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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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原本亲口答应了姜晴绝不对别人说这件事。
她是个重承诺的人,尽管此时知道姜晴坑了自己,却依旧不愿出尔反尔。
也是因为徐春君和岑云初不比旁人,她才说了。
原来那天,姜晴想要在夜里出来逛逛。孟氏不放心,便要姜暖陪着她。
可巧的是,那天孟乔也同样来看热闹。几个人便在一处,待的时候也就长了些。
后来放孔明灯,要去空旷的地方。
三个人便略微分开了些,但也不算远,彼此都能照应得上。
就是在放灯的时候,有醉汉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姜晴。
当时姜晴吓得哇哇大叫,她身边的两个侍女急忙上前拉开。
而姜暖早已扔了灯冲了过去,孟乔也紧随其后。
那醉汉力气很大,姜晴连同两个侍女竟都推不开他。
还是姜暖从路边捡起一根竹杠,狠命从背后打了几下才让他松开手。
姜晴又羞又怕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孟乔则做好做歹地把她拽上了马车,不想让更多人看见。
姜晴上了车,姜暖还要去追那个醉汉,被铃铛和坠子死命拦住了。
毕竟男女有别,那人又明显酒后无德,真要计较起来,多半是要吃亏的。
虽则她们有马车夫,但对方也是有仆从的。
姜暖恨恨不已,忍着气上车安慰姜晴。
姜暖心实,不知姜晴在心里恨自己讨厌自己。只觉得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妹妹,况且今日的确受了委屈。
姜晴扑在孟乔怀里哭泣,一个劲儿的说“这下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姜暖和孟乔都安慰她说,这地方人少,天又黑,根本没人看见。
可姜晴死活不信,只说这事传出去自己就别想抬起头来了。
又说“我如今只觉得后怕,回去必要病一场的。过几日是县主的生辰,我去不得,风言风语必然传得更厉害。这可怎么办啊!”
姜暖一时不知如何安慰,还是孟乔心思活,说道:“这事我有办法,只是不知道阿暖妹子怎么想。”
姜暖见她问到自己头上,少不得说道:“我能怎么想,自然是要阿晴没事才好啊!”
“那就好,阿晴怕自己不去赴宴被人坐实了不好的传言,那咱们三个姑且都不去。如此她们便说不准到底是谁,也就不敢乱猜乱说了。”
若只是姜晴一个人不露面,那么人们自然认定是她。但三个人都不路面,这便没法确定究竟是谁了。
有嫌疑归有嫌疑,只要没坐实,怎么都好说。
姜晴听了,止住哭泣道:“二姐姐这个办法倒真不错,只是有些委屈两位姐姐了。”
孟乔笑道:“这有什么?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怕有心之人提起。咱们暂且不出去抛头露面,等这阵子过去,人们便忘了,更无人提起了。”
这京城每天都有新鲜事,但不管是什么事,也不过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久而久之,终将被抛诸脑后。
姜晴便转过脸来央求姜暖,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嘴巴又甜,姜暖哪里会不答应。
于是便定好了,三个人都待在家里不出门。
“你们这么商议定了,你就完完全全认了真对吧?”岑云初听姜暖说完事情经过后,玩味地看着她问。
姜暖不禁涨红了脸道:“我知道你在说我蠢、轻信人。可我当真觉得既然说好的事,就该照做啊!”
“你没错,”徐春君拍拍姜暖的手说,“背信弃义的人才是真的错了。”
徐春君的话让姜暖好过不少,但随即又叹口气道,“那又怎样呢!终究倒霉的还是我。”
姜晴和孟乔瞒着她去赴宴,使得被人非礼的名声落到了姜暖头上。
她又不可能拉着所有人一个一个地解释,又何况,就算解释了又不一定真信。
再则,就算姜暖得了清白,姜晴就必然被拉下水,到时候姜印之和孟氏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唉!我真是倒霉透了!”姜暖自怨自艾,“早就不该来京城,简直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第082章 见效
“这事情你继母可知道么?”徐春君问。
姜暖摇摇头又点点头,一脸的迷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说起过。至于姜晴,我也拿不准她到底说没说。”
“她知不知道又能怎样?”岑云初冷笑道,“难道还指望她不顾亲生女儿为继女撑腰么?”
看姜晴的做派,也知道她母亲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我只是在想,事情到了这步,如何才能把阿暖洗刷干净。”徐春君知道,名声对于女子何等重要。
这件事其实就等于姜晴她们硬生生赖给姜暖的,往后有心之人必会拿这件事来诋毁她。
当时在场的只有她们三个,孟乔又一定会向着姜晴。
这便越发说不清了。
“算了,徐姐姐,你也别为我操心了。”姜暖只觉得勾心斗角龌龊又无聊,“我看我要么回老家登州去,要么就剪了头发做姑子去吧!”
“哼!说这没志气的话做什么?!”岑云初语气尖酸起来,“就这么点子志气还想结拜、劫法场,真叫人笑话。”
“云初,你就莫说她了,她本来已经够委屈了。”徐春君柔声劝岑云初,“不是谁都如你那般心性坚韧。”
“过来喝酒!”岑云初丢出一颗豆子打在姜暖头上道,“喝好了,姐姐卖你个乖!”
姜暖还是恹恹的,坐在那里不肯动弹。
徐春君推她道:“快过去!云初最聪明,她说有法子,必然能帮到你!”
“你真有办法?!”姜暖半信半疑。
“不信就算了。”岑云初大翻白眼,把脸扭过去了,只留一个后脑勺和一段白腻的后颈对着她俩。
徐春君拉着姜暖坐到桌边,笑着说道:“岑大小姐最是有侠义心肠的,这事我也不知有什么好办法,还请不吝赐教!”
边说边示意姜暖给岑云初倒酒。
“那你自罚三杯,”岑云初擎起酒杯来说道,“谁叫你不信我。”
“我自罚也成,但你要是骗我,我可就生气再不理你了。”姜暖鼓着两腮,眼睛圆圆的,好似一只小金鱼,“徐姐姐做见证!”
岑云初但笑不语,似是成竹在胸。
“放心,我做中间人,绝不偏私。”徐春君道,“你姑且自罚三杯,再听听云初有何妙计。”
姜暖果然自罚了三杯,放下酒杯一抹嘴道:“你可说吧!我洗耳恭听。”
“遇事先把水搅浑,”岑云初微微一笑,连盛开的昙花都要失色,“这事情想要推干净已然不可能,那就干脆在那醉汉身上大做文章。”
姜暖听了不解,一头雾水地问道:“在那混帐王八蛋身上做什么文章?难道要到官府去告他吗?还是贴出悬赏告示把他抓起来?”
“你可知那醉汉是谁吗?”岑云初问她。
姜暖使劲儿摇头:“说实话,那天连他究竟长什么样子我们都没看清。”
“着啊!”岑云初猛一拍桌子,清凌凌的眼眸闪着狡黠的光,“你不知道,姜晴和孟乔自然也不知。抛开这个不谈,就算有人知道,又能怎样?”
“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快点儿告诉我吧!”姜暖有些不耐烦了。
徐春君心念微动,似乎有些猜到岑云初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我问你,白布上若是染了墨汁,怎样才能完全遮掩掉?”岑云初问。
“用皂角洗,再不然绣花遮盖上。”姜暖答道。
岑云初缓缓摇头,看向徐春君道:“你说呢?”
“那只有把整块布都染黑了。”徐春君抿嘴一笑。
“对头!”岑云初击掌道,“阿暖,你若像春君一样聪明,何愁想不出对策来!”
“我知道我笨,你也不用总是挤兑我。”姜暖气得喝了一口酒道,“把布都染黑了,那还能要吗?”
“云初的意思是,事情已然不能消弭,那就干脆闹大了。”徐春君道。
“闹大了?!”姜暖的眼睛都快立起来了,“还嫌我死得不够快么!”
“话不是这么说,”岑云初饮多了酒,两颊酡红,压倒桃花,“你可知四大刺客为何要推荆轲第一?四个人中只有他剑术最差,行刺失败。其他三个可都成功又成仁了。”
“又跟我掉书袋!”姜暖磨牙道,“若不看在你实在好看,我早动手拧你的嘴了。”
“我跟你绕弯子,是怕直接说了你下不来台!”岑云初敲着姜暖的头说,“狗咬吕洞宾!”
“那我求你直说吧!我保证下得了台。”姜暖催促道,“滚我也滚下来!”
“好!那我就直说!”岑云初一手揽住姜暖,一手揽住徐春君,吐气如兰道,“咱们就给她造个更大的谣言,只说那日非礼阿暖的是京城中的贵族子弟,可能是宗天保,也有可能是霍公爷,甚至陈家的某位少爷都使得。”
“不成!”姜暖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言辞拒绝道,“这万万使不得,这不成了凭空诬陷人了么!”
“你慌什么!”岑云初一把拉住她,“反正是造谣,又非指一人,自然是清者自清的。这样才能真正堵了某些人的嘴,否则你必然要被连累死。”
“那也不能……不能……”姜暖一时不知该怎么跟她讲理。
“你信我就用这法子,”岑云初幽幽道,“放心,不管说了谁,都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世道,对男子可宽和多了。”
如此没过几天,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只说那日非礼姜家大小姐的是顽皮成性的宗家小侯爷,还有的说是深居简出的陈家七公子,还有的说是不苟言笑的霍公爷。
甚至把几位世子都扯上了,越传越离谱。
人们多有不信,但又忍不住猜测。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最后竟达成了共识:“什么非礼不非礼,多不过是大街上走路碰了一下,难道众目睽睽之下还能真怎么样?天又冷,穿得那么厚,隔着多少层衣裳呢!怕是连头发丝都没碰到!”
因此再无人提及姜暖被非礼的事,好像再说倒像是往她脸上贴金了一样。
第083章 不当软柿子
再说姜暖,她心里是窝着火的,明摆着姜晴和孟乔两个人在算计她。
当然了,也不排除她继母参与了这件事。
可徐春君一再叮嘱她,且不可轻易与继母翻脸,只当她不知情,让她给自己做主。
徐春君让她这么做,一来是要敲打敲打姜晴,免得她以后得寸进尺。
二来也让她继母知道,姜暖并非真正的软柿子,可以听凭他们拿捏。
果然,姜暖回去后,便当着孟氏面质问姜晴:“说好了都闭门不出的,何况是为了护着你。为什么你们两个最后去了郡王府,单单抛下我一个?让我沦为笑柄,四处被人耻笑。”
姜晴此时只好装可怜道:“好姐姐,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了。原本想着和二姐姐到街上去逛逛,却不想碰见了郡王府的人,就不好不去了。原也想叫上你一同去来着,但时候来不及。况且我私下想着那件事也未必就有人知道,毕竟我们家门户小,平常也没什么人在意咱们。”
孟氏更是作势要打姜晴,训斥道:“你这死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回来不同我讲?又自作主张,害得你姐姐名誉受累。还不出去给我跪着!什么时候你姐姐气消了,你再起来。”
姜晴只在一旁哭,说自己不是存心有意的。
姜暖纵然脾气急,却听徐春君的话。看看差不多了,就说道:“夫人也不必逼着妹妹受跪受罚的,我本意也不是要惩治她。若真是存心要怎么样,就不会有当初的约定了。”
孟氏听了,立刻一把抓住姜暖的手说道:“看看我们阿暖,多么识大体!真是比这个死丫头强一百倍!”
不管孟氏心里是怎么想,她在面上都要极力地维护姜暖。
因为姜印之能升职,主要还是宗家人从中出了力,说了好话。
而宗家人之所以帮衬姜印之,也不过是看在姜暖外祖父当年的情谊上。
而如果让宗家人知道他们苛待姜暖,难免会对姜印之有所不满。
更何况姜晖在陈家借馆读书,也是凭借姜暖的关系,这让她不能不多做考虑。
实话讲,她并不知晓姜晴被人非礼的事,因为那天在回去的路上,孟乔便跟姜晴议定了后来的计策。
因为她们觉得这件事终究纸包不住火,与其选择瞒着,还不如赖到姜暖的头上,一了百了。
姜晴本来就从心里讨厌姜暖,又想保自己的清白,姜暖自然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孟氏又跟姜暖说了许多好话,把姜晴训斥了一顿,让她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许出门去。
姜暖从孟氏房里出来,正巧赶上姜晖下学回家,他的书童韦玉抱着个蓝布包袱跟在身后。
姜晖见了姜暖态度还算客气,垂手站着叫了声姐姐。
韦玉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小姐,他是姜暖救下的,始终把她当成自己的主子。
当初姜晖想让他做自己的书童,韦玉本来是不愿意的。
后来还是姜暖发话,说他人聪明,跟着姜晖读书,也能识字知礼,是很好的事情。
“韦玉,你把书给我放到书房里去吧,我去见母亲。”姜晖说着直奔孟氏房里去了。
姜暖便问韦玉:“你跟着少爷读书识了不少字吧?”
“托大小姐的福,小的的确识了些字。”韦玉十分谦虚。
“我知道,你是个有心的,一般的下人是没有书读的。你跟着少爷做书童,不但吃穿体面,更能识文断字,将来做个账房管家都使得。”姜暖笑着说。
如今的韦玉不但长高了,更变得斯文灵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少爷呢。
韦玉微微低了头,只说道:“小的没想那么多,只是大小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快去书房吧,回头去找桑妈妈,她给你做了双鞋呢!”姜暖笑着说完,便转身走了。
桑妈妈很喜欢韦玉,她自己无儿无女,而韦玉又的确很招人疼。
当初孟氏夫妇想要和洪家结亲,还是他听了消息告诉给桑妈妈,才让姜暖逃过一劫。
因此桑妈妈格外看重他,时时想着他。
这边孟氏正在教导女儿:“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怎么就记不住呢?你这个姐姐虽然不成体统,可她到底是你姐姐。你算计她太明显了,岂不叫外人看轻你?”
“那又怎样呢?左右外人已经认定是她。”姜晴到现在还不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先和我商量。”孟氏叮嘱道,“还记得娘跟你说的那句话吧,哄死人不偿命。能哄着就别得罪,何况她现在还有用。”
这时姜晖从外头进来了,孟氏把打住了话头没再往下说,笑盈盈地问儿子:“外头可冷吗?肚子饿不饿?”
“今天没什么风,冷得有限。”姜晖坐下道,“先生给放了半天假,要自己在家做文章,明天拿去过目。”
“如此,我便叫她们准备饭,你吃了歇一歇,再做文章。”孟氏说完吩咐丫鬟到厨房去,看看少爷的饭菜可准备好了没有。
冬日天短,姜晖每天去学堂的时候天还不亮。孟氏虽然心疼儿子,却也知道必须刻苦攻读方可熬出头来。
姜晴知道,弟弟一回来自己便得救了,因此便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没想到,又过了数日,京城各处起了谣言。
姜晴听着越来越不对,明明是姜暖被非礼,怎么传得好像是京城中许多贵族子弟都对她有意似的。
“那个乡下丫头也配?!”姜晴气得在房中大骂,“真是兔子随着月亮走,竟以为自己是嫦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