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巴又软又凶-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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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错过比赛……
郑桑野拿着毛巾的手轻轻攥紧,他抱住虞乘,突然有些害怕:“宝贝,你,”
他感觉虞乘好像想起来了,很久没有见过虞乘露出这样的眼神了。
郑桑野抱住他,心里很害怕。
他把虞乘好好养了大半年,控制虞乘吃药的用量,有时甚至会把药片悄悄换成钙片,他不希望虞乘想起来,可他又怕虞乘这样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两种都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可两相比较,他只能选择对虞乘来说相对好的那一个。
虞乘轻轻环抱住他,只是眼圈发红,倒也没再哭了。
“对不起。”郑桑野说。
他很愧疚,因为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帮得了虞乘。
他想帮虞乘忘记,想帮虞乘重新开始,他给虞乘创造一个新的美好的过去和未来,补缺虞乘混乱模糊的记忆,但虞乘还是想起来了那些痛苦。
起初他想过,如果连何玥他们也没办法,那他就用更极端的方式解决虞岸,可他还是没来得及,所以他理解虞乘的选择,他理解虞乘想要拉着虞岸共沉沦的冲动举措,即便在当时看到那辆车撞上去后,他想他可能已经失去虞乘的时候,他也没有责怪过虞乘用这样的方式。
虞乘劫后余生,他每日恐惧,怕虞乘沉浸在痛苦里走不出来,怕虞乘陷入自责而惩罚自己,他恨不得把虞乘捧在手心里,每天看着守着,比养花还要娇贵小心。
“桑野哥哥。”虞乘轻拍着他安慰,“别、别害怕。”
“乖乖,”郑桑野拉着他的手放在唇边,眼睫湿了一片,语气恳求,“你别害怕,我还在。”
“我也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了,所以你别再丢下我。”
虞乘挤出一抹笑来:“我不是、答应过你,可以让你把我、把我藏起来吗。”
“谁都不、不行,只有你可以。”
虞乘钻进郑桑野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完全依靠在郑桑野身上。
他可以为别人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能为郑桑野活下来,他可以在郑桑野给他编织的世界里幸福的生活,也可以在被爱包裹的时候坚强。
“我不怕的。”虞乘说,“我可以面对。”
其实那天晚上听到祝姨和郑桑野说话时,他的记忆就慢慢恢复了,他的内心深处潜意识在告诉他应该忘记,而他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的日子,可是慢慢想起来的时候,好像也不那么可怖了,因为郑桑野在极力地用其他方式来填补。
他能感受到郑桑野有多害怕失去他,也知道郑桑野会为了他放弃很多东西,所以他坚持要回到GA,也不想让郑桑野再因为他放弃比赛。
因为在被爱,所以他可以无所畏惧,因为郑桑野在支撑着他,所以他会勇敢。
“你是我,面对所有苦、和难的力量。”
虞乘轻声说:“所以,我不怕的。”
其实他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刚才的梦境也不是像以前那样,总是会梦到父母惨白的脸,有时会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好像要诉说什么,却又无法张口,那画面诡异可怖,所有的场景都是黑扑扑的。
这次梦境里的父母鲜活温柔,他不记得他们对他说了什么,那些画面温馨美好,但他还是难过,因为他知道他留不住他们。
那是一场迟来的告别,他已经可以坦然接受这个现实了,在睁眼看到郑桑野的那一刻,他飘着的心找到了归属。
生活是要继续的,郑桑野会和他同行。
……
清明假期,郑桑野陪着虞乘去见了父母。
以前虞乘每祭拜完父母,回家都会病一场,要么就是把自己关起来,但这次却没出现祝姨担忧的情况,他情绪正常,很快就又能投入工作。
清明过后,郑桑野去了一趟医院。
自从虞岸进了医院,身边基本就没人了,后来丁贝得到消息,竟没再去过他那些灯红酒绿的生活,每天在医院陪着虞岸,就为了报当初虞岸把他从那个地方拉出来的恩情。
丁贝洗去了那些妖娆粗俗的妆容,其实他不化妆,模样还挺清秀漂亮的。
“怎么样,比起你们家那个,我也不差吧。”
郑桑野:“……”
大概是混多了那样的地方,丁贝说话总是改不了那副腔调。
郑桑野淡漠收回视线,丁贝不在意他的嫌弃,无趣地耸了下肩,笑道:“进来吧,他也刚醒呢。”
虞岸头发剪的很短,脸色枯黄眼下乌青,双目涣散无神,好像老了十岁不止。郑桑野想,大概虞岸现在活着不如死了,像现在这样勉强苟活着,一辈子也只能躺在这张病床上。
丁贝给他拉了张凳子,“喝点儿什么,不过也只有水。”
听到他们说话,虞岸才缓缓转过头来,他的身体机能没法使他大脑也像以前那样神经系统灵活,看着郑桑野的时候,眼神也是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明。
郑桑野:“好久不见。”
虞岸瞳仁微缩,又故作冷矜地摆正脑袋,唇角微抿,过了好一会儿郑桑野都没再出声,他才开口:“你赢了。”
他以为他赢了,从被虞乘带回家的时候,继承公司的时候,被虞乘全身心依赖的时候,但其实他自始至终一次都没赢过。
一开始他只想要过上好的生活,不用跟着那些下三滥一样的人过着灰暗的生活。
后来他想要身份地位,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要对他恭恭敬敬点头哈腰,再后来他想要虞乘,要虞乘爱他,而他只有这一件做不到得不到。
“你也可以赢,但你太贪心。”
他可以一直占着虞乘哥哥的身份,只可惜他自己选错了路。
虞岸缓缓睁眼,嘲讽扬唇:“贪心,不是人之本性吗?”
“我这黑暗的一生里,就只出现过一个太阳,可这个太阳却不会永远只为我而亮,我只是想让它永远只照着我而已。”
虞乘是把他拉出炼狱的救赎者,那就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可这道光最后却落到了别人身上——
所以他这样的人,就是不能尝到什么好滋味的,尝到一次就会无止境的滋生贪婪贪欲,他也就是个普通人,改不了这个本性。
“虞乘失去过一段时间的记忆,除了你之外,他都记得。”
失去过?
虞岸眼珠轻转,却笑了:“哦,那证明又想起来了。”
被刺激到失忆,那一定是恨透他了,如今又能想起来,那还不是要恨他吗?
兜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郑桑野拿出手机,嘴角划过一抹浅笑,按下了接听键:“宝宝?”
虞乘刚得了空闲,见郑桑野一直没回来,有些担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晚上要去聚、聚餐的。”
“很快了,等我。”
“好吧。”虞乘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那你开车、小心哦。”
“好的宝贝。”
挂断了电话,郑桑野才慢悠悠地开口:“前几天我们去祭拜了虞乘父母。”
他刚才和虞乘通话时就开的外放,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想让虞岸知道,虞乘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他们都在好好生活,没人有精力来“恨他”,他们的生活里,也不会再出现这个人的痕迹。
虞岸咬紧了腮帮,怒视着郑桑野。
郑桑野玩转着手机,起身时揣进了兜里,他愉悦是因为虞乘在等他。
虞岸那道不甘的嘶嚎隔绝在了病房门里,丁贝脸上没了平时的轻佻笑色,“何必呢,他就吊着最后这么一口气了。”
照顾虞岸的这些日子以来,他除了感激虞岸当初的恩情,对虞岸也就剩下可怜了。
郑桑野:“人做了什么事,就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虞乘痛苦的时候,虞岸又何曾想过“何必呢”。
六月的某天晚上,郑桑野收到了一条来自丁贝的消息:“他走了。”
他愣了一会儿,最后选择删掉那条短信。
他们换了房子,虞乘没有多余的要求,他只要阳台就可以,因为他想要和郑桑野一起赏月望星。
偶尔会遇到有流星,每次捕捉到虞乘都能高兴好久。
郑桑野给他热了杯牛奶,虞乘躺在郑桑野给他准备的小摇椅上,指着那轮月让郑桑野快看。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又亮,旁边的星星都显得黯淡不少。
郑桑野坐在他身边,“等下次休假,带你去看流星。”
“好呀。”虞乘回头瞥了他一眼,“怎么啦?”
他感觉郑桑野好像有心事似的。
郑桑野掩下眼底的情绪,他看了眼天上月,再看眼前人,他就想,谁也别想分沾他的光。
虞乘侧过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杵着下巴看他:“想什么呢?”
“我在想,”郑桑野捏了下他的脸,说:“虞小乖,你不能做别人的太阳,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月亮。”
虞乘弯下的眼眸像缀了星碎,清澈明亮,他应的毫不犹豫:“好呀。”
我只做你唯一的月,除了你,无人可摘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