的针线了。”
“姑娘这么赶自然有她的道理,可惜的是你我的针线赶不上姑娘,否则也能替她做做。”紫菱当然也心疼,可她更清楚徐春君的性子。
“我就不要提了,这手爪子简直笨的像狗一样。”绿莼有时也真希望自己能够心灵手巧些,好能帮姑娘分担分担,“至于姐姐你嘛,活计其实不错,可惜就是赶不上姑娘。”
两个人没有办法,只好一会儿替徐春剔剔灯,一会儿又给她端杯茶。
“你们两个去歇着吧,没的陪我在这儿熬。”徐春君很体恤下人,她和紫菱绿莼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
“绿莼你快去睡吧,我在这儿陪着姑娘就够了。”紫菱年纪更大一些,也更沉稳。
绿莼拗不过她,只好自己先去睡了,还不忘说道:“我只睡一会儿,一会儿便来替你。”
“不要你替,你快去睡吧!我不困。”紫菱推着她出去了。
紫菱虽然不能替徐春君刺绣,但可以帮她认针理线。
主仆两个一答一句地说着话,那夜便渐渐地深了。
过了子时,徐春君才把活儿做完。
只觉得腰背酸痛,手都要木了。
“姑娘快歇歇吧,躺下我给你捶捶。”紫菱说着扶徐春君上床躺下。
徐春君就推她也快去睡。
果真是一合眼便睡了过去,等再睁眼,天已经大亮了。
徐春君吃过早饭,穿戴整齐便出了门。
到了诚毅侯府门前,只见大门紧闭,只有角门儿开着。
只因天花传染,因此侯府闭门谢客,只有大夫们进进出出。
侯府看门的自然是认得徐春君的,忙忙请了安说道:“徐姑娘且稍候,小的这就进去禀告一声。”
进去没一会儿,叶妈妈便出来了。
向徐春君请了安,不远不近地站定了说道:“姑娘来了,本该请您进去的。只因如今情势非常,少不得要失礼了。还请千万见谅。”
“妈妈太多礼了,我昨儿听说了惦记了一晚上。不知二少爷如今可好吗?”徐春君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