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吃了野菌子能通灵-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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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口口声声指责爸爸: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在?一双童年就合脚的高跟鞋,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祁女士也?表示不懂,并对痛哭流涕的女儿进行了无情嘲笑?。
电视里播的是西游记,妈妈还问她:
“哎,妙妙,要不你给我?讲讲,一顶合脑袋的紧箍咒,对于孙悟空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爸爸刷完碗坐到沙发上?,也?跟着附和道:
“来来来,再给我?也?讲讲,一座合身的五指山,对于孙悟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俩人的态度把祁妙给气坏了。
她硬气地从地上?爬起来跑进卧室,当着俩人的面?,重重关上?了门?。
并打算中午跟晚上?都不吃饭,以此来惩罚他们俩,让他们捶胸顿足、愧疚难当!
当然,这种实际上?属于“失权表现?”的一种无能行为,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俩人压根就没?在?家里做饭,开开心心跑到街上?下馆子撸串儿去了。
只能用昨天没?吃完的生日?蛋糕来充饥的祁妙,就更?加生气了。
她一连听了几首emo歌,带着无比深沉的心情,在?评论区发表:
——小时候喜欢彩色,现?在?长大了,喜欢黑色。
——人心最怕,长久期盼换来失望的痛。
——如果有天我?变坏了,善良不在?了,就别把我?往回拽了,更?别说你们爱了……
呃……还有什?么?来着?
肚子里的存货背不出来了,她又打开自己写小说的笔记本,对着手?机上?刚看来的伤感语录,一字一句摘抄上?去: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啧啧啧,写的真好。
祁妙受此启发,灵机一动,往小说里又加了一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孩子。
她叫祁妙,她在?生日?那天才发现?,原来自己始终不被父母理解,也?不被世界理解。
于是乎,她孤身去往了一座孤岛,决定让生日?变做忌日?,让她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哼,狠狠后悔去吧!
就这样,小说男主谈靳楚还没?查明?爷爷在?家中卧室自杀的真相,就迎来了新的案子——
一个叫“祁妙”的小姑娘,在?孤岛上?身亡了。
然后,她的小说就写不下去了。
一是因?为不知道怎么?编。
二是因?为,妈妈在?暑假里,给她报了初中的数学辅导班。
'伟大的小说世界创世主,马上?就要去跟卑鄙的数学巨怪搏斗了,全文?完。'
可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烂尾啊。
祁妙笑?着笑?着,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一睁开酸涩的眼,却发现?,自己的病床边,居然围坐着好几位警察。
云艳辉和刘思甜都回来了。
刘队不知道为什?么?也?坐在?一边,目露愁绪。
最让她不解的是,本该在?高鲁木斯执行任务的谈靳楚,此时此刻也?站在?她面?前。
眼下熬夜熬到青黑一片的年轻男警,就这么?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祁妙摸了摸脸,又低头瞅了瞅身上?的病号服,最后揉了揉眼。
“哎别,”他出声道,“你这眼睛刚哭肿过,不能揉。”
被她这么?一提醒,祁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枕头上?湿乎乎一大片,全是泪渍。
祁妙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仰起脸,问:“……谈警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事发突然,临时买的机票,没?来得及提前跟你说。”
“没?关系。”
她摇了摇头,又问:“小程警官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没?,他要在?那边走个程序,再去给你买吃的。”
“哦哦,这样啊。”
祁妙低下了头。
谈靳楚似乎有什?么?话打算对她说,但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想了想,选择先咽了回去。
病房中的其他警察,也?都把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祁妙不知道原因?,她这会儿也?不是很想问。
只是看向谈靳楚,声音轻轻的:
“谈警官,我?想家了,能不能……带我?回去一趟?”
…
云艳辉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谈靳楚。
两位女警还帮忙搭把手?,将折叠轮椅抬进了后备箱,又把左腿打着石膏的祁妙给抱到了副驾上?。
安顿好她这个伤员之后,他们挥了挥手?,准备坐上?另一辆车,赶回局里紧急开会。
步伐匆匆,神情沉重,像是遇到了极为棘手?的情况。
但谈靳楚还是没?有对她说什?么?。
今天清晨的阳光,跟高考前他第二次送祁妙回家那天的阳光一样,温暖和煦,热烈明?亮。
“谈警官,”小姑娘偏过脑袋,关心道,“你是不是又很久没?休息了呀?”
谈靳楚握着方向盘,发动车子,拐过医院停车场,驶上?大道。
“夜里赶回A市的时候,在?飞机上?眯了几个钟头。”
“哦哦。”祁妙点点头,攥着胸前的安全带,安静了下来。
这条路线开的更?熟了,一路畅通无阻,20分钟就到了祁妙的小区。
谈靳楚下车把轮椅组装好,放在?平稳的地面?上?,才把副驾的祁妙抱下来,推着她上?电梯回家。
“是换洗衣物没?带够吗?”他问。
“不是。”
她在?医院里,两套宽松的病号服替换着穿,压根就不缺什?么?。
之所以回来,是为了找一样东西。
如果祁妙没?记错的话,10岁那年她亲手?做的那块贴了金箔、描了字符的词牌,应该就放在?父母卧室的柜子里。
那是妈妈原本用来放珠宝的展柜,结果被她鸠占鹊巢,里面?摆满了一件又一件拙劣的小作品。
两岁时用蜡笔画的涂鸦,五岁时蹲在?雨后的泥地里,亲手?捏的小王八,七岁时参加绘画比赛拿的第一块奖牌,尽管只是社区内举办的……
爸爸给她按照年龄做好立牌,全部?都完好无损地收藏了起来。
他说,这些小玩意儿是妙妙成长的足迹。
……虽然这足迹看起来走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的。
包括她小升初的那个暑假,祁妙的十二岁生日?。
她最终也?没?有收到爸爸送的辣妹裙和高跟鞋,但在?第二天,家里多了一辆山地车,还有一套骑行装备。
妈妈告诉她,他们俩做父母的,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被紧巴巴的束缚住身体。
他们希望,妙妙小朋友可以无拘无束的小猴子一样,去奔跑,去蹦跳。
去走更?远的路,去攀更?高的山。
……
祁妙坐着轮椅,停在?了家中父母的卧室门?前。
她握上?门?把手?,心跳逐渐加速。
既想要迫不及待地走进去,看一看、摸一摸爸爸妈妈住的地方。
又有些担心害怕,因?为她在?写小说的时候,嫌原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剧情不够解气。
脑子一抽,干脆把“祁妙”写成了失去父母的孤儿,被一位低调的富豪老?奶奶收养。
她后悔又忐忑,不愿见到房门?打开后,空空如也?的卧室,连可供自己回忆的东西都不复存在?了。
胳膊微微颤抖,她紧了紧,拧动把手?。
却发现?,这扇门?……她打不开。
无论怎么?用力去拧、去掰,都打不开。
爸爸妈妈卧室的门?是从来不会反锁的,为什?么?打不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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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妙鼻子发酸,泪眼朦胧,心中又急又怕,执拗地继续跟门?把手?较劲。
怎么?还是打不开……怎么?还是打不开?
视线一片模糊,她顾不上?擦脸颊的泪水,抬起胳膊“咣咣”砸门?。
“妙妙?妙妙你怎么?了?”
站在?她身后的谈靳楚连忙俯下身,攥住了她的手?腕,关切地问,“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你可以跟我?说,我?来想办法帮你解决。”
“谈警官……”
祁妙攥住他的T恤衣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爸爸妈妈卧室的门?打不开了,这扇门?它打不开了……怎么?办,我?回不了家了……”
我?回不了家了。
我?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怎么?办啊……
“妙妙,你先冷静一下。”
谈靳楚的声音依然清泠泠的,字字回响在?她耳边。
他抽了几张纸巾,塞到祁妙手?里,让她自己擦眼泪。
然后走到门?前,也?握上?了门?把手?。
祁妙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看。
男警骨节分明?的手?拧了两下,还是没?拧开。
她积压许久的情绪,忽然间就彻底爆发了。
捂着脸,哑着嗓子哭出了声来。
谈靳楚只好赶紧蹲下来安抚她。
“没?事没?事,可能只是门?锁坏了而已,别着急,我?这就打电话找开锁的师傅过来……”
“不是这样的。”
祁妙哭着打断了他的话。
“这扇门?没?办法打开了,这是这个世界对我?的惩罚……”
谈靳楚听得了皱眉头。
“惩罚?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咱们妙妙又没?做错什?么?。”
他的语气很温和,像是冰雪开化后的春意融融。
祁妙埋着头,只觉得更?加愧疚和自责。
“对不起……”
“什?么??”
谈靳楚没?有听清。
小姑娘攥着湿哒哒的卫生纸,开始揪自己的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她给笔下的角色赋予了伤痛和折磨,甚至寥寥数语就写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她才是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
因?为想写一般能够跟主角团们对着干的大BOSS,所以这个世界里就有了那个手?眼通天、神秘莫测的组织。
因?为想写一位引起读者同情的花季少女,所以这个世界里,花添锦就死在?了浮萍湖中。
……
当年写小说的祁妙,受到她看过的很多影视作品的影响,下笔不自觉就带上?那些导演们的劣根性,充斥着恶臭的男凝之感。
总喜欢描写女性角色所遇到的苦难,描写她们遇到的侵害,却不懂得,要把镜头对准作恶的凶手?和歹徒。
祁妙简直想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她真是太可恶了。
被灌毒药、被埋在?操场下的江银梅,是被自己写死的,盼盼、花添锦她们,也?是被自己写死的……
她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着面?前人的眼睛道歉。
“谈警官,你爷爷也?是被我?害死的……”
“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坏最坏的人!我?真该死啊……”
谈靳楚看她哭得乱七八糟,还直冒鼻涕泡,一时间都不知道安慰她什?么?好。
他站起来,拉开祁妙的轮椅。
“把这扇门?打开就行了是吗?”
祁妙闻言,下意识抬起红肿的双眼。
谈靳楚长身玉立,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下一秒,他抬起腿,带着果断又凌冽的大力,一脚踹在?了这扇紧闭的卧室门?上?。
“哐——”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门?,直接被他踹开了。
屋内的景象,此时此刻终于得以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祁妙的眼前。
谈靳楚推着她的轮椅带她进去。
陌生的衣帽间,陌生的大床,陌生的窗帘……
所有的一切,都跟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一间很普通、很普通的卧室。
谈靳楚抿着唇,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她。
包括她为何情绪崩溃大哭,为何非得进这间卧室,又为何要说那些自责的话。
他只是顺着祁妙手?指的方向,推着她走到窗户边。
拉开窗帘,视野很开阔。
外面?阳光正好,树叶随风轻轻摇晃。
祁妙擦干眼泪,一动不动地坐在?轮椅上?,向外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谈靳楚都没?反应得过来。
“你刚刚问的什?么??抱歉,我?没?听清。”
于是,祁妙又问了一遍。
她每次大哭过之后,声音就会哑,嗓子里像多了一只小唐老?鸭。
“……谈警官,能跟我?讲讲,你为什?么?会当刑警吗?”
她这个作者当年下笔前没?思索出原因?,现?在?亲自找男主角来问一问了。
谈靳楚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了窗外。
“一开始,是为了查明?我?爷爷吞安眠药的真相。”
“那后来呢?”
“后来……”他自己轻轻笑?了一下,“应该就是热爱了吧?”
祁妙听完想了想,又换了一个角度。
“谈警官,那你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去当刑警,而是选择上?大学呢?”
谈靳楚比了个“耶”,在?她眼前晃了晃。
“原因?有两点。一,我?刚参加完高考那会儿,年龄还不够上?警校,只能先去大学报到,至于第二点……”
他那个时候,多少有点心高气傲。
觉得如今社会科技发达,电子摄像头遍布大街小巷,犯罪分子们几乎无处遁形。
没?准儿过个几年,还可能弄个行程码之类的东西,警察的抓捕工作就更?加轻而易举了。
不像自家爷爷年轻时的那个年代,警察们跟犯罪分子斗智斗勇。
到了现?在?,哪儿还有什?么?疑难杂案悬而待解,等着他去动脑筋、施展拳脚啊?
他扯了扯嘴角,“这想法挺蠢的,是不是?”
祁妙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身后的人似乎缓缓叹了口气,很轻很轻。
“真当了刑警后,才明?白我?爷爷当年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宁愿这个世界不需要他。”
第61章
在这过去?的几年里; 时间虽然不足以冲淡至亲之死?给人带来的痛苦,但却能够让谈靳楚于日日夜夜的思念中,慢慢地接受了爷爷离世的现实。
现在的他; 已经可以?做到神色如常地跟别人提起爷爷的事。
“其实我当年报考A大金融专业的时候; 我爷爷特别支持。他说,我跟我姐没必要非得跟他走上一条道儿; 当刑警也没什么好的。”
谈靳楚低头笑笑,“想不到吧,我爷爷这个?刑警界的大拿; 心?里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祁妙仰头看着他; 用?认真倾听来回应他的讲述。
“他还跟我说; 他刚当上警察那会儿,局里压根就没有刑警这一警种,都是?统称为?民警。直到83年; 咱们国?家公安部专门设立刑事案件侦查局,97年; 才在会议上提出; 要健全覆盖社会面的刑警队。”
谈靳楚的印象里; 爷爷总是?很晚很晚才回到家中,还带着一身在犯罪现场沾染上的浓重血腥味儿。
这种味道很难闻; 又酸又臭又刺鼻,洗很久都洗不掉。
好在家里的俩小孩儿都是?胆子比天大,从来都不会害怕。
他俩会在爷爷走进浴室后,从各自的床上爬起来; 给爷爷热好饭菜。
爷孙三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 才能难得一起吃顿夜宵。
姐弟俩并?不饿,坐在饭桌前只是?为?了听爷爷讲故事。
当然; 爷爷不会给他们讲什么天真烂漫的童话,只会告诉孙子和孙女,今天出现场又破了什么案子,凶手采用?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作案手法。
他讲道,刑事警察这一警种的成立,就是?为?了打击刑事犯罪的。
小到偷窃、诈骗、抢劫,大到凶杀、反恐、缉毒……
爷爷看着俩小孩儿写满纯真的眼神,感慨出自己的真心?话:
“假如有一天,大太阳底下?的腌臜事儿全都一扫而空了,这片地界上,再也不需要我们刑警的存在了,那才叫好呢。”
沈芝兰那段时间辍学在家,第二天不需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