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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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只怕会横生枝节。不如早早定下来,也可免去许多无妄之灾。”
徐春君绝不是在危言耸听,岑家的门第虽然不算低,可京城中公府王府也多的是。
那些王公贵族中的纨绔子弟之前不招惹岑云初,不过是因为她命格不好。如今有了这样的美名,必定有不少人要打她的主意。
常言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若是有门第比岑家高,又心胸狭窄的来上门提亲,岑家如果不答应,那必然是要结仇的。
“哎呀,徐姐姐,你如今怎么倒糊涂了?陈家不来,你让云初答应谁去?”姜暖也替岑云初着急,“你不是说你家三姑姑问你了吗?”
“应该也就在这一两天了。”徐春君说道,“反正姑姑说了,陈七公子自己是中意的不得了。”
徐春君的话刚说完,岑太夫人身边的丫鬟便走了来,笑着向三人问安,说道:“跟二位姑娘告个罪,我们家老太太叫大小姐先过去一趟,一会再来陪着二位。”
岑云初听了就说:“祖母有什么要紧事找我?是不是哪家又来提亲了?直接回绝了就是了。”
那丫鬟抿嘴笑道:“若是别人家上门,自然不劳烦姑娘亲自过去,有老太太和二老爷就在前头给回了。但如今是荣锦侯陈家,就得姑娘亲自去了。”
徐春君和姜暖听了相视而笑,都催岑云初道:“快去吧!迟了可就失礼了。”
岑云初对她们二人说道:“你们两个且坐坐,今日要陪着我用过午饭才许回去。”
“知道,知道,不用你留。”姜暖笑嘻嘻地说,“午饭万不可少了金银蹄和凉拌面筋。”
岑云初同丫鬟来到太夫人这边,奇怪的是,并没有见到陈家人。
但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她直笑,个个喜气盈腮。
“云丫头,过来。”太夫人朝岑云初伸手道。
岑云初走过去坐在祖母旁边,老太太方才开口道:“方才陈家二太太同着两位官媒来了,替他家的七公子来求亲。这些日子,登门来求亲的已经有十几二十家了,我们都回绝了。若在这么下去,对咱们家也不好,对你也不好。那陈家咱们都是知道的,七公子更是没得说,因此我和你父亲还有婶娘他们就替你做主,把这门亲事应下来。”
“祖母,这……”岑云初真没想到家人会不征求自己的意思。
“什么这样那样,你这孩子样样都好,就是主意太正了。若是叫你出来,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事端。你又不能终身不嫁人,况且其他人都是锦上添花,只有陈七公子是雪中送炭。这样的人若不值得托付,还能托付谁呢?”
听祖母这么说,岑云初也就不做声了。
“我听说徐姑娘和姜姑娘都来了,这二位也是难得的,将来必定都有造化。我叫你来就是跟你说说定亲的事,如今你且回去吧,好好陪陪人家。”太夫人笑着说。
“那孙女就先告退了。”岑云初朝祖母行了礼,又朝屋里的其他长辈也都行了礼,才慢慢退了出去。
这边临溪等不得,早偷偷跑来偷听又回去了。
因此岑云初还没有回来,徐春君和姜暖就已经知道岑云初和陈思问的亲事成了。
因此,等岑云初回来,二人便起身向她道喜:“恭喜恭喜!这可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你们两个就别闹我了,”岑云初道,“说说午饭都想吃什么吧。”
徐春君和姜暖也不客气,把平日来她家里喜欢吃的几样菜都说了。
岑云初又吩咐丫鬟道:“除了这几样,再添一道素什锦和翡翠瓜盅。”
转过脸来对徐春君和姜暖说:“这两样是你们之前没吃过的,滋味还不错,这回尝尝。”
等着上菜的功夫,姜暖双手捧着腮,看了半天岑云初,说道:“你和陈七公子成了亲,那生出来的孩子得多俊呀!”
岑云初气得打了她一下道:“又说疯话!你怎么不想想你和宗天保呢?你们两个的孩子必定好看。”
第154章 墙倒众人推
傍晚时分,姜暖从岑家回来。
“大小姐,前头有人吵架把路堵了,咱们绕道后街吧?”车夫请示道。
姜暖朝外看了看,确实如此,就说:“那就绕过去吧!”
他们家住的地方前后街都窄,前街最多能并行两辆车,后街就更窄了。
如今一个推车小贩同一个婆子吵了起来,不少人围观劝架,街道就被堵了大半,车自然就过不去了。
马车绕到了后街,这时候家家都要准备晚饭,街上的人很少。
快到的时候,坠子看到后门口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说话,见马车过来,慌忙散开了。
“咦,这不是孟家的黄婆子吗?”坠子认得这两个人,“她来做什么?”
黄婆子平时就是给孟乔跑腿的,因为姜晴和孟乔走得近,所以她也经常来这边。
和黄婆子在一处的是姜晴的丫鬟秀菊,似乎往黄婆子手里塞了包什么。
见了姜暖,秀菊忙上来请安,那黄婆子便慌忙走了。
姜暖不愿多管闲事,只当没看见,下了车就进门去了。
刚到屋里换上家常衣裳,姜晴就走了来。
铃铛见她似是有话要说,就给坠子使个眼色,二人借故出去了。
姜晴这才开口道:“姐姐方才回来,想必见到孟家那婆子了吧?”
姜暖见她问自己,也不回避,就说:“我也没大看清,就见秀菊跟一个人说话。”
“那就是了,”姜晴有些难为情地说,“是孟家二姐姐打发她过来的。”
如今,孟乔的名声早已经毁得一败涂地。
人们再也不当她是知书达理的才女,都说她寡廉鲜耻。
那日和左正青上堂对质的只有她一个人。
另外几个女子,要么寻了自尽,要么出家去了,总之都是尽量少让家门蒙羞。
但孟乔既不肯出家更不肯死,这让众人更加厌恶她。
姜暖岑云初她们聚在一处的时候,甚至都不愿意提她的名字。
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坏”和“无耻”来定义她了。
所以就算姜晴如此说,姜暖也不想和她谈论孟乔,只是说道:“这件事我不会跟老爷太太说的,更加不会对旁人说。”
“我知道姐姐是最大量,最体谅人的。”姜晴微微低下头,语气很伤感,“先前我和她走得近,觉得她样样都好。她和我在一处的时候,也从未表露出过半点不好来。
到如今我虽然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可终究还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
如今舅舅家里都逼着她死或是出家,将她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收了去,她想吃顿饱饭也难。
所以就托了那黄婆子来求我,我实在是不忍心,就让秀菊拿了几两银子给她。
我知道她有意陷害岑小姐,而你们又是最要好的。我只想请姐姐别误会,我只是于心不忍,并非认同她的所作所为。”
“你不用有这个顾虑,不管是我还是云初,都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姜暖反而因为姜晴的这一席话,对她刮目相看了几分,“人生世上,又不是为别人活的。只要觉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该怎么做怎么做就是了。”
姜晴听姜暖这么说,不由得高兴起来,点点头说道:“多谢姐姐体谅!太太这几天还说要我跟姐姐多学这些。”
“跟我学?跟我有什么好学的?”姜暖不解。
“说句不怕姐姐生气的话,一开始我从心里头是不大认同你交的朋友的。”姜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现在看来,和姐姐相比,是我自己的眼光差,以后还请姐姐多教教我。”
“你可别这么说,我哪里会教人呢?”姜暖的脸都红了,“我是个最笨的,不过是运气好,遇见了徐姐姐和云初。”
“反正我以后只跟着姐姐了,”姜晴说道,“你别嫌弃我就行。”
再说孟乔打发出来的那个婆子,得了几两银子后匆匆忙忙地回了府。
孟乔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再也不复之前的镇定。
如今她被世人厌弃,连房门都出不去。
最要紧的是,曾家已经查明她为曾楠挡的那一刀也是蓄意设计的,又上门来逼问。
孟承远大怒,要勒死孟乔。
还是尹氏想得更周到,觉得万不能留下这样的口实,顶好还是让孟乔自生自灭更妥当。
其实孟乔当初设的这个计策是为崔明珠准备的,崔四姑娘倾慕永贤郡王府世子曾李,可曾家又不愿意娶她。
因此孟乔就帮她出了这个主意,说让崔明珠替曾李挡刀,然后再趁机造势,让曾家不得不答应娶她。
可崔明珠怕死得很,说什么也不肯以身犯险。
于是孟乔便提出换成自己替曾楠挡刀,她答应崔明珠,只要自己能进曾家的门,必定想方设法安排她和曾李成一对。
因此崔明珠找到与曾家有仇怨的人,花重金买通了他。
否则以孟乔自己,只怕还做不到这些。
那个行刺的人被抓进了大牢,本来他是咬死不说的。
但如今的孟乔已经成了过街老鼠,崔家隐在背后,更不可能出面料理残局,许给他的那些好处也都打了水漂。
所以那个人干脆就把孟乔给咬了出来,总之大家都别好过。
孟乔知道,如果她还不想死,就得尽快逃出去。
她私藏了些钱,但还不够用。
于是就打发了可靠的人去找崔明珠要钱,当然不是因为崔明珠和她有什么真的情谊,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全当讨些封口费罢了。
是那婆子自作主张又去找了姜晴,得了五两银子。
又过了一天,众人听说孟乔要去出家的消息。
姜暖的继母孟氏听了念了一声佛,同身边的心腹说:“这个祸害总算还有良心!”
孟乔败露,孟氏真是恨极了她。
因为她不但败坏了家门,多少也连累了姜晴。
好在姜晴还没去左正青那里批八字,否则就更糟了。
因此趁着这事,又把姜晴叫过来,叮嘱她道:“以后多跟你大姐姐亲近,若是谁当着你的面儿再提起那个不知廉耻的,你就全当听不见。”
可谁知孟乔竟然半路跑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第155章 要报仇
近几日,徐春君起得格外早。
本来是二嫂嫂宋氏管家,但她儿子徐松这几天病了,小孩子病着只找娘,宋氏难免有些顾不过来,徐春君就暂时把管家的差事接过来了。
徐春君管家一切都按部就班,但求尽心,不求有功。
早起各处看一遍,有不妥当的就叫相应的人即刻改了。
若有大事还是叫人报给二奶奶定夺,她只管日常小事。
把前头各处走了一遍,也该去厨房看看早饭准备得怎样了。
如今徐松病着,秦姨娘有孕,饮食都要另外单做。
此外,三太太魏氏自从徐春素死后一直卧床不起,饭食也要以清淡软烂为主。
“这鲜虾粥不要给三太太端过去了,换成鸡丝粥吧!”徐春君对煮粥的厨娘道。
那鸡丝粥是给秦姨娘准备的。
紫菱立刻会意,四姑娘是投水淹死的,过了一天一夜尸体才被打捞上来,很多地方都被鱼虾啃食了。
三太太自然厌恶鱼虾,如今若给她端了这粥去,她必然会生气,伺候的人不免挨骂,就是管事的也会被迁怒。
以三太太的心性,多半会认定是她们姑娘有意为之。
厨房管事的也醒过腔来,忙陪笑着说:“还是姑娘心细,她是新来的,不知道各位主子的口味。”
忙叫把两样粥换过来。
“太太的粥我们直接端过去吧!”徐春君又说,“反正我也要过去请安。”
绿莼欲言又止,五姑娘虽然对三太太每日晨昏定省,但三太太却从不肯见她。
不用说,心里头还是怪五姑娘的。
哪怕四姑娘是陷害五姑娘不成才自尽的,哪怕五姑娘并不因此而记恨她这个当娘的。
日影升起,把树枝花叶织成一片浓荫。
院里各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下人们来来往往也都有规矩。
徐春君带着丫鬟来到魏氏院子里,也不进去,只叫伺候魏氏的丫头过来。
问她:“太太今日可好些?夜里睡得安稳不安稳?可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那丫鬟一一答了。
徐春君又说:“你把早饭给太太端进去吧!若不合口味就告诉厨房的人另做。若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叫人准备。”
那丫鬟答应了,捧了早饭进去。
“姑娘,咱们走吧!”紫菱低声道,“今日是四姑娘的冥寿,三太太心里头必然是不舒服的。”
徐春君自然也记得,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替魏氏准备祭奠的东西,免得她多想。
如今三老爷早不在这里住了,只住在秦姨娘那边。
徐春君还得去给父亲请安。
徐春君走了不一会儿,徐道庆一瘸一拐地来了。
他的腿彻底残废了,他也认命了。
徐春素一死,他倒是比往常懂事了几分,隔三差五到母亲房里坐坐,说些无关痛痒安慰的话。
魏氏躺在床上,整个人瘦得皮包骨。时常一发呆就是一整天,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瞪着,特别骇人。
她不许人拉开窗帘,屋里整日暗沉沉的,她自己则隐在床帐里,好似鬼魂。
“三少爷来了!”吕妈妈对魏氏依旧忠心耿耿,见徐道庆来了,小眼睛里透出几丝欢喜,“太太没什么胃口,不如您陪着用些早饭吧!”
徐道庆上前,朝躺在床上的魏氏说道:“母亲,你好歹吃些东西,不然身子就真的垮了。”
魏氏看着残废的大儿子,又想起死了的女儿,一颗心不由得疼起来。
小儿子徐道凯如今十天半个月都不来看她,都是那起淫妇教唆的!
她恨透了她们!可惜她们都活得好好儿的!
她的怒气无从发泄,指着徐道庆骂道:“你个没根骨的废物!但凡你能立得起来,又何至于到今天这地步!”
徐道庆被骂了自然不乐意,反驳道:“我倒想立起来,可谁会看得起一个瘸子?!我比谁都冤枉!我碍着哪个了!”
“你从小到大就没干成过事儿!”魏氏怒道,“你尚且比不上个娘们儿!你怎么不替你妹妹死了!”
徐道庆也急了:“我废物!我没用!我既不能为官做宦,也赚不来金山银山!更不敢杀人!我这就走,让你眼不见为净!”
魏氏却又舍不得他走,一把扯住了哭道:“我的儿!不怪你!我只是心里头屈得慌!是咱们把虎当成猫给养大了,反过来咬了咱们!娘心里恨啊!悔啊!你妹妹她……她不该啊!”
“娘!你见天这么着也于事无补,”徐道庆抹了把鼻涕劝道,“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倒下了,还有谁能顾全我们?”
“他们如今都一条心,只是容不下咱们!”魏氏咬牙切齿,“我和你,都没啥大指望了。”
“太太别伤心了,只要您好好儿的,三房还得是您当家。”吕妈妈一边给魏氏擦眼泪一边劝。
“哼!”魏氏显然不信,“那个老不死的被那个小骚货给迷住了,早就不把我当人了。我可不做梦了!”
又对徐道庆说:“你虽然瘸了,可也别太没囊没气,大不了鱼死网破!”
徐道庆见母亲一脸决绝神色,他竟是不敢说一句硬话,只含混道:“母亲保重身体要紧,他们……他们都不是傻子,早防着咱们呢!”
魏氏看着他,像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就那么丁丁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吕妈妈忙开解道:“三少爷还得过去给老爷请安吧?太太也该吃饭了。”
徐道庆就坡下驴,从他母亲房里逃了出来。
魏氏把枯瘦的手指蜷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