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向东-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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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什么谢,这是小家伙招人疼。”卓卫东和他对视,笑意盈然:“就像你一样。”
真是,道个谢也能被调戏。安裕无语的瞪他一眼。
走了不远,小岫突然停了下来。安裕上前两步询问,他指着前面几步一个乞讨的男子,声音闷闷的问:“哥哥,我们可以帮他吗?”
卓卫东注意到小家伙用的是“可不可以帮”而不是“去帮”,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总觉得这里面的情绪是小心翼翼,是不安,也是询问和判断。
安裕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乞讨的男子大约四十多岁,并非残疾人士,只是表情麻木的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面前摆着一个碗和一块写着字的纸牌,大意是家境困难求好心人帮忙等等。
他摸摸小家伙的头,唇边噙着温柔的笑:“小岫觉得可以帮吗?”
小家伙似乎对这个问题很苦恼,皱着眉想了许久,然后像是下定决定一样捏了捏拳头:“我们只帮他一次,以后就不帮他了,他要靠自己才行!”
等看到安裕点头,他把龙猫交到安裕手里,蹬蹬蹬的朝那人跑过去,把自己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小荷包拉出来。
卓卫东上前两步同安裕并肩站立,看着瘦巴巴的男孩从那个简易的荷包里小心的拿出一叠钱。
这些钱皱皱的,有五角有一块。他蹲下身把钱搁到碗里,抬头看着那个人,声音是孩童特有的清脆:“我帮你了,但是以后你要靠自己哟!”
后来卓卫东回想起这件事时,努力的想当时那个乞讨的男子是什么表情,或许是错愕,又或许是一如既往的麻木,他已经记不清了。
当时他满目只有那个看着小男孩去做自己认定的事情时,似微笑又似忧伤的侧脸。
第20章 我叫班杰
书桌上笔记本电脑开着,显示的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旁边放着的水杯冒着丝丝热气,原本应该坐在这里的人却不见踪影。
夏天天黑的晚,大概八点多的样子才完全黑下来。阳台上,一抹瘦削的身影撑着栏杆,看着别处的灯光星星点点的亮起,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变成璀璨的城市夜景。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似乎要把心里的躁意吐出去。
这人自然是安裕。
《尘色》的进度已经到了情感激烈碰撞阶段,他在写文的时候脑海里却频频浮现卓卫东温柔而深邃的眼睛,写到主角的感情戏时更是不自觉的将两人带入进去。
静不下心,他索性把电脑关了,换了身衣服出门。
刚在清辉坐下,一个满脸惊喜的男孩就凑了过来。
“嗨!你好久都没来了。”
安裕被他的开心传染,似乎缠绕着自己的烦恼也散去了些。
“最近有些事情忙。”
他没有多说,男孩自然也不深问,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我都听说了,上次你过来遇上个人渣,后面有人给你解围。”
这说的是卓卫东帮忙解决骚扰者的事情。
男孩坏坏的笑:“听说对方也是个大帅哥,怎么样,你们有没有点不可描述的发展?”
男孩长得算是清秀,配上这一副老鸨样的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安裕忍俊不禁,摇摇头。转而想到某人“不放弃”的宣誓和自己这两天的心神不宁,又觉得有些心虚。
好在男孩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径自感叹:“怎么就不发展发展呢,你们两这样的多少人想要啊,与其让大家抢破头,还不如让您们内部消化了,省的祸害别人。”
安裕无语,干脆不搭腔,反正这孩子注意力涣散得很。果然,他马上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嘿!我最近过得也糟心。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疯婆子诬陷我男神抄袭她的作品,好像谁多稀罕她那扑街水平似的。”
这事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安裕想了想,不会是说自己的事情吧。
男孩啐了一口,接着道:“好在小爷我专业给力,跑去把疯婆子的公司电脑黑了,给我男神偷渡了点证据出来,好歹是解气了点。”
安裕抽了抽嘴角,确定眼前这个过于活泼的人就是那个话痨一样的黑客。
男孩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觉得有点口渴,狠狠的灌了大口果汁。
说来也是物以类聚,清辉好歹是个酒吧,坐在这里的两个却都是喝非酒精饮料的。
“认识这么久,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虽然面前这人不知道,但是安裕明白自己是承了别人的恩情的,加上对对方不讨厌,他也想能够进一步认识一下。
男孩眼睛一亮,大帅哥这是认同他的意思啊!
于是忙不迭的回道:“我叫班杰,即将踏入社会的大四狗,刚刚熬过毕业论文的折磨……”
安裕看他又有滔滔不绝的趋势,连忙截断他的话:“我叫安裕。”
说着手伸了出去。
班杰一把握住他的手,兴奋的摇了摇:“哎哟,你这名字起的好,倒过来念和我男神一个名儿!”
安裕失笑,要是知;
道了被你握着手的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神,怕是清辉的屋顶都要被掀翻。
说着班杰又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男神可低调了,除了知道他在首巫混,网上找不到一张他的照片,可怜我这一腔炽热无处洒。”
安裕好奇:“你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我喜欢他的文啊!”班杰忽然露出一个猥琐的笑,“我男神肯定是皎皎如明月的翩翩佳公子,让人特别想看他哭泣求饶的样子。”
可怜安裕没个心里准备,被他这话冲击得半天没回过神,等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把话题扯开了。
和热情不已的班同学多聊了会儿,安裕看看时间不早了,于是打道回府。班杰还有些意犹未尽,非得把人送到门口。
看着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瘦削背影,班杰咂咂嘴,嘀咕了一句话。
“魂儿都差点给我勾走了。也不知道哪个福气好的能把他收了。”
而安裕坐在出租车上,一路都在琢磨他那句猥琐不已的话。难道说他长得很像受?
他不知道,体型瘦削气质清冷的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禁欲受,得知他是上面那个时可说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从此获封“最不像攻的攻”。
也不知道卓卫东是怎么看他的,毕竟对方半点没表露出是下面那个的迹象。
他一边往小区里走,一边恍惚的想着:其实他也不排斥在下面,只要那个人值得。
想到这里,他陡然一惊。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完全认可了卓卫东的心意?
安裕愣在了原地,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安裕的小区是雍市修得较早的,绿化做得好,又没处在更中心的位置,所以相对来说安静些,住在这里的多是养老或带孩子的人。
现在将近十点半了,这个点小区里基本上没人,所以安裕杵在路中间十分显眼,也让等在楼道阴影里的人一眼认出。
他双眼一亮,就要抬步过去,当眼角余光扫到安裕身后缓缓靠近的人时,脑子里猛然敲响了警钟。
昏暗的路灯下,那人双眼中的疯狂格外刺目。
来不及多想,挺拔的身影猛地朝安裕冲过去。
在他行动的同时,安裕身后的人也同时跑动起来。
安裕听到身后默然响起的脚步声,疑惑的回过头去,却见朝自己冲来的黑影手里攥着一个瓶子,见他回头猛地朝他泼洒过来。
他骤然一惊,想要闪躲却来不及了。
这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拽把人扣在怀里。
安裕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已经被对方按住头紧贴在肩膀上。与此同时,那声闷哼也传进了他的耳朵。
卓卫东!
安裕慌了,连忙把人拉开,语气急切道:“哪里伤到了?”
说着就要转到他后背去拉衣服查看。
卓卫东疼得直抽气,见他动作连忙后退两步,低喝:“你别动!”
随后警惕的去看袭击的人,却只看到一个飞奔逃离的背影。
安裕听到他的抽气声,心里越发焦急。
“你别躲!让我看看!”
一边说一边拉着人到路灯底下去。待看清他的伤势,安裕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卓卫东的脖子上一片焦黑,深紫色的溶液顺着脖子的弧度滑落到衣领里。
卓卫东低声道:“你别碰,小心伤到手。”
安裕甩下一句“在这里别动”,飞奔到一楼住户那里敲门。很快,他拎着一小桶水跑过来,身后跟着个老奶奶。
“把衣服脱了蹲下!”
卓卫东也不迟疑,利落的脱了衣服,几乎是他刚蹲下安裕就把水冲在溶液趟过的地方,一寸都不放过的进行清洗。
跟过来的老人看见这状况吓了一跳,嘴里不停的说“造孽哟”,但是两人都没空理会。一个是因为疼,一个是因为紧张和自责。
冲洗了大约15分钟,安裕拿过老人手中的毛巾吸干水,又把保鲜膜给他蒙住伤口。
这一系列应急措施做完,安裕才发觉自己的手微微发抖,脑门上全是汗。
卓卫东直起身时,就见安裕脸色惨白的盯着自己的手发愣。
他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上下打量过后确定对方没问题,浑身紧绷的肌肉才松懈下来。
安裕直愣愣的任由他动作,看着他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上前一步圈住他的腰,头埋在对方肩膀里,声音发闷。
“你怎么这么傻?”
卓卫东却和他开玩笑:“身体不听大脑使唤,你说我是不是得病了?”
安裕却没心思和他贫,向老人道了谢就马不停蹄的载着人往医院去了。
医生一边给处理伤口,一边嘱咐道:“高浓度高锰酸钾溶液造成的灼伤,不容易恢复,留疤的可能性大。近期不要碰水,每天用还原剂涂抹伤口,等反应消失了就可以停了。如果出现化脓等情况,立即来就诊。”
安裕听到留疤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卓卫东的眼神充满了愧疚。
遭遇人身攻击不是小事,尤其还因为自己的缘故牵连他人,所以卓卫东的伤口一处理好,安裕马上就报了警。随后就是现场取证、录口供等,折腾到半夜两人才回。
车里的气氛很沉默。安裕扫了眼副驾座上眉头紧锁的男人,斟酌着开口:“时间太晚了,我家离得近些,要不你跟我回去吧。”
卓卫东本来正在脑子里排除嫌疑人,冷不丁的听见这一句话,愣了:“你说什么?”
“今晚睡我家!”
这次说的直接,卓卫东也听得分明,顿时笑开了花。
安裕眼角余光扫到他那副傻样,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暗骂:呆子。但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如今伤员不能碰水,所以安裕盯着人擦拭全身后才去洗漱。
家里只有一个卧室,两个大男人没那么多可矫情的,于是同睡一张床。
两人并肩平躺,黑暗中对方的呼吸清晰可闻。
安裕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忽然翻身坐起来。
“卓卫东,我们谈谈。”
第21章 坦承
第一次从心上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却是这样严肃的口吻,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卓卫东默默地叹口气,顺从的坐起身。
“今晚的事情,谢谢你。”
安裕沉默良久才开口,随后不等卓卫东答话又道:“虽然感激,但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到为对方舍身忘死的地步,所以我不希望你再为我受伤。”
我怕承受不起,也怕一头栽进去却发现你不是我要的。
听的人蓦然眉头紧蹙。
房间里没有开灯,卓卫东无法得知说出这句话时对方是何表情。
其实是什么表情也不重要,因为对方冷淡疏离的声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否无论我怎么做,在他心里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卓卫东压抑着陡然窜起的怒火,沉声道:“后果如何我不在乎。”
“我在乎!”
陡然提高的声音压住前者话语的尾音,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恼怒。
话出口的瞬间,安裕被面对而坐的男人猛地扑在床上,随即健硕的身子压了下来,鼻尖几乎碰到安裕的。
黑暗里,那人的眼睛黑的发亮,像是盯上猎物的猛兽。安裕撇开头,想要借此掩饰眼中的慌乱。
然而对方的视线紧追不放,牢牢地锁定他,一字一顿道:“接受我就那么难吗?”
安裕沉默。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让卓卫东的心微微发寒。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良久,叹息一般呢喃:“我知道了。”
即使不能看到对方的表情,但那颓丧的气息从身体内部溢出,也将安裕包围。
“我对你有好感!”他豁出去般吼道。
“你说什么?”
幸福来得太突然,卓卫东呆住了。
这时安裕揪紧的心脏反而放松了,微笑着直视他:“我承认,我为你心动。”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骤然俯下身,来势汹汹的吻撞在安裕唇上。
安裕吃痛,而后全力挣扎,但对方体型力量均占优势,压得他丝毫不能动弹,唯一自由的只有双手。
当手打在男人背上时,他灵光一闪,双手就往对方脖子上的伤口而去。
然而他又倏地顿住了,双手垂下来搭在那人肩膀上。
卓卫东感觉到他不再挣扎,先是轻轻舔了舔紧贴的唇,似在安抚。
后者以为他就此作罢,于是放松警惕,不想那灵活的舌头趁机钻进口中,在他口中肆意妄为,强有力的吮吸得让他自脚底窜起一股酥麻。
那滋味太好,让安裕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
卓卫东与心上人口舌交融,一时间心神荡漾只觉世上万物也抵不过此刻的美好,于是越发卖力。
男人最懂男人,哪怕只是口舌的纠缠也能让人得到许多快乐。
对方给予的感官刺激实在太过强烈,安裕发觉自己许久不曾纾解的某个地方蠢蠢欲动,大有昂首的趋势,而对方的热切已经实实在在的抵住了他。
他在心里咒骂一声,抬手去推身上那人,连着推了三四次对方才稍稍离了唇。
“给我下去!”他没好气的道。
虽然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继续,但是心上人已经发怒了,卓卫东也只能乖乖的退开。
——安裕看也不——
看他,掀了被子就要下床,打算出去冷静冷静。卓卫东却误以为他是气极离开,一把将人拉到怀里锁住。
“阿裕!”
“松开!”安裕低喝。
“我道歉!只要你别走!”卓卫东收紧手臂,在他耳边低喃:“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你有危险的一刹那有多害怕。如果当时我不在,如果受伤的人是你。你知道吗,我到现在心里都还在抖。”
他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安裕心里蓦然抽痛。
平时多稳重的人啊,却因为自己而饱受惊吓。可是……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对男人:“卓卫东,你听我说。”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冷静,卓卫东陡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是这喜欢还不足以让我下决心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
卓卫东很想说我不明白,可是在窗外微弱的光芒映照下,对方眼中复杂的情绪让他无法反驳。
“你没有否决我,是否意味着我还可以努力向你靠近?”
他收起心中不明来由的心疼,发挥自己律师的特长与对方谈判。
安裕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良久点头。
卓卫东深深看他一眼,伸长手臂虚虚的圈住他,叹息:“就抱一会儿。”
安裕没有推开,愣了一会儿之后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