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粒暴躁情种-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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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云同辉又给他生了一个孩子,这一次是个儿子。至此他儿女双全,觉得此生再无遗憾,他给儿子起名金铮。
那天恰逢云同辉生日,他早早推掉所有工作打算回家陪她,她却不在家,只有保姆在照顾刚满月不久的金铮,保姆也说不清她去了哪。
就这么等到了晚上八点多,他没等到云同辉回来,却等到了家里座机响起,保姆让他接电话说是找他的。
是司机老杨,那时老杨还是小杨,小杨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地告诉他,说他看到云同辉和一个男人待在一起。
金甚压下火气,奔赴小杨给的地点。
八年过去,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园丁的儿子。
云同辉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碰面,说她和那个男人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
金甚却记起这一两年来他原本未曾在意的种种细节,记起她时不时的出门不肯让司机接送,记起她在床笫之间拼命掩饰的抗拒与冷淡,他回家看着襁褓中的金铮,越看越觉得这孩子似乎一点也不像他。
他带着孩子做了dna检查,为了保险起见甚至连金锦也没放过,检查结果显示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只是他心里的刺却已经根深蒂固,无法拔除。他和金锦有八年的感情,虽比从前冷淡许多,但到底抵不过父女情深,还是尽到做父亲的职责。
但是他的儿子还那么小,几乎与他没有多少共处,冷落一个刚满月的孩子似乎轻而易举,刚开始他还需要硬下心肠,后来便成了习惯。他没有参与过儿子人生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阶段,也没有关心过他上几年级了学习好不好,他忽视他渴望的眼神,软糯的呼叫,对他的失望和悲伤视而不见。
这一冷落,就冷落了二十多年。
这二十多年里,他在各种不同的女人身上找慰藉,这些女人无一例外,年轻、娇艳,一如当年走进他心里的那朵玫瑰,不同的是他已百毒不侵,再也不会被玫瑰带刺的茎叶刺伤。
他对云同辉心灰意冷,他恨透了她,却也死都不愿放她自由。再到后来,恨也被时光磨尽了,只剩苍凉,半辈子就在指缝中匆匆流走。
要问他对云同辉还有没有感情,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还有一点,不然他为什么始终闭口不言,宁愿一个人担下所有的责任,而放任他的儿女厌恶他、远离他。
不过,也都不重要了。
反正这辈子他为儿子做过做好的事情,大概就是让金铮以为父母二人中只有一个混蛋。
*
晚八点半。
沈家。
玄关处,何令珍看金铮换鞋,细声嘱咐:“你路上开慢点。”顿一顿,又说,“觉得饭菜合胃口的话,常来。”
金铮抬眸笑开,应好。
沈耀荣虽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事实上耳朵却一直留意着门边,闻言嘟囔着拆老婆台:“家里一年到头才开几次火?”
何令珍不理他,继续对金铮说道:“下次不要带那么多东西过来,人来就行。”
“诶。”金铮再次应好。
何令珍微笑,话尽。
金铮瞄一眼坐在沈耀荣旁边的沈何启,她跟个鹌鹑似的低着头,看也不看他,脚尖反复磨着眼前一小块地。她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就是为了避免和她爸狭路相逢打照面。晚上下班回家也不敢上楼,在下面磨磨蹭蹭踱步,非等他到了才一块上去,而且整顿饭压根不敢和父亲有视线交流,平时话挺多一人,居然恨不得透明了才好。
现在显然也没有要送他的意思。
明明她爸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怎么就怕成这样。
他笑一笑,道别:“叔叔阿姨再见。”见她还是低着头,又去叫她,“沈何启。”
沈何启一脸忐忑地抬起头看他。
他又笑:“再见。”
一直耳听六路眼光八方的沈耀荣换了个台,眼睛还是牢牢盯着屏幕,嘴里波澜不惊地对沈何启说:“人要走了你不知道下去送送吗?”
宛如一道赦免的圣旨。
沈何启吐吐舌蹦跶着站起来,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
一开始还算矜持,换好鞋淡定地和金铮走出家门,等何令珍在里面把门一关,她立刻像一块狗皮膏药黏在了他身上,新奇不已:“哇,我爸爸居然让我来送你呢!你说他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金铮按下电梯下行键:“本来就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都多大了。”他摸她头发,“他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怕他干什么?”
“小时候被他打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不懂。”
她说起小时候的遭遇倒是笑得没心没肺,金铮心里却不太好受。两天的接触他看得出来沈耀荣是真的把女儿放在心尖上,但是在孩童时代带给她的心理阴影也将伴随她终身,在今晚之前他根本无法想象怼天怼地的沈何启会有这么诚惶诚恐的一面,仿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所幸她足够坚强,虽然在棍棒下长大,依然养成了这样咋咋呼呼阳光开朗的性子。
沈何启把金铮一路送到车旁。
他坐进去发动车子,侧头看她在外面窗外站着,摇下车窗招呼她:“过来亲一下。”
时间还早,在楼下散步的人络绎不绝,但她已经没了顾忌,不用再躲躲藏藏,于是嘻嘻一笑,不顾路边人来人往就把头凑进来。
一亲又舍不得了。
金铮明知故问:“跟我回家?”
她趴在车窗边,眼神依依不舍,但是猛摇头。
“那,早点跟我回家?”
加了早点两个字,意思就完全变了。
她不说话,只眨眼,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金铮想起金甚的话来,盯着她的眼睛试探着开口:“我爸妈想见你。”
“……”
“……”金铮以为她不愿意,暗叹一口气,正想扯开话题,她突然幽幽地问:“你爸妈不会是想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你吧?”
“怎么会?”金铮循循善诱,“我爸从来不管我,我妈很宠我,我喜欢的她都喜欢,她很好说话,很温柔的。”
并没有打消沈何启关于门当户对的顾虑,她仍是担心自己担心的事情,第一次问起他的家境:“你家到底什么情况?”
金铮轻轻抱住她的脑袋:“具体我也不知道,大概,勉强够配你?”
第100章
金铮走后,沈何启回到家房门一关又开始练升级,一脚翘在桌上半个人瘫在椅子里,胸膛卡着一个水杯,吸管叼在嘴里时不时啜一口,坐姿十分销魂。
沈耀荣睡前来看她,不满:“我要关wifi了,你就是天天这么玩游戏才会头疼!”
“我会头疼明明是被你遗传的。”当然这句话沈何启只敢暗自腹诽,敢说出口的就是讨好着和她爸商量:“别关,我今天十一点前一定睡觉。”
“你谈恋爱为什么只知道天天打游戏不知道和金铮聊天?”沈耀荣又旁观一会,实在是不明白几个小人这么打来打去的有什么乐趣。
因为游戏里也能和金铮谈恋爱啊……
“聊的。”
“你们聊什么?”
十分无礼的问题,沈何启一口水被呛到,咳得面红耳赤。
聊什么?反正不能给沈耀荣看。
比如今天一大早金铮给她发微信说:我梦到你了。
她:梦到什么了?
金铮黄暴得言简意赅:色。
沈耀荣自己也觉得这个过分了:“那你让我看看他的朋友圈。”
一看,立刻化身十万个为什么精了:“他怎么都不发朋友圈?”
“我也不发啊。”沈耀荣坚持不懈:“他怎么不发有关你的东西?”
“我也没发跟他有关的东西啊。”
“他连头像都不是你。”
沈何启无法专心打怪,被搅得抓狂:“我的头像也不是他啊!”
沈耀荣不说话了。
过一会,沈何启后知后觉地琢磨出来了:“你是不是想加他微信?”
“不想。”
沈何启默默把金铮的微信推送给他。
微信音响起后,口嫌体正直的沈耀荣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着名片上的金铮的昵称,念出声来:“几何。”
又看下面一排小字:“这串英文是什么意思?”
大部分中年人分不清拼音和英文,沈何启眼睛也不眨一下:“不用管,这是他的微信号。”
沈耀荣目的达到,也懒得和沈何启废话了,又啰啰嗦嗦提醒她让她早点睡觉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沈何启打电话给金铮让他有个思想准备:“我爸可能会来加你微信。”
“好啊。”金铮在吴勉家打电动,手不得空,就顺手开了免提,“看来你爸对我还挺感兴趣。”
“死要面子,不直接说,问了我一大串奇奇怪怪的问题我才反应过来。”
“问什么了都?”
“要看你朋友圈,然后问你怎么不发朋友圈,怎么不秀恩爱,头像怎么不是我,还……”她顿一顿,若无其事地把话咽回去,“反正都挺逗的。”
金铮闻言笑出声:“那我马上就秀恩爱改头像。”
“用不着吧。”
“用得着。”
电话挂掉,吴勉一语惊醒梦中人:“你少管那些有的没的,你不如先想想怎么把你微信号改掉。”
微信号本来就不是常用的东西,金铮让吴勉这一提才记起这一茬,顿时头疼得骂道:“操。”
“沈何启没提过?”
“从来没有。”说到这里金铮电动也没心思打了,把遥控器丢到一旁开始翻手机,“我以为我也算能藏得住心事了,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她这么闷的人,真的是什么都不会说。”
“万一人是真的不在乎呢?”吴勉安慰他,“大老粗一个,指不定压根没注意到。”
“拉倒吧,真的不在乎会给我搞那一出?”
吴勉叹气:“看着缺心眼似的,狠起来是真狠。”
两人沉默一会。
“老吴。”金铮踢他一脚,“说实话,还惦记她么?”
“惦记她?我不要命了我?”吴勉同情又后怕,还带有一丝幸灾乐祸,“幸亏你替我闯了这龙潭虎穴。”又问,“你真就打算这么算了啊?”
“嗯,算了。我问她过去的账算清楚没有她也应了,她不揪着过去不放我就谢天谢地了。而且她这人吧,”金铮笑得无奈,“每次一把我惹毛就生一场病,贼他妈及时,我哪里还有心思怪她。”
*
临近十一点,沈何启新开一局副本,沈耀荣又来了。她以为沈耀荣是来找她兑现“十一点前一定睡觉”的承诺,苦苦哀求:“最后一盘……”
沈耀荣却把手机横到她面前:“金铮怎么我才加他就要我把他删了?”
“啊?”沈何启一听也闹不明白了,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聊天记录,明白过来,点了返回果然看到通讯录那边有个鲜红的“1”,她给沈耀荣解释:“他创了个新号,你把他新号同意,这个号就可以删掉了。”
沈耀荣十万个为什么又上线了:“为什么?”
“他这个号以后可能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了?”
“……”沈何启在游戏里分身乏术,耐下性子,“可能有什么东西想改改不掉吧。”
沈耀荣嘀嘀咕咕地走了。
沈何启看着屏幕,心里到底还是浮躁起来,无法继续一心一意厮杀,她将游戏中的人物转到安全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到了微信,金铮也给她发好友请求了。
她点开他的新号,头像是将军和几何站在一起的截图,他前几天陪她刷了趟副本,她都不知道他竟也和她一样悄悄截了图;朋友圈背景是那张在七中门口拍的合照,朋友圈倒是没秀恩爱,只是发了一条通知说老号停用,以后都用这个号。
微信号设置成了killers34。
killers三加四。
沈何启忍不住给他发微信语音:“你怎么就长不了记性?又拿姑娘当微信号,分手了怎么办?”
他秒回,和她作对,说话声低沉又慵懒:“分手了?分手了再换咯。”
在这个微信几乎代替电话和短信的年代,换一个号简直是大动干戈,他一个个重加好友的时候累得吐血,下定决心这个号要用到死怎么都不换了。
他马上又发下一条给她:“以前的号可以删了。”
沈何启虽回“嗯”,却压根没动这个心思。
她真的不怎么在乎这些形式主义,而且最主要的是舍不得和他的那点聊天记录。
*
次日,金铮不顾沈何启的网瘾,执意拒绝自己单枪匹马闯荡朋友聚会食狗粮,也恰逢沈耀荣说家里没人委托他管一下沈何启的晚饭,当然沈耀荣还凶巴巴提醒他一句必须早点回家,生怕白菜被拱。
拱都拱了,拱一次和拱一百次有什么区别。
金铮想不通。
反正沈何启被他连拉带拽地带去吃饭。
“操,你们为什么天天都有场子?”她舍不得浪费宝贵的升级时间,企图做最后的抗争。
“纨绔子弟都是这样的。”金铮言之凿凿。
“……”
作为团宠金铮拥有每次都最后才粉墨登场的特权,又是一桌子人眼巴巴地在等他。
沈何启神经大条什么也没注意到,倒是李姝杰发现有点不对劲,小声问陈伟业:“你们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你们以前不是都对三加四很热情的吗?”
陈伟业有些敷衍:“又不是刚刚才知道她是将军了,哪能一直热情似火啊,习惯了呗。”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不对劲,马上大声对沈何启喊,“小加四,升级得怎么样了?”
沈何启洋洋得意,大言不惭地自夸:“妥妥吊打你。”
“德行。”
看他俩打诨,李姝杰皱皱眉,没再多问。
整顿饭下来,李姝杰话比往常少,也没吃多少东西,一直在喝酒,桌上摆的喝完了又把服务员叫进来让再上。
陈伟业拦住她,不解道:“干嘛呢这是?”
“想喝。”李姝杰有些醉了,一笑,眉梢全是流转的风情。
到散场的时候,她没跟着陈伟业回去,而是紧紧搂着沈何启的脖子不撒手,侃金铮:“不介意我霸占她一晚吧?”
“轮得到我同意吗?”金铮捏一把沈何启的脸,“我都忘了女人什么滋味了。”
一句话又惹来全场放肆的群嘲声。
回家路上,金铮开车,沈何启和李姝杰坐在后座。
李姝杰把头靠在沈何启肩上,沈何启只当她后劲上来醉了,没料到脖子被一滴水滴砸中。
她吃惊,正要探个究竟,被李姝杰轻轻掐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声张。
“渣渣你听到没有?”金铮和她把话说话说着说着就听不到她回应了,于是回了回头。
“啊?”沈何启被李姝杰的眼泪分了神,完全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我说,这周五有空么?跟我回家一趟。”
沈何启纠结起来:“真去啊?”
“不然谁跟你假去啊?”
“那我这头发怎么办?”
金铮也意外了:“你也知道啊?”他没想到这个神经大条的也懂人情世故,“我爸妈我姐那里都没关系,主要是……我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可能有点难接受。”
“你姐你外公外婆?!看什么稀罕宝贝要这么多人来。”
金铮后视镜里笑看她一眼:“看你这稀罕宝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